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我最丑[年代]——泷芽
时间:2019-09-04 08:22:41

  可就这么一抱,孩子立刻不哭了。
  李苗吓一跳,连忙看向鲁大庆。
  鲁大庆也觉得奇怪,说:“我也抱了,我和青一直抱着了,怎么我们抱她一直哭,你抱就没事?”
  李苗也觉得奇怪,那小娃娃直接趴在她肩头,好像哭累了,这一抱起来,立刻就睡着了。
  李苗抱着她,在屋里一点点的走,想让她睡的更舒坦一点。
  听见耳边的呼吸声平缓了,李苗就知道孩子是睡着了,然后看向鲁大庆问:“医生检查没问题?”
  鲁大庆摇头:“说是没事。”
  李苗就侧头看一眼小娃娃,然后说:“医生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孩子这么哭,不是病了就是哪里疼。既然不是病了,那就是有什么东西弄疼她了。”
  李苗说着,就腾出一只手去摸孩子。
  中午天热,小娃娃上面穿了一个短衫,下面是棉布长裤,没有穿袜子,李苗从上到下摸了一个遍,也没摸出什么东西。
  然后就问鲁大庆:“这衣服什么时候换的?”
  “今天一早。”鲁大庆说,“这一哭就出汗,一会儿就得换一身。”
  李苗想了想,就看向那包孩子的小薄被。
  “这被子呢?”李苗问。
  “被子是昨天才拿出来用的,从老家带来的,崭新的。”鲁大庆说。
  李苗听了,立刻把孩子交给了鲁大庆,然后往那个小薄被上去摸。
  她手细,就这么一点点摸过去,摸到正中间,就感觉到手指突然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滑了一下。
  李苗惊呼一声,立刻又摸回去,就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她立刻问:“剪子呢?”
  鲁大庆指指旁边的抽屉,“抽屉里有。”
  李苗拿了剪子就往那个坚硬处一剪子下去,上面的花布剪开后,白白的棉花露了出来,里面还有一根针。
  李苗立刻把针从里面拿了出来,递给鲁大庆说:“你看看,就是这个东西在里面,扎的孩子疼,所以才哭的。”
  鲁大庆接过来,看一眼那针,针头没了,断了一截,夹在了棉被里。
  鲁大庆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说:“哎,这肯定是我妈赶着做棉被,没留心,断到里面一根针。”
  “幸亏是断了一截,要不然直接扎进孩子身体里了。”李苗道。
  鲁大庆这才把孩子从新放到床上,果然,这次放,孩子不哭了,睡的香着呢。
  鲁大庆看一眼终于睡熟了的小娃娃,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李苗看面前这个邋遢的男人一眼,男人一脸倦容,又想起刚刚那婶子和她说的那句死了,李苗就觉得这人啊,这个命啊。
  无数个感叹后,李苗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感叹别人,至少人有房子有大院子,还有两个孩子,而她呢,才是什么都没有。于是讪讪道:“孩子没事了,我就回去吧。”
  鲁大庆不知道想什么呢,立刻说,“行,麻烦你了。我送你出去。”
  李苗指指谁在床上的娃娃:“你看着她吧,我自己走就成。”
  说完,就出了门。
  回到家,隔壁婶子立刻站起来,说清楚缘由,那婶子连连念起阿弥陀佛。
  鲁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躺椅上,摇啊摇的,睡着了。
  李苗看一眼鲁青,对隔壁婶子说:“这孩子这么都能睡着,看起来是累了。”
  “谁说不是啊,躺这里就睡着了。估计也是一天一宿没合眼,这孩子命苦啊,亲妈没了,自己也不上学了,得在家看着她妹妹。”
  李苗吓一跳:“这么小就不上学了?”
