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灵大学鬼怪奇谭——女神踩过的地板
时间:2019-08-31 08:35:10

  明越声音越来越小:“画阴符也还凑合……”
  朝天阙:“……”
  谭露:“……”
  谭露叹气:“算了,我来。”说完,她捏住自己鼻梁,揉了一会,眼眶通红,赶紧掏出储气符擦擦眼泪,符纸上立刻凝出一个【阴】字,随即,谭露将符纸贴在明越的两兜兔子上,肉眼可见阴气蒸发减弱了一些——
  但也只是减少了一些。
  谭露:“……”
  谭露服了,她叹气,接着搓搓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又贴上一次——
  兔子还在叫。
  嗷嗷嗷,叽叽叽。
  谭露再贴,连续贴了三张阴气符,兔子才总算不惨叫了。
  谭露:“……”
  好气哦,但还是要微笑。
  明越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朝天阙和谭露一脸看国宝的表情看着小学妹。
  咋长得这是?
  阳气这么重?
  明越看天看地,讪笑不敢对视学长学姐的目光,忽然注意到屋顶上有个很大的天窗,她一怔。
  如果没记错的话,活体实验室经常运送尸体,腥臭是难免的,通风系统必然要修地很好,不然真是要恶心的人吐出隔夜饭了——
  一个主意瞬间成型,明越拉开门跑出来。
  果不其然,实验室门上修着一层宽大的蓝漆铁窗,隐约可以看见风扇。
  明越倒退几步,手比十字画尺寸:“这么阔的学院,通风系统修的这么窄,抠死算了。”
  朝天阙两个走出来,一看通风系统顿时明白了一半:“你是想利用通风系统的高度优势,撒网吗?”
  “可行,但准头差的问题依旧是存在的。”朝天阙客观说,心中对这个小学妹的评价高了不少。
  明越拨浪鼓摇头。
  朝天阙:“......”
  朝天阙:“几个意思?”
  明越握拳:“学长猜对了一半,我打算爬上通风管道,进去开实验室顶的窗户,利用高度优势,扫射储气符——”
  她晃晃阳气/枪,“只要满屋子一半地面上贴满储气阳符,那这些兔子肯定跑不掉。”
  “阴阳对冲,惶急之下,他们肯定会四处乱跑,那乱踩符纸——就很容易抓。”
  朝天阙目光露出击赏,“我倒是忘了你那雷符一样的储气符。”
  谭露击掌:“好主意——”
  然后她一指尺寸感人的通风扇,“谁去?”
  朝天阙当仁不让:“我去,通风口寒冷阴气重,万一遇到老吊爷【注】可就麻烦了。”
  两个女生点头,于是明越做储气符,谭露帮朝天阙搭架子。
  一分钟后——
  朝天阙:“慢着,我被卡住了。”
  底下做人梯的谭露:“卧槽,你不早说,沉死了!”
  朝天阙严肃道:“看来需要换个人试试,我尺寸太大。”
  这话听得下面谭露差点笑死:“行了行了,天阙你滚下来我来——不要说这种有歧义的话!什么尺寸哈哈哈哈哈,人家学妹还在呢!”
  明越乖宝宝:我在做符,啥都没听到,两位继续。
  三分钟后——
  谭露:“草,这不科学,我也被卡住了。”
  人梯朝天阙吐槽:“早说你该减肥了。”
  谭露羞恼,狠跺一脚朝天阙的肩膀,朝天阙惨叫一声。
  明越:“……”
  这还有条单身汪呢。
  五分钟后——
  明越身手惊人,跳起来拉着窗子边,嘿一声,双腿蹬墙一个使劲,人就爬上了通风层,接着整个人蚕宝宝似的滚一滚,钻一钻,顺利钻进通风口——她揣着厚厚一踏刚才‘吹屁’做的符纸,从卸掉风扇的通道中伸出一个剪刀手:
  “我果然是二组最瘦的人,耶。”
  谭露:“......”
  朝天阙:“......”
 
 
第9章 医学院 三【改错】
  通风口内部方正,灰水泥切口粗糙,手掌磨蹭生疼,供给摩擦力巨大,十分方便人借力窜进窜出。
  明越整个人面条一样被卡在水泥道中,转头前后看,决定收回上一章吐槽金大抠唆、通风管修的窄小的话——
  此举也许就是为了防止某些傻学生跑进通风口和老吊爷唠骚嗑。
  朝天阙掏出手机翻看医学院建筑结构资料,朝通风口喊:“学妹,小心些!医学院史上遗体捐赠者颇多,死后做老客的肯定不少。”
  “通风口寒冷阴气重,小心遇到老客作祟!”
