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孃,你找谁?”陆海铭刚跟小伙伴们玩了回家,就看到一个身材跟奶奶一样高大的女人在门口发呆。
黄桂花一贯的大嗓门在看到小萝卜头陆海铭的时候,竟然意外变得柔和。
“小朋友,你好,我找江夏,她在家吗?”黄桂花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小男孩,只见他一身白色衬衣外搭一件小马甲,黑色的裤子既耐脏又好看。
这是谁家的孩子,真俊!
陆海铭也在观察黄桂花,确认她不像坏人之后,他挠了挠头发,“夏夏今天回江家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回来了没有。孃孃,请进来喝杯水吧。”
将人请进大门,陆海铭看到江夏的自行车在家,连忙欢呼,“夏夏回来了!夏夏,你在哪里?有人找你!”
黄桂花抬头看到陈淑芬,连忙打招呼道:“陈主任好!”
“嗨,我早就退休了,还叫什么主任。桂花来了,快进来坐。你是来找夏夏的?她刚回家,这会儿还在洗脸。”陈淑芬听了黄桂花的称呼,连连摆手。
厨房里,听到动静的江夏有些惊喜,她连忙倒了一瓷盅白糖开水端出去。
当然,江夏没忘记在里面放两滴灵泉。
“黄姐,稀客,请喝水。”
江夏走进堂屋的时候,陈淑芬正接过黄桂花手中的篮子,“桂花,晚上就留在家里吃饭。我们随时欢迎你来,下次可不许带东西来。夏夏,你瞧,她还特意带了一篮子槐花来。你们说话,我去厨房做槐花包子。”
陆海铭一听说晚上有包子吃,乐得跟在奶奶身后打转。
“夏夏,你咋又放这么多糖,小心你婆婆说你败家!”黄桂花见江夏好好的,这才放了心。
“黄姐,谢谢你来看我。”江夏很是感动,这个时代的人情味太浓,物质虽然贫乏了点,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更加真挚。
放下瓷盅,黄桂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荷包。
“夏夏,这个你拿着。我听说你爸住院了,肯定需要钱。这是我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借给你应急。你可不许拒绝,不然就是看不起我黄姐。”
黄桂花的爸爸是罐头厂的技术骨干,跟陆友德同在一个车间。
江夏才来罐头厂一个星期就请假,黄桂花还以为她生病了。多方打听之下,才得知江夏爸爸出事住院,江夏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
“黄姐!”江夏不知道说什么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拿着,除非你嫌少?”
“怎么会,黄姐,你对我太好了。”
“夏夏,好好照顾你爸。帮我跟陈主任说一声,我就不在这儿吃晚饭了,家里还等着我呢。”黄桂花安慰地拍了拍江夏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送走黄桂花,江夏打开荷包。十元的大团结一共有两小扎,合计两百元整。
陈淑芬知道黄桂花特意给江夏送钱过来,心中感慨万千,“黄师傅家一共有五个孩子,黄桂花是大姐,下面还有四个弟弟。她十八岁开始在罐头厂上班,因为力气大,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人。她跟少阳同岁,现在还是独身一人。”
二十五岁的未婚女大力士?
江夏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些年轻女工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黄姐,原来是嘲讽她男人婆嫁不出去。
“这钱桂花是真心给你的,你先拿着。这份情,咱家记下了。”陈淑芬也没想到,儿媳到罐头厂上班才一个星期,就有了这么贴心的朋友。
说起来,江夏和黄桂花的友谊是在每天一盅糖开水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身为搬运组的组长,黄桂花并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等她忙完到江夏办公室,总会收到一杯甜甜的糖水。江夏还会用灵巧的手帮她把穿破的衣服补好。
第一次被人这么用心的对待,江夏和黄桂花都在心里记下了对方的好。
厨房里,陈淑芬在和面,江夏帮着清洗槐花,说起了今天回娘家发生的事情。
“妈,我有一件事想要征求您的意见,我想带着娘家嫂子一起做衣服。”从百货商店买来的布料还在家里堆着,如果单凭她一人来做,也不着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耗完。
眼看着夏天就要到了,正是衬衣、滑雪衫、蝙蝠衫、阔脚裤上市的大好季节。江夏有信心,自己做的衣服一定会大卖。
“我看行。只是家里就一台缝纫机,不够用吧?”
