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车中的回想起刚刚追尾和梦境,只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发闷。
用手摸了摸额头,果然全都是冷汗。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无奈苦笑,“还真是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车是封闭的,坐在里边闷闷的,海澜决定出去站一下,但一动,脖子就痛得她直咬牙。
忍住痛,僵着脖子拿了伞下车。
刚刚打完电话就看到海澜从车上下来,立马走过来,“海小姐,外面雨大,你赶紧回车里去。”
海澜摆了摆手,“不了,透透气。”
海澜站到了马路边上,心不在焉的看着司机大叔和追尾的司机谈话,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左右,马路上忽然传来机车的声音,淅淅沥沥的雨声根本掩盖不住机车发动机的声音。
海澜闻声,整个身体转过去,只见前方的马路上,有一辆机车穿梭在一众前行缓慢的车海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开机车的人,只带着一个头盔,连雨衣都没有穿,更让人诧异的是,驾驶员,穿着一身西装。
暴雨天,开机车,穿西装,是谁这么有个性?
很快,海澜看到了有个性的人。
机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在停留围观那些人诧异的目光之下,驾驶员胯下机车,取下了头盔,快步的向海澜走过来。
看到海澜的时候,眼神中有惊慌,有不安,看了片刻,握住了海澜的肩膀,用压抑的声音问:“有没有伤到哪?”
海澜看着面前的凌越,怔怔愣愣的说:“凌越,你怎么会在这……?”
话一落,凌越一把把海澜扯进了怀中,几乎用尽全力去抱。
紧紧的抱着,让海澜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也感觉到了他身体有一瞬间的颤抖。
那一瞬间,海澜似乎感觉到凌越好像……害怕失去她。
那种害怕,给她一种,她是稀世珍宝一样感觉。
稀世不稀世珍宝,海澜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家伙在抱她的同时,牵扯到她扭伤的脖子了!
“脖、脖子……”快松手啊喂,脖子快断了!
凌越放开海澜的一瞬间,海澜蓦地推了他一把,随后扶着自己的脖子:“我还没死,都要被你给抱死了。”
说着抬眼白了凌越一样,但却在看向凌越的时候,又是一怔。
被雨打湿了全身,难免有所狼狈,没有了以往的沉稳,稳重。
所有的担心,不似作假。
凌越……这是真怕她有什么事?
司机那边相互大概说了一下,刘司机见到凌越,没有继续争辩,跑了过来,给凌越撑着伞,惊诧的问:“老板你怎么这样就跑过来了?”
见海澜没事,凌越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恢复了以往的冷淡,沉稳,平稳得海澜都以为刚刚在他的脸上看到的担忧是错觉。
冷声道:“追究追尾的法律责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司机怔了怔,但立马明白自己的老板是担心自己的未婚妻,立刻点头:“明白。”
凌越交代完,瞥了眼海澜的脖子,皱着眉问:“脖子怎么了?”
海澜摸着自己的脖子,没好气的说:“没什么事,就是脖子扭了一下。”
凌越的眼神一下就沉了下来,看着海澜的脖子,两道长眉紧紧的蹙着,语气瞬间凉飕飕的:“没什么事?就是扭了一下?”
态度转变得让人莫名其妙。
“真的……就是扭了一下。”不然,她怎么说?
眉目凛冽,语气更沉,“出了车祸,你竟然说没什么事?”
海澜……
这语气,怎么听得像车祸是她引发的一样?
…………
秘书小姐重新叫的车也到了,刘司机留下来处理后续,凌越则和海澜一起去了医院。
海澜颈部打了石膏后,凌越让医生安排了住院观察。
海澜在病房中坐着,神色严肃,在思考着刚刚在追尾现场的时候,凌越让人不解的举动。
她穿书两个月左右,很确定在穿书后这段时间没有和凌越发生过什么,更确定原身女配也和男主没有这么深的感情,深到凌越的态度就像是害怕失去心爱的人。
不想去探究凌越的底细,但是凌越却是一次次的凑上来,让海澜一点折都没有。
“难道真要把他的底细摸清楚才能对付得了他,和他撇清关系?”
