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男鬼具有鬼王级别的实力，但因为刚被小饕餮吃掉了大量鬼力，正是虚弱的时候，一时间被两人两鬼围攻得不能脱身。
“不！我还能打，你回来，你快回来！手指饼干就手指饼干吧，你不吃了吗？”男鬼疯狂地叫喊，试图绊住小饕餮的脚步，却屡屡被小弟们阻挡下来。
“往哪看呢？你的对手是我们。”玉娘一菜刀砍在他的左肩膀上，那里的战甲曾被小饕餮踹出一道缝隙。
“就是，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吧。”唐宵顺势将一把雷霆符撒在男鬼胸前，霎时间雷声阵阵。
而阎明承和罗所则配合着攻击男鬼脚下。
按下他们的大混战不说，离开战场的小饕餮已经顺利飘进地洞，身后还跟着一串噬鬼。
没办法，他们也不想跟着去见老主人，可为了怕这些墙头草噬鬼们趁机逃跑，小饕餮给他们的小身体黏上了糖葫芦球。
磁力糖葫芦卡在捆绑猎物方面具有奇效，被糖球包裹的物体会自动聚合成一串，同时他们还不能距离竹签太远。
最关键的，它跟榴莲锤一样是张成长型卡牌，随着时间推移，糖球会不断吸收空气中的阴气，变得越加酸甜可口。
等任务结束，在离开世界前还能吃上一串糖葫芦，真是美滋滋啊。
几乎是陶小冀飘到防御法阵上方的同一时间，端坐在石台上的阎辰修睁开了眼，抬头跟小饕餮对视。
“我还当天师盟的人变厉害了，却原来找了厉鬼帮忙？”阎辰修目露精光，“天师盟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只要帮我，我加倍，不，十倍给你。”
“我要找你报仇。”小饕餮摇摇头，稳稳停在防御法阵上方。
“报仇？不知我何时得罪过你？”阎辰修眼神一顿，照理说他不可能跟厉鬼结仇，因为凡是落在他手里的厉鬼，不是成了下属就是彻底魂飞魄散，根本没有报仇可能。
“因为你将来可能会折磨我。”小饕餮纠结地说，其实他还不能百分百确定阎辰修就是许言要找的仇人，可是没办法，到目前为止，对方是最符合条件的人选了。
唉，被这么一问，他报仇的底气都有点弱呢。
跟所有第一次听到未来仇人说法的人一样，阎辰修只觉得小饕餮在逗他，将来会折磨？难不成能预知未来吗？
此时距离子时已经不到七分钟，不过整个献祭过程需要再耗费至少一刻，不管怎样，他最好能说动眼前的厉鬼跟他们合作。
这样想着的阎辰修尽力收敛起阴冷的气势，使自己看起来更友善真诚些，“你是厉鬼，何必要为人类卖命？”
“你不是人类？”小饕餮反问，随即又想到什么，恍然道，“对了，听说你活了几百岁，确实已经不算人类了。”
“我现在算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为了谁在忙碌。”阎辰修诱惑道，“只要鬼帝降世，鬼界就将迎来繁荣，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
“鬼帝？”小饕餮眉毛一竖，好啊，在身为鬼王的他面前，竟然有鬼敢称帝？！
阎辰修还以为戳到了小饕餮感兴趣的地方，顿时加大说服力度，指着小饕餮身后的噬鬼们说，“你既然能收服我的噬鬼们，想必实力不凡，这样吧，你要是跟我合作，我可以把手下的所有造鬼都送给你，待鬼帝出世后，你也可以凭借它们在鬼帝手下得到一席之位。”
在鬼帝手下干活？开什么玩笑，小饕餮不爽地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今天就是来找你报仇的！”
他说完便抬起了右手，将之暂时化回原型，对着防御法阵狠狠抓去，对付厚皮，果然还得上爪子啊。
“碰！”蓝中泛黑的淡光亮起，防御法阵勉强抵挡住了小饕餮的这一击，但还是有密密麻麻的细纹出现在防护罩上，显现出了防御法阵的脆弱。
“你、你不是普通厉鬼？！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到那只毛茸茸的黑色爪子，阎辰修沙哑的嗓音当即拔高了几度，要知道这可是凝聚了他数百年心血的最强防御法阵，可以在数百天师围攻下抵挡至少两个时辰，竟然被一爪……
小饕餮并不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又抬起爪子，打定主意闷头报仇。
“等等！”眼看小饕餮的一爪又要挥下，阎辰修终于慌了，他急急忙忙地出声制止了小饕餮的动作，眼珠一转，默念法诀从尸坑边唤来一块圆形鬼骨。
男鬼之前为了方便控制指挥属下巨鬼们，将放在洞窟内的鬼骨全部搬到了尸坑边。
“你若再破坏法阵。”阎辰修说着将手中的鬼骨高高举起，威胁道，“你那些新收服的手下可就死定了。”
话音落下，鬼骨在他的手中绽放出刺眼的白光，同一时间，噬二痛苦的嚎叫声在小饕餮背后响起。