陈淑芬并非盲目的信任,她不仅见过江夏自己改好的衣服,上午还亲自见证了江夏的设计能力。成衣虽然没有做出来,陈淑芬已经被江夏的才华所打动。
“这就是我想跟您说的第二件事,我想去趟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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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橘拥有橘猫和人类双重户籍,隐藏在公司上班的目标是——
活成总裁生命里最大的反派!
然而!每天冥思苦想出来的邪恶计划,全特么都能被总裁、梦到!
总裁捧着《猫语入门》一脸高深莫测:我怀疑你最近在辱骂我
宋橘伸出猫拳:我没有!
总裁:你对我喵喵叫的时候我录了音,然后一重播你就浑身炸毛,一副“劳资不打死你”的架势,可见你喵的一定不是好话
宋橘很惊恐:我我我真哒没有!!!
总裁偷偷给自己喷上猫薄荷香水:
嗯,我不该把你想得这么坏,坏的是我,发现不知不觉不见到你不是很习惯……
宋橘:……
这下子,她更惊恐了
第22章
陈淑芬听了这话长叹一口气,她如何不明白江夏这么努力的原因。
“这件事,等少阳和你爸爸回家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好不好?你别太累,有妈给你撑着,咱不怕。”陈淑芬点了点江夏的鼻子,这闺女,她稀罕。
放学的铃声响起,刘阮的心早就飞到了校门口。
今天会是爸爸来接她,还是夏夏?
“刘阮,再见!”
“谢谢你给我的大白兔奶糖,我要带回去给我妹妹吃。”
“刘阮,明天见!”
面对大家的热情,刘阮有些不知所措,她着急忙慌地跑出教室,却差点撞到苏晓月身上。
“苏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晓月笑着扶稳她,“没关系,你回去告诉家里一声,明天我去你家家访。”
刘阮闻言诧异地抬起头,她最近都没有打架,上课也乖乖听讲,为什么苏老师要去家访?难不成跟爸爸回来有关?
“哦,我知道了。”
“走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刘阮懵懵懂懂从学校里出来,看到陆少阳的身影,她一路小跑步来到他身边,“爸爸,夏夏呢?她今天回来了吧?”他们计划回江家这件事,刘阮是知道的。
陆少阳有些意外,没想到阿阮开口第一件事就是问江夏。
“她回来了,上车吧。”陆少阳特意在后座上加了软垫,这样坐起来不会太硬。他虽然不善言辞,却能看得出来,刘阮今天很开心。
五月的傍晚微风徐徐,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的,太阳很快就要消失在地平面。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十分珍惜这段相处的时间。
陆少阳斟酌了一下,问出上午的疑惑,“阿阮,你最近跟人打架了?”
坐在后座的刘阮有些奇怪,“爸爸,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很快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语气笃定地嘟囔道:“一定是苏老师告诉你的!”刘阮并没有隐瞒,而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陆少阳说了一遍。
“爸爸,我觉得苏老师那样做是不对的。”
陆少阳听了刘阮的话,再回想起她上午说这件事的神态。她的意思是因为家里人对刘阮关心少,所以导致她在外面跟人打架,被人欺负?
右脚点地,陆少阳停车转身看向后座上的刘阮。
“阿阮,说说你的看法。”
见爸爸如此重视这件事,刘阮也就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我们小孩子其实最忌讳打小报告的人,打架归打架,可是没人愿意把事情上升到两个家庭之间的矛盾。周深他们的确打了我,但是我也没有让他们好过。可是,爸爸,并不是苏老师警告了他们,他们就改变了对我的态度。那只是表面功夫。”
刘阮的话刷新了陆少阳对她的认识,老排长的女儿果然跟他一样聪明。
他点了点头,示意刘阮继续说。
“我不知道苏老师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件事,事实上,我和小伙伴的矛盾在您回来的那天彻底解决了。”刘阮把奶奶分布料给邻居,以及江夏对他们姐弟两人的提点都说了出来。
陆少阳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刘阮的脸,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爸爸,我没事。”刘阮拉了拉陆少阳的衣服,“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夏夏离婚?”
“你很喜欢她?”陆少阳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他对孩子和父母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
“嗯,她帮我洗头洗澡,还给我和海铭剪指甲。我之前误会她了,她不是别人口中的样子。就像我不是他们口中的坏孩子一样。”刘阮毕竟才九岁,表达能力有限。
见陆少阳没有回答自己,刘阮有些着急,“爸爸,夏夏这么漂亮,难道你不喜欢?”
