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和平上学,离你的学校应该还挺近的。”至于明城么,郁一佛就不去提了。
“真的呀!那太好了,我哥也是和平的,但是他成绩差,跟你肯定不是一个班的,不过以后我去和平找他的话还可以顺便找你问问题呢,老师你不要嫌我烦呀。”
“不会的,喜欢学习挺好的。”
郁一佛刚回答完,电话那边一阵吵闹声,有个似曾相识的年轻声音在喊“谁成绩差啊!你怎么说你哥呢……”
声音经过电话传来有些失真,郁一佛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声音,然后马上就听见江依说:“老师我这有点事下次再打给你拜拜!”
电话被挂断,郁一佛很快把那个声音忘到脑后,给江依的号码备注好姓名,她就把手机还给奶奶。
郁奶奶顺口便提了一句要不要给她买个手机,被郁一佛拒绝了,她在学校又不能用手机,买了也浪费,还是等毕业再买吧。
电话挂断的另一边,江依正被亲哥逼问着,“你跟谁打电话呢那么高兴,还敢跟人家说我成绩差,胳膊肘往外拐啊你!”
江依叉着腰瞪他,“我跟补习班的辅导老师说话,关你什么事,你本来就成绩差,还不准人说了呀!”
“辅导老师?”江楼突然一声大叫,“你不会是早恋了吧你!”
“谁早恋了?依依早恋了?!”
得,江爸江妈都来了,气得江依真想打死她哥,“什么早恋啊!我辅导老师是女的,女的!”
江依给家人解释清楚任课老师和辅导老师不是一个人。
才说:“郁老师讲课特别好,她讲的知识我基本都能听懂,人也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才上高三呢,就能给我们补习了,我听别的老师说她有一堆证书,再加上成绩特别特别好,才能当上辅导老师的!”
江依对郁老师那么推崇不是毫无原因,最根本的一个原因是,她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郁老师那样优秀的人,用矫情一点的话来说:“郁老师就是我偶像!”
江楼习惯性地打击自己妹妹,“有你说的那么好么。”
她成绩再好还能比郁一佛更好?
江依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怀疑她偶像的,立马反驳他,“怎么没有那么好了,你自己成绩差就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成绩差,郁老师说她也是和平的,不信你回去看看你们学校排名去!”
“我们学校的?不可能!我们学校前几十名里都没有一个姓郁的。”
江楼虽然是个学渣,但对他们学校那些经常名列前茅的学霸还是了解一些,谁叫每次成绩单发下来都会被老师父母指着教训一遍,他想不记得都难,所以他确定,至少前十名里面没有一个姓郁。
江依也说:“不可能!郁老师不可能骗我!”
兄妹两人谁也不相信对方的话,江楼又找不出以前的成绩排名来,就问:“那你老师叫什么名字?我明天回学校报名仔细看看。”
“她叫郁一佛。”
“郁一佛?!”江楼惊讶,她不是他们学校的吧。
见她哥这个反应,江依得意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她,我就说郁老师成绩很好的,你不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字。”
江楼咬了咬唇,回忆之前见过郁一佛的几次,忽然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之前郁一佛奶奶说她要转到我们学校上学来着,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这下两人的疑惑都解开了,但是又出现一个新问题。
“郁老师的奶奶为什么要跟你说转学的事?!”
呃……
拔出萝卜带出泥,江楼没办法,只能把之前几次见面说了一下,包括他买的那捆芹菜。
江依忽然有了危机感,她哥不会对郁老师有好感吧。
虽然郁老师那么好,她哥对郁老师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她才不想郁老师被她哥这样一头猪拱了呢!
