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娘子(重生)——微桁
时间:2019-09-15 08:19:44

  而且仙子妹妹这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恐怕压根不知道她表哥心悦她。
  那他为何就不行?
  虽然赫连俟心里是这么想,但在沈青洵离开京城前,迫于性命的威胁,他果然还是不太行的……
  直等到他离京了,他今日才寻到她出府的机会,使了点大越国书文里烂俗的小法子。
  他既然喜欢仙子妹妹,可也要仙子妹妹认识他才行。
  赫连俟话一出,素夏已经惊呆了。
  她怀疑自己耳朵不好,或者眼前的男人脑子有疾。
  气呼呼瞪他一眼,转身扶了姑娘回车上。
  什么人呀,才见面就说这种话,实在太放浪了!
  之前被相助的好感也都消散无踪。
  宋初渺听了也怔怔得惊讶,但却不像素夏在生气。
  以她的感觉,男子这番话听来是诚挚的,也没有调笑的意味在。
  至于辱笑的恶意,也是没有的。
  那么,便是认真的?
  赫连俟的这番话太突然了,落在宋初渺耳里,更多的是迷惑。
  被扶上车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赫连俟站在原处,没有再缠上来。
  见她看来,便扬起唇冲她摆摆手。
  马车驶动,风卷了下窗帘子。
  再看去时,那儿已没了人影。
  素夏回来后气就平息了,就当是出门遇了个疯子。
  而一个路遇之人,宋初渺也没有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在她没仔细觉察到的地方,仍有什么像凝成了一团水珠似的,在她心底悄悄地翻转着拨动。
  过完这个冬日,再一年她就及笄了。
  很多姑娘都是在及笄前一年就先定下了亲事。
  但若不是近来沈历昀定亲,姚槐又说的那些话,还有路上所遇的那个古怪的人。
  宋初渺大概丝毫不会想起这些。
  想起,也仅是念头一滑而过罢了。
  ……
  过了两日,夜晚,院子里只有风偶尔在吹动的声响。
  平常这个时候,在宋初渺身边做事的两个小丫鬟都歇去了。
  院子里就显得安安静静的。
  宋初渺坐在房中,无事可做,翻着陶娘子新送来的账册在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想起什么抬了头,觉得有一丝奇怪。
  素夏之前和她说离开一下,要去杂房收拾一下东西,可好像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
  她是去哪了?
  宋初渺将账册收了,正要起身,忽听紧闭着的门轻响了一下。
  不像谁叩响的,更像是被什么细小的石子砸了一下。
  宋初渺不知是否听岔了,伸手揉了下耳朵,便听房门又响了下。
  她在原处站了会,想了想,才走过去小心地将门开了一条缝。
  房门外正对着院中的小石桌,她一眼看去,面上有丝惊讶。
  石桌正对着房门那儿出现了一个男子,长发松松垮垮挽在脑后,有种风流不羁的气质。
  正是前几日拉停了她惊马的男子。
  赫连俟见她出来,扬起一个明亮的笑,释放起人畜无害的善意来。
  然后伸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日他虽然语出惊人,但举止还是颇一板一眼的,而这会却随意自在许多,更显露他本性。
  宋初渺在门后打量了他半晌,见这个人确实没有恶意,便拽紧了披风出来。
  出来时伸手捞了把边上的纸笔墨,免得打着手势表达不清。
  赫连俟出现在她的院子里,显然是冲她来的。
  看上去好像轻易不会走,那她也有话要问他。
  她径直在赫连俟对面坐下,写下几字将纸张递给他。
  “你不用让我安静的,我本就说不出话。”
  赫连俟在见她缓缓过来时,眼里闪过一道诧异,再看过她写的,笑容更大了。
  若他这样悄悄然出现在别人那,那些女子肯定该尖叫了。
  哪还像她这样,如此淡然和气走来,还坐下与他说话。
  赫连俟顿时更添好感。
  仙子果然和其他的大越贵女不一样。
  “若仙子妹妹想,自然有的是办法引人过来。”他说道,转而又问,“仙子妹妹不害怕?”
  宋初渺眨着眸子摇了下头。
  赫连俟若是想做恶事,她肯定是害怕的。
  但他显然不会。
  否则他早闯进她的房内了,而不是坐在院中,拿石子轻丢她的门。
  没察觉到赫连俟有恶意,而且他眼神也清亮。瞧着倒像是好人。
  但她还是皱着眉头写道:“素夏呢?”
