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裴翊之单手捧住她恢复生气的小脸,“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不要担心也不要再去想。”
“……嗯。”南梦溪弯了弯眸子,凉丝丝的小手覆住温热的手背,软绵绵的蹭了蹭。
裴翊之眼神一柔,空闲的右手勾住散在颊边的发丝,耐心的一根根掖到耳后。
微糙的指尖抚过薄薄的耳骨,痒痒的但有种静心的作用。
南梦溪彻底放松下来,刚要开口,肚子唱起空城计。
一连串的咕噜噜声盈满客厅。
“……”
裴翊之低声发笑:“饿了?”
南梦溪窘迫的捂住脸。
良久,一声闷闷的“嗯”从鼻尖哼出来。
*
也许是饱暖思好眠,吃过助理送来送来的晚餐,南梦溪觉得有点困,去浴室洗了个澡,早早的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房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没过多久,盖在身上的被子被掀开,后背贴上了一个热乎乎的胸膛。
南梦溪睁开睡意朦胧的眼。
呆滞两秒,她翻了个身窝进那份温热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
南梦溪掀了掀仍旧有些酸涩的眼皮,透过不甚清明的视线发现近在眼前的凸起,尚未进入状态的大脑蒙圈了。
什么东西?
怎么还会动的?
南梦溪没想明白,她迟钝眨了眨眼,伸出被子底下的手戳了戳。下一刻,火热浓郁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没等南梦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整个人被压在了身下,唇边是喑哑的低音炮。
“偷偷摸摸的想做什么?”
第68章
室内的光线微弱,几乎照不清裴翊之的脸部轮廓。
只能依稀分辨出他的额前沾了些凌乱的短发,有几根垂在浓密的眉毛上。
那双眼睛却是亮的扎人,深邃的仿佛是一个无底洞,能将人吸进去。
尤其是伴随着灼热的鼻息一圈圈的喷洒而下,那望不到尽头的眸底染上绿油油的光,像极了刚睡醒的饿狼准备出来捕食猎物。
南梦溪猛的瑟缩了下脖子。
仅仅是在一瞬间,她的双眼恢复清明,大脑进入正常状态,开始分析此刻的裴翊之有多危险。
高效得出的惊人结论,致使她屏住呼吸,舔了舔唇瓣讷讷道:“我刚醒。”
裴翊之的眸色顿时暗了几个色号,他盯着水润的红唇,被摸过喉结上下滚动,滑出一声磁性的低音:“南梦溪。”
许久没听到自己的全名,还是用这样的语调说出来,南梦溪呆了一秒,而后“啊”了一声。
刚落下,裴翊之贴住微张的双唇,慢慢的轻啄了几口,接着便反复吮吸。
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就是没有再进一步。
“……”
三过家门而不入。
南梦溪的脑海中冒出这么一个突兀的典故。
裴翊之察觉到她的分神,含住软嫩的下唇轻咬一口,松开嘴粗声低喘了下:“在想什么?”
“……”南梦溪收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抿抿唇诚实的眨眼,“你。”
裴翊之满意的勾唇,压住涌上来的气血翻身回到原位,重新抱住南梦溪,平静的问:“怎么醒这么早。”
“可能是昨晚睡得早。”南梦溪想了想,“也可能是昨天睡了个下午觉,睡的有点多了。”
说到下午觉,裴翊之不可避免的想起南梦溪窝在沙发上独自疗伤的画面,声音沉了两分:“她是怎么进来的。”
“是我让她进来的。”南梦溪挤出一个轻松的笑。
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做到心如止水,但她错了。
真正见到,她的心里还是会有波动,哪怕细微的可以忽略。
裴翊之暗叹一声:小傻子。
他想责备一两句,又不忍心说重话,最后亲了下她的眼睛,隔着绵软的布料轻拍后背:“没有下次了。”
南梦溪乖顺的点头。
躺了一会儿。
她觉得小腿不太舒服,动了动发现伸展的略微艰难,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来我房间睡了,我记得我说过我的床很小,让你睡隔壁那间的。”
裴翊之松懒道:“来你家,当然要睡你的闺房。”
南梦溪斜眼:“你都不觉得挤吗?”
