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的小娇妻——上官慕容
时间:2019-07-07 09:32:01

  江令媛跪在地上,脸颊红肿,头发被茶水泼湿,形容狼狈,神色惨然。
  “父亲,您被江令宛骗了。”她咬着牙说,“乔燕儿下毒我真的不知情,你试想一下,我与江令宛再不合,到底还是亲姐妹,乔燕儿想下毒,又怎么会不顾虑这一点?”
  “我之前答应过您,一定会好好考试。我将这次考试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不吃不睡,就为了月考能取得好成绩,我全心全意考试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节外生枝?”
  “这件事情,错在乔燕儿,宛姐儿却将错就错,故意拖我下水,害得我名誉受损,差点被开除。”
  “她恨我之前做的那些事,这我能理解。可是她不该下手这么狠,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我们江家的名声受污,父亲您颜面尽失,损失最大的其实是父亲。”
  “说到底,宛姐儿还是记恨您与梅夫人和离,所以才用这样的手段报复!”
  “您想一下,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对宛姐儿没有一丁点的伤害,乔燕儿这个下毒者被开除,我这个无辜之人受到牵连,父亲在这个关头受到影响,获益最大的分明是宛姐儿!”
  江令媛的挑拨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江伯臣的怒火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没错,这件事情,江令媛有错,可江令宛也脱不了干系。
  凶手是乔燕儿,可如果不是江令宛把事情嚷嚷出来,如果不是江令宛胡乱攀咬,这件事情又怎么会牵扯到江令媛身上?
  一定是江令宛见江令媛成绩优异,见他对江令媛十分看重,所以心存嫉恨,想毁掉江令媛,坏了他的计划!
  这个不孝女,她一定是这样想的!
  江伯臣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他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江令宛呢?不是早就去叫她了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来?江大有,你是死了吗?让你去叫人,你把人叫到哪里去了!”
  “父亲。”
  门口突然传来江令宛的沉着温和的声音:“我一直在门口等着呢。”
  江伯臣本来正在怒吼,冷不防地噎了一下,先是一哽,接着便暴跳如雷:“既然到了还不给我滚进来!还想让我去请你不成?”
  江令宛不慌不忙,施施然走了进来。
  屋内一片狼藉,江令媛脸颊红肿,狼狈不堪,江伯臣气急败坏、面红耳赤,见她进来,两人目光俱十分不善。
  江令宛微微一笑:“父亲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江令媛不懂事,惹您生气,不是还有我呢嘛?我比她懂事多了。”
  “你?你以为你在女学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江伯臣怒瞪着她,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我江伯臣教女无方,养出你这样的祸害,给我跪下,我今日好好地教导你!”
  竹枝与柳絮脸上都闪过忿然之色,抓着江令宛的胳膊不让她跪,柳絮甚至蓄势待发,做出进攻的姿势。
  江令宛不以为意,给两人一个安抚的眼神,慢慢地跪下了。
  江令媛眸中闪过一抹快意,我不好过,你也休想过得好。
  江令宛不卑不亢:“父亲,这几日考试,每一门我都是头名,本以为能得到您的夸赞,没想到您却无故责罚我。请父亲说出原因,否则,我绝不服!”
  “不服?你还敢不服?你在女学做的那些事我一清二楚……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江伯臣戛然而止,失声惊呼:“你每一门都是头名?”
  他瞪大双目,张口结舌。
  “父亲不是对我在女学的事一清二楚吗?既然如此,又怎么会不知道此事呢?”
  江令宛好整以暇,慢悠悠道:“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出去问人。宋山长与萧夫子应该还在四婶那里,是真是假,父亲一问就知。”
  江伯臣的确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太过震惊,比得知江令媛犯了大错还要不可思议。
  江令宛考试每一门都是头名!
  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啊!
  可是江令宛如此淡定沉着,怎么都不像骗人。就算她再笨再蠢,也不至于撒这样容易被拆穿的谎言吧。
  难道江令宛说的是真的?
  这个念头一起,江伯臣激动的浑身发抖,如果是真的,江令宛岂不是马上就要在女学扬名,在京城扬名?
  而一直籍籍无名的江家岂不是要备受瞩目?他这个做父亲的岂不是会受到众人的艳羡称赞?
