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帆打开钢笔的笔帽：“那我签字了，兰总。”
兰玉蓉看到合同上的股份占比已经改成了25%，而且版权相关也比没投资之前便宜很多——毕竟是她投资占比的游戏了，版权使用权她也有支配参与权。
程一帆这一让步，也充满了诚意。
兰玉蓉也笑着打开笔帽，签字：“一起，程总。”
两人签完字之后，相视而笑。
兰玉蓉道：“月照已经订了餐厅，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好，荣幸之至。”程一帆收起一份合同，拿着公文包，上前虚扶兰玉蓉。
林月照盯着兰玉蓉圆鼓鼓的肚子，若有所思。
她今日一来，一直在忙工作的事，也听到了员工和助理们对兰总怀孕一事的窃窃私语，但她一直没顾得上去证实。
刚才去总裁办公室，有Davis在，兰玉蓉又坐在办公桌对面，她没看见。
如今在会客室，她看得一清二楚，却因会客室商谈的是重要事宜，不适合多言，她就一直缄默着。
兰玉蓉这几天的举动的确比以前果断、明智许多，考虑事情十分周到有远见，而且也很有魄力，更是不再花痴江翰墨，转而投资程一帆……现在，还暴露了她怀孕的事实……
莫非……兰总跟程一帆……
“月照，一起去吧。”兰玉蓉招呼道。
“啊……”林月照犹豫地看了一眼程一帆，程一帆没看她。她迟疑道，“我……”
“你也是促成这件事的功臣，一起嘛。”兰玉蓉扭头看程一帆，“可以吧？”
程一帆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林月照这才点头：“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从公司出发，兰玉蓉在电梯口停住了，她把包递给程一帆：“等我一下。”
程一帆了然地接过来：“不着急。你慢点走。”
“知道了。”兰玉蓉去了卫生间——这回破纪录了，一上午高效工作，她都还没来得及上厕所，得赶紧去一下才行。
程一帆看着她的背影，宠溺地笑了笑。
林月照在旁边看见他的笑容，心中陡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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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报恩？
约了好几次都因各种意外而搁浅的饭终于吃到，林月照的心情却已完全不同。
她能看到程一帆对怀孕的兰玉蓉十分体贴照顾，兰玉蓉好像也十分享受被照顾，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出现。
本来想用“学长绅士，对待孕妇体贴照顾一下是理所应当的”这种理由来骗骗自己，但林月照好歹也是一个做了两年总助的人，经历的人际关系那么多，她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眼睛。
——学长跟兰总，真的有情况。
饭局上，程一帆跟兰玉蓉聊天的时候居多，两人商讨着游戏相关的事宜，竟意外的和谐同步。
林月照这个当初促成合作的人，反倒成了陪衬。
不过，有奖金和高管的职位到手，林月照也没说什么，安心做她的陪衬。
至于，她内心深处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林月照去结账了，兰玉蓉则被程一帆护送又去了趟洗手间。
路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累了？”程一帆问。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困了。”兰玉蓉笑道，“大概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吧。而且马上夏天了，春困秋乏夏打盹嘛。”
“那……你下午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送你回家休息？”程一帆道。
兰玉蓉：“看来你下午没事了。”
“可以没事。”程一帆微笑。
兰玉蓉想了想，自己上午那么高效，目前的确是没什么事再在公司做了，便同意了：“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程一帆笑容更深。
