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就是反派——秦灵书
时间:2019-09-11 07:51:31

  “我记下了,多谢你,柳莺。”陶靖衣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隻貓 2瓶; 1瓶;
  mua! *╯3╰
 
 
第78章 我深爱着她
  柳莺走后, 陶靖衣沿着幽径离开。山上的天气变化多端, 还没走几步,天色便猛地暗沉下来, 眼看着一场雨就要来了, 陶靖衣连忙加快步伐。
  大雨说来就来, 不一会儿,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了下来。陶靖衣抬起手臂, 用袖子遮挡着砸在面颊上的雨珠。
  天地之间笼罩着一层淡青色的水雾,犹如披上了一层轻纱,层层绿影之间,隐约露出凉亭的一角, 可暂时遮蔽风雨。
  陶靖衣举着袖子, 往凉亭的方向冲去。只是她以袖遮面,并没有注意到凉亭中早已有人。
  那人背对着幽径, 双手负在身后,遥望着被山雾掩去大半的青色峰峦。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衫, 那青衫几乎和淡青色的雨雾融为一体, 柔顺的衣摆被微风轻轻拂动着,宛如荡漾的碧色水波。
  他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这长发用一根木簪子簪住, 一半束起,一半披散。微风亲吻着他的额头,撩起他细碎的额发,露出一双淡漠的眉眼。
  陶靖衣甩着袖子上的水珠, 冲进亭内,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双眉眼。
  她脸上的神情明显凝滞了一瞬,此时想要走入,显然已来不及了。
  陶靖衣停止了甩水珠的动作,改握住自己的长袖,轻轻拧出水渍。
  细小的透明水流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滴落在地上。从始至终,都有一道视线落在陶靖衣的身上。
  陶靖衣松开手中皱巴巴的袖摆,想了想,往前走了一步,学着柳莺她们平时的样子,弯身行了个礼:“陶靖衣见过风教主。”
  “不必多礼。”风临止的声音和他的双眼一样的淡漠,听不出丝毫情绪。
  陶靖衣直起身体,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对上那双褐色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无情无欲,无悲无喜,即便眼底映着她的身影,也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那是属于神的眼睛,摒弃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高高在上,俯视着众生。
  陶靖衣自然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并无特别。
  陶靖衣移开了视线,只要对上风临止那双没有感情的双眼,她的心口犹如被人剜了一刀子,钝钝的痛。
  就在她移开视线之后,那双褐色的眸子里终于有了微小的波澜,风临止的眉头不可察觉地微微蹙起了一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这少女全身湿透,轻薄的纱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深秋的天气,淋了雨难免会冷,一阵风吹进凉亭里,带进来冰凉的雨丝。她下意识地抱起双臂,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风临止忽然生出一股冲动——解下外袍裹紧那娇弱身躯,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等他反应过来,带着他体温的袍子,已经披在了陶靖衣的身上。
  陶靖衣满面震惊地转过头来,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风临止的外袍料子极好,触手细腻,披在身上也是轻飘飘的,袍子上犹带着温热的触感,那是风临止残留在袍子上的体温。
  哪怕他脱离了七情六欲,变得冷冰冰的,拥有的还是一副凡人的身躯。陶靖衣的呼吸间,甚至沾染了属于他的气息。
  她犹带着一丝期待,轻轻地唤了一声:“风临止。”
  风临止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旧在打量着她,眼底带上了几分探究之色。
  “你还记得我,对不对?”陶靖衣紧紧攥着衣角,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为何不记得你。”风临止反问。
  “你真的记得我?”陶靖衣高兴地追问了一句,眼眶却是渐渐地泛起微红。
  他还记得她!
  他没有忘记她!
  她想哭,又想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是紧紧攥着衣角,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轻轻地唤:“风临止。”
  只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风临止猛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陶靖衣错愕地瞪大了双眼,刚扬起的笑意,不由得僵硬在了脸上:“风……”
  “谁给你的特权,可以直呼本尊的名姓。”风临止冷漠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插进了陶靖衣的心口。
  “从前我就是这样唤你的。”陶靖衣艰难地解释了一句。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本尊贵为一教之主,岂能容一个小女子直呼名姓。直呼教主之名,是死罪。”风临止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分力道。
  陶靖衣难受地皱起眉头,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将这只铁臂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
  但风临止的力气太大了,任她如何挣扎,都如蚂蚁撼树一般徒劳。
  陶靖衣呼进口中的新鲜空气越来越少,她的面颊一点点地涨红着,连望着风临止的视线也逐渐迷离起来。
  恍惚之间,似乎瞥见风临止的脸上划过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是错觉吧?