  赫连俟解释:“我见她忙着也累,就让她小睡一下。过些时候就会醒,不会伤到她。”
  可以说,这座城里,能够防住如风一样悄无声息的他的,除了皇宫,也就是定安侯府了。
  他进入宋府,可谓十分轻松。
  见宋初渺听过他解释后舒展了眉头,赫连俟突然坐直了身子,神色也正经起来。
  他说道:“突然之间的,唐突仙子妹妹了,你别生气。只是有些心意当时还没有说清楚。”
  “我赫连俟心悦姑娘,是认真的。今后想娶姑娘,也是认真的。”
  “我虽不是大越人,但喜欢大越国,去过大越国的万里河山。”
  “我是个游侠儿,早些年游历时运气好,挖了处宝藏。所以我很富有,可以给你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财,一定不会让你受苦。”
  “你要是不想离家,我能入赘,你若想嫁出去,我可在京城买下大宅,照你喜好布置,添置仆从。”
  “你想游历四海大川,我可以陪你走。若想看看异国风土,我也能带你出境。你不能说话,可我很能说。”
  “我的轻功很好,这世间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就算是上天摘星星,我也能带你去到最近的那一处。”
  赫连俟突然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将宋初渺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眨眨眼,一下没反应过来。
  赫连俟话落便打量着她的神情。他掏着心窝子说这番话,心道是个女子也该感动了。
  可仙子眼里似乎并没有多少触动。
  仅是懵神。
  她好像并不大能懂他说的这么些话,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赫连俟难得沉默了片刻后,恍然间想到了些什么。
  他倾了倾身问道:“仙子妹妹,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沈青洵:我的三十米长刀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风风风东 1瓶
 
 
第39章 
  什么叫喜欢?
  当赫连俟问起这句时, 宋初渺的心里这才猛地颤了一下。
  她秀眉微微蹙起。
  喜欢……么?
  宋初渺低头细细想了想, 然后才冲赫连俟点点头。
  她写了三个字:“知道呀。”
  赫连俟对上她明明亮亮的眼神, 难得竟有种挫败之感。
  不, 她并不知道!
  一想到不久前他还嘲笑过定安侯府的那位三公子, 想他心怀着那点心思,却并不被仙子所知晓。
  结果一转眼就轮到他了。
  他别过头,往脑门上轻拍了一掌。
  赫连俟都要怀疑她真就是从九天上下来的仙子了。
  他斟酌了片刻, 说道:“不,不是寻常的那种喜欢,是能成亲的那种喜欢。”
  “是男女之情, 是此生相付,是非卿不可。你们大越诗文里写的与子偕老的那一种。”
  宋初渺眨了眨倒映着星光的眸子看他。
  赫连俟便问她:“仙子妹妹,你可喜欢你爹?”
  宋初渺理所当然地点头。
  “再问你, 可喜欢你那丫鬟素夏?”
  宋初渺点头。
  赫连俟又伸手指着窗台上那只睡着还抖了下腿的兔子。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只兔子?”
  宋初渺也点头。
  她都喜欢呀。
  “可这些同我所说的男女之情的喜欢,是一种喜欢吗?”
  宋初渺不再点头了, 她皱了下眉头。
  她以前不曾仔细去想过, 本觉得差不了太多,都是见了会欢喜。
  可经赫连俟如此一说,又确实是不一样的。
  于是宋初渺摇了摇头。
  如赫连俟所说, 这些都不是能够两厢托付的喜欢。
  他所指的,是要同喜欢的男子。
  宋初渺想到这时, 心口倏然间像是被不知什么东西给击了一下。
  那击来的东西软软绵绵的,一击就陷进心窝里头去了。
  她眼前忽地闪过三表哥的模样。
  沉默时清清冷冷的眉眼,笑时却又如暖风般温柔。
  她一想起表哥, 就不自觉抿着唇角微微弯起。
  心底里埋着的那点微末不成型的感知,竟隐隐约约间被抟出了一个小小的模样。
  宋初渺迷茫地想,她也喜欢青洵表哥呀,可那又是何种喜欢?
  赫连俟见她出了神,看样子似是想起什么人了。
  他眉间一跳,已脱口而出道:“像什么表哥表姐的,也不过是兄长姐妹般的喜欢亲近罢了,都是算不得的。”
  宋初渺思虑被打断,闻言一愣后,在纸上不大确定地写着。
  “表哥也不是吗?”
