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必将加冕为王——苏宝玉
时间:2019-06-20 08:45:42

  接着又吟诵道:“指心为誓:终我一生绝不伤害东境帝君宁珏,亦不能够伤害中庭公主陆珠。吾生无休,此誓无止。”
  话音刚落,他心口发出“”的一声,似是什么坚硬的东西锁在了心上。陆竹笙伸出没有沾血的左手抚在心口,低头微微皱眉似是在忍受疼痛。半晌后方幽幽地抬头看着我,问道:“妹妹,如此这般,你可以让我出去了?”
  我静静地抬头看着他。
  他的皇心之誓没有任何问题。看来他的确是父君独子,中庭不日即将册封的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宁珏:不好意思,我所有阵眼都用的妍妍出生地,包括我的金库。
  陆妍:w(?Д?)w
  抱住小仙女啾咪!
  感谢 奶油梅子酱、鱿鱼x5 的地雷
  感谢 萌豚 的火箭炮
  感谢 执義x10、奶油梅子酱x20 的营养液
  话说……玉玉的文名很土吗?或者改成《所有仙君必须喜欢本锦鲤》《被老男人拒婚后成为大大》《慕容氏今天挨打了吗》《当您看到这个文名说明作者想红但是不会取名……》啊,文名文案令人头秃。
 
 
第31章 西天门
  夜越来越深, 宁都的圆月越来越暗,渐渐隐藏在云巅之上的宫殿之后。深夜里游乐的仙人不多, 且性格大多沉默, 往往在街巷静静地走,不出声音。大多府邸里的祥光黯淡平稳, 偶有一两处忽然亮起,是夜里修习灵力的仙人灵力进益的缘故。
  只有几处完全暗黑, 连巷陌的轮廓也没有。巷子里却慢慢响起车轮碾过云朵的沙沙声。云雾厚重, 看不清车子里是谁,直到转过巷角, 缕缕低暗的月光照射在车厢锋利的边角上, 才能看清马车前车夫年轻的面容, 和东境仙君常穿的衣饰不同。
  今夜的宁都卫格外多。巡逻的宁都卫在远处看到夜里突兀出现这样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 疑心窦起,排列在车前拦住了去路。
  “停下,例行检查。”为首的宁都卫低声喝道。
  “是百花朝阳宫的车。”车帘掀开, 露出一张沉稳的面容来:“长官,我是中庭公主的侍女丹未,夜里出城有私事,请您放行。”
  听到了这里的声音, 远处健步走来一个人。
  士兵有序向两边分开, 露出一个衣饰华贵的少年,少年挺鼻阔目,头角峥嵘, 正是婆娑夜宴上高傲不可一世的顾犀。
  经此磋磨,慕容氏又遇变故,他似乎沉稳了些。顾犀认真检查了马车,对着丹未道:“既然是百花朝阳宫的马车,为什么不佩标志?可有帝君首肯出城文书?”
  丹未道:“因是私事,不想惊扰大家……帝君,今夜不在宁都啊。”
  顾犀道:“先把百花朝阳宫的标识佩上。”
  丹未犹豫片刻,看他不肯退让,从车厢里取出一条绦带递给车夫。车夫站了起来挂上车顶。绦带在风中飘舞,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牡丹。
  顾犀继续道:“丹未姑娘。非是我不肯通融。你也知帝君近日不在宁都,我们宁都卫干系重大,不能不谨慎些。姑娘深夜出城,可否告知所为何事?租这么大的马车,姑娘是一人出行吗?”
  丹未看着他,斟酌道:“我去为公主办事,事关中庭皇室,实在不便相告。至于马车,是公主疼惜我借给我用,顾长官还请让我们过去吧。”
  顾犀看她神色,忽然单手举刀,立在马车之前:“中庭之事,按理东境宁都卫不该置问。只是现在姑娘你是要从宁都出去,身为宁都卫,负有保护宁都职责,不能随意让人进出!不肯告知去处,又不愿佩戴标识,纵然你有陆妍公主撑腰,顾某人此时也只能道声得罪了!”说罢,他将刀往车辕前探去,沉声道:“请姑娘打开车帘,下马车!例行检查!”
  “你!大庭广众之下,太欺侮人了!你就是针对我们!”丹未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
  顾犀道:“姑娘无故出城,不敢佩戴百花朝阳宫的标志,又不肯告知去哪里、为什么事,我现在只是要看一看马车里都有谁,姑娘也不肯。这不是我欺侮姑娘,是姑娘欺侮我顾犀刚从无天崖回来,故意为难我吧!”
  丹未坐在原地不愿就范,顾犀也不肯退让,一时双方僵持不下。
  好一会,丹未见顾犀与宁都卫俱是一动不动,僵持在此势必不能过去,才不情不愿地转头,对车帘里道:“是属下无能。”
  “不必如此。”如玉手指扶着车帘,探出一张如照水之花的面容,眸光温和望向顾犀,道:“本宫思念帝君,想要去沧渊东海看望他。顾长官要搜我的身吗?”