  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又怎么会感到痛苦……
  “教主,求求您,放过陶姑娘!奴婢求您了!”一名少女跪在风临止的面前,砰砰地磕着头,一边哭,一边哀求。
  陶靖衣的眼前尽是流散的光影,她努力地保持着清醒,看了地上的少女一眼。
  是去而复返的柳莺。
  柳莺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告诉陶靖衣,连忙沿着原路返回,一路寻到此处,没想到竟然撞上风临止差点掐死陶靖衣的场面。
  她连忙冲了过去,跪倒在风临止的面前,痛哭着求他松手。
  若是风临止真的掐死陶靖,待有朝一日,他清醒过来,定会痛苦不已、追悔莫及。
  柳莺见风临止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手指越收越紧,一颗心紧张地砰砰直跳起来,脸色吓得煞白如雪。
  她再顾不得其他,伸出手,扯着风临止的衣摆,高声道:“教主,您不能杀陶姑娘,您将来会后悔的,您一定会后悔的……”
  风临止垂眸看了满脸都是泪痕的柳莺一眼,沉声道:“天下众生,不过蝼蚁,生死皆在本座的一念之间。你倒是说说,本座为何会后悔?”
  “因为……”柳莺抬起头来,看看快要窒息的陶靖衣,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风临止,一脸犹豫之色。
  眼看着陶靖衣呼吸逐渐微弱,性命快要不保,柳莺索性心一横,冒着被大祭司责罚的危险,咬牙说道:“因为您深爱着陶姑娘,若是您杀了她,有朝一日,您一定会后悔的!”
  这句话仿佛凭空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砸在风临止的耳畔。风临止面色微变,褐色的眸子里掀起惊涛骇浪,手指的力道缓缓松开了一些,他低声喃喃重复着柳莺的话:“我深爱着她……”
  “是,您深爱着她。”事已至此,柳莺已完全豁出去了,“您还记得吗?您曾打算杀了段红樱之后,就将花神教交托到林洛安的手中,而您带着陶姑娘离开这是非之地。游遍五湖四海,看尽山川河流,这是您亲口说的。您说,此生别无所求,但求每一个日升月落,都有陶姑娘长伴左右。”
  “游遍五湖四海,看尽山川河流……”风临止默念着这句话,不过再普通的一句话,却仿佛一个咒语,挥之不去。
  隐隐有尖锐的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这痛楚迫使风临止,不得不松开了手。
  风临止一松手,陶靖衣的身体便再无依托,缓缓的软倒下去。
  “陶姑娘,您没事吧?”柳莺连忙爬过去,扶着陶靖衣。
  大量的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陶靖衣的口中,她剧烈咳嗽着,过了好一会儿,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才缓了下来。
  待眼前能看清之后,她将目光投向风临止。
  风临止因为经脉逆行的痛楚,倒在了地上。他的四肢蜷缩起来,手掌紧紧按着心脏的位置,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抵挡那一波又一波,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痛楚。
  “风临止!”陶靖衣飞快地走过去,将他扶起。一只手蓦地从背后伸出来,狠狠地将她扯离风临止的身边。
  “离他远点!”林洛安满脸怒色地吼道。他的脸上隐隐泛着些许煞白,显然是因为风临止妄动情念经脉逆行的痛苦影响到了他。
  陶靖衣跌坐在地上,怔怔然的望着林洛安。
  林洛安摸出一颗安神丹,喂给风临止,在他耳畔低声道:“没事了,师兄,再也不会痛了。如果你觉得难受,我可以帮你忘了她,彻彻底底地忘了她。”
  林洛安说这话的时候,瞥了陶靖衣一眼。
  陶靖衣的眼角有了泪意,目光落在风临止的身上。风临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林洛安说的话,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几句。
  “你收拾一下,我安排人送你下山。”林洛安抬眸,看向陶靖衣,“你也看到了,你留在花神教,终有一天会害了师兄。”
  “我走。”陶靖衣面色惨白,咬牙说道。
  “我希望你保证,这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师兄的面前。”
  陶靖衣顿了顿,轻声说道:“只要他不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发誓,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林洛安道。
  柳莺扶着陶靖衣站起,陶靖衣回头看了风临止最后一眼。
  风临止静静地躺在地上,面容被青丝覆盖了大半,他双眼合起,神色淡然,仿佛周遭的一切风风雨雨,都再与他无关。
  陶靖衣解下他披在自己神色的袍子,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低声说了一句:“永别了,风临止。”