好在,郁老师成绩好,绝对不会分到她哥班上,江依就放心了。
然而,和平高中是按成绩分班,郁一佛没参加考试,就是随机分班。
高三七班,既不太好,也不太差,据说是各班班主任们抓阄,七班班主任中奖,郁一佛才被分到了七班。
七班班主任觉得自己绝对是用尽了一年的运气,才抓到的郁一佛的名条。
要知道,郁一佛可是最有希望成为省状元的学生,就算不是省状元,起码也是一个市状元,现在分到了他们班,他的奖金和评职称几乎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运气不可谓不好。
报名当天晚上上晚自习,杨班笑容满面地给大家介绍新同学郁一佛,又和蔼可亲地给她安排了座位。
转身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学习委员收一下寒假作业。”
底下学生纷纷吐槽,班主任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大家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拿出了寒假作业——二十四张试卷,每个科目四张。
郁一佛这时说:“老师,我没有寒假作业。”
“没关系,你的情况大家都理解,不用交寒假作业,回头讲试卷的时候跟着听就可以了。”
但郁一佛在学习上不喜欢落下进度,就说:“老师,你可以给我一份寒假作业吗?我现在写。”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渣作者真的很羡慕有学霸属性的人啊QAQ
第15章 佛系校园15
一个晚自习写完二十四张试卷,郁一佛在学校出名了,以如此直截了当的方式。
就连郁一佛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传言是这个样子的,她就算做题再快,看题写答案也要一定时间啊,怎么可能一个晚自习就写完呢,起码也要……半天吧。
班里她唯一熟悉一点的江楼来问她求真相时,郁一佛就是这么回答的。
江楼露出个有些遗憾的神色,似乎还有点遗憾传言竟然不是真的。
郁一佛只能无奈地笑,江楼和她在一个班,她晚自习写了几张试卷他难道不知道么,中间笔芯写得没水了还找他借了一支笔呢,现在跑来问她根本就是好玩儿吧。
江楼笑了两声,道:“现在别的班都是这么说的,我就是替他们问你一句嘛。”
其实其他班的人还有很多打赌的,赌郁一佛会不会从今以后就霸占了他们学校的第一名,这个江楼就觉得不必说了,多明显的事情啊,都没有说的必要了。
江楼对郁一佛信心满满,觉得她一定能压过学校里之前是他头顶阴影的那些位,完全没想到从此以后压在他头顶的人又多了一位,反而感到十分自豪,也是奇了怪了。
……难道是因为郁一佛是他们班的?
应该是这样吧,江楼神游似的点了点头。
“江楼。”郁一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快上课了。”
“哦哦。”江楼回神,“那我回座位了。”
江楼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郁一佛的座位在正数第二排,中间还隔了两排,不过竖列上却是一条直线。
江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条直线往前看,正好能看到一点郁一佛的后脑勺,还有看起来软软的头发,他望着那一点黑色抿了抿唇,不知不觉就盯人家的后脑勺发呆了半节课。
直到这一节也是最后一节课快下课了,江楼的同桌叫他去打篮球,他才清醒。
一下课,郁一佛就出校门找到奶奶的小吃车开始帮忙。
今天学生不算特别多,祖孙两人动作快,倒也不算很忙,郁一佛抽空吃了一个煎饼当晚饭,还能跟郁奶奶闲聊两句。
“班上同学都挺好的。”在经历过明城那样的同学后,郁一佛对好同学的标准一点都不高,就像现在这样平平常常的就很好,“对了,奶奶你还记得之前在菜市场见过的江楼么,我刚好跟他在一个班。”
本来郁一佛以为奶奶可能忘了江楼这个名字的,因为都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不记得也正常。
没想到郁奶奶点点头说:“小江啊,记得,那孩子挺好的,你俩在一个班啊,还真是巧了。”
“嗯,是挺巧的……”
慢慢的校外的学生都回校了,买煎饼的人也变少,郁奶奶就催着郁一佛赶紧回学校,郁一佛看确实没多少人了,点点头回去了。
郁一佛走后一会,校门口出来几个满头大汗的男生,其中一个便是江楼。
这几人刚打完篮球,这会出来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就该回教室,本来应该直奔饭食的一条路,被江楼拐了个弯。
“郁奶奶。”江楼说,“我还是跟之前一样,两个煎饼。”
“行,等一会。”
郁奶奶很快就做出来了两个煎饼,多放了两片火腿,一边递给江楼还说:“今天一佛跟我说了我才知道你跟她还是同班同学啊,你之前怎么不早说呢,今天这两个煎饼就当我请你吃了,不用给钱。”
“那怎么行,买东西哪能不给钱呢。”江楼往小吃车上压了十块钱就跑了,转身还说,“就请我吃个火腿就行了。”
买完煎饼的江楼找到同桌几人吃饭的位置,同桌一看见他手里的煎饼就说:“你怎么又吃煎饼啊,是不是没钱了?没钱我先借你啊。”