  “没法上啊,还有那么小个妹妹,她不帮忙带,她爸就不能上班,一家子就要喝西北风了。听说这暑假后开学就一直没上。”隔壁婶子啧啧两声,说要回家做饭,就走了。
  李苗听着,看一眼躺椅上的鲁青,小姑娘睡的很沉,院子里的五一和劳动哇哇乱叫她也听不见,睡死过去了。
  关喜莲到了北京后去四合院见了焦存来一面,然后就去部队宿舍住了。
  赵亮打上去的报告还没下来,没名没分,关喜莲自然是不肯和赵亮住一起的,而且和焦存来住一个院子,关喜莲也觉得尴尬,幸好以前住的那里没有人住,就又去住了宿舍。
  赵亮一大早给焦存来打了早饭,打早饭的时候是和关喜莲一起去的,现在部队里没人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而且报告已经打上去快一个月了,怎么着也快下来了。
  食堂里的早饭很简单,鸡蛋、粥,清炒西葫芦,还有肉包子和素包子,外加烙的葱油饼。
  焦存来每天早晨都是一碗粥一个鸡蛋,胃口好的话会吃两口包子,不好就不吃了。
  赵亮打好了早餐,关喜莲也吃完了,两个人并排走在小路上。
  “这次我来,看着米多和辛向南两人关系不一般,他们是不是处朋友了?”关喜莲问。
  赵亮笑着说:“你看的挺准,是处朋友了。”
  关喜莲十分欣慰,“不错,我看向南那孩子不错,他们俩一起长大,挺好的。”
  “是。”赵亮说,“感情也不一样。你说起向南,我看辛师长家隔壁的邻居也看上他了,想弄过去当女婿呢。”
  “真的?”关喜莲仰头看赵亮。
  “我看着是。很明显,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姑娘这次考大学,报的就是哈尔滨的大学,那天向南走的时候,她也一起走的。”
  关喜莲脸色不太好了,犹豫道:“那米多呢,米多生气了吧。”
  “没有。要不我就说李家那两口子养孩子养的好,米多这心可真大,见两人一起走了,头也不回,就跟和她没关系一样。”
  “那是对向南有信心,对自己也有信心吧。”关喜莲道。
  关喜莲说完,就看见身边的赵亮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着关喜莲,“那我呢?”
  关喜莲愣一下,“你怎么了?”
  “我是说,你对我有信心吗?”
  关喜莲眼睛亮亮的,看着赵亮点一点头,道:“有!”
  赵亮跟吃了蜜一般,哼着歌就到了四合院。
  看着焦存来吃完饭,又劝他再吃个包子。
  “一个吃不完吃半个也行,你吃半个,剩下一半我吃还不行?肯定不浪费。”赵亮拿起一个包子递过去。
  焦存来瞧他一眼,拿手指了指赵亮,笑着接了过来。
  这一下子,却吃了整整一个,一点也没剩。
  赵亮看的都傻眼了,连连说:“行啊,老首长,一个包子都吃完了。”
  焦存来笑了,对赵亮说:“高兴,我今天心情好。”
  赵亮见焦存来吃完了,就开始收拾桌子,问:“有什么好事?”
  “当然有了,”焦存来说:“还是你的!”
  赵亮愣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紧张的看着焦存来问:“是不是我的申请批下来了?”
  “你看你急的!”焦存来站起来,刚刚吃饱饭,想走一走,于是在屋里踱起了步,道:“昨天见到建设了,他说申请已经下来了,审查也结束了,估计也就这两天就能到你手里。”
  赵亮差点叫起来,“真的?”
  焦存来瞥他一眼:“看看你,看看你!”
  赵亮手脚麻利的把饭盒都收拾好了,拿着饭盒笑嘻嘻的就往外走,人还没走出房间,就听见焦存来在后面说:“你得空去看看房子。”
  赵亮脚步一顿,转头看焦存来:“看什么?”
  “你都要结婚了,还能在我这里住?”焦存来说。
  赵亮一想到自己还是焦存来的警卫员呢,怎么着也不能为了结婚就把老首长一个人撇下,就说:“我和喜莲说说,结婚了,也住你这里。”
  “屁话!”焦存来吼一声,指指赵亮说:“你结婚了还在我这里住,你这不是存心吗!你啊,干净去收拾房子去,收拾好了,滚你那里睡去。白天再来就成。”
  赵亮摇头道:“那不行。”
  “怎么不行了,就算你在,也是睡的跟个猪一样,和平年代,我要你替我守夜还是怎么?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他嘛。”焦存来指一指门外的小哨兵道。
  “那……”赵亮为难的看向焦存来。
  “就这么说定了,有事我会让他通知你。别磨磨唧唧了。”焦存来说。
  “那我就看看附近有什么房子可以租,离你近点。”赵亮缓缓道。
  “还租什么。”焦存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走到赵亮身边,塞他手里。
  赵亮这才看见,是一把钥匙。
  “昨天建设给我的,说是给你申请到一套住房,离我这里不远,房子虽然旧了点,但绝对能住人,你今天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就赶紧添置。别委屈了人家。”焦存来说。
  赵亮手心握着那把明晃晃的钥匙,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他知道,他一个小小的警卫员,谁会记得他的事,这房子分下来,还不是老首长出面了。
  许多年前的赵亮,怎么能想到,他一个简单的伸手动作,不单单是把焦存来扶了起来,更扶起了自己的人生。
  一九八零年,五月七日。
  刚刚庆祝完劳动节,李麦多被老厂长叫了出去。
  厂子里还挂着红绸和标语,还没来得及摘,老厂长就站在那红绸背景下等着麦多。
  李麦多穿一身工作装从里面走出来,人刚刚喊她时,麦多还在看着孔宇寄来的信,信上寥寥几句,说这两天要回红县一趟。
  自从上次走了之后,孔宇再也没有回过红县,他给麦多的信里说自己课业重,有很多东西要学,麦多当然可以理解,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工作狂,对于孔宇这种读书狂,十分理解。就算从上海寄来的信越来越少了,李麦多也没怎么注意。直到隔了好几个月收到这封信,李麦多才意识到,这是一九八零年来,孔宇寄来的第一封信。
  李麦多看见厂长后连忙快走了几步,问:“怎么了老厂长。”
  “你去车站接丁师傅吧,让别人去不好,显得咱们不重视。”老厂长说。
  李麦多把手套摘了,立刻说:“行,我现在就去。”
  “别走啊,你看你慌的,你换身衣服?”老厂长喊。
  李麦多已经推上了车子,头也没回,“不换了,不就去接老师傅,还用换衣服?”
