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遍,她迅速的把消息发了出去。
她站在SUN的门前,觉得还怪有意思的,自己居然会觉得这条信息的内容能引诱桑以南上钩,也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自信。
很大概率桑以南看到这条消息会觉得,这脸大如盆的女人疯了吧。。
盛潇烦躁的抓了抓头,忽然觉得桑以南好烦,这男人的存在让她少了太多的潇洒,抬头看SUN的分公司门面儿也多了几分厌恶,干脆甩手出门。
她一个人游走在T国的街头,稀里糊涂的想,如果桑以南一去不回,那她固然少了一座靠山,但是也自由了。
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
为一个忍担忧操心,实在是难受的很。
不知不觉她就又绕过了一条街,一偏头,看见一个穿着蓝背心的东南亚男人。
那男人看见她的时候又迅速低下头,假装自己在报摊上看报纸,盛潇心想这条蓝背心可真是土的惊才绝艳,十分钟之前她是不是也发出过这样的感慨。
她忽然感觉背心一凉。
从前她人气高涨的时候去哪儿都有保镖和助理跟随,就怕有那种狂热的尾随私生粉。
现在她可没钱雇什么保镖助理,再者,她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小巷里的那个少年犯。
一股汗毛林立的感觉袭上来,盛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她开始觉得T国的建筑物都长得一样了,怎么好像这条街她刚才来过似的。
四通八达的巷子让她没头苍蝇似的一通乱钻,忽然她听到了来自不远处的高级跑车刹车的动静。
不是吧,还叫了车来绑人,手段变高级了啊!
前方有脚步声,后方也有脚步声,盛潇的脑洞开到了极致,她已经可以脑补到两个彪形大汉从巷子两端围堵,一个抓她头一个抓她脚,用草席把她裹成个粽子,扔上灰扑扑的面包车,这么一想她更慌了,破罐破摔的琢磨着要不然变成猫逃吧,能逃总是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么一想,盛潇抱住一旁的水管,深吸一口气。
“砰”
变成猫的瞬间,她转头,看见那蓝背心儿在巷子尾部露脸,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小白猫掉头就跑。
紧接着她看到了一双定制的男士皮鞋。
什么绑匪还穿着这么骚的皮鞋出来绑人?有毒吧?
小白猫在心里翻了一波白眼,准备绕过这双鞋子,偷偷的溜掉,谁晓得那家伙弯腰,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腹部,直接把她捞了起来。
“喵呜呜!”
这什么绑匪,绑人绑不到就绑架猫,你都不挑猎物的吗!
小白猫吓得疯狂扭动,那家伙却把她往胸前一按,衬衫的面料冰凉,隐约可以听到心脏搏动的声音。
小白猫倏地瞪大了眼,翘起头去看绑匪的脸。
“绑匪”垂眸睨了她一眼,眼神冰冷,随后往前走了几步,顿在了那个蓝背心儿跟前。
“啊那个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蓝背心儿居然说了一口国语,比划了一下:“很好看的,我想找她要个联系方式。”
“滚。”桑以南吐出一个字。
小白猫在他胸前缩了一下。
日,好凶。
那蓝背心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忽然看见桑以南抬手把猫往肩头一架,腾出两只手开始卷袖子,他“嘶”了一声,掉头跑了。
桑以南袖子卷了一半,慢慢的将手垂了下去。
他垂首望着地面,沉默的不像样。
小白猫趴在他肩头,有些担心的用毛茸茸的小爪子去碰他的下巴。
“你信吗?”桑以南忽然说:“一个男人,搞大了十几个女人的肚子,还逼疯了自己的老婆。年轻的时候那么意气风发,老了以后还是会像一瘫烂肉一样,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等着身体机能日益衰退,想想真的是可笑。”
“他把自己老婆逼成抑郁症,老婆发病的时候差点掐死自己的儿子,那种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在开yin乱趴体。”桑以南说:“这种人,每活一天,我都觉得他在浪费医疗资源。”
“所以。”他自顾自的说:“他今天病危征象,我签了放弃治疗的同意书。”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不丁笑了起来,他越笑越厉害,浑身都在颤抖。
盛潇被他笑的浑身发毛。
她想这样不行,于是她一蹬桑以南的肩,跳开了。
“走吧!”桑以南大声说:“走得远远的。”
盛潇心想我才不能走得远远的,开玩笑,我得用我风华正茂的本尊形象来安慰你啊。
至于猫,天下白猫都长一样,谁说这只就一定是你家那只了,圆一圆也能圆的过去。
不过此时此刻圆谎的这桩事已经不是重头戏了,盛潇觉得桑以南这状态大有问题。
看来他的抑郁症是有遗传易感因素的,他妈妈就是抑郁症,而他妈妈抑郁症的诱因是他的父亲,桑以南的抑郁症诱因或许是他妈妈曾经试图掐死他。
这么一看,反派先生的惨足以跟自己媲美了啊。
盛潇更觉得他可怜了。
她找了个角落变回原形,小跑着赶回来,正好看见桑以南开门上了他的那辆高级跑车。
“喂!”她大喝一声,拼命招手,桑以南却直接发动了引擎。
看到自己了吧,却装没看见?想直接开车去哪儿?!