江楼伸腿勾来一个凳子,长腿一跨便坐在了上面,咬了一口煎饼吃着,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给他们看一眼,然后又塞了回去,咽下嘴里的煎饼,说:“不用你们借钱,我就是想吃煎饼了不行啊。”
“行行行。”同桌也没生气,就是吐槽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喜欢吃饼啊,怎么突然来了个卖煎饼的你就这么喜欢吃了……”
七班的同学也不是没有见过郁一佛在煎饼摊帮忙,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她家开的小吃车,但江楼同桌每次跟江楼一块买煎饼从来没有碰见过郁一佛,所以他没想到别处去,就觉得江楼的口味变得还真够快的。
江楼瞥一眼同桌没回答,他觉得自己多买几个煎饼也没什么啊,郁奶奶一个老人挣钱不容易,郁一佛还要上学,她成绩那么好,总不能因为没钱上不了大学吧,比起这个,他平常多买几个煎饼吃照顾一下生意都是小事。
这么想着,他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了煎饼。
郁奶奶卖的煎饼分量很足,郁一佛一个女生吃一个就能饱,江楼吃完两个也就差不多了。
每到他吃饱了的时候,江楼就会觉得郁奶奶太实在了,她要是能把煎饼做小点,自己不就能买三个煎饼了么,还能让她多挣点钱,不像现在这个,他根本吃不下三个,从小到大的习惯又让他不喜欢浪费粮食,所以每次只能买两个,还得避着郁一佛买,能买的数量就更少了。
别问江楼他为什么要避着郁一佛买她家的煎饼,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怕让郁一佛觉得他在可怜施舍,那样他感觉不太好。
郁一佛回到教室就开始做题,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几乎全部都是复习以前的课本内容,但书上的内容郁一佛都记得,不怎么用复习,她大多数时间就都在做题。
班上还统一订了各个科目的报纸,郁一佛已经写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着,不然之后就没得写了,现在她在写的是老师课堂上发的试卷,老师让他们晚自习写一下,明天上课讲。
郁一佛只剩这最后一张可写的试卷了,她尽量让自己慢一点写完,否则后面那么长时间的晚自习没有题目做会很无聊,这个时候她就有点怀念开学第一天那个晚自习,二十多张试卷呢。
哎,现在都没了。
郁一佛对着自己仅剩的一张试卷熬时间的时候,江楼几个人就回来了。
快到上课时间,监督晚自习的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大部分同学都皱着眉对着课桌上铺着的那张试卷,仿若面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样。
这景象不奇怪,奇怪的是郁一佛也皱着眉,江楼默默坐回座位后还忍不住观察了一下。
而此时,郁一佛心里在想的是:这一题写完就只剩下一道题了,最后一道题好像也不难的样子,没有题目做了……
郁一佛平时的表情很少,江楼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的脸上出现这么复杂的表情,而且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好像有点猜到了郁一佛的心思。
她会不会是觉得试卷太简单了很无聊?
想起来,传说中郁一佛写完二十四张试卷的那个晚自习,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笔划不停,硬生生把一只还有一大半墨水的笔芯写到了没水,他努力了一个寒假才写完的题目在她眼里一个个都跟1+1等于几一样简单,最最最令人伤心的是,她的答案才是对的……
所以,对她来说,试卷简单才是正常的吧。
江楼放下根本看不懂的试卷,由衷地感到了悲伤。
不过他的想法倒也没错,只是偏了那么一点而已。
郁一佛终于做完了试卷,而此时晚自习的第一节课才进行到一半,讲台上数学老师正低头在批改试卷。
郁一佛望了一会老师,发现他并没有临时考试的意思,就低下头准备重新做一遍试卷好了。
后背被戳了一下。
郁一佛回头,坐在她后面的人并不是本来的同学。
“江楼,你怎么在这?”郁一佛小声问。
江楼指指自己手里的试卷,压低声音道:“我有几道题不会做,想问你一下,你有时间吗?”
讲题是郁一佛之前在补习班做惯了的事情,而且她正好有时间,比起无聊地重做一遍试卷,帮助同学当然更有价值,点点头说:“嗯,有时间,你是哪几道题不会做?”
江楼两只手指捏着试卷一角,来回在正反面都扫了一遍,“这个,这个,这个……”很快就点出了一连串不会做的题目。
数量么,大概占整张试卷的一半吧。
其实也不全是江楼的原因,这张试卷本来就难,老师也说让他们尽量做就行,不要求必须全部做完。
而江楼想着让郁一佛打发时间,就把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的题目干脆都当做不会做了,反正就算他觉得自己会做的题目也有可能做错……
郁一佛给江楼指出来的题目画上记号,从头开始给他讲起,认真细致,有点像她在补习班辅导学生时那个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