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了一声把包往旁边扔了扔,她倚靠在沙发上笑看着杜清眠:“眠眠啊,以后咱们可是要住在一起的,你这生活学习找对象都得阿姨负责,虽然我不是你亲妈,可该负的责任还是会负到底的。你现在还小,脾气大不懂事,过些年就知道大人的苦心了。”
杜清眠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听她嘴皮子翻飞,眼睛都没眨。
姚诗岚不着痕迹翻了个白眼,心想山上养大的就是上不了台面,要想以后能派上用场,还得好好□□□□。
电视里的剧情还在继续,男主人已经给过庶出心机女儿惩罚,镜头切到刚才吃亏的嫡女:“就说庶出的上不了台面,姑娘家的怀着这种蛇蝎心思,真叫人不齿……”
门声一响,又有人从外面回来了,姚诗岚倚靠在沙发上的背微微直了些,笑得也真心实意了点:“宁宁回来了,今天出去玩的开心吗?”
杜清宁刚准备回应,瞧见旁边坐着的杜清眠,扫了她两眼,步子顿住,一下子抿起了唇。
家里人宠她,外面人也奉承她,杜清嘉常年在外不回家,杜清眠自小被抱走,她就是杜家唯一的公主。如今杜清眠回来了……杜清宁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眸子里带了不快。为了不输阵仗,她今天专门去买了新衣服做了保养,可眼前土到穿着一身抹布的杜清眠竟然丝毫不落下乘……
当然,她看杜清眠不顺眼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一桩事。
嫉妒地剜了一眼她白透的脸颊,杜清宁听见自家母亲给她介绍:“宁宁,这是清眠,你妹妹呢。”
杜清宁冷笑:“我只有一个哥哥,哪儿来的妹妹,妈,您可别给我乱认亲了。”
杜清眠淡淡扫了她一眼,道:“师父说我只有一个姐姐,其他的没有听过。”
杜清宁远不如她的母亲会做表面功夫,□□桶一下子被点炸了:“摆这幅脸色给谁看,谁稀得当你姐?趁早跟你那个姐姐远走高飞别回杜家了!杜家不欢迎你!”
杜清眠倒是没被她骂生气,还是面无表情的开口:“1950年起华夏开始实行一夫一妻制,规定男女双方同时只能有一个配偶,我妈虽然去世了,却还没和我爸离婚,不受杜家欢迎的是你们。”
“确切的说,你们的存在,是杜家的污点。”
她话音刚落,电视上宅斗剧的镜头就切到了正室夫人:“宴会都上不了桌的东西还敢唆使人坑害我女儿,赶紧发配出去卖了,好让她看清自己的斤两,没人提点她还上天了!”
这下连姚诗岚的脸色都不好了,王妈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又见杜清眠脚一伸,把垃圾桶往前面踢了踢,给杜清宁看:“这道符是你放的吗?”
杜清眠淡淡的语气跟现在严峻的气氛格格不入,然而就在看到那道符之后,刚才还酝酿着怒气的杜青宁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的脸上浮上一丝心虚,抓着包掉头就往楼上跑,骂了句神经病。
王妈瞧见她上楼心头一紧,心说你别上去啊,上去了不得更生气吗?果不其然念头刚落,杜清宁暴躁的吼声就从上面传了下来:“谁干的?!”
随即哐当一声推开门,又发出惊吓过度的尖叫声。
姚诗岚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猛然起身想去看她,就在这时,门声又响起来。
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从门外进来,身边还伴着一个身材妖娆的长发女人。瞧见客厅里的人,他先是喊了姚诗岚一声妈,又把杜清眠上上下下打量了,眼里闪过惊艳,问:“四妹?”
姚诗岚没应声,看向他身边的女人,皱了皱眉,这又是哪个?
儿子平时爱玩,她没什么意见,可前几天刚把儿媳妇气回娘家就又带人回来,不是让岳家抓把柄?
讲道理,他不至于这么没分寸。
挑剔的看向女人,瞧她丰腰翘臀无一处不散发出女人味儿,连眸子不经意流转间都透出魅惑,姚诗岚大抵也明白了,就是心里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杜清翰咳了一声道:“这是小可,晚上在外边手机没电又迷了路,附近也没个认识的人,就在这儿借住一晚。”
杜家的大宅给个不认识的人借住?