  一滴泪,悄然自她眼角滑落,砸在风临止的面颊上。滚烫滚烫的,一直烫到了风临止的心底。
  ——永别了,丫头。
  ——永别了,风临止。
  即使从未痛快淋漓地相爱一场,诀别的话却是如此的默契。一句简单的“永别”,这背后代表的却是永生不再相见。
  下山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白色的薄雾笼罩着群山,斜阳自云层后透出点点金芒,叶尖透着新绿,映在陶靖衣的眼底,山下一辆垂着青绸的马车早已等在路边。
  陶靖衣坐在马车里,车轮骨碌碌的滚动着,发出喑哑的声响,碾碎所有关于花神教和风临止的爱恨情仇,载着她向未知的远方行进。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出局~
  风临止的感情线从一开始设置的关键词就是:有缘无分
  接下来是弟弟出场*^▽^*
  关于女主没有爱上男主这个问题,
  其实女主一直都是喜欢男主的,她自己没有察觉而已(摊手jpg)
 
 
第79章 苏星辰归来
  远山苍茫, 倦鸟归飞,残破的秋叶打着璇儿落下,飘进马车的车窗内, 落在陶靖衣的掌心。
  陶靖衣睁开双眼, 握住这片秋叶。
  空气里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寂静, 连马蹄急踏的声音也听不见了。陶靖衣放下枯叶,掀开车帘。
  夕阳拖着长长的影子, 将西天染得一片血红, 马车停在这一片血红的光芒里。车夫趴在马背上, 一动不动。
  “喂——”陶靖衣推了推他, “砰”地一声,车夫轰然落地,呈仰面状。他的脖颈处多了一道细小的红色血线, 凑近一看, 是一道伤口, 不知道是什么利器割开的,伤口细得几乎令人无法察觉。
  大概连车夫自己也没有弄清楚, 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割了脖子。
  陶靖衣吓了一跳, 面色煞白地跌回马车里,双手四处摸索,抓到了一把剑。她把这把剑握在手里,抬起头来,四处张望,颤声道:“谁?出来!”
  十八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树顶飘落下来, 将这辆孤零零的马车团团围住。
  陶靖衣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一些:“你们是谁?为何要拦我?”
  其中一人忽然拿出一幅画卷,当着陶靖衣的面展开,他看了看陶靖衣,对比着画上的女子,道:“是她,抓起来。”
  陶靖衣面色剧变,“锵”地一声将手中宝剑拔了出来,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一片银色的剑影中,绯红色的血光与夕阳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鲜血洒了一地,将地面染得一片透红,浓烈的血腥气被西风送到陶靖衣的鼻端。
  陶靖衣双眼圆瞪,瞳孔不断地收缩着,浑身已完全僵硬,别说跳下车逃跑,就连挪动一下也十分艰难。
  眼前的空地,不知道何时变成了杀人的修罗场,鲜血蔓延,掉落下来的头颅依旧大睁着双眼,一脸死不瞑目的表情。
  原来,就在十八名杀手朝着她围拢而来时,其中一人猛地拔出手中长剑,银白色的剑刃映着夕辉,剑刃划过的地方,头颅落地。
  他的同伴谁都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叛变,电光石火间,又有两颗头颅被剑刃吻过,不甘心地坠落在地。
  他的同伴终于反应过来,合力向他进攻。那人的一半面容隐藏在银色面具后面,另一半面容遍布黑紫色浮肿,看不出表情变化,唯独裸露在外的双眼,眼底似被这鲜血所染,绽放着兴奋的嗜血光芒。
  他凭着手中的薄刃,以一己之力,将这片空地变作了杀人的修罗场。血雾喷薄,断肢遍地,他手握染血长剑,孤身立于尸堆中,夕阳的血红色光芒笼罩在他的周身,令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森又恐怖。
  陶靖衣知道自己该跑的,可偏偏双腿软得像面条,提不起一丁点力气,只能看着那人拖着长剑,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陶靖衣无力地倚在车壁上,双眼里满是惊恐,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背对着夕阳朝自己走过来。
  他的身形又高又大,靠近马车的时候,宽阔的胸膛完全遮住了从身后投射过来的天光,顿时,马车内陷入一片幽暗。
  陶靖衣缩在这幽暗的影子里,脑海空白,神情惊惧。
  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长剑,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抬手将长剑掷出,钉在一旁的树上,而后朝着马车内的陶靖衣伸出手,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开口道:“别怕,阿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