  顾犀看到眼前美人神色一愣,拱手道:“原来是陆妍公主大驾亲临。若要去沧渊东海,当走西天门。”
  那女子道:“不知长官是否可以放行?还是要上来搜一搜?”
  “是我们逾矩了。请过去。”顾犀用刀柄将车帘勾了下来,抬头眸光清晰地看了车里情形。
  接着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神色,躬身往后退了数步,伸臂示意其余宁都卫让开道路。
  马车重新压在云上缓缓前行,宁都夜里安静,马车也静静地向着西天门驶去。丹未出来,和车夫坐在一起,两人聊起了以前在中庭陆都的景象,故土故人,从无互相区分敌视,不像如今身在异乡为异客。
  车夫说起了自己的故乡有一座白雪皑皑的山,他小时候家里人省吃俭用,供他去山上习武。可惜他天赋不好,学了这些年也只能做个马夫,还是没考上武侍官,浪费了家里父母的期望。现在来了东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不知道家里人过的好不好,真想回去看看他们。
  丹未静静地听着,许是也勾起了乡思,忽然唱起了一支小调:
  “山之侧,水之隔。雁过卿冷山,鱼跃仙人阁。千年万年多寂寞,玉州山上只剩我……”
  歌声有点凄婉,赶车的小哥听了出神,喃喃道:“丹未妹子,你唱得真好听。好像让我回到了中庭。”
  丹未唱完,车夫低声与她交谈:“丹未妹子,你去过玉州山吗?听说那里和卿冷山很像,应该很美。哎,可惜我们灵力不够,飞不上卿冷山……”
  丹未道:“玉州山是凡人住的地方,有什么好的?若有一日能够重返中庭,我还是想上卿冷山看看。灵力,总会有的,我们难道一辈子都是下等人?”
  车夫夸道:“还是丹未妹子有志气!”
  话音刚落,车子转过树林,向西天门笔直而去,两人声音顿时刹住,都愣住了。
  不同以往的夜晚,今夜西天门前灵术光芒蜿蜒数十里,密密麻麻站着黑压压一片仙君仙子,将整个大门围地水泄不通。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在众仙君之前停下。
  丹未从车上下来,向为首的仙君行了一礼,道:“诸仙人聚集此地必有大事,可惜今日不能陪同诸位,请行个方便,让我们通过天门。”
  旁边一人出列,质询道:“马车内所坐何人!”
  丹未指着标识道:“中庭公主陆妍,借道出城。”
  人群中一片交耳议论之声,只见众仙君为首的战将许盛威风凛凛,长声道:“今日入夜,有歹人冒充中庭公主陆妍在宁都滋事。既然说马车里是公主,为了避免错认,请下车验身!”
  丹未露出屈辱表情,正要开口辩驳。马车里传来一声:“无妨,陆妍自当配合。”说着里面走出一位长身玉立的美人,在淡淡的月光下眉目柔和,望着许盛,周围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美人露出右手腕上的珏玉,道:“其他人纵然能冒充我的外貌,难道能够冒充出帝君本命灵所聚的珏玉?”
  这是无懈可击的说辞,理应可以通城。然而人群之首的许盛将军却突然做出一个攻击的姿势:“快拿下!这个歹人正是偷盗了陆妍公主的珏玉去劫刑司天牢!正是这个贼人!大家注意,一个都不要放过!”
  众仙君配合有序围住马车,一组念灵术将她右手固定,避免她使用珏玉灵力,那可就天下无敌了。
  另一组围着她用粗粗的灵线将她一圈一圈缠起来。这位美人抬手要割断灵线,右手业已被固定,左手刚一抬起,被误认为要攻击,直接被丢了一个灵术球砸得她生痛。
  这定身诀不大寻常,美人刚被定住,嘴里不住发出痛呼,显是个狠毒的术法。余下仙君也毫不含糊,同时控制了丹未和马车,连拉车的天马都不放过。天马一脸茫然,仰天张开嘴,“哞哞”叫了几句再发不出声音。
  我跻身坐在城墙上看完全场,几乎笑得要掉下去了。
  陆竹笙伸手扶住我,问道:“妹儿,马车里的是谁?”
  我揉着脸,尽量不要笑出声道:“我老师。”
  “那你怎么知道坐你的马车一定会被拦住?”
  我道:“好不容易帝君不在,就算现在没有证据是我劫狱救了你,最终查出来我很可能是被冤枉的,他们怎么可能忍住不动手?他们人多势众,只要控制了珏玉,我只能束手就擒。等帝君回来,我早被气死了,他们就可以送自己家的女儿待选啦。”
  我道:“不过我这次还真不是被冤枉的。哥,自己爬吧,别用灵力,免得让他们察觉。”
  那天下午送蓼竹老师走的时候,她一再和我保证,只要佩戴百花朝阳宫的标识,没有人会拦我。
  我问:“那我若要子夜出行呢?是否不合东境礼法?”