  江伯臣越想越激动,恨不能立刻知道事情真相。
  “江大有……不,还是我亲自去问!”江伯臣一方面将信将疑,一方面又抱着满心的希望,几乎是健步如飞地出了门,直奔四房而去。
  他去得急,回得快,片刻之后便回到书房门口。
  人还没进门,他喜不自禁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宛姐儿,你这孩子,竟然不声不响给父亲这样一个大大的惊喜!”
  前后不过片刻,江伯臣就像变了一个人,去的时候他吃惊诧异,怀疑不信,面色不虞。
  回来的时候,他喜上眉梢,笑容满面,神采飞扬。
  一进房门,他直奔江令宛身边:“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快起来。”
  又呵斥江大有与竹枝、柳絮:“你们是怎么照顾宛姐儿的,这点子眼力劲都没有。”
  他急急伸出手,欲扶江令宛起来,江令宛身子一偏,躲开了他的搀扶。
  江伯臣两手尴尬地伸着,却毫不生气,反而笑得慈爱有加,温和有加:“好,好,好,是为父错怪你了,为父有错,向你陪不是。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快原谅了父亲吧。”
  呵呵!
  让我跪下,可以;想让我起来,没那么容易!
  江令宛嘴角一挑,似笑非笑:“我受了这样大的冤屈,父亲光靠嘴来道歉,可不够有诚意啊!”
  江伯臣:……
  诚意?还不就是想要钱吗?
  江伯臣眉头直跳,笑容却不改:“江大有,去取五百两银子来,算是我给三小姐的赔罪。”
  五百两虽然很多,但是只要能哄这小姑奶奶高兴,他还是出得起的。
  江伯臣觉得自己很慷慨的,可江令宛却不这么认为。
  五百两?
  你打发要饭的哪?
  她不说多,也不说少,只眉头一皱,捂着膝盖,“突然觉得腿好疼,说不定膝盖已经受伤了,可能会影响明天的考试。”
  “是为父疏忽了。”江伯臣笑容有些勉强,肉疼道,“江大有,再取五百两,给三小姐买膏药敷膝盖。”
  江令宛捂住胸口,好像很难受:“不仅腿疼,心也跳得厉害,慌得厉害,可能是受到惊吓了……”
  江伯臣仿若被割了肉一般,脸上已经挤不出笑容了。
  一千两,已经很多了,你不要太过分!
  江令宛摇头,多乎哉?不多矣!有本事你别给!
  江伯臣嘴角直抽抽,最终咬着牙,用心头泣血的声音喊住江大有:“再加……五百两,给三小姐压惊。”
  江令宛揉了揉额头:“唉……”
  她这一动作,江伯臣已如惊弓之鸟般跳了起来:“宛姐儿,你其他地方能不能下回再疼?”
  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为父目前只有这么多了。”
  江令宛这才起身,感动道:“父亲这样疼我爱我关心我,我就再疼再不舒服也要忍着,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父亲的一片疼爱之心。父亲放心,我一定好好考试,拿到第一名,得到这次的刻名芙蓉银花,为父亲争光,为江家争光。”
  江伯臣瞬间觉得肉不疼了,心不痛了,浑身充满劲儿了!
  慈爱笑容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连笑声都比之前更爽朗开怀了:“不枉为父这么疼你,真是为父的乖女儿,走,为父送你回去,顺便给你补习补习功课。”
  “多谢父亲,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一个慈爱有加的父亲,好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好一派父慈女孝,好一个其乐融融!
  江令媛跪在地上,不甘心地看着,可惜江伯臣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
  次日上午考四书五经,主考官是陈夫子,副考官是凌夫子与容夫子。
  大家见过夫子,落座之后,发下试题,便开始埋头做题。
  凌夫子虽然早就知道江令媛今天不会来,可看到空出来的两个位子,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江令媛是个好孩子,懂事、听话,就是人太单纯,所以才会落入奸人的陷阱。
  而那个“奸人”、始作俑者现在已经成了宋山长心里最得意的学生,被安排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子答题,受尽其他学生羡慕,好不风光。
  凌夫子盯着江令宛,视线仿若一道利剑,凌厉无比。
  江令宛感觉有一束不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本能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江令宛!”凌夫子立刻厉声呵斥,“大家都在考试,你东张西望看什么,是不是想抄袭作弊?”