总不至于是去——
她猛地想到了书里桑以南开车坠江的结局。
“桑以南!!!”她歇斯底里的叫出声来:“你给我站住!!”
跑车已经发动了,她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这时盛潇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想,如果她的反派先生没了,好像她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本来她就是一个穿书进来的倒霉鬼,这里面没有一样东西属于她,都是虚幻的无谓的。
“要死一起死好了。”她对自己说。
后方开来一辆的士,盛潇看了一眼,二话不说扑向马路中间。
有本事你就从后视镜里,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车撞死。
抑郁症了不起吗?老娘也是抑郁症过来的!你吓唬谁!
的士疯狂的鸣笛。
“砰”
盛潇在地上滚了几米,晕过去之前脑海里闪过两个念头。
的士司机对不住了。
大猪蹄子桑以南老娘记你一辈子。
还有下辈子!
-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盛潇依稀听到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她还有别的问题吗?”
“从全身检查来看,没什么大问题,主要还是脑震荡。”
“脑震荡严重吗?”
“这个还要持续观察,可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失忆,头晕呕吐,如果有晕厥之类的一定要立刻叫医生。”
“好的,谢谢。”
盛潇艰难的睁开眼,眼前白茫茫之余,走进来一个男人,他往床边坐下,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又不是你被撞。”盛潇有点儿心烦,她一说话不适感更重了,哼哼唧唧的偏了偏头。
“你发什么疯去撞车?”桑以南的声音有点儿哑:“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他抿了一下嘴唇:“吓得魂飞魄散。”
“你没把司机怎么样吧……”盛潇就着桑以南的手喝了一口水,思绪动了动。
“你居然记得?”
“我记性可好着呢。”盛潇说。
“你把人保险杠撞坏了。”桑以南说:“我赔了钱。”
盛潇:“……”
片刻后她抬手摸了摸脑袋上裹得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小声问:“我头有这么铁吗?”
桑以南望着她额头上的绷带,眼神里多了几分暗沉。
盛潇抢在他发难之前叫了起来。
“都怪你!”她说:“我叫你你不停车,我追着你跑才被撞的!”
“你跟着我做什么?”桑以南反问:“我让你跟着我了吗?”
盛潇脾气也上来了:“我不跟着你你去死怎么办!”
“我死了又怎么样?”桑以南忽的冷笑起来:“你们难道不都盼望着我去死吗?我这种人死了,不是大快人心吗?”
盛潇被吼得一愣。
她扑闪了一下眼睛:“谁说的?”
桑以南往后一跌,靠在椅背上,冷冷的扬眉,也不说话。
盛潇觉得反派先生现在像一个难哄的小孩。
或许也没谁想过要去哄他。
“哎。”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腿上戳了一下。
桑以南没反应,她又不怕死的戳了一下。
桑以南被戳的瞪了她一眼。
“给你讲个故事。”盛潇说。
作者有话要说: 盛潇:马德真难哄,不想哄了。
马都掉的差不多了,某人不高兴拆穿而已。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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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讲故事?
现在是什么环节?性感猫女,在线夜读哄你入眠?
盛潇觉得自己也真是够够的,居然到了要给人讲心灵鸡汤的地步,试问从前她钻牛角尖的时候有谁关心过她的死活?
