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没?你就这样抓。”秦拥红随手把知了猴扔进了小桶里。
秦猫点头表示知道了,捏着根小树枝跃跃欲试,只是连着探进去几个洞,都没见树枝上爬上来过一只知了猴。
泄气的秦猫斜瞄着从她身边走过的丁酉,丁酉提着小桶,时不时的弯腰,也不见他用树枝,手指往洞里一伸就拉出来一只知了猴。
“丁酉,你来帮我看看,我怎么抓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秦猫:我家的狗子真可爱。
丁酉:喊我丁酉。
谢谢改改小锦鲤的营养液,好喝。
也谢谢你们的评论收藏,手好痒,想壁咚你们。
第10章 喵
丁酉听着秦猫软软糯糯的声音,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她在跟他撒娇,特别是那声“丁酉”。
扭头望去,小姑娘白里透着粉的小脸上粘着一道道泥巴的痕迹,此时羡慕的看着自己的——桶。
心里不觉有点好笑,丁酉倒回去,仔细观察了下地面上被秦猫掏过的知了洞,他就知道问题出现在哪儿了。
“你掏的都是空洞,知了猴已经出来过了。”随意在树旁找了个洞,“你过来掏这个试试。”
秦猫巴巴的拎着小桶去掏丁酉指着的那个洞,刚把树枝探进去,一只知了猴就顺着树枝快速的爬了出来。
“我抓到了!”秦猫欢呼着捏着挥着爪子的知了猴,对着丁酉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
“你刚找的洞口都太大,你得找一些和小指甲盖差不多大的洞,有些洞口会被知了猴用爪子顶开一条缝,特别打眼。”丁酉又指点了几句。
“恩恩!”秦猫按照丁酉说的,专门找一些有裂缝的洞,果然一掏一个准,不禁夸道:“丁酉你好厉害!”
“那是,咱村里若论抓知了猴,没人能比的上狗子。”秦爱民语气自豪的接了一句话,好像会抓知了猴是特别了不起的事一样。
秦猫盯着丁酉都装了小半桶的知了猴深以为然,不像她现在才开张,欲盖弥彰的把小桶往背后藏了藏。
丁酉看到秦猫这样子嘴角微微勾起,自己比她高,早就看到她空荡荡的桶底了,也不说破弯腰继续去掏知了猴,心里计算着若是掏的多了,晚上烤过还能给白雪加顿餐。
秦猫已完全沉浸在掏知了猴的快乐中了,眼见知了猴盖住桶底,顿觉成就感爆棚。
也不注意形象了,满脑子的要多掏点洗净,回家在大铁锅里油煎,别的什么都不用加,只撒上薄薄的一层细盐,就能香死个人。
要是抓的多了,说不定还能拿去卖点钱呢。秦猫脑中闪过什么,要抓住时却怎么都想不起是什么。
秦猫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继续林子里找洞,边津津有味的听着他们仨聊天,准确说是兄妹俩聊天,丁酉只有偶尔被问到时,才回答一句,多半也是‘恩’、‘好’单音字。
待听到秦爱民说抓的多了给他表弟送点过去,大姑家没人有时间去抓的时候,秦猫终于知道她刚抓不住的念头是什么了。
“小堂哥,咱们也可以多抓点卖去城里呀。”秦猫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
“啥?这东西也有人要?”秦爱民还没回答,秦拥红惊讶的问,声音大的震得人耳朵疼。
秦猫点头,细细的跟他们解释:“在农村这些东西没人稀罕,只要有时间都能抓到,在城里不一样,你们要是抓的多了回头让大奶奶给你们用油煎一下撒点盐,去纺织厂家属院那,一天也能卖几块钱。”
听完,三人嘴角齐抽抽,秦爱民还在斟酌语言怎么婉转的拒绝秦猫,那边秦拥红的大嗓门已经响了起来。
“哈哈哈,猫儿你是不是傻了?光上工一天挣的工分换成钱都有4、5毛,”秦拥红拭了拭眼角笑出的眼泪,“更何况还得油啊盐啊,咱家哪儿来那么多精贵东西?”
遭了!秦猫闻言不由懊恼的咬住了唇,她忘了这年头油盐可真的是精贵东西,许多人家炒菜都不放油的,就算放,也是用个白棉布浸点油抹一下锅底,或者用筷子滴两滴。
盐也是,两个鸡蛋才能去供销社换包盐,还是粗盐,涩的发苦。
“哈哈哈哈哈嗝,猫儿你要是回去这么说,指不定咱奶听了得笑的比我还厉害。”秦拥红笑的都打嗝了。
秦爱民有时候是真想打死这个没眼色的妹妹,没看到小堂妹都被笑的都不敢抬头了?
