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很不乐意:“凭什么呀, 我难得放个假跟夫人补蜜月, 不帮!”
张活柔急了,想过来跟冥王再说说道理, 冥后做了个让她稍安无躁的手势, 转而对冥王说:“亲爱的, 冥界那个烂摊子,虽说是老大糊涂惹出来的, 但你也是帮凶之一,有义务将功补过。”
冥王愣愣,不服气地问:“我岂可能是帮凶?”
冥后不紧不忙说:“还说不是呢?敢情问你在拉斯维加斯欠的几千万阳币赌债, 是谁替你还的?”
冥王:“老大啊。”
冥后:“老大的钱哪来的?几千万阳币, 老三的财政司可没有批准过这笔拨款。”
三位儿子来美国与冥后团聚时, 冥后私下呵斥阎冽从财政司批出这笔巨款替冥王还赌债, 阎冽实话实说否认了拨款,又道冥王的资金来源并非财政司, 而是大太子。
冥后改而找大太子质问,彼时冥界实行了投胎积分制,大太子也上了顾极臣的贼船,只是他当时蒙在鼓中不知真相,自豪兴奋地当作是良性投资收益来告诉冥后。
直到冥界经济陷入困境的消息传到冥王冥后耳里,冥后才恍然大悟。
而冥王没心没肺的,钱花出去了就不问不闻,如今被冥后问得哑口无言。那几千万阳币的来历,冥王真没有深究过,他堂堂冥王,又是父亲,做儿子的送钱他花,他何需过问钱的来历?
“老大那些钱是上了顾极臣的当才赚到手的,而你花得没边没际毫无节制,所以你就算不是帮凶,也是祸首之一。”冥后正色道。
冥王:“我……我哪知道……”
他吱唔了半天,既不肯承认,也不松口帮忙。
张活柔在那边频频看表,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她担心阎冽那边不知什么情况。
可以肯定他与顾极臣的战斗未有结果,因为她来这里之前,再三叮嘱九军要回去与阎冽一起战斗,而战斗结束了的话,要马上立即通知她。
张活柔望向十米开外的冥王冥后,冥王还在拧巴地拒绝,后来冥后与他贴耳说了几句什么,冥王整张脸忽尔一亮,迟疑纠结地点了点头。
冥后朝张活柔比了个“OK”手势,张活柔轻轻松了口气。
等张活柔拿到想要的东西,她与从心匆匆忙忙回去战斗的地点。
冥后挥着小手帕与她扬声道别:“慢走喔活柔,事情办妥后赶紧跟老三好好商量成亲的时间和细节喔~!”
假装没听见的张活柔,耳窝红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困,作死地超短小更 orz
第131章
阎冽那边, 战况谈不上轻松。
大太子与二太子早就赶到支援三弟, 三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顾极臣手上的青铜长矛没有负“法器”之名,既削铁如泥, 一击致命,抵御能力还堪比结界法器,屡攻不破。
再者, 令三兄弟最为头痛的, 是顾极臣不要命般的斗志。
顾极臣恃着手上有重生法器, 能死而复生, 所以他无惧无畏的意志,将青铜长矛的威力发挥至极点。
什么样的敌人最可怕?不惜命的敌人。
顾极臣又出一招防守, 青铜长矛将进攻的二太子震出百米远。
二太子呼呼喘气爬起来, 咬牙骂道:“冥爷爷他是不是闲的, 没事制出这么厉害的武器作甚!”
武器厉害就算了,居然还落到敌人手上, 真他妈狗血……
二太子忿忿不平,朝离他几十米远的大太子怒吼:“全他妈是你脑残傻X所致!这残局你自己滚去收拾!我不管了!”
屡战屡败的挫折感,以及对整件事情的愤怒, 挤满二太子怒轰轰的心头, 他忘了对长兄该有的尊重, 不逊的言语脱口而出。
大太子在二太子之前也是中了顾极臣的攻击, 他正运气恢复体力,被二弟隔空怒骂, 他太阳穴的青筋一突一突的,反过来怒斥:“好一个‘你不管’。二弟,这残局由我所起没错,但你也绝对责无旁贷!你管辖下的律政司当时就没认为顾极臣有毛病!”
二太子:“我那不是看在他背后是你的缘故,所以才三番四次给开后门!呵,我给开后门的时候,你笑嘻嘻来我府上感谢,现在出事了,你他妈的怒冲冲怨我?!早知如此,我他妈的就不该帮你!”
大太子:“还不该帮我?二弟你别忘了,当初柳桥要投胎,是谁帮你罔顾法规强行将她拦下的?
我帮你时可曾犹豫过,也可曾事后埋怨过?!”
提起柳桥,二太子除了怒,还涌起一股股的悲痛,他红了眼眶,怨恨交加地说:“那又怎样?她最后不是照样走了?她最后不是还阳了!她要还阳的时候,你有帮过我这个弟弟阻止吗!”
