白昼如焚——蔡某人
时间:2019-06-08 08:30:03

 
第31章 
  因为我爱你。
  简嘉泪眼模糊,我不愿意别人侮辱我爱的人, 我在乎的一切。
  就这样。
  她轻轻颤口气:“我没撒谎, 陈医生,你什么时候回来?”
  “六月上旬。”陈清焰有正常性需求, 此刻, 晚风拂面,那头听着程程柔声细语的低问,很想做。
  他又喊她:“程程。”
  连声音都像抚弄。
  简嘉听出他蛰伏的异样, 心脏, 像被剖开, 脸灰败的那一瞬, 问他:
  “你心里有人吗?”
  陈清焰眼睛一沉,雾霭流岚的, 他回避。
  简嘉身上发冷,他沉默了,一种无情冷酷的宁静。
  陈清焰沉默代表着承认,或者,他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时间不早了,陈医生, 晚安。”她要先挂电话, 忍受不了他这个沉默, 唯恐, 下一秒, 就会从陈清焰口中说出可怕到灭顶的话来。
  “程程, ”陈清焰挽留她,其实,没什么要说的。
  “晚安。”他有点饥肠辘辘,起来后,叫了份宵夜。
  城市没有黑夜,只有梦幻般的迷醉灯光。
  睡到半夜,陈清焰醒来,看着一动又一动的窗帘,猛地想起简嘉的问话,不寻常,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但翻个身,很快又睡去。
  One day的店,台北有一家,广州有分店。周涤非两头跑,她是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上一件,新娘三次试纱,改了三次,最终,女孩所有缺点都被完美隐藏。
  接到曾经师姐的电话时,周涤非躲在卫生间吃药,每天,她有一千多次的冲动想要打电话给陈清焰,但忍住,忍到胃痉挛。
  她把所有尖锐的东西,收起,工作时,分分秒秒不准助理离开自己的视线,以防止自己突然拿针刺进眼睛。
  “Iris,”对方喊她英文名,“奶奶突然去世,可我手头有件需要改的婚纱,江湖救急,你要帮我。”那头语速超快,在焦头烂额地扒拉着桌子上的资料袋。
  两人私交甚好,本来,这些事情工作室的人可以做,但这件,因为自己也尤其喜爱,所以,选择周涤非。
  交给别人,不够放心。
  国内婚纱品牌,虽比不上国际上一众高订大牌,但有许多冷门小众的设计师,也是个性十足,受众稳定,为明星大婚、出席典礼而设计婚纱、红毯战袍,渐趋成为常态。
  周涤非,在圈子里是后起之秀。
  “请节哀,你让人带过来,我在广州。”周涤非的状态极差,药物介入,必不可少,每天恍惚的次数越来越多。
  但她一般不会在别人开口时拒绝。
  助理看着周涤非一脸苍白地走出,非常担忧,大家对她的美丽与神秘也抱有一种忧郁的揣测,但没人明面说。
  几个助手,私下涮火锅时,在腾腾的水蒸气里,偶尔提。
  却也无人确定。
  “您还好吗?”助理犹豫开口,周涤非笑容浅淡,点点头。
  打开电脑,师姐的电子邮件发了过来,细致入微。等周涤非见到婚纱,撑起,大家惊叹天仙范十足,纷纷点评这不是一般新娘能驾驭的。
  想把衣服穿出仙气,要白,要高挑,要瘦,五官不能是太有攻击性的美。
  但吹毛求疵的师姐,觉得还不够梦幻。
  一份沙拉,一份法式焗蜗牛,是周涤非一天的食量,除此之外,只有水果和咖啡,要么瘦,要么死,对于周涤非来说不存在的,她是吃不下。
  她靠这个,来改纱。
  凌晨三点,周涤非瘫在床上,工作室的楼上有小卧室,助理让她吃块巧克力,她一嘴麻木地嚼了下去。
  没有洗澡,脱光了,□□地像毛毛虫一样,蜷缩在又凉又滑的绸被里。
  “老大,我得请个假,您可能必须得批我。”助理在第二天帮忙时,说起母亲的病,要去趟香港。
  广州这边,赴港就医很方便,高铁一个多小时而已。
  “需要我帮忙吗?伊丽莎白医院有认识的医生。”周涤非因为台商的关系,海峡两岸,似乎都跟着拓展了人脉。
  其实,香港的医疗制度非常完善,不需要给红包,找熟人,医生的专业素养足够,但这样的客气话,周涤非知道要提一下。
  但公立医院,对于港民来说,都是抢手货,从大陆过去基本是没有希望考虑这块,私立医院才是首选。
  况且,很难熬得起公立那个漫长的预约。
  周涤非替她还是先咨询了下伊丽莎白医院脑神经科的情况。
  上官网,看预约情况,首页滚动的大图,两秒一帧,她在不着意的一瞥间,心不跳了。
  “我跟你一起去香港。”她两分钟后就做了决定。
  五月的香港,跟四月的香港,没区别。
  下午,三个小时的讲座下来,再看时间,该吃晚饭了。陈清焰和几个港医走出大楼,质疑杂志上一篇文献引用问题。
  港医直接把文献原文找出给他。
  陈清焰看了看,说:“限定条件没有标清楚,所以论文不够规范。”
  很显然,作者引用时没有把文献看完整。
  大家一愣,对陈清焰连这种不是核心内容的东西都要认真追究的态度,默契地笑了起来:
  “以为你们不会注意到这些。”
  普通话,说的一般。
  陈清焰神情很淡:“大陆基本盘太大,整体医疗水平是没法和香港比,但这不代表我们没有严谨的医生。”
  对方会意,103 的水平,大陆首屈一指,和香港并没多少差。本没有其他意思,此刻,觉得似乎有些失言。
  陈清焰却也只是寻常回应而已,几个人,一起去用餐。
  吃到最后,电话响起来。
  “程程?”陈清焰在漱口,“有事?”