而事实上,也正因为她经历过一条路走到黑,所以不太愿意再让桑以南承受。
她内心戏丰富如斯,桑以南却似乎并不买账,眼神光冷冰冰的射向别处,眉头绞绕。
盛潇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事不关己一些:“我有个朋友,女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长得很好看,也混娱乐圈。”
“她运气蛮好的,在街上被星探捡走了,演了一部古装剧爆红,又碰巧被大导演相中,直接跨进大荧幕。她演技虽然一开始不算精湛,但是肯钻研又能吃苦,短短几年进步神速,拿了许多别人可能奋斗一辈子都拿不到的奖。”
“她的演艺之路比之许多同行都算顺利了,这跟她的努力分不开,因为她一门心思想要通过这条路改变命运,摆脱她的原生家庭。”
“她有个又嗜酒又好赌的爸爸,嗯。还好色,她妈妈很早就死了,她根本没办法在那个家里待下去,她进城出道后原以为可以眼不见心不烦,谁晓得她红了的消息传到她的家乡,她爸爸又蠢蠢欲动了。”
“先是进城认亲,再是讹钱,最后还指望他女儿给他拉皮条。要圈子里年轻漂亮的女人。我朋友自然不愿意。”
听到这里,桑以南的眼波明显的震颤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我朋友就把他赶出去了呗。”盛潇轻轻搓了一下手臂,挑眉笑,将这一段避过不谈。
“后来我朋友她也开始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她爸爸会毁了她,他们俩势必只能留一个,这点她可比你果断多了,她找人给她爸设局,钓鱼执法,直接把她爸爸跟黄赌毒锁死,弄进去吃牢饭了,判了个无期徒刑。”盛潇甩了一下头发,呼吸有些急促:“后来她爸爸在监狱里病死了,这事才彻底告终。”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几乎要凝固的僵死沉默。
良久盛潇沉沉道:“她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从来一次她也一样会选择这么做,没有人配仗着所谓血缘关系伤害她,所有伤害她的人都一样,都要付出代价。”
桑以南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一颤,蜷缩起来,将良好的布料压的凹陷。
盛潇则转过头,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景,忽而觉得无趣,闭上了眼,疲倦的倒在靠枕上。
回忆这些需要勇气。
虽然她说的大义凛然,可是当初的她,面对疯狂嘶吼叫骂的父亲,自然会感到胆寒。
“你陷害老子!你这个biao子生的小biao子!你千人骑万人跨,你会死在老子前面!老子有朝一日出来要你好看!”
有警察将她护在身后,她遥遥的,冷眼看着用两条腿行走的野兽。又无法控制的想起那个令她毛骨悚然的晚上。
她被所谓父亲摁在床头,衣不蔽体。如果不是房东临时来通知她即将停电,她想她可能真的会死。
偏偏经历了这些,她还能维持理智,清晰无比的判断事情的利害关系。
她不怕闹大,不怕有人指戳她脊梁骨,只要能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本来错的也不是她,她不应该感到羞愧。
她出神了一会儿,忽然听桑以南幽幽道:“无中生友?”
盛潇猛地瞪大了眼,随后气的手指尖都在发颤。
她呕心沥血的用自己的惨痛经历安慰这个死猫奴,对方不心怀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拿她打趣儿?!
盛潇气的伸手直接去拍桑以南支棱在床前的大长腿。
桑以南是从来没见识过这么粗鲁的招呼手段,更没谁敢碰他的大腿。
“啪”
盛潇的爪子落在桑以南的腿根儿,桑以南的手晚一步,重重的覆在她的手背上。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呆了呆。
桑以南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松手。
他觉得将一个女孩子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这种行为本身就太不妥当了,应该及时叫停。
偏偏掌心里那只手娇小纤细,柔软滑腻,像是一块上好的暖玉,让人克制不住的想要收拢五指,却又怕把她捏坏了。
着实是一种矛盾上瘾又欲罢不能的感觉。
桑以南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不准动手动脚。”他一字一句的说,也不知道是在警告谁:“像什么样子?”
现在到底是谁在动手动脚?
“我就应该直接让你去死的。”盛潇磨牙:“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