林月照还是要继续忙工作的，所以，她先回公司了。
程一帆则开车送兰玉蓉回家。
这回，他要开的是兰玉蓉的车——总不能送人家回家一次，就让人家把一辆车留在原地一次吧？
这样的话，有多少车也不够开的。
不过，换车开之前，程一帆去自己车的后备箱拎了几个大礼盒出来。
兰玉蓉随意扫了一眼，发现是坚果大礼包，还有一些补品。
她顿时沉默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后，聊天谈话就变得私密许多。
程一帆道：“一点心意。那天我咨询过刘医生，他说你这个阶段，多吃些坚果对身体好。”
兰玉蓉想想家里兰爸爸给她的那一堆，心道，这要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不过她还是笑着道谢：“好，谢谢，有心了。”
“应该的。”程一帆把礼盒放到兰玉蓉车子的后备箱，又帮她拉开车门，“慢点儿。”
兰玉蓉上车后，他也上车，调整好座椅和后视镜，随口问她：“你这么快就又开始忙工作，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的，周末我在家休息够了，身体也没什么异常。放心吧。”兰玉蓉道，她想到兰康凯跟程一曼的事，又问道，“你既然知道投资的人是我了，应该……也知道我爸是谁了吧？”
程一帆点头：“是，我知道了。原来那天我妹妹让我去医院接的人，是你。”
其实得知兰玉蓉真的是兰董兰康凯的女儿时，程一帆也十分震惊。
他想起他跟兰玉蓉那晚之前的几次偶遇，不禁怀疑，兰玉蓉是有意主动接近他的……
兰玉蓉张了张嘴，沉默了。
她差点忘了这一茬。
程一帆唇角勾起，从后视镜看了兰玉蓉一眼：“所以，你那天就知道是我了，在躲我吗？”
兰玉蓉尴尬地撩了下头发，顾左右而言他：“你果然是技术大神……对了，游戏什么时候宣发？”
程一帆：“……”
他最终笑着摇摇头，乖乖回答了兰玉蓉的问题：“五一假期的时候吧。正好上班的人放假，学生也放假了，虽然有不少人选择出游，但出游也不妨碍大家玩游戏，尤其现在更多的人其实更喜欢宅在家里放松。新游戏宣发和公测，有利于引来流量，并留住玩家。”
“挺好挺好，我觉得五一不错。”兰玉蓉赞同道。
程一帆：“那就定在五一了。”
“加油，看好你哦。”兰玉蓉握拳鼓励，感觉自己应该蒙混过关了，悄悄松了口气。
程一帆果然不再提刚才的话题，而是继续就游戏的话题聊下去：“你玩过这款游戏了吗？”
“还没，只看过人物设定和背景资料。”
“上午听你说Davis像游戏里的反派，我还以为你已经玩过了，原来是因为看了人物设定。”程一帆笑道，“你的记忆力不错。”
“过奖过奖。”
“想玩这个游戏吗？”
“当然想了。”
“那我待会儿帮你装一下，给你一个内测号。”
“嗯。谢啦！”
程一帆送兰玉蓉到家门口，停车，然后要给兰玉蓉手机装游戏。
兰玉蓉笑了：“开进去吧，在我家坐会儿再走。”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到兰玉蓉车库里还有车的时候，程一帆已经不惊讶了。
他绕过车头去扶兰玉蓉下车，笑道：“我有空帮你把留在西餐厅的车开回来吧。”
“好啊，是辆白色SUV，待会儿给你钥匙。”兰玉蓉道。
她的态度比上次他送她回来时好了很多，不再那么疏离戒备，程一帆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或许，经过一个周末的思考，她也对未来有了重新的规划？
程一帆想，她肯投资自己的工作室，应该算是变相地示好吧？
毕竟她之前隐瞒了怀孕一事。
陈阿姨看到她带了个男人回家，目光多少有些复杂。
是有一点审视又有一点惊讶的复杂。
“这位是……”
“陈阿姨，这是程一帆，我朋友。麻烦你帮忙准备一些茶点招待。”兰玉蓉介绍道。
程一帆听她介绍自己是朋友，而非什么合作伙伴，心情再次上扬。
“这是陈阿姨，我刚请来照顾我的。”兰玉蓉又跟他介绍了一下陈阿姨。
程一帆把礼盒都递过去：“陈阿姨好。”
“坐吧，你要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不加糖。谢谢。”
“不客气。”陈阿姨把礼盒收好，去厨房准备茶点了。
兰玉蓉示意他随便坐。
程一帆在沙发上落座，目光打量了一番客厅，有几本孕期相关的书被随手放在茶几和地毯、沙发上，还有两本设计相关的书以及一沓设计稿。