姚诗岚眼神古怪的收回目光,却发现杜清眠也在盯着女人看。
女人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笑了,探身道:“小妹妹,盯着姐姐看什么呢?你身上喷了什么香水……”
檀香般的香气幽幽散入鼻中,恍然间有种让人遗忘一切的魔力,她眼神迷离了一下:“真好闻。”
姚诗岚耸了耸鼻子,什么香水?她怎么就没闻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不单机的感觉真好0.0
谢谢柠檬甜、晨熙麻麻、一猫一狗、啦啦啦、19757637的地雷
谢谢一样的糖类的深水鱼雷
谢谢浅橙橙、繁华映月的营养液
第3章
杜清眠在冥山上时从没见过活人,但鬼魂,她却见过不少。
冥山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很多心中有遗憾的鬼魂,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遗忘,去转生。
很显然,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只鬼,且是一只能化形的鬼。虽然不知道她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但杜清眠没准备出手。
“你闻错了。”杜清眠道。
“怎么会呢……”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已经转身离开。
离得远了,那股香好像就散了,女人的眼神渐渐清明过来,仿佛也忘记了刚才那道若有似无的香,娇笑着挽上杜清翰的手臂:“杜先生,您家里可真大呀。”
这女人像水蛇一样柔软地靠在他身上,杜清翰心底燥热,暗骂了一声,却也略带得意地挺直了脊背,领她往前去:“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不值一提。今晚……你就住我屋子旁边。”
女人捂住嘴巴娇笑了一声,倚在他耳边道:“晚上一个人睡,人家可是很害怕的……”
她说话尾音像是带着勾子,撩人心弦,杜清翰心猿意马,暗暗在她柔弱无骨的手背上捏了一把,见她发出吃吃的笑声,一本正经道:“这里安保还是不错的,不会有什么意外。”
女人嗯了一下,娇声道:“人有什么可怕的,人家怕鬼呢。”
杜清翰笑了:“害怕就开着门。”
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共识,杜清翰带她去看自己的屋子,结果还没上楼,就瞧见杜清宁脸上带着怒气蹭蹭蹭从楼上下来,气得牙齿都在打颤。
自家妹妹经常发脾气,杜清翰都习惯了,搁平常他还会安慰一声问问情况,但现在身边跟着个大美人,他实在不想在杜清宁身上浪费时间。
结果还没避开她,就被她叫住了:“哥!你是杜家唯一的男人了,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杜清翰心道谁敢欺负你,敷衍道:“我在公司忙了一天,你先让我上去休息一下。”
“你是要休息还是玩女人!”杜清宁尖声道。
“说的什么话,这是客人……你等我一下。”
杜清翰私生活混乱,但又不喜欢被人直接嚷出来。他知道跟杜清宁没道理可讲,也根本讲不过,只好先指了屋子让女人过去,无奈问她:“怎么了?”
杜清宁气得发抖:“你看看,谁把我床扔出来了,还往我房里放了一顶棺材!这是咒我死吗!”
“什么?”
杜清翰一下子正色起来,过去一看,那张公主床确实在门口摆着,而卧室里放着一口黑沉沉的棺材。现在已经入了夜,落地窗外夜色黯沉,月亮也隐了,只露出几点昏暗的星光。屋里开着柔和的暖光,昏黄笼罩着却没有往常的温馨,只叫人觉得心里发毛。
杜清翰也吓得后退了两步,忙叫来王妈,怒道:“屋里这玩意儿谁放的?!招魂呢!”
王妈搓着围裙不知道怎么开口,杜清眠适时开口:“我放的。”
杜清眠才十六岁,虽然对他们态度没有多热切,到底也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杜清翰的态度稍微收了些,皱着眉问:“你放的?你放个棺材进去干什么?”
杜清宁破口大骂:“你把我床扔出来干什么?还没住进来就想着鸠占鹊巢了!”
“还有你!”她指了指王妈,“她一个人能把东西弄进来吗?在家守着也不多看着,还胳膊肘往外拐,雇你来是吃干饭的?!”
说着就要上手扇巴掌。
王妈是杜家的老人了,杜清眠出生那会儿就在家里,因为一手好厨艺和细致的活计,杜家一直雇佣着她。她照顾了几个孩子许多年,平时他们虽然不说把她当长辈看,态度还是温和的,打脸这种事更是从来没有。
瞧见那巴掌呼啸过来,王妈脑子里的弦一断,愣在那儿了,连躲闪都忘记。
巴掌将要盖上去时,王妈苍老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终于吓得闭上了眼,可想象中的热辣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呼吸不远处传来皮肤猛然相碰产生的闷声撞击,她忐忑地睁开眼,看见那位自姚诗岚回来就一直冷着脸的四小姐正握住杜清宁的手腕。
她的姿态很轻松,轻轻巧巧一握,就让杜清宁无法动弹。
“床是我放的,跟她没关系。”
杜青宁挣了一下,没挣开,手腕里上的力道却越来越紧,她疼的嘶了一声,连满脑子刚凝聚好的怒意都消散了:“你放开我……”
姚诗岚心疼女儿,也连忙呵斥她:“眠眠,你干什么呢?快松开你姐姐!”
