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深身子软绵绵地陷入柔软的椅背中,长腿随意地架在半透明的玻璃桌上,笑的肆无忌惮,“今天心情好,他们要是想动手,我亲自奉陪。”
熊齐撇了撇嘴,“傅帆那个手下败将都不配老大亲自动手。”
第22章 醉了
北深的手玩转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不着急,等听完歌再说。”
服务生很快就将酒送到了他们的桌子上,他弯着腰,将托盘里最后两杯鸡尾酒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们老板特意赠送的新品酒,股东优先品尝。老板还说希望两位股东能给一些宝贵的意见。”
熊齐:“”
那三种奇异的颜色,顿时让熊齐觉得舌头又苦又麻。
去他妈的股东优先品尝,他现在退股行不。
他正要说,这酒垃圾,让他赶紧端走。
北深身子前倾,伸手端起鸡尾酒,随意地压了一口,垂眸,又喝一口,那抹红入口。
熊齐连忙抓起一个纸筒递过去让北深方便吐出来,却见北深眉头微微皱起,身子往后一靠,片刻眉宇又舒展开来,眸中带着些讶然,低头把剩下地酒一饮而尽。
熊齐收回手,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北深,问:“老大,不苦吗?”
他都替他舌头难受,一想起那个味道,他受不了地打了个哆嗦,摸着胳膊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是甜的。”北深慢悠悠地说,似乎在回味,“前味苦涩,后调微甜,余韵悠长,剩余的酒和前调碰撞,又变成很浓烈的甜。”
那个服务生道了谢,立马去回复老板。
熊齐疑惑地盯着剩下的鸡尾酒,有些不信邪地端起来端详了一番,然后闭着眼睛闷了一口,硬逼着自己吞咽下去,过了一会,他说,“真的神奇,好喝。”
于是又特意多点了几杯恋人,通通一饮而尽。
北深也多喝了两杯,这酒后劲很足,熊齐觉得有点晕,“这酒,我服。”
北深双眸看向舞台,上面追光灯一闪,他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熊齐的眼睛也直直看向舞台。
苏眠一身雪白的拖地长裙站在舞台中央,上面细钻如星熠熠闪耀,乌黑柔软的长发披在身前,没有多余的装饰,耳边只别了一个红色的玫瑰发卡,清纯中带着娇艳,她拿起话筒,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今天给大家带来几首我比较喜欢的歌。”
她眉眼弯弯,眼中仿佛带着光辉。
傅帆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苏眠,他手中的手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中央。
舞台后面的银幕刷的一下亮了起来,蝴蝶飞舞,带着梦幻的泡泡。
少女略沙哑地嗓音缓缓响起,唱起缠绵缱绻的情歌别有一番风情,唱到情深时她嘴角的笑,沉迷的神色都恰到好处。
她的台风,很完美。
傅帆听着那歌声,心仿佛都要化了。
一见钟情,莫过如此。
等听完了几首歌,他才恍惚地去蹲下身去找手机,蹲在地上摸索了半天,被人踩了好几脚,绊倒了两个人后终于满头大汗地寻回了手机。
手机屏幕四分五裂,甚至还开不了机了。
“老大,你怎么在这啊?电话也打不通,我们已经发现北深了,他就在我们卡座前面,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他们麻烦还是?”
“啊?”傅帆仿佛没听见一样,他脑海里都是苏眠的身影,“你去打听一下刚才唱歌的是谁?”
小弟一愣,随即一副了然地神色,“刚才唱歌的小姐姐确实很漂亮,跟明星似的。”顿了顿他又说,“可是,老大,这家店北深是股东。这里的歌手肯定得挺北深的”
傅帆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消散,随即带上狠戾的神色,他咬着烟,“他妈的,北深和我过不去了。他在哪呢?”
