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何蛟蛟——殊娓
时间:2019-08-17 08:04:06

  何方在许惟找到的新闻里拿过最上面的一小沓,看见上面的标题时扬了扬眉:“海啸?”
  许惟从工作中抬起头来,“啊,那个啊,那个是我感兴趣的,特大海啸。下面是给您看的。”
  何方随手翻了翻这个特大海啸的资料,海啸发生的日期是他出生的那天,时间上居然也跟他出生的时间差不多,还是史上最大的海啸。
  何方对自然灾害没有什么兴趣,准备把资料放回去时候看见后面的一张震源分析图,何方愣了愣,脑海里浮现了这么一句话:“九九八十一钉永世不得翻身。”
  何方盯着这张图片眨了下眼睛,不是,啥玩意儿啊?九九八十一钉?还永世不得翻身?《西游记》啊?何方自嘲的笑了笑,问许惟:“《西游记》里那猴子是九九八十一钉钉在海底永世不得翻身的?”
  许惟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何方,沉默了大约10秒,就在何方差点不耐烦的时候许惟开口了:“何总,医生真的确定您头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吗?”
  何方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许惟叹了口气:“孙悟空,是被如来压到五指山下的不是海底,而且也没有永世不得翻身,还跟着唐玄奘去取经了。那个九九八十一,是难,九九八十一难,取经路上的。您上学时候没有读过《西游记》吗?四大名著,中小学必读课外读物。”
  何方被自己的助理兼秘书一顿怼,怼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实际上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够傻逼,但他最近两天实在是混乱,好像很多东西都超出了他的认知正在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何方抬手搓了两把脸:“闭嘴工作吧,尤其是跟常鹏那孙子竞争的那个项目,必须拿下来。”
  许惟没回答,低头继续敲电脑去了,屋里只有大宝二宝“哈赤哈赤”地吐着舌头喘气的声音和许惟敲键盘的声音。
  何方一沓一沓资料翻过去,看到最后也没再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他皱了皱眉,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撞到头了。
  环视了一圈也没看见许惟这客厅里哪有能看时间的东西,何方只好掏出自己的手机瞧了一眼:“1点多了?”
  许惟揉了揉肩膀:“是么,我定个外卖吧。”
  何方本来想说昨天他告诉保姆中午回去吃的,但想了想,现在他脑子里还是乱的,实在是不想去面对他的拽保姆:“你定吧,清淡点。我得赶紧站起来,这么瘸着实在是不方便。”
  许惟应了一声,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西芹百合,四色豆干丁,素炒西兰花,瓜片山药,杂菌汤。可以么?”
  何方比了个OK的手势:“你是不是早知道老太太给我找的保姆是个女人?”
  许惟笑了一声:“怎么样?相处还愉快吗?”
  何方捏了捏眉心:“不愉快,一个匪夷所思的怪人。”顿了顿又想起那一桌子菜,“做菜挺好吃的。”
  许惟难得的开了个玩笑:“做菜好吃就可以了,你还想做什么?”新保姆的资料他是看过的,长得可以说非常不保姆了,说是明星也不为过,而且他查了查这个女人,身份重重疑点,这些他不信何方注意不到,但昨天给他发信息的时候居然是调查以前的保姆。
  注意到了还故意忽略,那就耐人寻味了。
  何方知道许惟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估计跟老太太是一样的目的,扬眉笑道:“你居然是这样的许惟。”
  许惟把手机里的外卖下单付款,淡淡的回了一句:“见笑。”
  吃过饭之后两人又凑到一起把公司的文件核对了一下,许惟开车送何方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5点了,何方疲惫的伸了个懒腰,说是在家养病,公司却也没一样能少操心的,幸好他有许惟这个能干的助手。
  何方坐在副驾百无聊赖的望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过了这个红灯再往前开几分钟就是他家的小区了,眼角余光忽然看见超市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何方望过去,皎皎?
  他的小保姆正提着两个巨大的购物袋悠哉悠哉的从超市里晃出来。
  何方看了看她手里的两个购物袋,转头跟许惟说,“过了红灯在路边停一下。”
  再转过头的时候小保姆已经不见了,何方把车窗打开探出头望了望:“算了,不用停了。”这人走的还挺快,拎着那么大的两个袋子说不见就不见了?大力士吗?
