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亲王妃:……???
里面父子俩剑拔弩张的,你拍我一下,我怼你一下,禹亲王妃站在院门口急得团团转,可禹亲王不许她进去,说她坏事儿,慈母多败儿!
禹亲王抽了抽嘴角,听儿子又喊父王家暴,气得又提起鞋子往他肥屁股上拍。
这满嘴父王家暴,满口都是先生,还要找先生告状叫先生罚他爹的是亲儿子吗?怕是王妃当年生了块叉烧,还是随便路上捡来的?
!!!
陆续又有几家传出小孩子的哭声尖叫声。
这一晚这条街都不太平。有的本来不想收拾孩子,怜惜他们还小,再熊也能教,可谁知道,有团子听见别人家传来哭声,叉着腰得意说是自己棒棒的,不挨揍!
这句话说得当爹的当娘的当大哥的手都痒痒,再看那张得意的小脸蛋,头差点没仰到天上去,小小年纪就嘚瑟成这样,没忍住收拾了一顿,收拾完神清气爽。
鼻青脸肿屁股蛋疼的小团子们:……???!!!
隔日进宫上学,团子们包得严严实实的,连脸都不敢露,就怕被其他团子嘲笑,可一看,咦,大家不都一样?
得了,这下谁也不用嘲笑谁了,都挨收拾了,大家是一条起跑线上的,谁也别笑话谁!
他们摘下遮掩物,互相指着对方的脸哈哈大笑,稚嫩的脸上全然是记吃不记打的天真无畏。
没挨揍的也有,像聂琥和矮团子兄妹俩、卷毛团子和俊秀团子、褚远等人就没挨揍,脸上干干净净,走路也正常。
聂琥送的是正正经经自己做的手工品,非常既讨巧又贴心,回府还被娘亲表扬了,自然不会挨收拾,聂夫人表扬他都不够呢!
矮团子兄妹俩虽然送的菊花一言难尽,可到底是听母妃的,没胡搞搞,也躲过一劫。
至于俊秀团子一向乖巧懂事,就不是个熊孩子,哪怕再出格也不至于惹爹娘生气,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是他父王的骄傲。
褚远和卷毛团子这对冤家,盛王从来不关心盛多这个正经嫡亲小儿子,任他自生自灭,卷毛团子送的是自己攒了好久的钱,托人去民间集市买来的一朵簪花儿,听说先生这个年纪的姐姐都爱这个!
褚远自从那日晕倒在佛堂早已经和他父王母妃冷战许久,连吃饭都是在自己房里吃的。
恭亲王世子漠不关心,世子妃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愧疚,这几日对待这个二儿子总是小心翼翼的,如此一来关系更是生疏了许多。
矮团子见着聂琥眼睛一亮,奔过来牵住聂琥的手,惊呼道:“聂琥哥哥,你也没挨揍啊!”
聂琥瞥他一眼,扯了扯衣袖,“这说的什么话儿?挨揍还很光荣?”
矮团子拍手说,不挨揍很光荣,回头可以跟先生炫耀!
他妹妹使劲儿点头。
聂琥:……
聂珑被强制性留在宫里歇了好几天,直到太医说身体稳当了,才被准许出去。
本来褚稷是不太乐意的,聂珑摸了摸肚子,说:“你家崽子说闷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褚稷:……那能怎么办?老婆孩子都是债!他背!
第48章
京城里都在观望安王妃会有什么下场。
她这个性子在贵圈里得罪的人还真不少,不单单是王公贵族,那些朝臣命妇也叫她得罪了不少。
往日里碍于安王府的权势,没人真跟她计较,有的是计较不起,有的则是懒得和她一般见识,都是体面人,难不成跟疯婆子一样互相攀咬?
自从宫里传来消息,跟安王妃有过几分恩怨的都等着看戏。
宫里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晕倒了全赖她,是她的责任,她冲撞了娘娘,将娘娘给气着了。
坦白说一听这个消息,虽说有些不敬,但多数人都是私下拍手叫好,等着看安王妃的下场。
倒不是见不得皇后好,而是知道皇后没什么事,可人晕了是真的,凭着皇上宝贝皇后的劲儿,又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再说了,人家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容得你一个小小的王妃放肆?
那肯定不行啊!所以都在拍手称快,等着看安王妃的下场。
安王妃躲在府里躲了好几天,最近王爷也不大理她了,训斥她愚蠢坏事,可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
王爷他自己不出息,以后家里两个小的怎么办?
儿子今年女儿过几年该长大了,宫里的学堂指名道姓不许他们家两个孩子去,两个孩子又要送学堂又要请先生,等日后长大了,儿子不得入官场讨点差事做?
要是光挂着一个皇亲国戚名头有个屁用,关键还是得看你手里有没有实权,当爹的手里有权,日后儿子仕途是不是更好走些?