小弟从老大的神色嗅到了血腥味,血液流淌的比平时快了一倍,兴奋地道:“老大,今晚兄弟们是不是可以大展身手了,老大跟我来。”
两个人来到自家兄弟的位置上,结果就看到一袭长裙的苏眠正坐在北深身边。
看起来还挺熟稔的样子。
傅帆心中一沉,冷笑着坐在后面盯着他们,烟蒂狠狠地往旁边的座椅上一按,“北深还真是能耐,等女神走了,在动手。”
然后又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小弟,“百米内有个商场,给我刷卡,把今年最流行的包包给我买回来。对了还有口红,项链,算了算了,你看着买,只要时女孩子喜欢的。”
他就不信,他就比不过北深了。
傅帆并不是A城的人,高中来到A城五中,本来想去北深那个学校的,可他成绩达不到,又有没有A城户口只能去了相较不错的五中。
结果对面学校的北深处处比他强,长得比他帅,家世比他好,打架比他厉害,迷妹都比他多。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一定要比出来谁才是最厉害的校霸。
其实两的人没什么深仇大恨,傅帆一开始也不过希望再和北深打一场,可是北深十分傲慢,对他这个手下败将的态度十分不屑。
傅帆少年血气,开始处处和北深作对,把他当成假想敌。
现在看见自己一见钟情的女神坐在他的卡座上,仇恨值那个红色框框,一下子从半格瞬间变成满格,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赢了北深。
比起懂女孩的心,他不比北深差。
而这一边。
苏眠才知道北深入股了这家酒吧,她想北深肯定是奇怪自己对他的了解才会穷追不舍地关注着她。
她决定主动把问题说清楚。
苏眠对北深说,“谢谢你上次给我讲的故事。那次你把我错认成你妹妹我帮了你,就当我们扯平了。”
“至于知道你家地址和你的名字纯属巧合。我有个学妹是喜欢你,我去学校看她的时候,她就回喋喋不休地和我说起你,我见过你几次,所以知道你的名字。至于你家的地址你车上的导航记录。”
“哦?你学妹喜欢我?哪个班的?”
“嗯,是这样的,哪个班级我不方便透露,我也不希望学妹知道这件事,希望你能撤股这家店,我们还是不要再有交集比较好。”
“不要再有交集?”单手撑在沙发上歪头盯着苏眠,舔唇笑了,“可我偏要呢?”
他黑衬衫的领口松松垮垮,漂亮的锁骨和雪白的肌肤大片露在外面。
苏眠的目光顿了顿,随即微微侧头避开侵略地视线。
“我对比我小的男生没有什么兴趣。”
北深轻“呵”了一声,身子微微略微倾,他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问:“比你小的男生讲的故”他口中吐出的热浪带着醇香的酒气,“喜欢吗?”
苏眠觉得耳尖又痒又麻,又仿佛再火上烤。
“叫比自己小的男生哥哥,”
他说话时,唇似有若无地蹭过她的耳廓,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柔软的触觉,和耳尖的微微湿润,“又是什么感觉呢?嗯?”拉长的低沉尾音更像是浇的最后一把火,几乎要把她的耳朵点燃。
苏眠身子软绵绵地,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你喝多了,赶紧回家吧。”
她的视线又扫向一旁喝多了趴在一旁睡觉的熊齐。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喝这么多。
北深舌头顶了顶脸颊,懒洋洋地往后一仰,把玩着打火机,“要不你送我回去?或者也给哥哥我讲个故事?”
苏眠咬牙看着北深,按照以前的性子,她会踹他一脚就跑。
这时一位喝多的大叔左摇又晃地往前走,撞在了苏眠的背上,苏眠被撞的倒向正坐在沙发上的北深,她伸出双臂撑在北深后面的沙发上。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脸颊近在咫尺,能感受到对方温热而紊乱地呼吸。
她的长发飘散撩拨着北深的面颊,擦过他的嘴唇。
北深伸出舌头缓缓地舔过发痒的唇角,声音沙哑,“你喜欢这么讲故事?”他的手暧昧地扶住她的腰身。
苏眠所有重力都汇集在胳膊处,腰抻到了,一时间起不来,有些羞恼地瞪着北深。
就当北深以为小猫会亮出尖锐的牙咬他一口时,对方神色一变,语气也不一样了,“我起不来了,哥哥,你扶我一下行不行呀?”
北深不紧不慢地哼笑了一声,眉骨上扬,“我又是哥哥了是吗?”
温热的呼吸喷洒再脸上,苏眠深吸一口气,委屈地道:“我错了。”
北深扶她起来坐在自己旁边,苏眠松了一口气,一边揉腰一边说,“哥哥,你一会乖乖回家好不好,不许在喝酒了。”
她声音软绵绵地像是再撒娇,北深脸上吊儿郎当的笑一下子收了起来,默了一瞬,点头道:“好。”
“那哥哥也不许抽烟了。”
“好。”
苏眠伸出手,哄小孩一样,“还有,哥哥退股这家店好不好?我和哥哥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北深看着那双微肉白嫩的可爱小手,笑了,“当我小孩子吗?”
