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着遗产怀念亡夫——公子闻筝
时间:2019-09-07 08:49:18

  念头闪过,郁朵又觉得可笑。
  好啊,如果傅司年现在能出现在这架飞机上,我就不走了。
  当头一个阴影罩了下来,躬身并伸手将郁朵手上的安全带系好。
  郁朵抬头,茫然看着这个应该在飞往美国航班上,如今却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
  像做梦一般。
  那声音低沉,就在她耳边,“怎么连个安全带都系不好?”
 
 
第32章 
  傅司年替她将安全带系好, 若无其事坐在郁朵身侧的位置,没有问现在应该在家的郁朵, 在这个时间,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架飞往另外一个城市的飞机上。
  头等舱座位宽敞舒适, 座位间有充分的空间予以活动, 相隔了一条走道的距离。
  “傅先生, 我们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请您系好安全带,感谢您的配合。”空姐笑容满面上前来提醒傅司年。
  傅司年点头并系好安全带, 虽然西装革履,但姿态却是无比闲散,浑然不是以一副去工作的状态, 而是像去度假。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 随后起飞。
  渐渐,飞机趋向平稳,空姐在走道上笑着询问每一位头等舱的旅客, 热情并细致的为旅客服务。
  “小姐,请问您喝点什么?”空姐走到郁朵身侧,微笑着躬身询问道。
  见郁朵没有反应,空姐笑容不减, 继续问道:“小姐?”
  傅司年解开安全带, “给她来一杯常温的果汁。”
  空姐转身朝向傅司年, “好的,那傅先生您需要喝点什么?”
  “一杯香槟。”
  “好的。”
  空姐一走, 傅司年这才将目光望向已呆若木鸡的郁朵,以稀疏平常的口吻问道:“这是准备去哪?”
  郁朵恍然回神,转身看向傅司年,有种想打自己一巴掌来检验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抬手想揪自己脸上的肉,却被傅司年一把握住手腕。
  “没做梦。”
  手腕传来她最熟悉的温度与力道。
  真的不是做梦。
  意识到这一点,郁朵倒吸了口凉气。
  傅司年现在不是应该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吗?为什么这个时间点,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
  千回百转间,只有一个可能。
  她的一举一动,傅司年都了如指掌。
  傅司年一定对她早有戒心,否则不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毕竟她改签的航班,连阿齐都不知道。
  所以傅司年去美国的消息,只是为了麻痹她?以及麻痹阿齐?
  他早就怀疑自己和阿齐了?
  那她肚子里孩子的事……也知道了吗?
  很有可能。
  毕竟他想知道医院的检查报告,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稳住,别慌!
  郁朵深吸口气,看向傅司年。
  傅司年那双阴沉如鹰鹫般的眸子扫视而过,郁朵一个寒颤,缩了回去。
  ……稳不住了。
  死了死了,这次死定了!
  傅司年会容忍一个红杏出墙怀有别人孩子的妻子?
  能容忍的,都是圣人吧?
  按照傅司年有仇必报的性格,说不定会把自己剁碎了,扔海里。
  小命不保。
  郁朵垂头丧气,思来想去怎么都破不了这局。
  好像怎么说都是个死,不如和傅司年来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大概看到了自己的结局,郁朵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看向傅司年,底气足了些,鼓足勇气,以质问的语气问他:“你怎么在这?”
  傅司年挑眉,正准备说话,空姐端来果汁与香槟。
  “傅先生,您的香槟。郁小姐,您的果汁。”
  郁朵微笑道谢,心底那一鼓作气的劲头却因为一杯果汁而中途夭折。
  “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郁朵握着杯子,垂头一言不发。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沉默是金,傅司年既然已经掌控大局,知晓一切,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说多了,只怕还会拱火。
  傅司年注意着她的表情,断言,“你有事瞒着我!”
  “我没有!”因为心虚而下意识的反驳让这三个字分外没有信服力。
  反应不该这么大的。
  郁朵暗自懊恼,说错话了。
  “没有?”傅司年双眼微眯,以压迫的姿态紧盯着她,“如果没有,那么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旅游?度假?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我怀孕了,在你失踪的时候给你戴了顶绿帽子,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体谅我吗?
