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记事——木嬴
时间:2019-06-09 08:50:12

  不夸张的说,才三天,他们扔暗器的准头就提高了足足一倍。
  还有比黄豆更小的暗器了吗?
  还有谁是用筷子发射暗器的吗?
  没有了!
  论磨难人,东乡侯就是祖宗啊。
  四人败下阵来,佩服的五体投地。
  前两天,天擦黑他们才从屋子里出来。
  到第三天,他们能出来吃午饭了,虽然午饭吃的有点晚。
  对此,心情最复杂的就是苏小少爷了。
  既为他们高兴,又为自己要少挣不少钱而郁闷。
  虽然有进步,而且进步神速。
  但这还不够。
  他们忙于训练,所以迎接北漠郕王的事就交给谢景宸全权负责。
  他能猜到东乡侯为什么这么做。
  北漠郕王进京,肯定要见北漠王。
  不论是在刑部大牢的,还是在崇国公府的都是假的。
  若招待的人是崇国公的人,到时候肯定会露馅。
  可如果是东乡侯的人,就不会了。
  南安郡王他们办这件事正合适。
  他们和崇国公世子才起的争执,而且是大打出手。
  他们在崇国公府和崇国公世子过不去,导致北漠郕王不能好好和北漠王说话合情合理。
  只要扛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迎接使臣是礼部的事,谢景宸只能去礼部向礼部尚书请教。
  虽然真做起来,用不着那么复杂,尤其大齐和北漠开战没多久,对北漠用不着多客气。
  战胜国就要有战胜国的架子。
  但谢景宸既然去学,礼部不敢不教仔细,万一出点什么纰漏,皇上怪罪下来,礼部担待不起啊。
  为此,谢景宸在礼部泡了整整三天。
  苏锦待在府里百无聊赖,调制的药丸用不掉,让杏儿送去药铺卖。
  杏儿虽然怕热,但更爱玩。
  送完药,逛半圈回来,心情能美好一整天。
  不过这一天的杏儿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她才买的银簪出去逛了一圈——
  没了。
  那根银簪是她捡的二两银子,又贴了二两买的。
  是她最粗的一根银簪,爱不释手。
  就这么被人给偷了。
  杏儿气哭了。
  碧朱问她,“可知道是谁偷的?”
  “肯定是那几个灾民!”杏儿鼓着腮帮子道。
  苏锦蹙眉,“灾民?”
  杏儿连连点头。
  “就是灾民。”
  “街头上多了不少的灾民,衣衫破烂,有些都快饿死了。”
  “我见了不忍心,买了不少馒头给他们吃。”
  “当时我是低着头的,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没多久,我就发现簪子没了。”
  被人从头顶上拔掉簪子,她不能不知道。
  只是被人撞了一下,全部心思都在让自己站稳上。
  被人浑水摸鱼了才没有察觉。
  四两银子啊。
  杏儿心疼的呼吸都痛。
  早知道她就不占那二两银子的便宜了。
  便宜没占着,还搭进去二两。
  苏锦见不得杏儿这样,道,“好了,别伤心了,我赏赐你一根银簪。”
  “那姑娘赏我的也不是我丢的那一根啊,”杏儿道。
  “那你是不要了?”苏锦问道。
  “我要!”杏儿忙擦干眼泪道。
  才让这根银簪从眼前飞掉,她会伤心死的。
  去库房挑了一根最粗最大的银簪,杏儿的心情才美好起来。
  外面,一丫鬟走进来,“世子妃,户部左侍郎府孙大少奶奶求见。”
  “领她到正堂等我,”苏锦道。
  丫鬟跑去传话。
  苏锦迈步下台阶。
  在正堂门前,正好遇到了孙大少奶奶。
  她额头有些红肿。
  苏锦见了道,“这是怎么了?”