不说这个,就说女儿,女儿以后嫁人也能往上挑,挑个门当户对,甚至门第更高的人家,难不成还往歪瓜裂枣里挑?
安王妃觉得自己考虑够周到了,她一心都是为了谁,凭白得了个泼妇名头,外头名声已经差到极点,可她不泼点儿,就家里这副有名无实的空壳子,还得任人踩扁?!
但这话她不敢在王爷面前说,别看安王人高马大,实际上心眼小得很,没本事还爱较真,又拉不下脸面来,她当初怎么会嫁这么个窝囊废?还是当了继室!
这提心吊胆也没几天,宫里传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妇林氏,安王继妃,无德无行,无视尊卑……不堪为皇室命妇……然朕念安王乃朕同宗兄弟,酌情处置,即日起林氏贬为安王妾侍……”
听到那句不堪为王妃……变为妾侍,安王妃跪在地上头晕目眩,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她先前还在担心会不会连累王爷责任,若是如此王爷又该不高兴怨她了,可真圣旨到了,上面说本应该追究王爷责任,但念着同宗之情网开一面,只追究了她,安王妃却不能接受了。
她疯狂摇头,说不可能,哪有这么严重?
她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权势地位,叫她下堂沦为低贱的妾侍玩意儿,她怎么可能甘心?!
再说她一双儿女本是正正经经金尊玉贵的公子小姐,前头那个小傻子过继出去了,她儿子没准能顺利继承王爷爵位,日后前途无量。
可现在她被皇上亲口贬成妾侍,便再无翻身的可能,有个妾侍娘亲,连带着她一双儿女都从高高在上的嫡子沦落为庶子庶女,谁能想通!?
太监走后,她将圣旨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后狠狠摔在地上,一边的嬷嬷小心翼翼捡了起来,轻轻道:“王妃,别气坏身子了。”
前安王妃林氏尖声叫道:“我都不是安王妃了,叫什么王妃?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大一会儿功夫,她头发披散,神情癫狂,宛若一个疯婆子。
嬷嬷被吓了一跳,抖了抖身体不敢说话。
安王出去买酒喝了,喝得醉醺醺回来,一进门,有个疯女人往他身上扑,抱着他哭,说都怪他,都怪他!
怪他什么了?他不耐烦一挥手说:“滚!”将人推倒在地上,醉醺醺地回了房,倒头就睡。
这边圣旨刚传到不久,没多大会儿就一传十十传百,王公大臣权贵圈子里的都传遍了,说终于等来了安王妃的下场。
对一个女人来说最狠的是什么?
不是所嫁非人,也不是生不出儿子,而是正经的嫡妻被赶下台沦为下堂妇,还成了往日里自己最瞧不上的妾侍!
妾侍是什么?那是不上户籍的贱籍,要打要杀都是主人家一句话,随手都能发卖了去。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更何况,还带累了一双儿女。
安王妃这么多年来造的孽太多,有人拍手称快,也有同情说惨,是真惨!
——
学堂里的小团子们好了伤疤忘了疼,收拾得人模狗样的,但却不太高兴。
趴在桌上唉声叹气,他们好几天没上好玩的手工课了,也没教他们画画,没人带他们玩儿,人生真是难过得很!
两个先生都在说,说最近几天学堂里气氛不太对,往日里精力充沛,恨不得把天扎破个洞的小团子们都焉巴巴。
上课老走神,注意力不集中,课堂纪律也差了许多,两个先生这几天头发掉得越发勤快了。
聂珑走进来,就见团子们焉焉地趴在桌上,对上课的内容也不怎么听得进去,上头的先生嘴巴都说干了,叫他们背书。
团子们倒是背了,有气无力地跟着一起读,嘴巴一动一动的,没出多少声儿,念起书来直教人昏昏欲睡。
聂珑轻轻咳了一声。
团子们顿时抬头看向门口。
“先生!”
团子们惊呼!
距离上回偷偷跑去坤宁宫见先生已经好几日了,团子们不被允许再到处瞎跑了,管事姑姑这回看管得很严,即使放他们回去休息,也有小太监守在门口,以防小团子们再心血来潮瞎跑跑。
宫里什么废井池子多得去了,也没栏杆的,一不小心栽下去,身边没个大人,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能救得了,管事姑姑就怕再像上回那样,提心吊胆。
安慰团子们说等娘娘休息好了,就会来学堂上课,叫他们稍安勿躁。
聂珑抚了抚袖口,对上课的先生点点头,复而对团子们说:“几日不见,大家都成了霜打的茄子?瞧这没力气的小可怜样儿,先生虐待你们啦?”
虎团子瞬间生龙活虎,举着手站起来说:“报告先生,没有的事!刘先生很好!我们也很好!所以先生你什么时候来上课啊?”