“那你拉不拉?”苏眠把手又朝着他的眼前送了送。
北深漆眸一沉,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如你所愿。”
而另一边,傅帆看到两个人现在连手都拉上了,气的踹了一脚身前的桌子,“去他妈的,北深就是来克我的,今天不让他看看我的厉害我和他姓。”
第23章 短信
苏眠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傅帆,眼神微微一冷,“有事?”
傅帆被苏眠瞪着,莫名觉得紧张,心慌意乱,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你最好离北深远点,他就是个花花公子,他的女朋友能从街的一头排到另外一头。”
顿了顿,他又不自在地说,“北深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你喜欢什么?包包?口红?我的卡都能给你刷,你不用辛苦地给北深打工。”
苏眠:“??”
她之前只是以为傅帆是条疯狗,没想到对方还是个神经病。
傅帆还拍了拍手,让身后的小弟把买好的礼物拿出来,送给苏眠。
苏眠觉得他十分好笑,前天还当着众多同学的面侮辱了她一翻,今天突然跳了出来,一副护花使者的嘴脸告诉他北深是个坏蛋。
潜台词:我傅帆才是好人。
北深低低地笑了,拍了拍手,“在我面前说我的坏话,还觊觎我的人。”
看着傅帆身后七八个小弟,北深丝毫不惧,谈笑风生的讽刺道,“你还真是出息了。”
傅帆反而被北深的镇定刺得头皮一凉。
有一种,北深打架又凶又狠,他们这么多人未必能搞定他的错觉。
嘴上却不甘示弱,“行,那咱们出去解决?”
北深微微眯起眼睛,正准备起身,就被苏眠一掌给按回到座位上去。
苏眠看着北深,“你喝多了,不许打架。”
“你在关心我?”北深笑容放大,“刚刚还说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眠僵硬地解释,“可能叫你哥哥习惯了,下意识的亲切了起来,仅此而已。”
“既然习惯了,就不用改口了,我允许你一直这么叫我。”北深缓缓起身,“这几个人,我还不放心在眼里。”
北深把苏眠挡在自己身后,遮住傅帆火热的视线,他神色淡漠,转动手腕,“你的眼神,我不喜欢。”
他的话音落下,一拳打在傅帆的眼眶上。
北深有练过,他的速度很快,他轻而易举地避开傅帆的攻击,腿下一扫,傅帆跪在地上,他都没看清北深出招的方向,打架就结束了。
北深一脚踹在傅帆的头上,将他的头踩在自己的脚下。
脚底用力一捻,傅帆倒吸了一口凉气,北深笑的邪肆,看着傅帆的小弟们,“你们上来试试,看看谁更厉害。”
他们的老大几招就被制服,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去。
北深的笑容倏地一冷,神色阴森,“还真是没用呢。没人就的老大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他随手超起一个酒瓶,往玻璃桌子上一砸,玻璃渣瞬间,分崩离析,围绕着北深的人通通后退一步,避免误伤。
北深舔了舔唇,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玻璃酒瓶,对着参差不齐的尖利部分,轻轻吹了口气,吹走残碎的玻璃,“惹我的人总要留下点什么,才能记住教训。”
他眼中的戾气让众人退避三舍,怪不得大家他的仇家都说他是疯子。
傅帆被踩着脑袋身子发凉,却还是不肯求饶,他安慰着自己,北深不会怎么样他的。
苏眠拉住北深的胳膊,“哥哥,别打架了行吗?我害怕。”
她也有点被北深的狂傲和狠厉吓到了。
这诡异的气氛中,她的声音格外醒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苏眠。
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北深回头看了她一眼,“乖。一会就好。”
苏眠皱起眉头,“我不喜欢暴力,哥哥你看着办吧。刚刚你说我可以一直把当哥哥,可你也太凶了,我害怕。”
说完她就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冲出了人群的包围,跑出了酒吧。
苏眠知道,他要是极力阻止,北深一定和她对着来,只能以退为进。
北深的看着那身影,手中的酒瓶咣几一声随意扔在地上,松开腿,垂下眼眸,“你今天走运,下次再盯着她看,小心你的眼睛。”
说完立马追了出去,可是已经没有了身影,他略一沉吟,决定先回去。
苏眠其实就躲在暗处,她看着北深上了车,才松了一口气。
她喜欢北深打架,更不喜欢北深为了她打架,为了她伤人。
苏眠回到北家,悄无声息地翻墙跳了进去,头上的玫瑰发卡掉在一旁的草丛里。
不久,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他蹲下捡起,看着掌心里安静躺着的玫瑰发卡,五指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