就在海澜喃喃自语的期间,病房被人推开了。
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凌越,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和运动鞋,一身清爽。
这医院是宴宇上班的医院,凌越到了医院后打了个电话给宴宇,他就从员工宿舍拿了套运动服过来凌越。
不穿西装的凌越,一样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只是少了点精英的那种利落逼人,多了分闲适。
凌越进来后,走到了病床前,眯眼盯着海澜,淡淡的问:“你要和谁撇清关系?”
显然,刚刚海澜的自言自语,全部被凌越听到了。
大概是今天凌越的深情形象让自己有那么点不适应,海澜撇开视线。
低声的说:“明知故问。”
凌越“呵”了一声,朝着海澜俯下身。
“你做什么?”海澜皱眉看着凑过来的凌越,因为脖子打了石膏,不弄转动,只能微微的弯下上半身。
谁知道她下去一点,他更得寸进尺。
“你适可而止。”再下去她就要躺到床上去了!
上身愈发下沉,头碰到床垫。
好吧,已经躺到床上了。
凌越伸出双手,两手撑到海澜两侧的床上。
眼眸漆黑幽深如水,静静的凝视着海澜。
海澜被他盯得摒住了呼吸:“凌越你别太过分了……”
现在的这种情形对她非常的不利,凌越总不该禽兽到再她伤了脖子的时候,在医院,在病床上对她上下其手吧?
凝视许久,凌越的眼中渐渐浮现阴鸷黑色,忽的勾唇一笑:“第二次,我再强调一遍,你想撇清关系,除非我死。”
他的执着,谁都比不上。
第19章
就在刚刚,海澜觉得自己在这人生的二十四年以来,听到了至今为止最病态的一句话,就是凌越说的——真想撇清关系,除非他死。
这台词,和电视剧里面反派的台词是一模一样的,一字不差。
凌越这是打算不做男主,转行做反派了?
海澜是个要强的人,最受不得别人威胁,原本还因为凌越今天的一举一动,和现在压迫人的动作,有一丝丝的不知所措,但听到他的话,想与之较劲一番的胜负欲从眼中浮现。
海澜抬起两指手点到凌凌越的肩膀,微微用力把他往上推,当然,凌越也配合着她的动作站了起来。
“除非你死?那就偏要在你有生之年撇清。”
凌越直起身,双手插入裤兜中,方才深沉的脸色被气定神闲所取代,看着海澜,微微勾唇。
“我拭目以待。”
似乎丝毫不担心海澜能把关系撇清。
海澜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得碍眼,现在不为别的,她就想把凌越的这种自信踩到脚底下狠狠的碾压。
看他还能这么的自信。
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打破了两个人之间一热一冷的氛围。
凌越语气淡淡:“进来。”
宴宇推开门,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凌越,你的衣服没拿。”
海澜闻声,斜着眼看过去,是个年轻的医生。
宴宇看到躺在病床上,脖子上打了石膏海澜,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讶异道:“凌越,这不是你上次在宴会结束之后……一起走的未婚妻么。”
话说到一半,被凌越淡淡的瞥了一眼,立马改口,把那句“在我车上看着上了你车的未婚妻么”咽回了肚子里边。
海澜看出他们的交流,微微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宴宇瞟了眼凌越,随后对海澜露出笑意:“我们以前见过的,你还记不记得我?”
海澜直接了当的回答:“不记得。”
他见到的那个肯定是原文女配。
宴宇提示:“八年前,酒吧。”
凌越扫了眼皱着眉头的海澜,随即把宴宇手上的袋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中,神情淡漠,“衣服我已经拿到手了,你也可以走了。”
赶人的意思算是非常的直接了。
宴宇眼角一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伙还是一样喜欢过河拆桥,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他也不想想他身上穿的是谁的衣服!