  许惟把何方送到家里,两人进屋就听见厨房传出的做饭声,何方愣了愣,许惟笑着说:“何总我走了。”说完就转身从何方家出去了。
  何方靠在门边拄着他的拐杖,这都已经开始做饭了?打车回来的?动作很快啊…虽然心里疑惑,他也没去厨房看,出了一身汗他得去给自己擦擦身上再换套舒适的衣服。
  等何方艰难得伺候完自己沐浴更衣从浴室蹦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了,何方吸了吸气,真是比中午订的酒楼的外卖诱人多了。他慢悠悠地拄着拐蹦到餐厅,桌上依然是看起来非常不清淡的五菜一汤,但何方今天不想再丢脸了,他汲取昨天的教训安静地坐在了餐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太好吃了!
  何方吃光了一碗米饭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的小保姆今天倒是挺有眼力的看上去也没有特别拽,只是默默的拿着碗走到厨房又给他盛了一碗米饭。何方一边吃一边琢磨着,只要不对话这个保姆还是挺好的,起码做饭是真的好吃。
  吃完饭小保姆开始收拾碗筷,何方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自从他回来这人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看着她一趟一趟端着东西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何方有点无奈,估计她跟那些出现在他身边故意制造偶遇的女人不一样,这个女人简直无视他无视得彻底。
  何方盯着她的背影,今天小保姆梳了个高高的马尾辫,看着又乖又灵性,白皙而光滑的天鹅颈在灯光下足够吸引人眼球。
  何方眯了眯眼睛,在她低头的瞬间突然看见她颈部靠下的皮肤上有一弯淡粉色的新月。
  周围的空气好像一瞬间凝固了,那种朝夕相处才会有的熟悉感迎面扑来,何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抚着左手小指内侧白色的新月胎记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有种千万年离别终于相见的激动堵在喉咙间,何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眼眶的温热。
  她一直背对着他收拾着,把盘子一个一个放进洗碗机里,似是对身后的事物毫无察觉。
  何方的手抖了半晌才终于停下了,冷静下来之后他有些心惊自己的反应,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何方迷茫地抬手蹭掉了眼角的湿润,又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胎记和她颈部下方的粉色新月:“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蛟蛟听见何方的话手里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缓缓转过头看着何方,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第4章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蛟蛟勾唇笑了笑:“是啊,昨天才见过,何总很健忘啊。”
  何方皱了皱眉,他有点头晕,就刚才的一瞬间恍惚似乎耗掉了他不少精力,何方把身体的重心往拐杖上放了放,虚弱地吐了口气,向蛟蛟摆了摆手:“没事儿了,你忙吧。”
  说完拄着拐慢慢地蹦回卧室去了,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让何方出了一身的虚汗,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
  终于坐在床上时何方觉得他快要虚脱了,头胀胀的疼伴随着心悸和浑身无力,何方靠着床头艰难地喘着气,突如其来的虚弱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刚才的那番情绪波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蛟蛟站在厨房里目光落到购物袋上,梨子从购物袋里跳出来到转了一圈,梨皮像抽丝一样落进垃圾桶里,梨子肉自己碎成一小块一小块“噼哩扑咙”地跳进锅里,冰糖枸杞银耳也跟着跳进锅里,炉火自己点着“咕嘟咕嘟”地炖着。
  蛟蛟抬起右手,拇指的指甲在食指的指腹上轻轻滑过,一滴妖血飞进锅里,手指上的小伤口瞬间愈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何方用手按着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时候闻到了从卧室外飘来的一阵淡淡的清香,何方贪婪的吸了一口气,清香入肺,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不少。
  蛟蛟托着白瓷碗走进来的时候何方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睛恢复了清明,蛟蛟走近何方,“喝点吧,喝完会好一些。”
  何方接过碗闻了闻,清香的味道让他很舒服:“谢谢,我正需要点这样的东西喝。”
  拿起勺子搅了搅又问了她一句:“是什么?”
  “血梨汤。”
  何方点点头:“雪梨啊,你这个煮的似乎格外香,有秘方?”
  蛟蛟笑了一下:“是啊,独家秘方。”
  何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这刚煮好的雪梨汤竟然带着丝丝清凉,入口甘甜,缓缓地滑入食道。何方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地把汤喝光,刚才不适的情况也随之好转,这会儿完全恢复了精神。
  蛟蛟上前把碗接过来:“好些了么?”
  何方淡淡笑了一下:“昨天见你时觉得你这个小姑娘冷漠又不爱理人,这会儿才发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难怪奶奶执意把你请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人家的饭喝了人家的汤,这会儿何方看着蛟蛟居然格外顺眼。
  蛟蛟笑了起来:“我不会照顾人。”但你是特别的。
  何方看着小姑娘笑起来眼睛似是带着妩媚,但目光清澈笑容干净,又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话,颇为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皎皎,你脖子后面的那个...像月亮的形状是纹身吗?”