刘先生说的是这位翰林院来授课的先生,年约三十上下,学的是正统的孔儒文化,负责教授团子们读书识字学习文章。
这样的课比较枯燥些,以往搭配聂珑的手工课等轻松灵活些的课程,团子们学得还像模像样,反正只要学进去了,认真挨过去,就能等到好玩的课。
团子们也练就了一把好耐心,可一连几天下来,面对两个男先生粗糙的脸,枯燥的课,团子们也耐不住,分外想念皇后娘娘的课。
刘先生本来也是上不下去了,看出来团子们不爱听,正好见皇后娘娘过来,正想问她说要不要改成她的课。
聂珑摇了摇头,说不用,“我就是无聊过来走走看,看看孩子们乖不乖,您上您的,我说两句就走。”
聂珑抬手往下压了压,团子们瞬间安静,她道:“我明日就来授课,照着以往的课程表,咱们接着上。但是……”
小团子们完全耐不住,在聂珑晕倒前学堂里刚搬进来一批新的玩具,全是跟以前不一样的,团子们还没来得及跟先生学着玩儿,先生就不来上课了!
从一开始抓耳挠腮地着急,到这会儿已经等成一条条焉巴焉巴的小鱼干儿了。
一听聂珑说明天要来上课,都站起来欢呼,兴奋得只拍手。
聂珑话都还没说完,任由他们高兴了会儿,接着说下去:“但是你们今天的课得好好上下去,先生讲了什么,明日我叫先生抄给我,要考查你们,但凡没认真听的,考不对的,明天的课就坐一旁看别人玩儿好不好啊?”
团子们坐在座位上,想说不好的,可是触及先生带笑的目光,又说不出来。
俊秀团子站了出来,胸有成竹面带学霸微笑:“学生有认真听,您现在就可以考。”
其他团子:……!!!
呸!瞎嘚瑟啥??有这么害人的?!他自个儿是当场考过了,那他们呢?学渣就没有人(团子)权了吗???
有团子给聂琥传了纸条,聂琥打开一看:“下课了揍他?”
大胖团子满脸黑线,转头一看,两三只后排的团子冲着他挤眉弄眼,再指指侃侃而谈的俊秀团子后背,这个他就很明显了。
聂琥:……
总算知道以前他娘都喊他熊孩子是个什么感受,他现在也觉得心累了呢……
俊秀团子轻轻松松完成对答,堪称学堂里的学霸,聂珑暗自点头,不愧是以后能当男主的家伙,凭着这份聪明认真乖巧劲儿,潜力满满。
再往下一看,她正要说话,只见团子们红着眼眶,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看着她。
聂珑有点奇怪,问说是怎么了?
矮团子举起了手,奶声奶气说:“先生我还没听完,我不会!”
“明天会不?”
团子们齐声说:“明天会!今天就好好听课,背书!”
等聂珑走了,姓刘的先生继续上课,小团子们一改之前的懒散颓废,精神得不得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捧着书分外认真,听到不明白的,还举起小手积极提问,课堂气氛已经全然不同了。
教导幼儿启蒙的课其实要教的不多,诚然皇室教导的东西更加深入广泛些,比普通人家要更加难,可先生们也很少拖堂,这堂课却拖了两刻钟方才下学。
刘先生说要下课团子们还不乐意,抱着课本补先前没认真听的部分,一个个俨然是个勤奋好学的乖团子!
第49章
安王爷睡到次日醒,才发现自个儿那王妃变成侍妾,碍于圣旨,下人们不敢叫原来的女主子王妃,只得口称夫人。
但以往那些被安王妃压得死死的妾侍侧妃们,都抖了起来,一口一个安侍妾,直把她气得够呛,差点癫狂了。
安王府里有个侧妃,地位仅此于正妃之下,先前被安王妃压了一头,如今皇上金口玉言将她变为妾侍,侧妃可不就是后院里最大的?
那侧妃带着人将安侍妾赶到专门给妾侍住的院子里,形同下人毫无地位可言的妾侍能住多好的地方?院子又小又偏不说,一个院里还住了好几个妾侍,连着浴房和恭房都是共用的。、
安王妃紧紧捏着手指,喊着要见王爷。
“本王妃就算落魄了也轮不到你这个贱蹄子管!”
安侧妃哟了一声,说:“您那还当自个儿是王妃呐?还是你想违抗圣旨?再说了,从今往后,你为低贱妾侍,本侧妃乃是正正经经的王爷侧妃,形同半个妻子,管你有错?”
“这还不止呢!你这些年如何对本侧妃的,本侧妃会一、一、回、报给你。安侍妾您就好好享受了吧!”
安侧妃玩着染得红艳艳的指甲,漫不经心地瞧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