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她又变小了(重生)——岁宴君
时间:2019-06-13 09:27:13

  瘦猴想起自己下午巡视完准备回营帐的时候,路过林子边就看见了那只鸡,他射了两箭也射不中,那鸡叽叽咕咕像是在嘲笑他。
  紧接着,一个黑衣青年走过,面容冷清俊美,像一柄还未出鞘的弯刀,沉峻内敛。
  瘦猴被他震慑了,呆在原地没敢动,还以为是哪位江湖高手。
  只见黑衣青年瞥了他一眼,然后取下背后的短弓,抽了一支羽箭后干脆利落一箭射出——
  原本还在活蹦乱跳的嘲笑瘦猴的野鸡“咕”一声,没气了。
  直到黑衣青年走远,瘦猴才觉得自己的手脚能动了,连忙过去把死透的野鸡捡了回来。
  大柱听完,又咬了一口酥嫩的野鸡肉,感叹道:“真想见一下传说中的江湖高手。”
  瘦猴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洋洋自得:“反正我是见着了,这事我能说一年!”
  只见大柱双眼一瞪,嘴巴使劲往一边努,眼睛像抽筋了一样眨得比天上的星星还快。瘦猴以为他得了失心疯,赶紧一巴掌甩到了他脸上,使劲摇他:“大柱!”
  大柱一巴掌推开他,连忙压低声音说:“你看——就木桩子旁边走过去的那个!”
  瘦猴定睛一看,冷峻的黑衣青年正飞快闪过,不过是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对!就是他!”瘦猴一个激动,手里还没吃完的半只烤鸡就这么滚到了积雪化开的泥水里。
  而此时,十七正在追一个人。
  他身为墨卿身边第一暗卫,最擅长隐匿行踪与追踪别人,而这个人,居然能甩掉他!
  绕过好几个帐篷,前边是江湖各派的聚集地了。
  他连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正好前面两个武林正道门派的弟子出来,挡了那人去路。
  十七当即闪身出去,拦下了那人。
  “阁下留步。”他声音极冷,没有一点客气,“阁下刚刚在教主所住军帐旁想做什么?”
  十七冷冷盯着眼前身形颀长的男子,越看越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觉得不对,向前横移一步,终于看见了这人的脸。
  一张有些俊朗的脸,只是被一道从眼角连到下颌的长疤硬生生破坏了。他神情冷淡,半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抬腿就往前走去。
  “你到底是谁?”十七盯着那人,手中的留客锵然出鞘半寸,泛出冷冽的光。
  那人脚步停了,回头直直看向十七,手逐渐按上了腰间的长剑。
  “师叔,您这是做什么?”刚捡好药的鹤归提着一个药蓝出来,迎面就撞见了墨无涯和一脸戒备的十七。
  “你该问他。”墨无涯瞥了一眼十七,声音冷冷清清的,听不什么来。
  留客被收回刀鞘,十七朝墨无涯微微拱手,声音依旧是冷淡的:“原来是似锦公子的师兄。在下见阁下在教主军帐旁久留,以为阁下别有用心,是在下误会了。”
  鹤归微微沉默,在看向墨无涯时神情有一瞬间的复杂,却也没说什么。墨无涯眉目不动,忽然从袖中拿出一物,竟是一架精致小巧的袖里箭,他将此物送到了十七面前,说:“我师弟听说教主明日夜里要出门,让我将此物赠给教主。”
  十七知道似锦公子是墨卿师傅的师弟,算是她的师叔。眼前这人自称似锦的师兄,也算得上墨卿师叔了。只是他从未听过似锦公子除了墨无涯,还有别的师兄弟。
  压下心中的疑惑,他最终是接过了袖里箭。
  回到军帐时,墨卿正在专心擦拭落月。雪亮的刀身映出她一双含着散漫的眼。
  “教主,这是似锦公子给您的袖里箭。”
  十七将袖里箭放在了桌上。墨卿觉得有些惊奇,放下落月拿起了精致的袖里箭,不免惊叹了两声:“他会给我送东西?”
  似锦怎么可能送东西给她防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而且看着尺寸,分明是按她手臂大小打造的。
  她拨开弹扣,将袖里箭扣到了手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会亲自送来?”墨卿嘀咕了两句,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教主,此物是似锦公子的师兄转交的。”
  墨卿的动作缓缓停了,她目光一瞬间锐利如芒,直直盯着十七,缓缓开口问道:“上一任无名谷谷主只收了两位徒弟,我师傅早已仙去,他哪里还有师兄?”