  蛟蛟摇了摇头:“一直都有。”
  何方举起自己的左手,把手心朝着蛟蛟摆了摆:“胎记吗?我也有一个相似的,你看。”说着又把手往她那边递了递,“刚才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儿,可能是太诧异了,有些失态。”
  蛟蛟背在身后的手指勾了勾:“也许是外面天气太闷了闷得人不舒服吧,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何方扬眉:“天气预报还说今天是晴天呢。”
  这会儿再看看窗外,果然跟蛟蛟说得一样已经乌云密布了,看上去的确是要下雨了的样子。
  蛟蛟看着外面的天色:“我得走了。”
  何方没有异议:“走吧,不然雨下大了连车都不好打。”
  蛟蛟走后何方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极沉,还做了一个繁冗的梦。
  蛟蛟在何方睡着了之后重新出现在了何方身边,看着何方正皱着眉头陷入梦境,她把手指点在何方的眉心,为他抚顺了紧皱的眉头,感受到他的梦境蛟蛟叹了口气:“何方,别急,慢慢来,太急了你吃不消的。”
  何方站在小酒馆外望着乌云笼罩的天空:“怕是要下雨了,找个地方避避晚些回去也好。”
  走进小酒馆何方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不由喜出望外,抬眼望去,果然那日在金銮殿屋顶的白衣姑娘正倚在窗前,桌上摆着一壶好酒,脚边还倒着三两个喝空了的酒壶。
  白衣姑娘喝了几壶酒还没露醉态,正闲闲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手里转着一根筷子,筷子在她指尖飞起来又落下无比娴熟。
  何方轻笑,酒品见人品,独自饮酒独自乐,看来这姑娘也是个性情中人。
  何方走近她的桌边,咳了一声,故意粗着嗓音问了一句:“姑娘这里可以坐吗?”
  说完就看见白衣姑娘目光还看着窗外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挥了挥手,意思是一边儿去,不可以。
  何方笑了笑坐在她对面,伸手拿起她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姑娘,我叫何方,一醉方休的方。”
  白衣姑娘闻声转过头来,面前的少年眉眼带笑正温和地望着她:“是你啊。”
  又凑近了些小声问了一句:“太子也可以随便出宫的么?”
  何方哈哈大笑:“今日何方只是何方,不是太子。姑娘可以不用顾忌。”
  “哦?”
  白衣姑娘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好奇的问道:“我何须顾忌?”
  何方抬起酒杯抿了口酒:“姑娘那日走后护卫吵着抓刺客可闹了好一会儿呢。”
  白衣姑娘笑了起来,也拿起酒杯抬手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若是刺客,怕是你父皇再也不用肖想着万万岁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被她说出口何方却只觉得可爱,这姑娘也不是寻常人,金銮殿顶翻身而下之后竟然就杳无踪影了,还亏他听着护卫大吵着抓刺客时为她担心了一把。
  “姑娘不会是刺客。”,不知为什么,何方就觉得眼前的姑娘对一切事物都看得很淡,哪怕是金碧辉煌的皇宫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她去抢去夺。
  白衣姑娘点点头:“我比刺客要坏的多。”
  说罢望着窗外,“下雨了。”
  何方并不接话,他招了招手:“小二,再上两壶酒,你们这儿最好最贵的珍酿尽管拿来。”
  小二应了一声,见这一桌郎才女貌且穿戴不凡马上跑着乐颠颠地拿酒去了。
  何方见白衣姑娘眼中带笑的望着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刚只想着好不容易才与这个姑娘相遇定要喝最好的酒点点滴滴话到天晴,怕是说的话太过了有种土财主的感觉。
  但他知道眼前的姑娘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只怕他遮遮掩掩的掩饰更加让她觉得自己无趣,于是笑道:“姑娘,我叫何方,富甲一方的方。我都介绍了三次自己的名字了,姑娘可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衣姑娘果然扬眉一笑:“名字我怕是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窗外一共下了多少滴雨。”
  何方诧异的愣了愣,这姑娘果然有趣,她每每开口都语出惊人,何方觉得自己对她越发越感兴趣了:“何方愿洗耳恭听。”
  只见白衣姑娘手指一动,手中的转着的筷子“啪”的一声落回桌上的竹筒里,她淡笑着开口:“止于我这筷子入筒之时,共落雨307300000滴。”
  何方观察着白衣姑娘的表情,心知她定然说的是真话,诧异之余嘴上还是逗了她一句:“姑娘,口说无凭,我要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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