光是她自己这么一动就硌得慌,他一个大男人睡了一整晚会没感觉?
赌五毛钱她都不信。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南梦溪挪动被子底下的腿随意轻蹭了一下:“有感觉吗?”
裴翊之喉头微滚,压下去的气血又涌了上来:“没有。”
南梦溪不相信的又蹭了一下:“现在呢?”
“嗯。”压抑的一声低吟。
南梦溪古怪的抬眼:“你怎么了?”
她应该没有用力啊。
裴翊之没有说话,一双黑眸带着深不可测的暗度直勾勾的注视南梦溪。
“……”
为什么这么看她。
她没有做什么吧。
就在南梦溪忍不住想错开眼时,裴翊之忽然低头贴住薄薄的耳骨哑声道:“胃有点难受。”
南梦溪:“啊?”
“想吃小南瓜。”
“……”
什么东西?
是她听错了吗?
南梦溪困惑的蹙眉。
胃难受不是应该喝粥?
而且为什么要小南瓜……
等等。
他说的该不会是……
想到那种可能,南梦溪转了转眼珠,然后撞进一双毫不掩饰火热温度的黑眸里。
“嘭”
火光炸开了。
整个房间像是沉入了一锅正在加热的水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南梦溪侧躺在裴翊之怀里,一动不敢再动,耳朵被煮成了粉色,心跳止不住的开始加快。
一下下的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好快。
太快了。
再跳下去她会休克的。
南梦溪赶紧的捂住胸口。
她舔舔发干的唇,随便扯了个话头试图慢慢平复心跳,发出来的音节却是磕磕绊绊:“那个,今天是周几?”
裴翊之:“周六。”
“哦。”南梦溪抓抓胸口的棉质睡衣,“你今天有事吗?”
裴翊之:“没有。”
南梦溪:“哦。”
安静两秒。
裴翊之感受到她极度的紧张,到底是不舍得,缓了缓粗沉的鼻息,摸摸她的发顶:“早餐想吃什么?”
“呃?”话题转变的太快太突然,南梦溪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
见她露出茫然的眼神,裴翊之低笑了声,松开手坐起来:“时间还早,你再躺一会儿,准备好了我叫你。”
“别。”南梦溪想也没想,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脱口而出,“我不饿。”
水沸腾了。
裴翊之眸光一凝,深深的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被这么一问,南梦溪又紧张了:“我……”
后面的话被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水温瞬间冷凝。
裴翊之目光一顿,缓缓的看向窗外。
失望吗?
没有。
但要说不失落,那是骗人的。
毕竟他努力了那么久,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没想到还是不够。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也有足够多的耐心去等待。
况且,她整个人和整颗心都是他的了,无须有任何的担心。
早晚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
裴翊之笑了笑,他收回悠长的视线,柔声安抚:“想好了再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
*
听到这话,南梦溪突然不紧张了。
发热的大脑渐渐冷静,一颗心跟着平缓过来。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动的那一方。
就算是明白心意以后,一步步的在追赶,也始终没有迈出最重要的那一步。
拿论文那次来说,他明明已经很想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做什么。
没有真正的越界。
而她呢?
她做了什么?
她有考虑到那时候他的感受吗?