  孙大少奶奶叹息,“街头发生灾民抢砸铺子的情况,导致马车受惊,我不小心撞在了马车上。”
  刚刚知道灾民抢杏儿头上的银簪,现在又出现灾民抢砸铺子。
  灾情看来要比她预料的还要严重。
  人一旦走投无路,礼义廉耻就容易崩溃。
  苏锦请孙大少奶奶进屋说话。
  孙大少奶奶是来向苏锦道谢的。
  孙老夫人服药后,病情大有好转,虽然只能再活三个月,但孙家上下都很满足了。
  承人恩惠,当然要道谢。
  孙大少奶奶走之前,还说起另外一件事,“今儿大姑奶奶回门,说起世子妃医术高超,让婆母请世子妃去给老夫人治病。”
  苏锦眉头一皱,“府上大姑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是府上二太太告诉她的,”孙大少奶奶把二太太卖了个底朝天。
  世子妃既然不愿意别人泄露她会医术的事。
  镇北王府的二太太却告诉旁人,这不是明显给世子妃带来麻烦吗?
  虽然这对孙侍郎府上是件好事。
  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镇北王府二太太这么做,必定有所图谋。
  从大姑奶奶说的话来看,二太太应该也是想谋户部左侍郎的位置。
  只是她做的不显山不漏水。
  如果镇北王世子妃没有先给老夫人治病,她们可能真的不会注意那么多,而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请镇北王世子妃出面给老夫人治病。
  孙大少奶奶想和苏锦交好,虽然是她高攀了,但她得有诚心。
  苏锦眉头打了个结。
  之前李妈妈掉井里,就是二房把这事捅给她知道的。
  虽然有利用她打压老夫人的嫌疑,但她明知道,还这么做了。
  现在二房又拿她来做人情。
  真的挺会算计啊。
  西院,二房。
  户部左侍郎府上大少奶奶登门求见世子妃的消息一阵风传开。
  二太太自然有所耳闻。
  昨儿才寻到机会把消息捅给孙家人知道,今儿就带着厚礼登门求医了,来的也算很快了。
  只要世子妃去给孙老夫人治病,孙家这份人情就算是欠下了。
  孙老夫人年迈,油尽灯枯,没那么容易救活。
  世子妃去也不过是多让人活几日。
  而孙家欠下这份人情,更能帮二老爷谋划那个位置。
  她静静的等着。
  结果丫鬟回来道,“孙大少奶奶回去了,她带来的东西也一并带了回去。”
  “世子妃呢?”二太太问道。
  “世子妃还在沉香轩,没有跟去,”丫鬟回道。
  治病救人,可是耽误不得的事。
  世子妃居然没跟去?
  也没有收孙大少奶奶的东西,这是不肯帮忙治病?
  没到底世子妃连王妈妈一个下人都救,却不救礼部左侍郎。
  孙大人可是皇上的人。
  除了实在帮不上忙,二太太想不到别的理由。
  二太太起身去了流霜苑。
  丁老姨娘也认同二太太的猜测,“看来孙老夫人就这两天了。”
  她起身。
  丫鬟扶着她出门,朝栖鹤堂走去。
 
 
第五百六十七章 威胁
 
  栖鹤堂,内屋。
  老夫人刚诵读完经文,兰芝扶她坐到罗汉榻上。
  外面,一小丫鬟走进来道,“老夫人,丁老姨娘来了。”
  老夫人眼底一抹寒芒忽闪而逝。
  王妈妈就站在老夫人身边,没有错过老夫人脸上的表情。
  丁老姨娘很少来栖鹤堂。
  她也很少参加家宴。
  前几日家宴她就没来,现在怎么来栖鹤堂了?
  王妈妈心中疑惑。
  “让她进来,”老夫人声音听不出喜怒。
  小丫鬟退出去,很快丁老姨娘就进来了。
  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的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斜了她一眼,将手中茶盏放下道,“不是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吗,怎么来我这儿了?”
  “日子无聊的慌,来找您说说体己话,”丁老姨娘笑道。
  她看了王妈妈一眼。
  老夫人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王妈妈福身退下。
  走到珠帘处,王妈妈回头看了一眼。
  丁老姨娘来找老夫人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老夫人都会把她支开,只和丁老姨娘单独说话。
  以前,王妈妈虽然有疑惑,却没有深究细想。
  如今,却是不同了。
  出门后,她给红袖使了一记眼色。
  红袖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王妈妈让她从后院绕过去偷听老夫人和丁老姨娘的谈话啊。
  她不敢。
  王妈妈眉头一皱,红袖不敢也得敢了。
  老夫人已经不信任她了,要是王妈妈也不待见她,她只怕连大丫鬟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老夫人信任重用兰芝,栖鹤堂里的丫鬟和她打成一片,已经连二等丫鬟都开始敢给她脸色瞧了,好在她以前没做过仗势欺人的事,否则这会儿还不知道会被怎样落井下石。
  红袖迈步朝后院走去。
  屋内,王妈妈和红袖退下,兰芝还待在老夫人身边。
  她隐隐有些得意,结果老夫人一句话把她也打回了原形,“你也退下。”
  兰芝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涨红了脸出去,她不敢想红袖会怎么看她。
  不过出门后,没有瞧见红袖,她问道,“红袖呢?”