大太子:“那是母亲的决定,我再帮就不是帮,而是害你了!”
阎冽独力在前线抵挡顾极臣的攻击,他变出一把玄铁长剑,与顾极臣的青铜长矛死死咬着。长剑坚固无比,可惜在法器面前大逊颜色。尖锐的矛尖眼见要刺破厚重的剑身,朝阎冽的喉咙攻去。
阎冽全神贯注咬牙运功,不敢走神一分一毫,怕分散功力。身后百米开外的大哥二哥仍在争执。
顾极臣冷冷地笑,瞪大眼幸灾乐祸地说:“三殿下,你看看你那两位哥哥,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争吵置你不顾呢,你说他们是不是又废材,又该死?”
阎冽死死盯着他,没有答话。
“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没有那两个废材哥哥,被他们害得这么惨,不是么?真是三生不幸。如果逼不得已要与他们为伴的话,那就,索性杀了他们,免得他们累人累己,对不对?”顾极臣的语气无情无义,像冰封万年的利刃,企图攻破阎冽的心防。
他极具耐心又婆口苦心地“劝”阎冽,“劝”他不要做两个哥哥的替死鬼,“劝”他放弃,“劝”他调转枪头改去对付两位不长性的哥哥。
顾极臣一边劝,一边加重手劲,将青铜长矛又抵进玄铁长剑半分。
阎冽咬紧牙关拼力支撑,心里不断寻找有可能的反击方案。
“怎么样?三殿下,要么你站我这边,我帮你杀了他们?”顾极臣“仁慈”地抛出“橄榄枝”。
“站你妈!”有人在他身后怒骂一声,集中精力对付阎冽的顾极臣分神回头一看,见一把发着红光的长剑飞刺过来。
顾极臣勾起长矛的尾端,击出的力量将红光长剑震摔到地上,长剑身上的红光消失,露出桃木本色。
远处,投掷桃木剑的张活柔并没有因为剑被击倒而恼急,相反,她松口气笑了。
她的攻击对顾极臣来说微不足道,但正正是桃木剑分散了顾极臣的注意力,阎冽才有了机会从他的长矛底下全身而退,彼时阎冽手上的玄铁长剑已经被长矛刺穿。
顾极臣转身盯向那个不知死的少女,冷声道:“好呀,送死的又来一个,正好给长矛磨刃。”
张活柔看向他,愣了愣,满脸意外。
她走之前,顾极臣褪去许奶奶的伪装,露出原形,当时的他还是70多岁的健壮的老头。可如今过了才多久,顾极臣的模样已经变形得张活柔差点认不出。
他脸容极度苍老消瘦,皱纹深如刀割,眼睛污浊,皮肤松弛,两边脸颊单薄的脸皮沉沉地往下堕,腰背还骆驼般往下拱曲,头发几乎掉光,就连声音也又沉又哑,像随时会断气的病入膏肓的老人。
可变成这样的顾极臣,眼里仍充满戾气与杀气,有一种强撑出来的炯炯锐利。
张活柔看了看他手上的武器,那长矛青光依旧,甚至比她离开时还要刺目凌厉。
对面,堪堪缓过口气的阎冽对张活柔的突然出现纵使再惊疑,也没有功夫去细究,他奋起再度冲向顾极臣,阻止他对张活柔的进攻。
顾极臣打算一招拿掉张活柔的命,阎冽持长剑闪身挡在张活柔面前与他抵挡,坏了他的算盘。
张活柔没敢浪费时间,她用意念控制桃木剑苏醒,召唤它继续对付顾极臣,好歹帮阎冽减轻一丁点压力。
同时她飞奔至大太子二太子那边,撕破喉咙地怒喝他们:“全他妈给我闭了!快去帮阎冽!”
大太子二太子却听不见似的,无视她继续互相争执指责。
张活柔忍无可忍,对大太子后脑勺一巴掌呼过去。
大太子怔了怔,眨眨眼,“哎呀”一声,脸色苍白地焦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转头看了看动静最大的那边,妈蛋!三弟正跟顾极臣死战!
“三弟!”大太子疾呼一声,飞般冲过去助功。
另一边,二太子的后脑勺也吃了张活柔一巴掌,他神志刚刚清醒般愣然怒瞪张活柔:“你凭什么打我!别以为三弟罩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鉴于张活柔一直支持柳桥还阳,虽交集不多,二太子仍将她列为“敌人”。
张活柔气得话都说不出了,揪着他领口直指阎冽那边。
二太子又怔了怔,大哥和三弟正跟顾极臣死战!他回过神,推开张活柔就奔过去。
大哥二哥重返战场先后出手,之前孤军作战的阎冽终于又有了喘息的机会。
张活柔感觉如同虚脱,砰砰急跳的心看见阎冽脱险了,才稍稍稳了一些。
但事情未到可以放心的地步,张活柔烧了张“心灵感应”符,接通了在忙其它事的从心。
“从心,你那边好了没?”