没有。
南梦溪自我否定。
她从来没有去留意。
甚至因为她的这种忽略,他们都可以戏称为柏拉图式夫妻。
听起来非常的有趣。
也有种淡淡的讽刺意味。
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需要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升华。
眼下,这个契机出现了,南梦溪深呼吸两口,坐起来抱住裴翊之:“我不觉得勉强,从来都没有。”
裴翊之下颚微缩,眼底亮起微弱的火苗。
南梦溪鼓足勇气亲了他的唇一口,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想做真正的裴太太。”
这话落下零点零一秒,裴翊之眼底的火苗蹭的被点燃。他反手搂住南梦溪的腰将她压到胸前,虔诚的轻吻她蝶翼般微颤的眼睫:“乖,再说一遍。”
南梦溪瞬间不好意思了,一头埋进他的肩窝,浓密的长发波浪般舞动,露出半只充血的耳朵:“我想做真正的裴太太。”
最后一个低音节落下,她感到腿弯一热,而后整个人被横着抱了起来。
“呃?”南梦溪不解的抬起半只眼。
“换个地方。”裴翊之挑唇一笑,声音魅惑中带着三分恶劣,像是闻到血香的吸血鬼,“这里太窄了,会影响发挥。”
“……”
*
事实证明,三十年没尝过肉味,连口肉汤都没喝过的老男人,彻底颠覆了新手上路无法一杆进洞的认知,发挥的不是一般的出色。
全封闭的浴室里,花洒喷出源源不断的水流,飞溅起无数热气,氤氲出热辣的夏天。
南梦溪小脸透红的靠在水雾弥漫的瓷砖上,浑身软绵绵的,一双笔直的长腿不住的发颤。
就在她支撑不住的快要滑下去时,裴翊之像是在背后安了眼睛,关掉花洒转身将人搂进怀里:“困了?”
“嗯……”南梦溪拖着飘忽的尾音,半耷拉着眼尾,气若游丝道,“我想睡觉。”
裴翊之揉揉她的脸:“体力这么差?”
“以后得多锻炼锻炼。”
闻言,南梦溪努力睁开眼,抬起酸麻的脚踩了他一下,软软的嗓音高了几度:“我体力很好的,以前参加长跑还拿过第一名,是你太过分了。”
“而且力的作用不是相互的吗?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累!”
裴翊之忍不住的笑出声。看着南梦溪水润的眼里飞出娇嗔的媚意,他刚泄下去的火又被点燃,绷紧下腹凑到她耳边低哑的蛊惑:“想不想知道原因?”
南梦溪:“想。”
“再亲身体验一次就知道了。”
“……”
*
南梦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亲身体验的,又是怎么被洗去一身的汗水抱回卧室的。
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冬日暖阳高高悬挂在蔚蓝的天际,洒下一束束浅金色的光线,透过玻璃碎在木质地板上,照的一室温暖如春。
“做得很好。”
“如果再有什么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汇报什么?
南梦溪眨眨眼,她撑着残留酸意的手肘缓缓坐起来,循声望去后发现了一副诱人的画面。
万丈光芒中,裴翊之半眯着双眸,修长的五指握着手机,下颚线被蒙上炫目的光晕,微缩着没入镶了金边的黑衬衣领口。
平日里扣到最上面的扣子,此时解开了一颗,若隐若现出底下白皙的肌肤。
手臂上的袖子半卷起来,随意的挂在臂弯。
整体的黑与白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再撞入亮闪闪的浅金色,勾勒的那截小臂精瘦有力纹路清晰。
慵懒的像是名家精心创作的油画。
南梦溪觉得自己有点花痴了。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裴翊之,就这样沉浸在美色中。直到响起的一句话,将她拉回来:“醒了,还难受吗?”
“啊?”南梦溪抬起脸,看到不知何时走过来眼里装满金色暖阳的裴翊之,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摸摸耳朵小声答,“没了。”
“看来第一名是实至名归。”
“……”
南梦溪没忍住的伸腿踹出去。
裴翊之眼疾手快的挡住进攻,笑着坐到床沿,把的白嫩温热的小脚丫放回被子里,字句间尽是满足:“午安,裴太太。”
南梦溪怔了一下,笑盈盈的回:“午安,裴先生。”
“对了。”她想起来一件事,“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一个助理。”裴翊之的眸中快速闪过凛冽的光,“东福地产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他认真的看着南梦溪,强调道:“如果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