  “属下想,可能是上一任谷主其他师兄弟的徒弟,是似锦公子的同门师兄。”
  墨卿锐利的目光慢慢收了回去,她拨弄着手臂上的袖里箭,忽然有点自嘲地笑了笑:“你瞧我,有点风吹草动就以为是他没死。”顿了顿,墨卿又低声道,“他从前也说过要给我做一架袖里箭的。”
  十七知道墨卿说的是墨无涯,那位看似散漫邪气亦正亦邪的教主,对自己的小徒弟,其实很是疼爱。
  墨卿是被墨无涯捡回来的,墨无涯那时脱下戎装扔去盔甲,发誓不再管这朝廷一分一毫,再离开边疆的路上,遇到了因为战乱被扔在路边的墨卿,不过是三四岁的孩子,躲在草丛中,脏兮兮的一团,一双眼睛却干净极了。
  鬼使神差的,墨无涯将她顺手抱走了,后来又捡了一个墨桓,从此有了两个小徒弟。
  后来他被墨卿带回了落月崖,墨无涯亲自传授他武功,将他当成了半个徒弟来教。
  十七记得,墨无涯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十七,我哪天要是死了,你和小桓要好好照顾七七。”
  十七看着沉默擦拭落月的墨卿,低声说:“教主,属下与您一起去。”
  墨卿说要自己去,她说一个人更容易得手。算算时间,今夜就要出发了。
  “不必,本座应付的来,你留在军营暗中保护扶苏。”她看了一眼雪亮的刀身,将落月收回刀鞘中,淡淡拒绝了十七的请求。
  十七微微抿唇,觉得心中有点钝钝的疼,一下又一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属下只负责教主的安全。”向来不主动抬首直视墨卿的十七此时直直对上墨卿的眼,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无波,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墨卿却忽然觉得,要是她不答应,十七也会执意跟着她去都去。不过,他好像对扶苏……
  “罢了,你要跟就跟着。”顿了顿,墨卿直直看着十七开口问道,“你不喜欢扶苏君?”她托腮看着十七,眼中有一点戏谑。
  十七飞快移开了视线,声音却是少见的肯定和坚决——
  “不喜。”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最佳
耿直的十七,非常非常的耿直
提问:为什么不喜欢扶苏君
十七:因为他勾搭我们的教主(冷漠)
双更奉上,晚安啦~
 
  第68章
 
  夜色沉沉, 冷清的月色落在积雪上,映出一片亮银。
  此时, 晋南军已经过了上阳关外的羊肠峡,被陆九连着骚扰了好几日, 军中的人都快疯了。现在回头看见那道幽长的峡谷,就不免想起之前遭受的千奇百怪折腾,不禁心有余悸。
  陆九只带了一万精锐,终究是人数悬殊,没能让晋南军损失太多兵力。但他们被骚扰到精疲力竭,军中人心惶惶。
  出了羊肠峡后,晋南王命大军在双桥镇外扎营休整。
  士兵清理出一片空地, 很快便搭好了简易的军营。二十人为一队在军营外面巡夜,军营中点满了火把,映得一小片夜空恍如白昼。
  主帐里, 一位参将满脸苦色,半跪在晋南王面前,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 小心翼翼开口道:“殿下, 他们一见我等派兵去追就跑了,羊肠峡上树林密布,一转眼就见不着人……”
  晋南王顿时火气上涌, 狠狠一拍面前的桌案,脸上全是阴沉与暴怒:“混账!”
  骂完一句,他觉得还是满肚子窝囊火, 一手将桌案上的汝窑瓷具扫到了地上,在参将身边砰然摔得粉碎。看见手下参将那副畏首畏尾的模样,他伸手按住了凸凸发跳的额角,压着怒气道:“滚下去!”
  参将麻溜滚了,留下一地的碎瓷具。
  晋南王身后还站着三人,他们浑身隐在宽大的黑袍中,只露出了下半张脸。其中一人依稀能看出黑袍下的玲珑曲线,她娇笑了一声,声音倒是漫不经心的:“殿下无需动怒,待明日与盛京大军汇合后,何愁抓不住他们。”
  晋南王眸光沉沉,在听见身后女子的话后面上飞快闪过一丝厌恶与隐忍。
  身后三人都是东瀛顶尖杀手,姜如姬美名其曰派来近身保护他,实则是为了监视。
  之前被东瀛杀手扰得不胜其烦,在性命攸关之际,邀霁王结盟而他却失约,半途折返了,为了性命他只得忍气吞声依附了姜如姬,也默许了这三个杀手跟着他。
  “本王知道。”晋南王冷冷回道,带着明显的不喜与不耐。
  女子掩唇轻轻笑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将晋南王的冷淡放在心上。
  夜逐渐深了,军营中渐渐变得静谧,只余巡夜士兵的走动声与火把静静燃烧的声音。
  微弱的虫鸣在静谧的夜色里偶尔响起,带着料峭春寒的风幽幽吹来,隔着厚厚的棉衣钻进了脖子里。
  守夜的哨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呵气就凝成了一片白雾。他跺了跺脚,小声嘀咕道:“真他娘的冷……”
  火把无声一晃。
  他当即抬头看去——
  依旧静谧的夜,与亮堂堂的军营,还有不时走过的巡夜士兵。
  方才的一刹那见,他似乎见到了一抹黑影。
