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鹿沉朝他露出一个夸奖的笑容,“我们去楼上吧。”
瞿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喜滋滋。
姜覃一脸黑沉。
这小子冷冰冰的有什么好?眼神黏在沉沉身上干嘛,区区两百个筹码,有什么好得意的?还递给沉沉,几个意思?
三人慢悠悠的走上楼,竟然没有人敢截。
大概是昨天瞿九吊打梁河的样子让人心有余悸,没人敢上前去送死。想想林海昌的后果,嗯……筹码哪里都可以赚,没必要送自己早死。
巧的是,他们竟然直接在二层大厅,看见了姜絮。
起因是有人说开了一场奇怪的赌局,而这场奇怪的赌局也引的很多人上前围观。
鹿沉走近才发现,这赌局圈定的白光范围内,竟然有三个人。一个陌生男人,另外两个恰巧是姜絮和钱乐希。
此刻那男人正说着什么。
“我提出的规则很简单。”
“我们每个人手上有三张牌,分别为黑色、白色和红色。”
“每轮需要先投入一个筹码做底。”
“如果我们三个人亮出完全相同、或者完全不同的颜色牌,那么每个人需另拿出五个筹码加入底注。”
“如果其中两人亮出同样颜色的牌,另一个人就可以拿走当时桌面上的所有筹码。”
“如何?”
【请发起者钱乐希接受或补充赌局规则。】
“允许负债。”乐希看着之前说话的男人,眼睛仿佛不会眨动,“其中两人同意,就能结束赌局。”
“等等,这好像和我开始说的不太一样?”一边的姜絮一脸迷茫的问道。
【赌局成立。】
【请务必遵循规则。】
“允许负债?”那男人诧异的看了眼钱乐希,接着奇怪笑道,“你知道负债会如何吗,小朋友?”
乐希面无表情道,“或许比你知道一点。”
“有人理我吗?”姜絮敲敲桌子,有些气愤的看着自说自话的两人。
乐希抬头看了她一眼,“规则清楚了,就开始吧。”
“其实我还有点不清楚啊。”姜絮嘟囔道。
【下面,开始第一轮亮牌。】
【请投入底注。】
这是一个方桌。
三个白光团子整整齐齐的蹲在一边,电子音重叠响起。而参与赌局的三人,则分别站在另外三侧,面前摆着三张牌。
三人先后拿出一个筹码放在桌子中央。确切的说,是姜絮跟着其他两人投出一个筹码。
【请选择底牌。】
三人各自拿起面前的三张牌。
“第一轮选哪张呢?要不我选白色好了。”对面的男人抽出一张牌,盖在桌上,接着将另外两张牌放到一边。
钱乐希看了他一眼,嗓音稚嫩冷淡,“我也想选白色。”
接着,她也单独抽出一张牌。
“啊?”姜絮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觉得她的脑子就像对面的三个白团子一样只剩下一团糊涂。
她愣了愣,“那我不是选黑色或红色就行了?”
鹿沉扶额,转头看见和她同样动作的姜覃。
“金南这小子又骗人,他每次说的都是假话。”旁边的观众窃窃私语,“最爱骗人了。”
鹿沉眼眸闪了闪,“絮絮,选白色。”
“啊?”姜絮回头,一脸惊喜道,“沉沉!”
而另一边的钱乐希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眸,看了鹿沉一眼,然后又平静的垂下去。
【警告!警告!】
【请勿做出任何干扰赌局的行为。】
鹿沉头顶的白光团子连续不断的闪烁,发出的声音冷漠又刺耳,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吞没。
“哦,知道了。”鹿沉慢吞吞道。
白光慢慢变弱。
倒是姜絮脸色一变,冲着她惊慌喊着,“喂沉沉,你别乱出口了,我知道怎么玩。”
姜絮纠结的看了看手上的牌,接着拿出一张,盖了起来。
【请亮牌。】
金南选择的是红色。
乐希选择的是黑色。
姜絮选择的是白色。
姜絮一脸控诉的看着另外两人。
【请各加入五个筹码底注。】
“小乐希,你还是那么会骗人。”金南掏出五个筹码,丢入之前的底注之中。
钱乐希也面无表情的拿出五个筹码,看着对面的男人道,“你是想赢回之前的筹码。”
金南嘴角带讽,“难道不应该?”