  能体谅她就敢坦白。
  关键是,傅司年能谅解她吗?
  一再的沉默终于勾起了傅司年隐忍多日的怒火,“我是你男人!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
  傅司年夹着怒火的声音伴随着飞机高空飞行时的轰鸣声传入耳中,郁朵没有太多的害怕与恐惧,只是难过。
  郁朵将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看向傅司年,双唇啜动,似乎有话想说。
  傅司年殷切目光看着她。
  四目相对间,郁朵放在小腹上的手收紧,鼻尖突如其来的酸涩令她猝不及防,只一瞬,便飞快将目光挪开。
  在听到医生对她说怀孕了的时候,她曾无限期盼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也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傅司年的,但事与愿违,孩子只有两个月,而且,孩子是阿齐的。
  她并不讨厌这个孩子,如果有机会,她甚至愿意生下来,好好抚养他长大。
  如果这孩子是傅司年的,该有多好。
  可惜,如果不成立。
  所以,她只能咬牙坚持,“我没有。”
  看着郁朵发颤的下巴,傅司年心中夹杂的怒火瞬间荡然无存,在上飞机前所有的愤怒如今全被无奈给填满。
  他开始反思,到底是为什么,郁朵在他面前,一句真话都不肯说。
  片刻后,他沉了口气,语气少了冷硬与锋芒,温柔不少,“算了,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飞行时间四个小时,你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傅司年起身,替她将座椅放平,郁朵背对着傅司年侧卧着,怀里抱着毛毯,缓缓闭上眼睛。
  ————
  四个小时的飞行,飞机最终顺利着陆。
  郁朵跟在傅司年身后,机场大厅有人在等候接机,看着面前拉开的车门,郁朵咬唇,上车。
  “我们去哪?”
  “医院。”
  一小时后,车停在医院停车场内,站在医院门口,郁朵心情五味杂陈。
  傅司年亲自带她来医院检查,怀孕的事,只怕早就知道,就算不知道,恐怕也有所怀疑,在傅司年的眼皮底下,郁朵真不觉得自己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傅司年紧握着郁朵的手,将她交给了医院医生进行全面的检查。
  一系列检查下来,郁朵原本焦灼的心情突如其来的平静。
  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躲不过,不如坦然接受。
  知道真相也挺好的,至少她不用再提心吊胆,时时刻刻担心傅司年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
  半小时后检查结束,郁朵被人带到休息室稍作休息。
  而与此同时,医生办公室内,医生将郁朵所有的检查结果看了一遍,笑着对傅司年说:“傅先生,恭喜,傅太太怀孕两个月了。”
  傅司年眉心微蹙,“怀孕?两个月?”
  两个月。
  两个月前郁朵在干什么?
  傅司年仔细回想,两个月前,郁朵正满世界旅行。
  那个时候怀孕,只有……
  傅司年想到了那一夜。
  知道这一结果的傅司年挑眉,难怪这几天郁朵总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还串通阿齐,趁着自己出国的时间离开,原来是怀孕了。
  傅司年双手交迭,拇指指腹无意识摩挲着。
  也对,这孩子怀得不明不白,怪不得她心慌。
  思及此,傅司年眉心舒展,笑了。
  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猜到郁朵怀孕的可能,但那仅仅只是猜测而已,傅司年向来严谨,没有证实确定的事,向来秘而不发。
  “待会告诉她,怀孕三个月了。”
  医生不明所以,“三个月?可是……”
  傅司年沉声:“就这么说。”
  “……好的。”
  ————
  休息室的门开了。
  傅司年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傅太太,您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郁朵屏住呼吸。
  医生微笑着说:“恭喜你傅太太,你怀孕了。”
  郁朵不敢去看傅司年那张脸,她能想象有多么阴沉,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地面,酸涩得厉害。
  “三个月。”
  三个月?
  郁朵猛然抬头,错愕看着医生,喃喃问道:“什么三个月?”