“快了快了!再给我5分钟!不,4分20秒!”
“好,解决后马上烧‘随意门’符过来。”
“OK!”
张活柔一边看表数时间,一边紧张地咬着拳头看三兄弟跟顾极臣打。
一身白衣的阎冽,一身黑衣的大太子,一身红衣的二太子,围着发青光的顾极臣频频进攻,手不留情,刀剑无眼。
张活柔的桃木剑发挥不了大作用,不过它蜜蜂般在顾极臣身边嗡嗡嗡来去不止,令顾极臣烦不胜烦。
顾极臣忽尔扫来一道冷凌的目光,操控青铜长矛端,朝桃木剑主张活柔杀去一道青光。
阎冽心里一沉,要冲过去护着。
张活柔要吓尿了,不管不顾往旁边飞扑,还真给她躲过了。
九死一生,她大声喘气,朝阎冽挥手:“我没事我没事!你继续!”
阎冽暗吐口气,唇色青白,满额的冷汗。跟顾极臣打了这久,他都没这样心慌过。刚才那一刹,他差点乱了阵脚。
大太子与二太子夹攻顾极臣,不给他第二次机会出手。
张活柔又连接从心,“从心你到底行不行!5分钟了!”
“来了!”
从心的喊声直接在张活柔身后蹦出来,她用“随意门”符瞬间转移到这里,身边,还带着许奶奶。
张活柔大喜,冲到许奶奶面前抓紧时间问:“许奶奶,从心都跟你讲了吧?”
许奶奶满脸泪水,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愿意,你去吧孩子。”
张活柔看着她,沉声道了句:“谢谢你许奶奶,也失敬了。”
她扶着许奶奶往前走了几步,朝顾极臣喊道:“顾极臣!你住手吧。再打下去,你不仅会输,还会魂飞魄散!到时候,你不可能与许奶奶共度余生的!”
顾极臣立即看过来,目及许奶奶时,他惊了。
许暖明明被他藏了起来,用神隐法器保护,为什么她会被找到,还落到张活柔手上?
要不是有张活柔与从心扶着,许奶奶大概要虚弱得跪下来了。她被顾极臣藏了起来,一无所知的她惊慌不已,只身活在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闻的空间,心里又挂念曾孙女,不吃不喝,身心疲惫。
直到从心赶到,她用冥王给的阵法破了神隐法器的迷障,找到了许奶奶。不过那阵法不是一般的复杂,冥王拿出手时犯糊涂,错了好几次,从心死死记住要诀,操作时也出错了整整十次,才终于凑效。
迷障被破,许奶奶四周的迷雾眨眼消散,她才发现自己身处Sam的房间里。
老人家未回过神,从心就上前依张活柔的吩咐将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了她,许奶奶惘惘然的,糊里糊涂了半天才一知半解。从心继续解释,许奶奶到恍然大悟时,眼泪巴巴地流了下来。
原来顾极臣真的回来了。
原来Sam就是顾极臣。
他不仅回来了,伪装成Sam,还将她困了起来,原因竟是——
“他想与你双宿双栖!”从心如是说。
许奶奶震惊不已,又莫名的锥心刺痛。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自小跟着她生活的小男孩,心里竟埋藏了这样的秘密。
相伴五十多年,她一直当他是亲弟弟般爱护啊!
许奶奶吃力地朝顾极臣张望,她老了,眼睛不好使,顾极臣手上的长矛又发着刺眼青光,她无法看清那个直不起腰的身影到底是不是她脑海里的弟弟。
顾极臣却将许奶奶看得清清楚楚,许奶奶被张活柔拐走令他火冒三丈,许奶奶疲惫不堪的样子更令他无法冷静,她一定被张活柔那帮人折磨过威逼过恐吓过,所以才落了形!
顾极臣发狠地说:“快放了许暖!不然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二太子说:“好笑了,跟我们同归于尽?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配吗!”
大太子也说:“顾极臣,别以为你有法器就战无不胜。难道你没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反噬吗?你使用法器越厉害,你的生命就衰退得越快!”
顾极臣说:“是又如何?我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也无所谓。再者我有重生法器,死而复生也不过半天时间的事!”
阎冽说:“重生法器只能用一次。”
顾极臣看向他:“你说什么?”
阎冽将话重复了一遍,冷着脸告诫他:“顾极臣,你犯的本是经济罪,供出骗款去向,兴许还有一线希望免去死罪。”
冥界也不是穷到非要顾极臣归还那笔几十万亿冥币的骗款,可那么巨大的一笔资金,不管流向哪里都会变成热/钱,动荡了市场经济,最终影响黎民百姓的生活与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