  丁师傅是从市里来的,这批设备下来,丁师傅负责教他们用设备。
  上面早就通知了,红县第一酿酒厂是市里这么多县里产量最高的,所以要重点扶持,这就派了技术最好的大师傅来,说老家就是红县的,正好。
  李麦多和老厂长都知道是一个叫丁孟的师傅要来,具体长什么样,年龄多大,两个人都没见过。
  可已经是厉害的大师傅了,不用想,肯定是老字辈的。
  所以李麦多就穿着那套工装骑上自行车就走了,想着干脆驮着老师傅来就成。
  这到了车站,李麦多眼看着从市里开来的车就到了,麦多把自行车停好,就往车门前凑,看见下来一个年龄大的人就问:“是丁师傅吗?”
  人都摇头说不是。
  直到丁孟从车上下来,听见麦多问前面的人是不是丁师傅时,悄悄举起手,看着麦多说:“我,我就是丁孟。”
  麦多愣一下,差点就往后退了一步,心里默念,说好的老师傅呢?!
  丁孟今年刚刚二十七岁,戴一副眼镜,穿一件白衬衣,黑色工装裤,提着一个黑色行李包,问麦多的时候,先拿手指托了托眼镜。
  李麦多看着眼前的丁孟,不敢相信道:“你是丁师傅?市里来的丁孟师傅?”
  丁孟点点头,“是,是我。我就是丁孟。”
  丁孟见麦多一脸质疑,立刻说:“对了,我给你拿介绍信。”
  李麦多摆着手,“不,不用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李麦多突然笑了,“算了,不说了,走吧丁师傅,我是来接你的,我叫李麦多。”
  “我知道你。”丁孟看着麦多道:“我见过你,你是咱们酿酒厂最年轻的副厂长,也是第一个女厂长!”
  “你知道我?”麦多不敢相信。
  “我见过你,你去市里作汇报时。”丁孟说。
  “哦哦哦。对对。”李麦多笑一笑,伸手就把丁孟的行李包拿了过来,说:“那咱走吧。”
  丁孟立刻又把行李包拎回来,说:“我拿吧,怪沉的。”
  李麦多没和他客气,说:“那走吧。”
  可还没走到自行车前,麦多就后悔了。
  她是咋打算的来着,她原本要骑车驮着大师傅走!
  那还是,算了吧。
 
 
第120章 
  金多从学校里赶过去,到米多学校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他没提前告诉米多他今天会来,就去米多班里找她。却不知道米多上午的课已经结束了,金多就只能往米多宿舍去。
  这到了楼下,迎面一个小姑娘看见了金多,脚步顿一下,试探的问一句:“你是米多的哥哥吧。”
  李金多连忙说是,然后说明了来意。
  小姑娘笑着说:“开学的时候,我见过你,那时候你来送米多,你等着,我给你叫。”
  “谢谢。”金多点点头。
  小姑娘叫王乐华,和米多一个宿舍,是学俄语的,人是东北来的,热情又好客,和米多关系最好。
  这三步并做两步,王乐华就走进了宿舍,看到米多正躺在床上看书,就说:“米多,你哥哥来了。”
  “谁?”米多立刻坐起来,道:“金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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