  赫连俟亦在打量她。
  他知在大越国,表家结亲的不在少数。
  他又想起沈青洵那日刺来要命的锋锐剑刃,出手可真是既无情又嗜冷。
  赫连俟忽低头嘴角牵动,而后认真同她说道:“当然不是。”
  “有些人会待你好,也不过只是将你当个孩子一样看顾罢了。”
  “这与情悦无关。”
  ……
  圣驾一行不紧不慢的,这日也已到达了行宫。
  这行宫是先皇在位时差人督建的,依当地的风格落成,不似宫中那样肃严威正。
  园林式的构建,桥溪水榭穿行其间,能让身在其中的人都感到很放松。
  到时已晚,圣人用过膳原本困乏,洗了温浴后,反倒精神了一些。
  这儿气候比京中暖,虽然还是冬日,但风不刮骨。
  圣上有意去园中走动,几个小太监便侍候着远远跟在后头。
  所有人都刚刚落脚,多在殿内休息。有经过的见了也远远退避,圣人一路散着步,到了湖边。
  见边上正有光洁的长石砌墩,一掀坐了下来。
  圣人上了年纪了,常年抱病下,没有了威严的龙袍撑着,坐下时身躯就显得有些佝。
  伺候的太监见了忙上前,要替圣上挪把椅子来,或是垫上软垫。
  圣人无力一摆手道:“不必了,退下吧。”
  他叹出一口气时,背就显得更弯了些。
  他久违地有一丝紧张。
  晚上有月无云,让他想起来,齐王带军造反逼宫那日,宫里的天,则是在云层的叠叠遮盖下,不见月影。
  他那幺弟藏得太深,也太有耐心,在去往封地之后,几乎就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以至于他在身染病疾之中,又全然没有防备,就被齐王一路直抵京城,生生带兵逼进了皇宫之中。
  皇帝每回想起时,都觉心悸犹在。
  宫内乱作一团,温儿本就接近临产,还不得不随着他匆忙转移。
  因此惊动胎气,在小殿中难产,才生下孩子后就丢下他走了。
  他跪在温儿冰冷的身躯旁时,这辈子从未像那刻一样,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他这帝王其实一直以来都做得挺无能的。
  年轻时心不定,做了皇帝后仍喜欢纵情享乐,在不知不觉间亏着大越的底子。
  后来一个女人入了宫,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
  是她教会了他帝王的责任担当,还有如何去爱人。
  朝间都议他太过偏宠温贵妃,孰不知那是一个帝王头一次懂得,何为真心,又怎么将真心只放在一人的身上。
  有她后,眼中再无后宫。
  可他最终也没能将她留下来。
  温儿生的是个皇子,那是他的第三个儿子。
  许是他这个皇帝做的不好,上苍也叫他子嗣稀薄。
  此前的皇儿不是怀不住,便是生下早夭。
  如此折腾下来,膝下也不过只有两个儿子。
  皇寺的释光大师曾在得道圆寂的当晚,请过皇帝相见,道愿最后为他解一惑。
  彼时皇帝刚刚醒悟不久,朝堂内忧外患,心有焦虑,问了释光大师大越朝的命数几何。
  大师未多言将来,只道若能有三皇子诞世,则此人为天定的真龙天子命数,可再保大越朝三百年不衰。
  留此批命之后,大师便含笑圆寂。
  皇帝那时不曾想,在齐王造反逼宫,兵马直入宫廷的这一夜,高僧批言的有帝王之命的三皇子,竟就这么生下了。
  温儿生下孩子时,齐王已经带人包围了大半个皇宫。
  皇帝当时只想着无论如何,哪怕自己的性命就终于今夜,也定要让温儿用性命保下的孩子活下去。
  他将自己倚赖的最后一线生机,身边的精锐暗卫七星尽数调出,带着孩子想尽办法逃出了宫。
  宫中被围,一片混乱,全然没了平日的宁静。
  温贵妃诞下三皇子的消息遮掩不住。
  哪怕是七星,带着孩子从层层包围中脱逃,也没有办法做到完全不被发现。
  当年释光大师在给未来的三皇子批命之时,皇帝身边的人,还并没有那么干净。
  夜间他才出皇寺,此话就暗中泄漏了开来。
  不论皇室还是朝野,信奉天定命理,齐王不可能让一个如此巨大的威胁活下去。梗成他将来为帝时的一根刺。
  他当下就分了一支精锐兵力去追。
  就在此时,带兵在外的定安侯于关键时刻赶了回来,一路杀入宫中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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