  安静的考场内落针可闻,这一声呵斥不亚于平地一声雷,原本低头考试的女学生们立刻停下,转头望向江令宛。
  有人目露同情,有人幸灾乐祸,也有像程静昕这样的暗暗担心:江令宛各科成绩里面,就数陈夫子教授的四书五经与算学最优秀,她们平时上课夫子提问,从没难倒过江令宛;她们学习时遇到了问题像她请教,她总能回答上来。
  其他人都有可能作弊,唯独江令宛不可能,凌夫子分明是因为江令媛的事故意找茬,无的放矢。
  可江令宛是学生,天生矮凌夫子一头,又被这样质问,会不会承受不住,影响考试成绩?
  若是她不堪忍受,与凌夫子吵起来,会不会被凌夫子倒打一耙,扣一个不敬师长的罪名?
  然而大家担心的情况并未出现,江令宛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拍案而起,她神色平静,声音不疾不徐道:“回夫子的话,我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抄袭,我只是抬了一下头而已。”
  凌夫子不依不饶,疾言厉色:“考试的时候就就该埋头答题,你却抬头张望,还说不是为了抄袭?”
 
 
第52章 
  “我累了。”江令宛心平气和,似笑非笑,“我写累了,所以停下来休息一下。凌夫子,您该不会说考试的时候必须一口气答完交卷,不能停下来思索休息吧?”
  柔中带刚,绵里含刺。
  凌夫子被刺得横眉竖眼,连连冷笑:“好个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女学生,张口就朝夫子身上泼脏水,我什么时候说过必须一口气答完,不能思索休息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陈夫子站起来,义正言辞地制止,“这里是考场,这样争执下去,学生们还怎么考试?”
  凌夫子辩道:“正因为这里是考场,更应该整肃考风,严抓抄袭作弊者,否则我们监考又有何用?”
  陈夫子落了脸色:“我看得清清楚楚,江令宛并未东张西望,只是抬了一下头而已。她坐在第一排,就算抬头看到的也是你我几人而已,谈何抄袭?”
  此时容夫子也开了口:“我也看到江令宛只是抬了一下头,并没有看其他人。”
  两个对一个,凌夫子最终败下阵来,不情不愿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陈夫子淡淡道:“既然江令宛并未作弊抄袭,她是不是可以继续考试了?”
  凌夫子心头一惊,好像被人看破心事,却强自镇定,一声冷哼:“我何时说过不让她考试了?”
  嘴上虽然要强,可她到底没再继续找江令宛的麻烦,考场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一个时辰过去,考试时间过半,几乎所有学生都在奋笔书写,只能听到呼吸声与沙沙写字的声音。
  凌夫子一直没有放松对江令宛的监视,只要江令宛有一点异动,她便立刻要将她揪出来。
  只可惜,江令宛一直没给她机会,她一直在低头书写,就算停下来,也并不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考卷看。
  就在此时,江令宛突然站了起来。
  凌夫子也立刻站了起来,动作比江令宛还快:“江令宛,你站起来偷看其他同学试卷,还说不是作弊?陈夫子,这回总不是我冤枉她了吧?”
  陈夫子不置可否,只问江令宛:“你站起来做什么?”
  江令宛双目从凌夫子脸上扫过,略带轻视,接着扯了扯嘴角,掷地有声:“我要交卷!”
  考试刚刚过半,江令宛竟然现在就要交卷!
  这一次,二十几双眼睛再次落在她的声音,却不是刚才的同情与看热闹,而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好,可以交卷。”陈夫子话语中透露着满意与欣赏。
  江令宛交卷离开,临走时不忘对凌夫子说:“这一回您可以好好监考,还大家一个安静的考场了吧?”
  凌夫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别提多难看了。
  陈夫子与容夫子没说什么,看她的眼神却是十分不赞同的。
  底下的女学生们,也不时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
  凌夫子如坐针毡,虚汗直冒,强撑着熬到考试结束,一出门吹了风,只觉得身上发凉,脑袋发昏,回到住处就晕倒了。
  凌夫子病了,宋山长过来看望:“既然身体不适,下午的监考你不必去了,好好养病吧。”
  “山长,我不过偶感小恙,不会耽误下午的监考的。”
  宋山长措辞委婉:“小病不保养,就会变成大病,让你在家养病,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学生们好,万一你的病影响学生们考试就不好了。你安心养病,也静一静心。”
  这是在敲打她,上午针对江令宛是小错,所以要在家静心思过,若真影响了学生们考试,便是她的大过错了。
  自打进入京华女学做夫子以来,她一直深受学生们尊敬爱戴,宋山长也对她看重有加,没想到她也会有被学生鄙视、被宋山长嫌弃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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