  蓼竹老师道:“你就是要皇宫之上的月亮,帝君也能给你摘下来。只要搬出去见帝君,谁敢说一个不字?”
  当我问道“若就是有呢”,她听我语气,已然知道有情况,问道:“公主担心谁拦你?”
  我问道:“老师,在你心里,是东境重要,还是帝君重要?”
  许蓼竹正气凛然道:“东境与帝君原为一体,自然是一样重要,何必分个先后?”
  我道:“东境,是六大家族和皇室的东境。宁珏,只是六大家族和皇室中的一员,怎么能够等同?”
  她皱眉。
  我道:“如果六大家族有人与西境来使太子勾结,联手暗害帝君,而我要出城报信呢?”
  “绝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六大家族对皇室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有人生出二心。”
  我问道:“如今沧渊东海魔气突然四溢,纳兰将军都束手无策,帝君不得不从宁都亲赴解决。你一点都不担心,帝君去了有危险吗?”
  她道:“魔龙……应该不是帝君的对手。”
  我道:“蔓延整个沧渊东海的魔气呢?纳兰大将军去而复返,整治毫无成效,说明魔气无法根除,只会日益变强。我担心某人会借机发难,让帝君陷入危险。”
  “蓼竹老师。若如你所言,我要出宁都本是一件寻常事,完全不必找你。如今有为难,你觉得是谁会不让我出城?又是为了什么不让我出城?”
  我道:“无论你相不相信,六大家族中忠心的人的确不在少数,但是生有异心的借助魔龙之乱也正在蠢蠢欲动。这次阻拦我出城去告知帝君此事的,还有你许氏的人。”
  “!”
  我低声道:“盛光大将军许盛。如果我没有猜错,最终拦我在城门的就是他。他擅长调兵排将,又素有威望,此事由他来做再合适不过。”
  许蓼竹道:“我们许氏……不会的……”接着却沉吟不语,显是拿不准主意。
  我道:“想要证实我说的是不是实话,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出城试一试。但我确实是要向帝君报信,若一试我果然被抓了,帝君怎么办?老师忍心用帝君冒险,赌六大家族无人要反?”
  我续道:“我们需想一个万全之策,如果证实了我所言不虚,你帮助我出城。如果我骗了你,你大可告诉许盛,来捉拿我。”
  许蓼竹道:“你想怎么做?”
  我道:“老师只需扮做我的样子坐车从城门出去,若被无故阻拦,以您聪慧定能推断出原因,接下来请您全心助我出城。若没有被阻拦,那么我在说谎,您与许盛瓮中捉鳖,拿了我便是。如果不是为了帝君安危,您觉得我会拿自己平白开这种百害无一利的玩笑?”
  二十五个时辰之后,看到信誓旦旦许氏不可能对帝君不利的蓼竹老师因为扮做我被她兄长许盛将军捆了个严严实实,气得满头冒烟。而且中庭仙君们以为她是中庭公主,什么灵术打人疼往她身上招呼什么。
  蓼竹老师一向教我,对东境人宜忍,宜宽,宜让。
  不知她心里现在作何感想。
  陆竹笙看了一场戏,忽然问道:“你劫狱救了我,用珏玉灵力强行带我一起出城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演这场戏?”
  我道:“第一,我还要回来和宁珏成婚的,能不落下把柄最好不要被东境这些人捏住软肋,到时候宁珏处理起来也麻烦。第二,我在你面前要尽量避免使用珏玉手镯,你懂的。第三,因为有一个人我始终觉得很奇怪。”
  “什么人?”他反应了片刻:“你和丹未说了什么?”
  我道:“我和她说今夜子时我要出发去沧渊东海,所以他们比咱们晚一个时辰。”
  陆竹笙看了她一眼,接着和我小声道:“……其实那天主要是觉得你不用嫁给宁珏,中庭人何至于卖女求荣。哥哥的方式太直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住。”
  话音未落,刚刚解决了假公主问题逐渐安静下来的西天门忽然又传来异动。
  天空中黑龙盘旋,“轰隆”一声巨雷落下撕裂时空。雷落处尘土飞扬,将西天门口的路面砸出深达十丈的巨坑。黑龙继续昂首嘶叫,绕着宁都盘旋,吓得小仙兵们战战兢兢,举着法器鼓起勇气往上施灵术。
  龙上忽然有黑色的法术如巨幕落下,覆盖了所有法器的光芒。黑龙在城门俯冲直下,仙君们连忙闪避,只有许盛迎着龙威而上。地面传来“铿锵”一声,许盛后退数步站住,虎口血涌。
  黑龙降地,龙上仙君黑衣束发,锋芒凌厉,姿容超绝。右手微屈用法力将许盛的刀弹出无数洞口,接着他手指一拉收拢,刀刃应声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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