“我都还自我介绍就赶我走,你这就不厚道了。”说着看向海澜,“不记得没关系,那我就再自我介绍一次,我叫宴宇,是这医院的脑科医生,更是凌越的小学兼初中同学。”
虽然被赶,宴宇还是简单介绍了一遍自己
海澜看了眼凌越,他要赶人走,那她偏反着来,而且也没有迁怒的习惯,所以也简单的自我介绍:“海澜,做画廊生意的。”
特意略过了和凌越的关系。
从床上僵硬着脖子,有些困难的扶着床起来,宴宇忙说:“扭到脖子可千万不要乱动,这样很容易牵动颈部的伤处,慢点来。”
说着往海澜的病床走过去,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凌越把手上的袋子放到了床边的地上,先一步插在了宴宇的身前。
“我扶你起来。”
宴宇看着面前忽然出现凌越,嘴角抽了抽,暗道凌越这占有欲可真强。
海澜白了一眼他,立马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我自己来。”
海澜坐起来,用手把面前挡住视线的凌越推到了一边去,对宴宇微微一笑:“刚刚医生建议我留院观察两天,但我觉得我也没有那么严重,能不能麻烦宴医生你去问问医生,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吗?”
因为去拍片的时候,全程都是凌越在和医生交流,最后她出来,医生只和她说要注意的事情,再者就是需要留院观察两天,别的也没说。
海澜有朋友也是因为追尾事故扭了脖子,当天打了石膏就出院了,哪像她现在这么麻烦。
“不同科不怎么好问,但等会我也还是给你探一下口风,晚上再过来告诉你结果。”
凌越转头看向宴宇,眼神微眯,有那么点的危险的意思,嗓音沉了下来,“晚上过来?”
病房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感觉得了杀气的宴宇掩唇闷咳了两声,求生欲略强,所以改口:“晚上我让小护士过来告诉你实际情况。”
海澜:“那就先谢谢了。”
凌越从宴宇的身上收回目光,翻脸无情的提醒,“你该回去坐诊了。”
宴宇点头:“是的,该回去坐诊了。”
他算是明白了,凌越就是个醋王。
宴宇向海澜告别,“那我就先走了,外科的医生和护士我都打好招呼了,要是你哪里不舒服,喊他们就会立刻过来。”
在宴宇转身出去的同时,凌越看向海澜,说:“我已经让凌琳过来了,她一会就会到,她会在医院陪你过夜,我公司有事先回去了。”
听到凌琳会过来,他回去,海澜毫不留恋抬起手,挥手:“再见,不送。”
凌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时间段的海澜,没心没肺得让他有时候也拿她无可奈何。
凌越在宴宇后边出了病房。
宴宇听到关门的声音,转回头,倒退回来和凌越并肩而行。
“话说怎么回事,我听他们说,你这个未婚妻对你可是死缠烂打的,但是今天我怎么觉得你这未婚妻格外的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怎么,你有兴趣?”
宴宇给了他一记白眼:“我对你比较有兴趣。”
凌越轻嗤了一声,随即脸色也淡了下来,说:“我来医院检查过的事情,不要告诉海澜。”
宴宇的脚步顿了下,纳闷:“你身体健康得很,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凌越淡淡的瞥了一眼他。
“别说。”
宴宇耸了耸肩,“检查个身体都搞得神神秘秘的,答应你就是了。”
两个人走到了医院的大堂,忽然一队救护人员十万火急的推着便携救护床从凌越他们面前经过,病床上的年轻男人双眼紧闭,陷入昏迷状态。
而跟着救护队进来的,还有一个浑身湿透,哭得暴雨梨花的年轻女人,不知道的人,都以为这个女人是便携救护床上那个年轻男人的妻子。
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凌越倏地眸色一敛,手心撰成了拳头。
宴宇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下雨天,就是容易发生意外。”
人员全部走入了走廊,去往急救室,凌越松开了手,回想起刚刚躺在便携救护床上的那个人,还有那个人,随即勾唇一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眼底之下一片寒冷。
真巧了,都是他认识的人呢。
第20章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午三点多下的暴雨,傍晚时分就停了。
凌琳来到医院的时候,海澜刚好饿了,而凌琳甚懂海澜的心,来的时候不忘把吃的带过来。
“我不知道你现在想吃什么,我就让阿姨做了一堆你平时喜欢吃的。”说着,凌琳从一个大袋子中拿出了三大一小的保温饭盒,还有一个汤盅。
除了装饭的小饭盒外,其它三个饭盒,每个饭盒都有四个隔层的,每个隔层的食物都不一样。
海澜看着这丰盛的饭菜,全部是自己喜欢吃的菜,抬起发亮的双眼看向凌琳,感叹:“明明都是同一个妈生的,你怎就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讨人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