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和金多也没有上学,再加上向南,三个人正在金多房间里学习,其中金多最专心,米多和向南休息好几次了,他都没抬起过头来。
辛向南和米多都在讶异金多的变化,他以前有多不爱学习,现在就有多专心于学习,每天晚上回家,即使吃着饭也要看书。米多也说让他适当休息一下,毕竟她们今年不毕业,没办法参加考试,要考也是明年夏天的事。
可金多不愿意,他说他落下的太多了,从现在开始学到明年夏天都不一定能学完,而且他还要考北京师范大学,那可是重点大学,肯定很难考的。
米多和辛向南也被金多这个冲劲给打动了,三个人约好了,回家后就在一起学习,也能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这正看着书,院子里就有人喊:“哥,嫂子,我回来了。”
米多就坐在门口,看到李苗回家里,立刻从凳子上下来,就往外走。
“姑姑,小姨,你们来了。”米多走到跟前,看见了五一和劳动,就去逗他们。
“嗯嗯,米多。”李苗笑嘻嘻的,问:“你妈呢?”
“屋里呢。”米多刚说完,张月英就出来了。
张月英站在堂屋门口,看见米多在和李苗和张月萍说话,就说:“米多,你去屋里学习去。”
米多应一声,就听话的回了屋。
金多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的,手上按着书,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辛向南问。
金多这才把眼睛从书上移开,道:“你不知道,我妈已经好久不去我小姨家了。这米多出去说句话,她也不愿意。”
“为什么?”向南问。
“好像是我小姨夫和妈说要把米多接到他们关家的事,把我妈给气恼了,就不和他们来往了。”
金多刚说完,米多就推门进来了,金多连忙闭上嘴,又冲辛向南摇摇头,意思是这个话题不能再说了。
张月英叫走了米多,就看一眼院子里的李苗,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亲妹子,扔下一句:“进来吧。”
张月英说完就回了堂屋,李苗朝张月萍看一眼,张月萍撇一撇嘴,给李苗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进了堂屋。
这李强没在家,上午张猛说有个厂子周日加班,餐厅不上班,就给工人定了煎饼,李强在张猛家和张猛一起煎饼呢。
张月英坐在了马扎上,看着面前的一盘瓜子在那里出神。
张月萍看一眼她姐,把劳动往张月英身边抱一抱说:“姐,你看看劳动是不是长大了些。”
张月英眼睛都没抬,就哦了一声。
张月萍把劳动抱起来,对张月英道:“姐,你还生气呢?”
张月英没说话。
李苗在一旁看见张月萍冲她使眼色,立刻说:“我嫂子肯定不生气了,要不就不让咱进门了,你说是不?”
张月英长长叹了一口气,依然没说话。
张月萍那脚尖勾了一个马扎过来,往张月英面前一坐,对张月英说:“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也生东子的气。我现在也养了孩子,也是两个,怎么能不知道你的辛苦呢。那天东子问那一嘴,后来他也后悔的不得了,我们谁不知道你多疼米多,谁不知道你是从她生下来第一天就把她养大的,对米多比对金多和麦多都好,我又不瞎,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姐,你别再生我的气了,我和东子都知道错了,你不知道,就前几天那东子哥又去我家问这件事了,我都没让他进门,真的。”
张月萍说完连忙看向李苗,李苗也在一旁说:“是是。嫂子,连门都没让他进。还有你交代我的事,我都记得呢,咱们家里,除了我之外,我谁也没说,我妈我也不说,你放心吧。”
张月英听见关喜杰又去了,就看向张月萍问:“你说东子哥又去找你们了?”