“啊啊啊，头，我的头，要炸了！”噬二的大头本就有十几米长，此时更是骤然涨大到二十多米，疼得在空中翻滚不停，凄厉地求绕着，“主人不要啊，主人请放过我，我没有背叛，我没有……”
“呜呜呜，是啊，敌人太强大，我们也没办法……”
“对啊，我们也想逃回来的……”
“放了噬二吧……”
其他噬鬼跟着哀求起来，颤抖的声音中满是恐惧，显然曾经见过类似的场面。
“呵，你们应该向你们的新主人求情才是。”阎辰修不理会噬鬼们的死活，只用一双阴戾的眼睛紧紧盯着小饕餮，语气中又有了几分占据上风的底气，“怎么样？你若插手不管，我不仅会放过他们，还会将其他噬鬼赠送给你，可你要是……”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小饕餮指着黑色的鬼骨，“是骨头吗？是嘎嘣脆的骨头吗？”
阎辰修：……嘎嘣脆是个什么形容词？
“没错！它就是可以控制噬鬼的鬼骨。”阎辰修得意地说，“你还在犹豫什么？再等下去，他可就要自爆了，你不心疼吗？”
说完，他又念动法诀，一块又一块鬼骨从坑边飞过来，环绕在他身周，每一块都是圆碟形，漆黑却发着淡淡的光芒。
“你居然有这么多骨头？！”小饕餮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他顺着鬼骨飞行的轨迹望过去，眼尖地看到了在坑边堆着的黑骨，小山一般，至少有上百块。
“呵，怕了吧，他们的鬼骨都在我手里。”阎辰修很满意小饕餮的表情，果然打蛇打七寸，说服厉鬼也要抓到对方的命脉才行，既然找到了对方的弱点，他当然要善加利用了。
“把你手里的骨头都放下，一块都不许动！”小饕餮总算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骨头山中收回来，转头凶巴巴地对阎辰修道。
“哦？这么说，你答应我的条件了？”阎辰修停止了对噬二的控制，挑眉道。
所以说嘛，他不无感慨地想，做大事的人绝对不能有羁绊，只有像他这样不在乎手下死活的天师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几只噬鬼也感动坏了，眼泪汪汪地瞅着小饕餮，这一刻，小饕餮的背影在他们眼中格外高大起来。
平日里他们总是偷偷抱怨小饕餮的压迫，还净想着找机会溜走，可没想到关键时刻，他们眼中的恶魔竟然还估计着他们的死活。
“呜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
“呜呜呜，大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了！爱你，比心！”
“没想到我还有体会到温暖的一天。”
“我好愧疚，从今以后我一定加倍努力干活！”
噬鬼们你一言我一语，哭唧唧地向小饕餮表达内心的感动和震撼。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小饕餮的目标根本是那堆香喷喷、嘎嘣脆的鬼骨好吗？
阎辰修想的没错，打蛇的确要打七寸，不过要是明明打到蛇尾却自以为打中了七寸，这后果还不如不打呢。
对吃货来说，食物就是最强动力，有了百来块鬼骨的诱惑，小饕餮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当即两只手全部化为利爪，对着防御法阵就是狠狠一撕。
“哗啦！”清晰无比的破碎声在坑底响起，法阵被彻底撕碎。
冲破法阵的小饕餮以风一样的速度疾冲到阎辰修面前，一脚把后者踩倒在地，又一股脑将漂浮在半空中的鬼骨划拉到怀里。
哈哈，好多骨头啊，都是他哒，今天可真是赚翻啦。
阎辰修干枯的脸皮紧贴着身下冰冷的石板，只觉得神志恍惚，诶？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厉鬼不应该投鼠忌器吗？不应该妥协让步吗？怎么反而战力大爆发了呢？
“你、你不怕我的威胁吗？”阎辰修的脑子乱得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嘎吱……”咬碎鬼骨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与此同时还有小饕餮的疑问，“什么威胁？”
“不合作就让他们爆炸的威胁啊！”阎辰修都快抓狂了，“你不是很在乎手下鬼的死活吗？”还是说对方有能够瞬间制伏他的自信？虽然结果是这样没错，但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还是太冒险了吧。
“你说他们？”小饕餮看了眼开心转圈的噬鬼们，嫌弃地说，“他们才不是我的小弟呢，只是我的棉花糖啊。”
噬鬼们：心情复杂，不想说话……
阎辰修：……棉花糖是个什么鬼？一定是鬼界最新的黑话吧，看来他真是在地下躲得太久了，都跟不上潮流了。