“猫儿,要是不上工倒是能做这个,就是这东西也就夏季才有,等到不上工了也过了季节了。”
丁酉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没立场接话,这是别人一家的事。
“那你们也可以去卖知了猴的壳呀。”秦猫这次在心里想到了方方面面才开口,“城里国营商店收知了壳,我记得是五块钱一斤,唯一的要求就是干净齐整。”
“知了壳也叫蝉衣,是中药材的一种,具体有什么功效我忘了,但是商店里确实是收的。”
“真的?就这个有这么值钱?”这次是丁酉开的口,他捏着随手从树干上抓到的知了壳问。
秦猫:“恩,就是这个,别看价钱高,可知了壳不压秤。”
“听着五块钱是多,可攒多久才能攒够一斤,白日得出工没空抓,晚上有空又看不见。”秦爱民刚开始听的热血沸腾,决定从今天就开始抓,那可是五块钱啊!他身上就没有超过一块钱的时候,待听到秦猫说知了壳不压秤他才反应过来。
“是啊是啊,再说知了壳又脆,一捏就碎了,咋弄干净?”秦拥红也失望。
“其实,要是你们不吃,咱今天抓的应该就够一斤了。”秦猫这话是对着丁酉说的,她觉得那俩人肯定不懂自己的意思。
“猫儿,咱这是知了猴不是知了壳。”果然,那俩货异口同声的反驳。
“她的意思是让咱们别吃这些,等这些褪了壳就有知了壳了。”丁酉给小伙伴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猫,就用了个“她”。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秦爱民猛的拍了下后脑勺,那声音,秦猫听着都觉得后脑勺疼。
“你们回去把知了冲洗干净,得小心点别冲死了,然后用旧衣裳搭个棚子或者用麦秸杆编个小笼子,能弄多大就弄多大,把知了放进去摊开,明儿一早应该就都是壳了,到时候把壳晒干就行了。”秦猫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抓到的知了猴如果不泡在水里,半夜就会褪壳变成蝉。
“这法子好!”兄妹俩轮流拍着彩虹屁。
“猫儿不愧是小爸的女儿,这聪明劲儿和小爸一摸一样。”
“就是就是,怪不得猫儿读书成绩这么好,可惜现在没法考大学了,要不然猫儿绝对是咱家……不,咱城里第一个大学生!”
秦猫听着这话脸上的酒窝都深深的凹进去了,心里像有个小泉,咕噜噜的往外冒着开心,大眼里星光熠熠,努力压下向上翘起的嘴角,“讨厌~我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好啦~”
丁酉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肩膀不停抖动,实在是小姑娘明明很喜欢被人夸,却努力装作这只是一般般的样子太好玩了。
“就是……抓知了猴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呀。”秦爱民又犯了难。
秦拥红倒是看的开,“能抓一点是一点,一夏天赚五块钱也是钱。”
这回丁酉接了话,“能抓不少的,咱俩早晚上下工抹黑抓了,交给你妹,让她洗净在家晒干,攒的多了我请假拿去城里卖了,反正我一天赚的工分也不多,卖了钱到时候咱四个平分。”
秦猫一听还有自己的份连忙摆手,她出这个主意也是有私心的,除了觉得她小堂哥兄妹俩大了,手里得有点零花钱以后给心上人买点东西不用愁,更希望丁酉能用这点钱去黑市买点吃的填饱肚子。
“我不要,我爸过阵子就该回来了,到时候我就要回城了。”
“可这是你的主意。”丁酉很是认真的强调。
“因为他们是我哥哥和姐姐呀,哪儿用计较这么清。”秦猫也很是认真的解释。
丁酉还想说点什么就被秦拥红打断了,“猫儿,你不能多住点时间?”
秦猫摇了摇头,“我爸这次长途跑完就都是短途了,我得在家给他做饭好好补补。”
再说,家里加上小隔间才7间房,他爸回来了留在家也没地方睡。
说说闹闹间,四个人的桶里都装了满满的一桶知了猴,本来秦爱民他们还想抓,秦猫制止了,她怕等太久桶底的知了猴都会被闷死,提议先回家洗干净,晚点再来。
三人一想也是,两个少年拎着桶,俩小姑娘搀扶着回了家。
到了家,秦爱民和丁酉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洗澡的大木盆打水冲知了猴,只是有些知了猴身上湿泥粘的厚,怎么冲都冲不干净,又不敢上手揉,试了几个方法都不行后,秦猫贡献出自己的旧牙刷,刚好她也要换新牙刷了。
有牙刷就好办了,两人不让女孩子上手,一个刷一个冲,不大一会儿就收拾出半盆干干净净的知了猴,秦猫和秦拥红挑出爪子不动弹的或者快死了的等晚上拿来煎。
秦爱民在自己房间里用所有衣服搭出一个帐篷,两个人抬着大木盆把知了倒在地上,又提着桶出去抓知了去了。
两个小姑娘则留在家里烧水准备洗澡,刚才秦猫从大水缸面前路过,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水面后就抬不起脚了。
水面上映着的那个辫子松散,脸上头上衣服上都是泥的是谁???想起她顶着这幅脏兮兮的样子在三人面前侃侃而谈,心里就觉得羞耻的不行。
洗了一个舒爽的热水澡,秦猫和秦拥红坐在房间里嬉嬉闹闹的擦着头发,就听篱笆外传来女人洪亮的喊声:“招娣姐,姐你在不在家?”