  “疑神疑鬼的。”他自嘲了一句,再次当起了尽责的哨兵,时不时四处张望着。
  一顶军帐旁,火把投下的阴影里,两个黑衣人无声站着,远远一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两人的视线相撞,墨卿再次动了——
  似浓重夜色中的一缕夜风,无声无息的飘过,不带出半点声响。
  巡夜的士兵正好走来。
  一缕幽幽的风贴着他们的脖子溜过,冷意一直窜到了身上,令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什么鬼风,冷死了。”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们身后,两道融进夜色的黑影已经轻飘飘落在了军营的主帐后面。
  晋南王主帐旁边挨着另一个军帐,若是没猜错,就是姜如姬派来监视晋南王的东瀛杀手所住的军帐了。
  晋南王主帐前有两个侍卫守夜,两人静静守着,丝毫不见懈怠。
  墨卿看了十七一眼,然后如鬼影一般掠了出去——
  一记手刀无声无息从侍卫后颈砍下,他还没能惊诧,就已经软软躺了下去。另一个侍卫顿时要喊,但紧接着,他白眼一翻,同样无声倒地了。
  墨卿和十七对视一眼,将手中失去知觉的侍卫轻轻放到了地上,没有弄出一点声响。
  墨卿缓缓看着眼前的两顶军帐,然后无声笑了,笑容颇有些轻蔑与讥讽。
  她朝主帐旁的那顶军帐扬了扬下巴,然后闪身逼近。十七紧随其后,他什么也不问,只管墨卿的安全。
  以东瀛狡诈,晋南王定然不会住在主帐中,那简直是砧板上的肉,亮起灯让别人去宰。既然如此,晋南王就极有可能是住在主帐旁,里面应该有一或两个东瀛杀手守着。还有一个会在主帐,等着来刺杀的人自投罗网。
  墨卿手掌一翻,一柄雪亮的匕首就亮了出来。她又轻又快划开军帐,在瞬间贴身翻了进去——
  点着一盏烛灯的军帐朦朦胧胧,在黑暗中似乎藏着无数的黑影。
  墨卿一瞬间警惕到了极致,她虽自恃武功无人能及,但也绝不至于自傲到认为惊动二十万大军后,还能以一人之力脱身。
  触感刹那间放大到了极致,连烛火燃烧的细微声音也一丝不落传入了耳中。然后她听见了时轻时缓的呼吸声,床榻上的果然是晋南王。
  十七紧跟在她身后,极快看了小小的军帐一眼 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敏锐地感到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就在他要提醒墨卿的刹那间,细微的粉末扑来!
  墨卿连忙闭气屏息,贴着十七往后一让!
  十七一惊,想也不想就身后将墨卿拉过护在身后,一枚银白蝴蝶镖瞬间朝药粉洒来的方向射去!
  朦胧的烛火一闪,那人显然是避过了。
  墨卿与十七皆不再等,当即冲上,一瞬间刀光剑影亮起,却没有预想中的刀剑相击声,军营中依旧静谧无比。
  两人极其小心,避开了与东瀛杀手的武器相接。
  留在这里的东瀛杀手只有两人,不知道姜如姬派了多少个来盯着晋南王,主帐中又还有几个。
  既然打了起来,即使没有明显的声音,在旁边主帐的杀手也一定会察觉,必须速战速决!
  墨卿招招狠厉至极,以掌为刀,将落月崖绝学用到了极致,一招一式皆是杀伐之气。
  两个东瀛杀手对上两人,连喊一声惊动其他人的机会都没有。
  墨卿出招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扼上其中一人脆弱的脖子,一道还染着幽幽月色的刀光无声无息从身后刺来——
  竟是刺向了十七!
  十七正闪身避过眼前杀手突如其来的匕首,已经是无法再避。
  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墨卿想起的是前世最后的一夜,那个陪了她十多年的沉峻男子,手持弯刀为她拦住了地牢中的守卫,语气含着赴死的决然,
  “教主,属下断后。”
  墨卿决不容许十七再次死在她的面前。
  烛火忽闪忽现,乌黑的发扫过十七的脸,撩起一点微痒。随后就是朝他扑来的一人,瞬间抱着他往后一摔,硬生生避开了那无声无息的狠毒一刀。
  十七向来冷峻的模样彻底碎了,他愣愣往后摔去,脑中还停留在刚刚的生死一瞬。在即将摔到地上时,他下意识护住了墨卿,让自己先着了地。
  不等他反应过来,墨卿已经刹那间抬头,露出了一双如雪地白狼的幽幽眼眸,如同看见猎物一般,危险至极。
  一支短箭瞬间射出!
  那人甚至连一声呼救都没有发出,就软软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刹那间,墨卿一跃而起,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手持寒光湛湛的匕首,一刀抹去!
  一簇血花洒在了军帐上。
  顷刻间,连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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