杜清眠凝视了杜清宁几秒,见她脸上渐渐浮现出痛苦之色,慢慢的松开了手。
她今年才十六岁,个子还没长成,身材纤弱,连手腕都是细细的,站在已经年满二十的杜青宁面前,完全就是个没有丝毫威胁力的小女孩。
可就是这样的她,把杜青宁的胳膊攥得青紫。
姚诗岚觉出不对味来了,看了眼卧室前面实木做成的厚重大床,又扫了一眼卧室里的黑色棺材,暗暗心惊之余将女儿揽到自己身边,对杜清眠淡淡道:“眠眠,你年龄小不懂事,今天也已经晚了,就先让着你,以后可不准抢姐姐东西了。”
“妈!”杜青宁震惊的看了姚诗岚一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宠爱她的母亲会在这件事上做出退步,让她受委屈。
见姚诗岚只是瞪了她一眼,显然暂时不准备帮她出头,杜清宁气不过,转头又去找自己哥哥。
杜清翰惦记着客房里的美人,早就不想管这一摊子烂事儿,见母亲松了口,自己也不想多管,摆摆手道:“妈说的对,都这么晚了,先别闹腾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说着也转身走掉。
杜清宁气炸了,余光里瞥见一个陶瓷花瓶在边上摆着,抓起来就要往杜清眠头上砸。
杜清眠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身子一闪,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躲过花瓶,贴到了她的脑门上。
啪嚓一声,花瓶落地碎裂,杜清眠完好无恙,而杜青宁的身形定格在空气中,宛若按了静止键。
在场众人都惊呆了,姚诗岚心里和脸上的不屑彻底消失,被惶恐与震惊取代。
以杜家这样的商界地位,她是经常接触这些玄乎的东西的。可以往都认为这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小把戏,今天杜清眠这一手彻底把她震惊了。
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对待流浪猫狗般虚伪的忍让,她使眼色示意杜清翰把妹妹搬走,活络了一下僵硬的五官对杜清眠笑道:“那你先休息,不打扰你了。”
杜清眠瞧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便进了卧室关上门,将耀目敞亮的灯光隔在外面。
墙上的钟表咔嗒一声指向十点,她掀开棺材盖,闭目躺了进去。
而不远处的客房里,杜家几人的背影之后,借宿女人收回了自己的一双眼,慢慢缩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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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翰屋子里的闹钟半夜十二点准时响起,他其实还没睡,套着睡衣便起身出门了。
整栋别墅的灯都已经熄了,走廊幽静黑暗,摸索过去时女人屋子里的门果然开着,他进去反手把门一合,按开了灯。
床上的美人伸手把他揽过去,顺手按灭了床头的开关:“大晚上的开什么灯呀……”
温香软玉抱了满怀,又是在这样一个时间点,杜清翰也顾不上开不开灯了,急不可耐的开始翻云覆雨。
杜先生年轻时野惯了,现在身子不大行,没多会儿就结束了战斗。
昏昏沉沉睡过去,半夜醒来尿意隐隐,他没开床头台灯,忽然闻见一股腐朽的腥味儿,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几乎吓掉了他的三魂七魄,原本躺在他身边的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蓬头垢面,更可怕的是脸上密布着纵横的深浅割痕,连原本的五官都看不出,身上的肉也是一块块烂掉的,涌动着某种白色的小蛆。
她的眼睛不再魅惑而勾人,蜘蛛网一样缠着密密的红血丝,昏暗中直直盯着杜清翰。
随即一把捂住杜清翰的嘴,止住了他即将爆发出来的尖叫声。
近距离接触下那种恐惧感更加严重,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顺着嘴巴进去,杜清翰头一歪,彻底吓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谢谢菲儿、晨熙麻麻、一猫一狗的地雷
第4章
早上屋子里敞亮起来了,杜清翰一个激灵睁开眼,感觉到胳膊边紧紧贴着的皮肤,吓得嗷的一嗓子叫出来。
昨晚看见的画面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此刻他光顾着闭眼叫唤,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仍旧是那个雪肤红唇的美女。
女人轻轻拉开他的胳膊,凑近问:“你叫什么呢?”
贴的近了,杜清翰能看见她刚起床的脸上皮肤细腻没毛孔,像温润的软玉,唇也是健康的红,带着光泽,饱满水润。
杜清翰被这美貌闪花了一下眼,随即想起什么,面色惊恐地往后退:“离我远点!鬼,你是鬼!”
女人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即去拉开窗帘,让外面的光线彻底进入室内,蓦了回头嗔他一眼道:“这是睡过就不想认账了?我也没打算盘算你什么,干什么用这种借口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