  简嘉背着包,站在伊丽莎白医院门口:“你在哪儿?”
  “我?在香港。”陈清焰被她问的莫名,漫不经心应了句。
  “我知道,你在伊丽莎白医院吗?”她深吸一口气。
  陈清焰把手机挪开,跟同行们打声招呼,往外走,“怎么了?”
  简嘉呼吸不大平整,无论怎么努力:“你在医院里面吗?是不是?”
  有点执拗的意思。
  她总梦到他,论文一答辩完,带上港澳通行证,简嘉毫不犹豫飞了香港。
  陈清焰不在伊丽莎白医院,五公里外。
  “发生什么事了?”他走出来,看看天色,夕阳隐去,空气已经不那么燥动,但残留一片血橘色。
  “我在伊丽莎白医院门口,您能出来吗?”她转过身,捏紧手机,不知不觉又用了敬语。
  这让陈清焰意外。
  他没说什么,让她在原地不要动,开车过去。
  这个时候,周涤非在巴士里,和他的那辆车,擦肩而过,无意识中坐错,向二律背反的方向奔去。
  夕阳的光,打在车窗,煽动着,又停下,陈清焰从车里下来,过了会,远远的看到简嘉。
  她迎着光,整个人像小天鹅的羽毛一样轻盈,身上是那件他买的白纱裙,底下,白皙纤秀的一双脚,穿细带交叉的平底凉鞋。
  嘴里含着糖。
  他看了她足足五分钟。
  被血橘色的光笼罩得又鲜如火焰。
  走上前几步,简嘉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他,利落的短发,乌黑的眼睛,冷冷清清地迈着长腿出现在了视线里。
  她在他喊出“程程”时,想冲过去,但这是医院门口,简嘉只是红着脸拘谨地低下头,把糖咽了:
  “陈医生,你忙吗?”
  陈清焰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插兜问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有段日子没见,平白多出生疏,反倒没了电话里信息里的勇气,简嘉卡几秒,只好看自己脚尖,轻声的:
  “我想你。”
  她很慌乱,完全是爱情的样子。
  陈清焰依旧没任何反应,他问说:“吃饭了吗?”
  “我吃了份车仔麵。”
  “还有想吃的吗?”陈清焰把她的小拉杆箱接了过去,“酒店离这不远,我们再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一时间,没有话要说,只有拉杆箱的声音,从地面划过。
  进了电梯,空间密闭,简嘉觉得气氛沉寂死掉了,她几次张嘴,只能看到陈清焰线条俊朗的侧脸,微抿的薄唇,漠然而独自美丽着。
  进了门,简嘉洗干净手,跪在茶几旁,从包里翻东西,没找到,自言自语的:“我明明带了的。”
  陈清焰一直猎人般看着她,没说话,弯腰,直接把人拉起来搂进怀中,很有**地找她柔软的唇。
  简嘉一下化了。
  两人满口中都是她刚才吃的蓝莓味儿,甜,软,黏黏的。
  他非常娴熟地腾出手,拉开她后背拉链,去爱抚光滑。
  两人的唇舌,不愿意分开。
  “我们还出去吗?”简嘉从热吻中挣扎一下,抬眼看他。
  陈清焰眼睛里有野草疯长,不回答,捧起她的脸,只管溺水似地不住吻。
  他其实非常想念她的身体。
  吻累了,才伸手替简嘉撩开弄乱的头发:“你又吃糖了?”