不过还不等他从棉花糖的文化冲击中缓过神来，就听到小饕餮开始继续盘算了，“嗯，没错，就是这么嘎嘣脆，你可以啊，棉花糖、脆骨、小鱼干、手指饼干，应有尽有，还能帮我种榴莲！赶紧的，在我动手前，快把你的存货都交出来吧！”
已经彻底懵逼的阎辰修：……他到底都在忙活啥？处心积虑谋划几百年，最后就达成了摆小摊卖零食的成就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饕餮：我，没钱，零食拿来！
阎辰修：……所以到头来，我连卖零食的成就也达不成吗？
第90章 降维打击
阎辰修狼狈地趴在石台上, 干枯泛白的手指死命扣抓着石板, 几乎要将指甲抓烂。
他不甘心, 他更不想认命, 召唤鬼帝是他处心积虑几百年的执着，他为此不知杀了多少人鬼，更将自己折腾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且狠戾，他不能等了, 也不用再等，虽然不能借助子时的阴气，但他还有别的底牌, 那就是他自己的生命甚至灵魂。
无声的法诀从阎辰修的唇间流出，黑红色的不详光芒从手心窜起，直注入身下的石板中, 只眨眼间那光芒便顺着石板上的纹路向四面八方流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 冲天的黑红色光柱从六个深坑中腾起，没有天顶的阻隔，光柱直冲入苍穹，给漆黑压抑的深夜带上了几分不详的色调。
一些并未进入梦乡还在享受夜生活的人们发现了市区周边的诡异光柱，不明白是末日将至还是外星人来袭, 他们有的惊声尖叫起来, 有的则赶紧拿起电话联络朋友或家人。
正赶往郊区的贺天师和张天师心中满是焦急，他们比普通人更明白黑红色光柱的含义，那是献祭法阵启动的光芒。
“怎么回事？法阵怎么会突然启动？明明还不到子时啊, 不对，鬼王不是已经打败阎辰修了吗？”贺天师已经顾不上危险，边催促司机加速，边把头探出窗外。
“群里还没有消息！”张天师不住刷新信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也许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执行任务的各组天师们都震惊得一时忘了汇报。
阵法启动的一瞬间，各处阵眼的尸坑接连“活”了起来，血池翻涌、尸体破裂，到处都有迸溅的暗沉血肉，散发着白光的麻木灵魂们从尸体里冲出，又被法阵拦着不能逃脱，刻入灵魂的痛苦令他们面孔扭曲成一团。
“啊啊啊啊！”同样开始痛苦尖叫的还有委托人许言，他抱着头疯狂滚动，“没错，是他，就是他！快让他停下，快啊！”跟上辈子相似的痛苦告诉他，他的仇人果然就是阎辰修。
小饕餮被许言的叫声唤回了神志，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阎辰修的身体突然在他脚下化成了一滩血泥，他还在纳闷，自己也没用太大力气啊，却原来是阎辰修偷偷激活了阵法。
不是说要到子时吗？怎么还能提前激活？不过事已至此，想这些也没用，还是赶紧修复吧，他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绝对能阻止献祭阵法开启，结果还是被阎辰修钻了空子，又连累委托人受苦，这让他饕餮的信誉往哪搁？以后又怎么好意思向其他委托人做保证？
气呼呼的小饕餮半秒不多等，立刻抬起爪子狠狠向石台抓去，坚硬的石台瞬间被他抓得粉碎。
但献祭却没有停止，石台粉碎后，发着黑红色光芒的复杂纹路凌空出现在原本的石板位置。
“没用的，哈哈哈！”阎辰修见此嚣张大笑起来。
他的身体早已成了血泥，灵魂则脱体化鬼，整个鬼体正被紧紧贴附在黑红色纹路上，跟其他祭品一样贡献着能量。
在献祭法阵的作用下，他的鬼体皮肤寸寸崩裂，阴气凝聚而成的血液顺着身体流入法阵，附骨之痛如影随形，他却只觉得痛快，因为他的目的很快就要达成了。
“献祭法、法阵一旦开启就不、不可能停止，破坏石台也没用！”阎辰修艰难地说。
换句话说，刻画了阵纹的石台在阵法开启前只是媒介，在阵法开启后便完成了载体作用，这跟小饕餮的卡牌是一个原理，卡牌激活时卡纸也没用了。
可惜，作为原著中最大的幕后反派，反派行事准则早已深深刻进了阎辰修的骨子里，那就是：一个合格的反派必须话超多。
见小饕餮面露恼色，阎辰修顿时得瑟起来，巴拉巴拉道，“哈哈哈，只要阵纹回路保持完整，献祭法阵就会一直运转，哈哈哈，你们就……”
“如果不完整呢？”小饕餮灵机一动。
阎辰修；“……不可能，阵法一旦启动，阵纹回路便不再依托于物质，不可能被破坏，人类不行，鬼也不行！”
然而，回路难破却能被更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