  “您怀孕三个月了。”
  郁朵瞬间怔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司年一手揽着她,低声道:“傻了?医生说你怀孕了。”
  郁朵茫然无措看着医生,眉心紧蹙,紧张急促问道:“医生,你没弄错吧?我怎么可能……”
  医生心虚看了眼傅司年,得到傅司年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说:“傅太太,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不会有错的,你真的怀孕……三个月了。”&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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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朵沉浸在‘三个月’的震惊中,没能注意到医生与傅司年之间的交流,下意识抚着小腹,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三个月?可是我肚子……”
  这肚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三个月大的。
  话还未说完,反应过来傅司年还在自己身边,她满脸惊喜看向傅司年,双手激动万分抓着傅司年的手臂,道:“我……我怀孕了?”
  傅司年垂眸看她脸上因激动而染出的红晕,眼底染了些笑意,“嗯,你怀孕了。”
  郁朵着重强调医生说的话,担心,难过,忧郁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一扫而空,眼底淬着明亮而皎洁的光,熠熠生辉。
  “司年,我怀孕三个月了!三个月!”
  傅司年眼底的笑意直达眉梢,“是,你怀孕三个月了。”
  郁朵不知道是哪一方出了问题,明明之前的检查结果她怀孕时间是两个月,可现在检查结果却显示,她怀孕三个月。
  如果她真的怀孕三个月,那么这孩子不是阿齐的,而是傅司年的?
  “可是……医生,为什么我肚子看上去不像三个月?”
  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傅太太您比较瘦,再者,孩子发育也比较慢,所以相比于其他孕妇,您肚子看上去是要小一些,不过您不用担心,等之后月份足了,肚子自然就会大起来。”
  郁朵点头。
  医生在一侧详细叮嘱孕期的一些注意事项,傅司年认真听着,郁朵坐在一侧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
  从五个小时前到现在,所有的一切仿佛做梦一般。
  先是傅司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后是诊断出自己怀孕三个月,太多的巧合让郁朵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天的宠儿,如此眷恋她。
  太不可思议了。
  特别是她怀孕三个月这件事。
  之前的检查结果明明是两个月来着,是之前那家医院误诊了?
  等等,不对。
  三个月前,她生理期来过一次,那次连姨还给自己熬了中药来着。
  如果怀孕三个月了,那个时候,怎么还会来大姨妈?
  想到这,郁朵倒吸了口凉气,看向那名事无巨细说着注意事项的医生,是这医生误诊看错了?
  所以,这孩子依然不是傅司年的?
  满腔的欢喜如同一簇火焰,被一盆凉水当头浇灭,不剩半点。
  “怎么了?”看郁朵一脸烦闷,傅司年低声问道。
  医生见状笑道:“傅先生,这也是我接下来要和您说的,孕妇在怀孕期间,情绪容易受环境影响,波动较大。”
  傅司年点头。
  从医院离开,天边已是暮色四合,为避免舟车劳顿的辛苦,傅司年决定在这住上一晚,第二天再回S市,至于郁朵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架飞机上的事,傅司年绝口不提。
  同样的,傅司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架飞机上,郁朵心照不宣。
  一晚上她心事重重,不见半点刚才在医院知道自己怀孕后的喜悦。
  “怎么了?当妈妈了不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郁朵眼花,亦或者是夜晚灯光昏暗,在傅司年一手搂着她,一手抚着她小腹时,这个男人眼底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不,我很高兴。”就是有点愧疚,让你喜当爹。
  郁朵暗自叹了口气。
  目前困境是破了,就是对不住傅司年。
  一想到孩子出生后,傅司年抱着一个和阿齐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孩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模样,郁朵不由得打个寒颤。
  她摇摇头,逼迫自己不要在想这事,既然困境不存在了,那么就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
  “朵朵。”
  “嗯?”
  “谢谢你。”
  ……愧疚好像更深了。
  ————
  回S市的飞机在下午一点降落,郁朵又回到了那个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回去的城市。
  在下飞机的瞬间,郁朵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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