  内衣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解开了。
  露着雪白的半边身子。
  简嘉腼腆一笑,点了下头,她被他撩得呼吸声更不稳,眼睛微醺地问他:
  “陈医生,你……”
  她忽然勾住他脖子,在耳边,轻轻吹气:“我们多久没那个了……”
  说完,没脸似的把脸埋在男人的颈肩,抱住他。
  “哪个?”陈清焰又开始吻她,从耳朵那,一点点啄。
  她觉得痒,忍不住笑出声,一推他的肩膀,脸熟透了,手学他,去解男士衬衫的纽扣,颤抖着。
  又大胆又害羞。
  他太坏了,总装作不懂。
  陈清焰把她抵在墙壁上,撑起手,在她上方,黑眼睛里笑了笑,低沉说:“我这就跟你那个好不好?”
 
 
第32章 
  两人的眼睛,之间是十五厘米的斜坡, 简嘉垂下眼睫, 颤了颤:“我去洗澡。”
  说着,猫腰从陈清焰的腋下要钻走, 陈清焰拽回她, 从膝窝抱起,直接顶开的浴室门。
  他又开始解扣子。
  简嘉窘得不敢看,手忙脚乱去放热水, 陈清焰从后面抱住了她, 两人纠缠着再次吻起来, 胡乱的, 陈清焰浑身散发着纯雄性的压迫感,在浴室相对逼仄的空间里, 像云卷狂涛。
  “别摸那儿!”简嘉酸软地叫出来,可迟到,陈清焰让她一下坠入更大的期待中。
  白昼很长,夕阳尚且要燃烧很久很久。
  夜幕,是缓缓,缓缓降落下来的。血橘色, 折散作更涂鸦的五彩。陈清焰喘息着问她:“还想要吗?”
  简嘉的大脑被他的话同样狠撞, 眼角, 全是晶莹的泪水, 红潮的脸上, 很脆弱。
  “会不会对陈医生身体不好?”她娇软地看他, 两人的身体并没有分开,只是,暂停了涌动。
  陈清焰摸摸她的长发:“我身体好不好,你是不是还不够清楚?”
  他恶作剧似的再度攻占她。
  遗憾酒店里的杜蕾斯提供太少。
  简嘉疲惫地趴在枕头里,背后,陈清焰沉沉地压在她身上,两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没落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一刻。
  她好饿。
  做到她整个人现在都觉得陈清焰的呼吸依旧颤栗着蜜一样的情.欲。
  他在她身上,总是毫无底线地疯狂。
  “陈医生,”简嘉温柔喊他,脸是红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压我?你很重。”
  陈清焰从她身上起来后,抱起她,两人又进了浴室。
  第二天,简嘉觉得很懒,慵慵的,不想起床,服务员把早餐送进来时,陈清焰去了室外游泳池游泳。
  她吃完饭,把浴巾折成一只小象,放到陈清焰的枕头上。
  他请了一天假。
  等游上来,跟简嘉继续非常堕落地度过了一个白昼。
  像焚烧的夜。
  没有再出房间门。
  门被敲开过两次,送餐,送杜.蕾斯。
  一次又一次,他精力好到让人作耻。
  直到最后,日头落下,陈清焰带她去水上小酒吧用餐,简嘉穿着碎花吊带裙,肩上,裹着的是那条五十块的披肩。
  那里,有一处太夸张的吻痕。
  她白得发光。
  走到哪儿,都很吸引男人的目光。
  陈清焰第一次留意到,如果他不在,程程被男人搭讪的机率是百分百。
  “程程,虾你是不是吃太多了?”他给她剥虾,看着战场一样的残屑皱起眉头。
  简嘉吮了下手指,抽出湿巾,擦擦嘴巴:“那我再吃一份铁板。”
  她马上吃得跟他一样大量。
  大概,忘记了两人从昨夜到今天,是如何消耗的。
  “我来香港,好像特别饿。”简嘉喝完罗宋汤,终于停止进食。
  在这缝隙间,无数次,想起他书房里的那些信,像没爆破的□□,无人排查,安安静静在铁盒子里沉默着。
  但她不愿意被这些东西束缚,陈清焰,就在眼前,简嘉对着桌子上的战果辉煌,扯过披肩一角,遮住嘴,无声笑了笑。
  “想看夜景吗?”陈清焰去付账,酒吧送了小礼品,海星发夹,顺手卡进了简嘉的头发里。
  她快乐的眼睛里也有星星:“去维港是吗?”
  悄悄的,在靠近他时,牵住了陈清焰的手。
  掌心那,传来微妙的贴合感,陈清焰想挣开,但简嘉不让,她非常明确地告诉他:“我想牵你的手。”
  耳朵那,照常烧烧的,她怕被他强硬拒绝,说完,迅速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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