  遗体捐赠?
  明越闻言一怔,脑海中很快闪过什么,可惜她没抓住:“放心吧学长——”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医学院里静悄悄的,出了闹鬼这事儿后,主楼梯全部封锁,没什么异常的偏楼还可以通到各层实验室,所以学生们改道从偏楼上课,主楼梯空落落——搞得偌大学院几百人上课,却像是只有朝天阙组六个人活着喘气似的,阳气稀微。
  走廊里灰雾弥漫,阴气结网,朝天阙有点发冷,他不放心明越一个人爬通风口,和谭露商量后,两人将符包中的阳气符全掏出来,火机点燃,烧在通风口下面——
  冷气下沉热气上浮,借助流体速度窜进通风口,希望能够帮助明越些许。
  活体实验室伪天窗距离室外通风口很近,至多不过十米距离,明月没几步就爬到了。
  水泥道内光线昏暗,灰尘四溢,唯一的声响就是自己攀爬发出“擦擦”声。
  明越能感觉到自己的阴眼吸收阴气速度越来越快,咒文伤痕隐隐发痛,蛇一样攒动着,周遭阴气密度快速攀升,空气湿淋淋的,粘稠如实质。
  她转转左眼,掏出符纸接点眼泪做成阴气符,贴在通风格窗铁杠上,做预备用,随后摸出起子,三两下起开合金架,视野随即转进低处——
  居高临下。
  实验室内一览无余。
  三四米高的墙下,满地都是兔子鬼,密密麻麻,仿佛长了一地粘稠湿漉的黑苔藓。
  明越:“……”
  看的人密恐瞬间爆发。
  她掏出阳气符,串在气/枪尖上,瞄准准星,准备射击——
  忽然来处传来古怪啸声,像是潮湿的呼吸,呼哧呼哧响在耳边,明越手一停,回望远处袅袅升起的符纸烟雾,没什么异样,她心大眼拙,举枪射击。
  咄咄咄。
  一串密响。
  实验室地上四方八角,连同间隔地砖都被钉上了符纸,符纸上连着细绳,方便提拉。明越壁虎似的扣着铁窗摸出一张低阶雷符,揉搓一把,猛地从窗口丢了下去!
  像是一道闪电凭空出现在实验室中,火焰从电光周围泛滥。
  轰隆隆,一连串爆炸声响起。
  伴着兔子刺耳的惨叫,灰团子在室内地板上疯狂做伸展运动。
  扩胸——
  蹬腿儿——
  仰卧起坐——
  外头撮符纸灰的两个大三听着凄厉的惨叫,齐齐手一停,谭露窜到门口往里看,喜道:“成功了!”
  水泥道中,明越掐着表,计算不会烧死兔子的最长燃烧时间,心中高兴。
  我咋这么聪明。
  明小月尾巴要上天。
  符纸燃烧产生的火雾越来越浓,遮挡了通风口方向的视线,和湿哒哒的阴气融在一起,阴阳对冲,不见融合,只觉得热愈热,冷愈冷。
  三十秒时间转瞬即逝,明越捂着鼻子挥开雾水,想要提拉绳子,将网兜中叫唤的鬼崽子们提上来,然而右手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使不上劲。
  可能方向不对使不上劲吧。
  明越蹙眉,往深处爬两步,从顶窗右边爬到左边,调转过身体来,一个个提兔子网。
  远处传来谭露的喊声,她说干的漂亮学妹!明越高声回应,将兔子网绑在天花板上,像是吊起了一片灰蒙蒙的鬼花灯。
  一二三。
  七八/九。
  明明是顺滑如德芙巧克力的活计,却越拉越费劲,越拉越困难,右手又被扯住,明越使劲拽,思忖这阴气浓度够高,黑的都快看不清胳膊肘了——她想借借着顶窗外的灯光看清网兜打结,结果,胳膊肘拽过来了,看清了,也看清了小臂上一只老橘皮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活人肉,掐进衣服里。
  这手乌黑发紫,长满暗红皱纹,狭长密麻如蛇鳞,指甲很长,肤色像是缺氧坏死了。
  明越:“……”
  明越看看自己被捞住的右手,又看看一旁提着兔子的左手。
  右手:“不是我。”
  左手:“也不是我。”
  那是谁的手?
  想必是通风管的老住客们心宽体胖,想请我喝茶吧!