  小丫鬟刚要指后院,王妈妈道,“我让她去拿东西了,你随我去库房。”
  “我年纪大了,做事越发力不从心,我见你聪慧,老夫人又看重你,你该熟悉熟悉库房。”
  兰芝不大敢和王妈妈相处。
  毕竟她才给王妈妈下毒,虽然是听吩咐办事。
  栖鹤堂里的丫鬟一大半都是王妈妈亲自提拔的,积威已久。
  她打压一个红袖就够费劲了,不论她怎么怂恿,那些丫鬟都不敢和红袖抬杠,就因为红袖有王妈妈护着。
  不过库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
  王妈妈不得老夫人信任了,库房的钥匙迟早要交出来。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只要老夫人信任她,她也不是就不能管库房了。
  再者王妈妈还是栖鹤堂管事的,她让兰芝陪着一起去,兰芝还真不敢不去。
  屋内。
  丫鬟一走,老夫人脸上的不耐烦就显出来了。
  丁老姨娘脸上的恭敬之色也收敛干净。
  “有什么事找我直说吧,”老夫人不虞道。
  丁老姨娘望着她,道,“户部左侍郎府上孙老夫人病重,孙侍郎眼看着就要丁忧三年,我希望老夫人能帮忙让二老爷争取到那个位置。”
  户部左侍郎?
  胃口还真是不小!
  “二老爷想那个位置,怎么不直接去找老王爷说,”老夫人淡漠道。
  “老王爷那里,我会去求,但老夫人你和南漳郡主说的上话,只要崇国公的人不争,那位置就十拿九稳了,”丁老姨娘道。
  红袖贴着床边,呼吸都尽量压着。
  极度紧张下,她也还主意到老夫人说话的不耐烦和丁老姨娘对老夫人的不敬重。
  人前丁老姨娘用的是“您”,私下就直接成了“你”。
  屋内说话声继续传出来:
  “这忙我帮不了。”
  “我所求不多,这么点小忙,老夫人也不肯帮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老夫人冷道。
  红袖耳朵竖起来。
  她想往屋子里看一眼,看看老夫人脸上的表情。
  然而一瞥眼,就看到墙壁上一只五彩蜘蛛爬过去。
  一瞬间。
  红袖的脸就吓白了。
  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再不敢偷听,她转身就跑。
  她一口气跑到前院,眼跟前还是那只蜘蛛在晃。
  小丫鬟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红袖摆手。
  “王妈妈人呢?”她问道。
  小丫鬟看向库房,“王妈妈带兰芝姐姐去库房了。”
  红袖朝库房走去。
  刚走到库房前,兰芝走出来,王妈妈把库房落锁。
  兰芝赶去门口守着,以备老夫人唤她。
  王妈妈注意到红袖气息不稳,问道,“怎么了?”
  红袖把偷听到的事告诉王妈妈。
  关键的没听着。
  王妈妈那个气啊。
  “不是我不听,实在是那蜘蛛太吓人了,”红袖委屈道。
  王妈妈也知道红袖胆子不大,这么做已经是难为她了。
  “我那儿还有压惊的药,你煎一碗喝下,”王妈妈道。
  红袖左右瞄瞄,好奇道,“王妈妈,丁老姨娘是抓住了老夫人什么把柄?”
  她还想知道是什么把柄呢。
  没听着,还好意思问。
  王妈妈敲了红袖脑门一下,“我看你也不用喝什么压惊药,胆儿肥的很。”
  红袖摸着脑门随王妈妈往前。
  屋内,老夫人喊人进去伺候。
  红袖又见到了丁老姨娘对老夫人的敬重,伏小做低,言听计从。
  红袖撇撇嘴。
  真能装。
  老夫人喝了半盏茶,吩咐兰芝道,“待会儿老王爷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兰芝应下。
  王妈妈看了老夫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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