一脸懵的姜絮,“到底为什么,我会在这个赌局里?”
【下面,开始第二轮亮牌。】
【请投入底注。】
姜絮看着手里的筹码,又茫然的丢了一个进去。
她总共只有十五个筹码,现在已经投入了七个,这游戏,还要怎么玩下去?
【请选择底牌。】
“这次我真的要选白色了。”金南语气认真无比。
乐希脸上依旧平静无比,“我也是。”
信了你们的邪。
姜絮狠狠的盯着手上的三张牌,似乎要盯穿一个洞来,接着,她慢慢吞吞的在三张牌上移来移去,半天,才抽出一张。
【请亮牌。】
这次。
金南选择的是白色。
乐希选择的是白色。
姜絮选择的是白色。
【请各加入五个筹码底注。】
姜絮看着手上的三个筹码,又看着桌子中央那一堆圆币。
欲哭无泪。
这是什么鬼游戏。
“絮絮的筹码似乎不够了。”姜覃皱眉道。
“负债会怎样?”
“十倍偿还。”姜覃想起之前在一层的见闻,“所赚的筹码都会立刻上缴管家,想要参加赌局还债又必须不停的向管家借贷。”
只要陷入负债,就是一个死循环,将永远沦为白光管家的赚钱奴隶,几乎没有任何翻牌的机会。也就是说,只要负债,基本就等死了。
【下面,开始第三轮亮牌。】
【请投入底注。】
【请选择底牌。】
“我……”
“行了别说!”姜絮竖着眉毛,狠狠打断他们,“我先来说!这次我要选择白色。”
金南和钱乐希面面相觑。
两人没有再说话,默默抽出一张牌,盖在桌上。
【请亮牌。】
这次。
金南和乐希都选择了红色。
而姜絮依旧是白色。
【姜絮获得所有底注。】
[!?]
[傻人……有傻福?]
[明明是大智若愚好吧。]
[高手在人间。]
[这是一场没有灵魂的赌局。]
姜絮喜滋滋的把桌上所有的圆币拢过来,听着铛铛响的声音眯起了眼。
输掉这局的两人面面相觑,却没有过多的意外。
“你还真是怕我赢啊。”金南看着钱乐希讽笑道。
乐希垂眸,“彼此彼此。”
姜絮的心思太过直白,一眼就能看明白。虽然她说的像是气话,但她既然说了会选择白牌,就一定会选择白牌。
其他两人自然不会跟着姜絮选。
如果跟着姜絮选择白牌,大概率是另一个人赢得这轮亮牌。
姜絮并不知道这赌桌上的暗波汹涌,她喜笑颜开的宣布,“我决定了,以后每一轮,我都选择白色牌。”
乐希手上正捏-弄着一个筹码,听见这话,她忽然顿了一顿。
另一边的金南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
气氛陡然诡异起来。
“不用担心了。”鹿沉看向身边的姜覃,“赌局要结束了,絮絮还小赢了一笔。”
姜覃微皱的眉头慢慢松开,整个人从紧绷的状态走出,脸上却没有什么喜意,“傻人有傻福。”
“别这样说。”鹿沉的表情也平静得很,只是面庞明显柔和下来,“絮絮听见要不高兴的。”
“她才不会。”姜覃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出神。
【下面,开始……】
“结束吧。”乐希忽然打断白光裁判的电子播报,直直的看着金南。
原本她提出“两人同意即可结束”的规则,是怕金南要闹什么幺蛾子。但现在看来,这担心显然也没起作用。
金南脸色微沉,但仍旧点点头。
【赌局结束。】
三人周边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白光屏障忽然消失。
“要赌就赌。把不相干的人拉进来,对你有好处?”钱乐希一脸平静的看着对面的金南,语气也轻淡的似乎不带感情,但莫名让人觉得讽刺好笑。
想起两人反而搭进去十几个筹码,金南只是冷哼一声。
“这就结束了?”姜絮仍旧不在状态,她看了看对峙的两人,忽然捧起桌上的筹码,快速走向姜覃和鹿沉。
“你们看,我赢的。”
姜覃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姜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絮絮很厉害。”
姜絮看到一边的瞿九,忽然迎面走上去,热情道,“九神九神,我是你的粉丝。”
瞿九冷漠的点点头。