  明越瞬间想过去望今朝,此起彼伏中爆发无穷力量,一把揪住老橘皮,扭头在黑暗中使劲看。
  老吊爷:“……”
  老吊爷猛然和明越来了个十厘米亲密对视,惊得七魄飞了仨。
  水泥道外,朝天阙正掏钥匙准备开门收兔子,猛然听见一声嘶哑凄惨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粗粝干嘎,明显不是女声。
  朝天阙:“……”
  谭露:“……”
  两人斗鸡眼道:“是谁?”
  朝天阙:“坏了!肯定是学妹遇险了!”说完,他冲出教室,把住墙沿拼命往通风口冲。
  谭露急得想打人:“你沙雕啊!那么大尺寸爬进去个屁!”
  此时通风口已经被阴气牢牢实实堵上了,像一堵活人隔绝的气墙,只剩下蜿蜒如肠的水泥道,明越瞧着黑暗中老吊爷一双幽暗灰绿的老眼蒙蒙发亮,硬生生掰开他的爪子,拉着他脖子上的上吊绳拖拽。
  老吊爷:......
  老吊爷:贼小儿!
  老吊爷不甘示弱,三两下将自己的“老伙计”往回扯。
  狭窄的管道里,老吊爷和明小月你来我往,拉锯拔河,斗得欢天喜地。
  明小月爬爬爬,奈何那上吊绳长的很,拉住一头还有一大截在后面,她脚踝不知何时被拴上了,严重降低自体加速度,只得在窄瘦的水泥道中爬虫一样扑腾,身后老吊爷嘶嘶作响,阴气凝实,身体在水泥中窜进窜出若隐若现,像条黑色活蛇,张嘴就想咬明越的脚后跟,口腔腥臭长满牙垢。
  明越被他一嘴黄牙吓住,终于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面伸脚朝他脸上狠跺。
  外头两个大三听到这声音急得团团转,谭露咬破手指染红一张火符,就想丢进通风口,被朝天阙喝止:“你疯了!”
  “你想烧死学妹吗?”
  谭露对骂:“那怎么办?火为纯阳,力克阴气啊!”
  朝天阙:“……”
  朝天阙乱中取静:“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水泥道深处,老吊爷被一脚蹬翻,不甘示弱,伸出做了‘美甲’的双手,一面妄图掐住明越的脖子,一面拼命往她脸上吹尸气——
  明越被兜头喷了一脸,嗷嗷叫:“哇,大爷您多少年没刷牙了!”然后,不负众望的,吐了老吊爷一脸。
  老吊爷:“......”
  隔夜饭浓郁喷香,老吊爷不堪羞辱,口中发出凄怨啸叫,似惊似怒,想掐明越的脖子却被她再次一脚跺开。
  明越:“呸,得了您,吊死鬼一个,套活人不想着在个开阔地方勾引我上吊,倒想着爬水道来了!没眼力见!”
  说完,掏出三角尺照着老吊爷脸上使劲捅捅捅,染血的边沿粘鬼既燃,老吊爷还来不及惨叫,像是黑暗的管道中引起明火爆燃,嗤啦一声,火树银花一闪,吊爷就被明越饱含阳气的沉血给活活烧死了。
  大股的尸烟从火中窜出,罩住五官,宛如置身腐朽尸水坑,恶臭充盈水泥道。
  明越被焚烧尸气的味道憋得差点晕过去,口中发酸,她灵机一动,在狭小空间中摸出张储气符,排风机似的抽吸管道中的尸气,一张满了换一张,足足用了七八张。
  储气符:“……”我招你惹你了,让我吸这种垃圾。
  完事后,明越在水泥道中艰难转身,才发现刚才大乱斗一通爬,这会已经不知道爬到那个拐角来了。
  八方都是黑咕隆咚,四个灰蒙蒙的水泥通道通向未知方向。
  明越:“……”
  这医学院果然是大灾大霉之地!
  细微灰尘落下来,明越揉揉眼睛,左眼吸饱了阴气,黑暗中散发灰色毫光。
  耳旁那奇怪的啸声又来了。
  “活人,活人血的味道啊……”
  “浑说,明明是阳气味儿……”
  “……在哪儿啊,在哪儿啊……”
  这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听的人头皮发麻,像是活蛆悉悉索索爬了一背。
  鬼魂的移动是无声的,他们追随着活人气息而来,明越打小就知道这一点。
  然而,这并不代表在狭窄如肠、布满阴气的通风道里,遭遇十字路口,四面八方都是‘老客’时,她还能无动于衷。
  菊花手机的电量强如充电宝,明越看着手电筒惨白灯光中,四个管道口堵来看热闹的老鬼们,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明越:今天的黄历一定写着,诸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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