“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陆少阳并没有因为刘阮是个孩子而敷衍她。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比离婚更重要的事。
父女两人继续回家的路,刘阮说了苏老师明天要来家访的事情。
想起苏老师,陆少阳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师非常有心机,说话做事目的很不单纯。要不是他问了刘阮,还真的容易被苏老师的话诱导。
“槐花包子出锅啰!”伴随着陈淑芬的一声吆喝,陆家的堂屋此刻十分热闹。
陆少阳把刘阮接回家后,便去屋后请来了付卫兵一家人。付卫兵有两个姐姐,都嫁到外地去了,付家平日里也就老俩口以及付卫兵三口人。
他们也没空手来,端了一锅绿豆粥以及一篮子韭菜。
厨房里,陈淑芬捡了两饭盒包子放在一旁。一盒让老陆给黄师傅带去尝个鲜,另一个赶明儿给住院的亲家带去。
“妈,您还在忙什么?快坐下吃饭了。”江夏见陈淑芬还没上桌,忙过来厨房看看。
“这就来,我看你婶子拿来的韭菜新鲜,再给加个韭菜炒鸡蛋。”陈淑芬用围裙擦了擦手,听着孩子们的欢呼声,她心里高兴。
江夏主动留下来给陈淑芬打下手,却被婆婆塞了一个包子到她手里。
“尝尝妈的手艺。”
手里的包子喧腾热和,江夏把它扳开,喂到婆婆嘴边,“妈,您先吃。”
“哎!”陈淑芬笑着张口,只觉得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孩子们眼大肚子小,两个包子一碗稀饭便将小肚子撑得圆滚滚。年长一些的刘阮带着两个弟弟去老槐树下遛弯,顺便给家里的大人腾位置。
八仙桌刚好坐满,陆家当家人陆友德满意地看向儿子和儿媳,这才是他所期待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大鱼大肉,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气气。
晚上八点半,陆少阳蹑手蹑脚从海铭房里出来。他看了一眼父母和江夏房里的灯,都还亮着。
如果这会儿开门出去,必然会惊动他们。
陆少阳抬头看了一眼围墙,踩在洗衣台上,他翻身从围墙一跃而出。
“嘿,少阳,这儿!”付卫兵远远地看到陆少阳的身影,连忙挥了挥手。好兄弟要收拾人渣,他哪能错过?
陆少阳快步来到付卫兵身边,“走!”
镇上电影院,康学斌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正从里面走出来,他们肩膀挨着肩膀,显然姿态十分暧昧。
“丽丽,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康学斌想要趁机去牵女孩的手,却被她羞涩地躲开。
“太晚了,我要回家。不然我爸妈该担心我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爸妈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一起出来看电影。好啦,我也不勉强你,那我们明天再见吧。”康学斌说完,挥了挥手便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
女孩站在原地跺了跺脚,这个康学斌到底是什么意思!
吹着口哨,康学斌脚下的自行车骑得很是潇洒。他只是跟丽丽玩玩而已,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要说他认识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是江夏最特别。
街道转角处,一个麻布口袋从天而降。
“喂……哎哟!”康学斌还没来得及喊出来,铁一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除了痛呼,康学斌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到底是谁在打他?
很快,他就痛得蜷缩成一团,只觉得自己身体快要散架,他痛得恨不得立马昏过去。可惜,对方似乎洞悉了他的意思,硬是用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十分钟后,付卫兵拉住陆少阳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明白好友的意思,陆少阳最后踹了康学斌一脚,今天就这么算了。
河堤坝上,付卫兵将手里的汽水打开,递给陆少阳。
“就喝这个?”
付卫兵笑着瞪了一眼陆少阳,“不然呢,你以为是酒?”
两人相视一笑,伴随着玻璃瓶碰撞的声音,他们又找到了儿时一起悄悄做坏事的隐密乐趣。
“说真的,你会胖揍康学斌我很意外。”付卫兵随手捡起一个石子儿,扔进河里。
陆少阳一口气喝掉半瓶汽水,“你要是知道康学斌对江家人做了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真准备和江夏好好过日子?”按理说,他们已经结婚,自己不应该说这话。可是,根据付卫兵的观察,江夏和陆少阳明显没有进展,他们就像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付卫兵打赌,他们现在肯定是分房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