秦拥红起身推开一角窗户向外偷瞧,嘴里纳闷道:“张媒婆这个老虔婆来咱家干啥?”
作者有话要说: emmm~那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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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喵呜《修》
秦拥红的语气怎么听都不是欢迎的样子,还隐隐透着股厌恶。
“肯定是因为来说亲的,不是小堂哥就是你。”秦猫侧着头,如瀑的头发垂了下来,垂直顺滑还泛着莹润的光泽。
“呸!”秦拥红啐了一口,“就是说亲,也不能嫁娶她介绍的人。”
这里面一听就是有故事,秦猫追问:“她介绍的人特别不靠谱吗?”
“十个媒婆九个嘴巧,这一个巧不巧不知道,但是心黑。”秦拥红朝窗外努了努嘴,“前李村里的李燕子那可是她们村里谁提谁夸的一支花,这老虔婆就为了10块钱把李燕子说给了一个快30的老男人,那男人又瘸又丑,家里就三间破草屋,整日摸狗偷寡妇,不知道从哪儿见到了李燕子,就托了这老虔婆去说媒。”
“不知这老虔婆当时怎么说的,李燕子就嫁过去了,后面被折磨的都没个人形。”
“这种事这老虔婆干的多了。”
秦猫想的却更多,现在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正疼女儿的人家嫁女前肯定会好好的打听下男方的为人,李燕子能嫁过去,肯定是这媒婆许了她父母什么好处,不过这媒婆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那边大奶奶已经把张媒婆迎进了堂屋,秦猫住的房间是堂屋里隔出来的一个小侧间。秦猫向秦拥红使了个眼色,轻轻的搬着小板凳坐到了门后,秦拥红有样学样,两姐妹边编着辫子,边竖起耳朵听堂屋里的两个人寒暄。
“可真是稀客,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落座后,赵招娣倒了碗蔗糖水,端着盘花生放到张媒婆面前,其实她心里也对张媒婆厌恶的不行,可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好吃好喝的招呼着,要不然媒婆出去随便乱说几句,以后她孙子孙女可都不好说亲了。
张媒婆不嫌烫一口劲喝干了糖水,嘬了口旱烟,才张口:“老姐姐家这日子可是越过越红火了。”
“再红火也也比不过妹子家,听说妹子家小儿子可是去城里上工了呢,那以后可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了。”赵招娣又给张媒婆添了一碗糖水,脸上带着艳羡之色。
提起小儿子,张媒婆心里就骄傲的不行,谁说媒能给儿子说出一个工作来?朱大傻子虽然傻,挡不住人家有个好爹阿,等王枝嫁过去,自己儿子就能转正,想到这,张媒婆又对王老栓家的嫌弃更上一层,要不是他们非要秋收后才放王枝,自己儿子早转正了。
张媒婆咧着干瘪的嘴,露出一口烟熏的黑黄黑黄的牙:“老姐姐这可是臊我呢,我家二娃再出息还能比的上你家爱国?”
赵招娣心里咯噔一声,她估摸出这老虔婆的来意了。
面上却不显,还是笑的亲亲切切,“嘿,别提他,二娃也该说亲了吧?咱家二娃那可是一表人才,以后又是吃商品粮的,估计妹子以后挑儿媳都得挑花眼咯!”
张媒婆嘎嘎大笑起来,“没呢,娃大了,自己心里有主意,偷偷跟老姐姐说,老姐姐可别外传,娃现在处着一个呢,女方是城里人,又有工作,天天追着我家二娃屁股后面转。”
“哎呦!咱家二娃就是出息,可酸死我了,要不是跟妹子关系好我可真不想恭喜妹子。”赵招娣可着马屁拍。
张媒婆被拍的通体舒爽,“恭喜啥呀?听我娃说,女方父母嫌弃我家娃农村的,还怕我是个恶婆婆不好相处,老姐姐你说妹子可是恶婆婆那样人?”
“那当然不是了,上哪儿找妹子这么疼儿媳的婆婆。”你可比恶婆婆坏多了,谁嫁到你家那可是老天没开眼了。
“谁说不是呢,我还嫌弃这儿媳什么都不会呢。”张媒婆嘬了口烟,“不过我家娃说了,实在不行就不处了,不能让我这老娘受女方家气。”
“咱家这二娃真是孝顺的没得说,妹子有福了。”就张媒婆这歹竹还能教出孝顺的好笋?赵招娣可不信她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