设计稿多是空白的，只有第一页有用铅笔画的设计雏形。
看来，兰总在家也是个爱学习爱工作的人啊。
兰玉蓉是昨晚特意嘱托陈阿姨不用收拾她放在客厅的书和设计稿的，她有时候在书房坐着会累，所以偶尔也会在客厅沙发和地毯上坐一会儿，手边有两三本书，也无伤大雅。
没想到，今天就带了人回家，结果还被看见了。
兰玉蓉随手把设计稿和书都收拾了一下，摞成一摞：“随便瞎看的，嘿嘿。”
“很认真好学，值得学习。”程一帆调侃道。
兰玉蓉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落座，忽然有点不知道聊什么，想到程一曼的事，她决定再问问程一帆：“你妹妹做我爸的总助，做得还习惯吧？”
“应该还行，她自己很喜欢。”程一帆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闲聊嘛。”兰玉蓉道，“我就是好奇，她没在你工作室帮忙啊？”
“没，我那里专业性需求太强，她也不喜欢。”程一帆道，“而且，兰董以前资助过我妹妹，她也算是去报恩了。”
“啊？报恩？”兰玉蓉诧异，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吗？
“看来你不知道这件事……”程一帆解释道，“我爸妈在我初中时因意外去世了。我们兄妹也分开过一段时间，她在福利院待过三年，后来是兰董出资，让她继续安心上学的。我也是大学才找到妹妹。毕业后，一曼就去万胜集团应聘了。我爸妈去世的时候，她更小一点，很羡慕别人有爸妈疼爱。兰董对她很好，她也一直把兰董当爸爸……兰董其实曾提议收养我们兄妹，不过我拒绝了……”
兰玉蓉瞪大眼睛——好峰回路转的一件事！
差点舅甥变兄妹！
还好还好，最终既不是舅甥，也不是兄妹。
她可以安安心心留下肚子里的孩子了。
程一帆看着她的肚子，也松了口气：“还好，我拒绝了。”
兰玉蓉还能怎么办，兰玉蓉只能假笑。
程一帆笑道：“不过，如果真答应了，我们可能早就见面了。也就没现在发生的一切了。”
陈阿姨端着茶点过来，打断了他们这场颇有些震撼的谈话。
她给程一帆准备的是不加糖的咖啡，给兰玉蓉的则是一杯热牛奶。
还有两块小蛋糕。
“这是我亲自做的，尝尝看，没有添加剂。”
“谢谢陈阿姨。”
兰玉蓉看程一帆喝咖啡，眉头都不眨一下，不由惊叹：“不苦吗？”
“我不怕苦。”程一帆笑了。
“也是，你们经常熬夜写程序，肯定需要咖啡提神，苦一点，说不定提神效果更好，对不对？”兰玉蓉调侃道，随后嘱托，“不过，能调整作息还是调整一下为好，你觉得呢？”
程一帆从善如流接道：“你说得对，我近期的确准备调整作息了。”
——调整作息以后，方便接送你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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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喜欢和拒绝
“刚开始调整作息可能有些难，不过可以慢慢来。”兰玉蓉听他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的建议，心中也十分高兴。
程一帆真的是各方面都很符合她审美的人了。
人帅，有才能，肯吃苦，也愿意听取建议，多多沟通，知世故而不世故，还有在大事上的果决霸道……
每多相处一分，兰玉蓉对他的欣赏就多一分。
如今确定程一帆跟自己不会有任何法律上不能在一起的问题，兰玉蓉忍不住有了那么一丝小心动。
而程一帆这两天的举动也给了她信心——他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对她也照顾有加。
虽然，程一帆此举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腹中的宝宝们，但，如果她好好经营跟程一帆的这份奇特的感情，说不定，也能收获一份美满的爱情。
不过，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她前几天才扬言要自己一个人养孩子，这么快就倒戈，显得太没立场。
而且，对程一帆也不公平。
程一帆现在对待她应该是责任居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