张月萍点点头,“是,去家里了,李苗没让他进家,他就去厂子里了,让东子给堵回去了,东子说什么也不管这件事,还说了,说这米多本来就是姐养大的,他没脸说要接米多走,就让东子一口给他拒了。”
张月英的脸色终于好看一点了,道:“那还差不多。”
“所以,姐,你就别在生我和东子的气了,我们再也不会犯浑了。”张月萍趁热打铁道。
张月英看她妹一眼,就伸出了手,说:“叫我抱抱劳动,这小家伙怎么长的这么快啊。”
张月萍见状,知道张月英不恼了,就赶紧把劳动递过去,说:“就是啊,姐,你看出生的时候,医生还说劳动弱一点,你看现在,比五一都胖乎,跟个小牛犊一样。”
张月英抱在手里掂掂重量,立刻说:“真的不轻了。”
赵亮开着车送关喜莲回宿舍,回去的时候,赵亮有点事要绕一下路,车子停在路边,关喜莲和刘琴坐在车里等。
这车正好停在一个公园前面,已经入了深秋,树上的叶子都已经黄透了,也零零落落的落了下来,铺了一地。
关喜莲看着外面的景色,只觉得好看,隔着玻璃窗,一双眼睛都要看直了。
赵亮办完事出来,正好从关喜莲那边经过,远远的,他就看见关喜莲那双眼睛看着公园里的景色,眼神里净是喜欢和向往。
赵亮停住了脚步,看着关喜莲两只手放在玻璃上,仔细的观赏外面景色的样子,竟不知不觉中入了神。
如果就这么看着,关喜莲就是一个正常人,一点点异样都没有,和平常人一模一样。
赵亮缓过神来,向车上走去,坐到车里,对刘琴说:“婶子,我先把你送到宿舍,再带喜莲出来。”
刘琴愣一下,连忙问:“为什么?”
“哦,刚刚医生说还有一个检查没有做,还得再回去。”赵亮说。
“那,那我跟着去吧。”刘琴道。
“不用了,她不是想喝粥吗,婶子你回去煮粥吧,我看那食堂的粥她也喝腻了,我和厨房打过招呼了,你们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去做。”
“真的?”刘琴惊喜道,“我们还真的有点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我真的可以自己做着吃?”
“可以,我打好招呼了,以后你们想吃食堂就吃食堂,不想吃了,就可以自己做,食堂里的东西都可以随便用。”
刘琴高兴的不得了,连连说好。
赵亮看一眼刘琴道:“那我送你回去之后,你去做饭?我带喜莲检查完就回去,行不婶子?”
“那怎么不行?只是麻烦你了。”和赵亮处了这么长时间,刘琴是真的很相信赵亮,也比较依赖他。
赵亮把刘琴送到了部队宿舍,又载着关喜莲回到了刚刚的公园。
这个谎话可以算的上是个善意的谎言吧。
因为刘琴从来不让关喜莲出来转一转,赵亮和她说了好多次,医生让关喜莲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人和大自然。可刘琴就是不同意,只是让关喜莲在部队了走一走就拉倒了。
看见关喜莲看公园的那个眼神,赵亮觉得把她带来走一走,她肯定是高兴的。
果然,关喜莲下了车就冲到公园里,高兴的抓起一把黄叶,往天上撒去。
那把黄叶,悠着深秋的风,打着旋,一片片的落了下来。
关喜东这下了工回到家,看见大门挂着锁,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回家。
关喜东心想这两人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一定是去了谁家,所以才这么久了不回来。
想来想去,也就有张月英家,才有可能去。
关喜东只能骑上车去找她们。
可这一趟,是个艰难的行程,关喜东自己也清楚,比张月英更难面对的,其实是他的亲外甥女,米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早更了。4月1~5号参加日万活动,每天更新都是存稿箱设置到0点20左右,为什么要往后拖20分钟,完全是怕晋江抽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子夕葭100瓶;糊糊20瓶;木木绵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荷花在公社里转了个遍,也没找到李贵。地里也去了,和李贵关系好的地方也去了,都没找到人。
王月容在家里长吁短叹的,天天惦记着李苗,直到李苗捎来信说她找到活干了,给她嫂子的妹妹月萍带孩子,还管住管吃,那王月容才算放了心。
这刚踏实没多久,李贵又出事了。
你说他具体出了什么事吧,也没人能说清,就是每天不着家。中午不回家,晚上也不回家。
每次不回家,王月容就害怕,怕李贵出什么事。
这大儿子李强本来是王月容的依靠,也是王月容最看重的,想着以后都是要靠这个儿子的,可谁知道突然出了车祸,李强在最好的年纪成了残疾,这对王月容来说几乎可以说成是人生中最大的灾难。现下,这李强是靠不上了,王月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李贵身上。
自李苗走了之后,家里着实消停了不少,那王大龙依然执着的来了很多次,坚持了大半个月后,发现李苗真的不在了,这才放弃了。
王月容高兴啊,糟心的事情终于结束了,可李贵又开始作妖了。
他除了不进家之外,就算是回了家也是不说话,和谁也不说,尤其是和荷花不说话。那王月容看着就揪心,想着这俩人还能不能过下去,万一过不下去,离了婚,他们还怎么在荷花爸手底下过啊。
王月容又问一遍荷花:“你真的找完了?”