“不过我只是你的颜粉。”姜絮的语气中忽然带上一丝遗憾。
所有人都很好奇,为什么她要用一种怅然又带着几分安慰的语气说这句话。不过她很快为大家做了解释。
“可惜你除了脸,一无是处,连玩个游戏都要沉沉出力。我哥是不会同意你和沉沉在一起的。”姜絮认真又惋惜道,接着,她就被瞿九身上的冷气滋了一下,忍着哆嗦退回姜覃身边。
不坚定的颜粉姜絮:差评。这么冷,一看就不会疼沉沉。
[ummmm 实诚的妹纸。]
[九神啊九神,除了脸,你真是一无是处。]
[被沉沉家人嫌弃。]
[九神登门难。]
[革命尚未成功,九神还需努力。]
[围观九神狂殴两米五大块头的我哆哆嗦嗦。]
[围观九神使用超能力的我瑟瑟发抖。]
[围观九神乖巧听话的我姨母笑。]
同样围观九神打趴两米五壮汉的姜覃和一干群众内心复杂。这还叫除了脸一无是处?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这群凡人。
弹幕群的观众表示,瞿九的信息表有待更新。除了脸,他还打得了架,踹的了人。等等——这貌似不算什么好的属性吧。
鹿沉看了看瞿九那张恍如天神人神共愤的脸,“是挺好看的。”
瞿九的眼眸动了动,身上的冷气瞬间收回。
——开心。
鹿沉当然看出瞿九内心的小得意,她好笑的又去戳了戳,“絮絮说的也没错,你也就颜值在线了。”
——沉沉又夸我好看。
一边的姜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句话和她刚才说的,有哪里不一样吗?为什么瞿九要滋她冷气,看着鹿沉的表情却莫名有点小欣喜。
这万恶的世界。
不公平。
姜絮又看了看瞿九,那一丝小窃喜的表情像是她的错觉。
瞿九明明还是一脸冷漠,不可一世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高高在上像是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高高在上个毛,目空一切要羽化登仙的你为何缠着我家沉沉。
“哥,他们有问题。”姜絮暗戳戳道。
姜覃面色平静,心如死灰。这我还能不知道吗?不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姜絮絮:沉沉真有先见之明,坚持选白牌一定会赢。
鹿沉沉: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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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八)
两天后。
三层的人还没有住满。寥寥一百个房间,只入住了不到一半的人。
跟姜絮汇合后,几人就没再下到一层去了。毕竟越往上,不仅仅是住房条件和伙食更好,赌局环境也更加和谐,最起码能够维持表面的和谐。
与一层时常有血腥暴力事件不同,反而在三层,所有人都是走正常的赌博流程。
但这到底是持久的平和,还是表面的平静,就不为人知了。
“嘻嘻嘻,你们输光啦。这样吧,我想到一个好玩的局,输了也没什么,赢了我反而会白送你们一百个筹码,怎么样?”
听见这声音,鹿沉诧异的望过去。
“哟,鹿小沉。”对面的人显然也看到了鹿沉,冲着她柔姿曼态的招了下手,金色卷发从肩头散落下来,声音甜美。
“花颜?”鹿沉内心点点点。
这真是一个熟人,只是前两天竟然都没有碰到,也是很神奇了。不过,既然如此,怎么不让她们一直碰不到下去呢。
“人家还在以为你这次没来呢。”花颜捂着嘴笑道,露出的眼眸中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可是,鹿沉却一点没感觉到熟人见面的欢喜。花颜总是一副眉欢眼笑的样子,总让人觉得有些过于灿烂的违和。看来,过犹不及这句话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