荷花气死了,“我真的找完了,就差把全村给翻个遍了。妈,我是找不着了,我也不着了,反正天也不晚,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那怎么行啊,这都两天没进家了,花儿,咱还得找。”王月容也站起来,要去找李贵。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是上了什么邪了,这一天天的不见个人影,好不容易回家,除了喝醉就是喝醉,妈,我也没什么法子,你自己的儿子你都管不了,我也是没办法了。”荷花说完就往屋里走。
王月容立刻拉她一把,好声好气的哄着:“花,咱在找找,找最后一次行不?”
荷花回头看一眼王月容,见她这婆婆一脸的褶子,都这么大年岁了,就没过过什么消停日子,大的不中用了,两个小的轮换着作,也觉得可怜,就对王月容说:“行吧,妈,我进去穿个褂子再去。”
王月容立刻道:“对,穿厚点,再晚就该冷了,那花儿,我也去穿件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那我爸来了,发现咱俩都不再可咋办,那可不露馅了。你不是一直说要瞒着我爸吗?”
自李贵消失两天后,王月容就一直没对李自新说,就怕把他给气出什么好歹了,可现在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先找人才行。
王月容加了件衣裳就和荷花往外走,两人围着李家村又转了一大圈,还是没见到李贵的影子,这沿路问了好几个人,也都说没见。
这就稀罕了,这人跑哪儿去了。
两人看天色已经晚了,只能回家了。没走多远,身后就一阵子突突突的响,荷花连忙拉王月容一下,把她往路边拉一拉,“妈,拖拉机。”
王月容赶紧躲一下,就看见拖拉机开了过来。
这拖拉机突然放慢的速度,开拖拉机的人喊一声:“荷花,大晚上了咋不回家?”
荷花转头一看,正是她二哥,连忙叫一声二哥。
然后那拖拉机上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在叫姑姑。
荷花一个个应了,对她二哥说:“这是都放学了?”
“放学了,我一下子都给拉来了,正好路过。”荷花二哥道。
李家村没有小学,李家村和邻村合办了一所小学,小学在两村中间,靠邻村的位置。这孩子们每天都要跑到邻村上学,晚上放学再回来。荷花二哥有事出门,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学校,就把村上在那里上学的孩子们都拉了回来,省的他们跑了。
荷花摆摆手对她二哥说:“二哥,你快回家吧,孩子们该饿了。”
她二哥点点头,就发动起了拖拉机,可还没走远,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荷花问:“对了,李贵去学校干什么去了?”
荷花听到李贵的名字,连忙问:“二哥,你说啥,李贵在学校?”
“是啊,我接孩子们的时候就看见他了,就坐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我说一起带他回来,他说还有事,让我先回来了。”
王月容听了,激动道:“真的?”
“真的。”拖拉机上一个最大的孩子说:“姑姑,我昨天也见姑父了,他昨天也在学校门口,今天早晨我去上学的时候,他还在。对了,他还给我们糖吃呢。”
那孩子还没说完,荷花撒腿就跑,那王月容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荷花,等等我,我也去。”
荷花和王月容这一路急赶慢赶的,走到小学门口时,学校已经锁了大门,整条路上也没个什么人了。
王月容看一眼,就问荷花:“哪有人啊,李贵不在这里啊,他,他又去哪儿了?”
荷花哪里知道,此刻只觉得头都要被气炸了,正要拉着王月容回家,就看见学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两间屋子中间,好像坐着一个人。
那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头也低着,不仔细看就只是黑乎乎一团,根本看不出就是个人来。
荷花往那团黑影中一指,问王月容道:“妈,你看那是不是个人?”
王月容更看不清了,只觉得黑乎乎一团,便道:“看不出来。”
“我过去看看。”荷花撞着胆子,往黑影处走。
这一过去不打紧,越走越近,越近吧,看的就越清楚,还真的就是李贵!
荷花看到是李贵,就喊道:“李贵,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我和咱妈找你都找疯了?”
那李贵听到有人叫他,稍稍抬头,身子也跟着一动,身边的酒瓶子就骨碌碌滚了出来。
荷花看见那些空酒瓶子,稍稍往前一靠,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荷花叫起来。
王月容在一旁看着,心里酸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