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娘子(重生)——微桁
时间:2019-09-15 08:19:44

  积攒的银钱一大堆,还有些给女儿家的小玩意,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沈卫骢当下生气地想,这种东西送回去,当他妹妹是傻的么,还能相信他活着。
  这不是为难他沈二少。
  沈卫骢出帐后不久,见营中都在跑动,便知又是鞑靼有异动了。
  他长.枪一提,上马跟出。
  军中都知,沈小将杀敌激猛,不愧是沈将军的儿子。
  沈卫骢偶尔听到,也都不会在意。
  大哥能文能武,而他至今切磋还没赢过三弟。
  飘是飘不起来的。
  沈璋也知道自家老二什么脾性,打架还算放心,大局和领兵那是没可能的。
  就算一直放在身边看着,偶尔也有顾不见人的时候。
  此战时,大越军起初就被敌方冲开了些。
  沈卫骢越杀越深入,逐渐带起了士气。
  最后大越军优势大涨,将鞑靼打得收兵撤退。
  鞑靼兵逃窜,该是收翼时,沈卫骢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仍是一股脑儿往里冲,很快他一人就与大越军割裂了开来。
  像颗丢进了对方黑棋堆里的唯一白子。
  他身边将士看见,要他莫追,可再着急也喊不住他。
  沈卫骢杀红眼了,听不见,他死死追着对方那个将领。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整日惦记妹妹的傻子,就是死在这个人手里。
  那鞑靼将领一开始领兵在退,后见追来的人是那沈璋的儿子,就缓了马势,回身迎击。
  周围鞑靼兵听令,也逐渐在缩小包围。
  沈卫骢是铁了心要杀人,方才杀了一圈鞑靼兵后,更是在势头上。
  鞑靼将领一对上,发现他攻击刁钻凶猛,杀意寒寒,当下知道自己抗不住。
  他起了退意,打算靠人围攻。
  沈卫骢杀上头了,本能多于思量。
  得益他一向热衷于找很能打的人来切磋,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要更为迅捷。
  就在对方萌生退意的瞬间,驾马冲上一枪横扫,就将人头收缴。
  鞑靼兵正要围合,见将领突然死了,围拢的阵形陡然一滞。
  沈卫骢单手一提人头,趁此机会,转身冲破包围回奔。
  就在这时,身后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射向他的后心。
  ……
  此回出战,鞑靼兵几击不成就开始退去。
  沈璋正觉古怪,便得知另一支鞑靼兵在包围他们后路。
  这一支凶猛无惧的样子,恐是刚吃下奇丸。
  沈璋当下带着兵士转去后路围守,葛延在不远处一琢磨,也紧跟其后。
  葛延一开始和沈璋在小事上闹闹,还是很有力气的。
  可如今这么久耗下来,他也没了精力。
  眼见沈璋就跟个铜铁所铸的一样,指挥战事不出错,受了伤也从不耽误。
  他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得让沈璋躺下去,最好伤个昏迷不醒,他也好趁机行事。
  届时哪怕送鞑靼军尝点甜头,回了京主将也脱不了责任。
  若让沈璋最后全无疏漏大胜而归,他就真没法跟太傅交代了。
  沈璋面对大力凶猛的鞑靼兵,本就需要更加谨慎。
  可忽然之间,他却感觉到他这方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
  寻得一丝喘息之机时,他往四下一看,才发现竟是葛延做的手脚。
  葛延就在他身边不远,与鞑靼兵交兵时,都刻意将人和攻击往他这边引带。
  如此一来,沈璋又要应付面前的鞑靼兵,又要提防突然被葛延推来的袭击,一时间险象环生。
  沈璋击杀一人,冲他喝道:“葛延,你要反不成?”
  葛延也击退开一个鞑靼兵,故作不知:“沈将军在说什么?”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作战时场面本就混乱,即便葛延在其中浑水摸鱼,可只要他没亲自对沈璋做什么,又能有何证据。
  葛延挡开鞑靼兵的刀刃,本能趁机杀死,力却往边上卸去,又暗中推了一把。
  那鞑靼兵的兵刃突然就调转了头,直朝沈璋而落。
  沈璋回身一枪挑开,气急,倒是想将葛延给砍了。
  可当下不便分心内斗,大越军更不知发生了什么,若对敌之中,突然见主将与自己的副将杀起来,一番大乱,能直接被敌方冲杀进来。
  宋安昱赶至时,也察觉了葛延的一番小动作。
  他本就对葛延多上了些心。
  如此情形下,他想起沈璋所说的,稍稍一想便驾马往葛延冲去。
  沈璋一人就引去了敌方大半攻势,宋安昱身边压力较轻,当下就刻意引来一个鞑靼兵,假意躲逃使对方紧咬不放。
  吞用奇丸之后,人会变得嗜战嗜杀,轻易就能被挑动起。
  那鞑靼兵眼见追上,想也不想一刀狠狠捅下。
  宋安昱侧身伏倒,刀锋紧紧贴着他面庞而过,挟起一道血腥的冷风。
  而他伏倒后,马蹄不停正好与葛延擦身而过,身后显露出的是葛延的后背。
  鞑靼兵一刀越过了宋安昱,最后狠狠砍在了葛延的腰上。
  葛延还在忙着给沈璋找麻烦,殊不知同样的伎俩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翻下马。
  这一刀势大能摧木破石,他几乎被拦腰砍断,当下就瞠目气绝。
  这刀若是差了分毫没躲开,或是与葛延交身的时机不对,都会砍在宋安昱的身上,可见凶险。
  葛延一被鞑靼兵杀死,沈璋身边陡轻。
  沈璋看了他一眼,二人互一点头,便转身清缴起剩下的鞑靼兵。
  此一战后,仍是大越军险胜一二。
  战后清点时,也将葛延的尸首带了回来。
  蓬广待在军中,打的是有机会就捡漏的心思。
  平时不是随便搅和两句,就是龟缩在营中,能不出战就不出战。
  这会正要出来做做样子,就得知了葛延已死的消息。
  他又不是不知葛延什么打算,怎么可能真去奋力杀敌,还被砍成快两截拖回来。
  当下神色大变,看向沈璋。
  蓬广对上沈璋警告的眼神,后背一寒。
  他没想到沈璋竟真敢动手杀人。
  那沈璋这一眼就绝不仅是警告,既然已经动了手,下一个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当时作战不便,回营之后,沈璋便直言了葛延的罪行。
  蓬广本要悄悄退去,才离开就被常五带人团团围住。
  杀了葛延,扣押住蓬广。
  又将二人在军中的心腹拉出来处置后,沈璋总算能好好松口气。
  就在医士帮他处理伤处时,他忽见身边人神色不太对劲,直觉到了什么,眉头狠狠一跳。
  “发生什么了?”
  将士硬着头皮禀报:“沈小将追敌深入,如今下落不明……”
 
 
第70章 
  沈卫骢的事,随着战报送进了定安侯府上。
  姚槐才去看过儿媳回来, 得知时一下没站稳。
  捏着信笺, 一时也没敢去告诉母亲。
  她随同夫君多回出征, 比谁都明白在战场上, 下落不明大有可能意味着什么。
  也许被俘, 也许沙场埋骨。
  但即便可能性很小, 只要没见人, 就是还有生机的。
  想到这,姚槐深吸口气稳住。
  她还是先去同母亲商量一下。
  疾步出来时,正遇上老三迎面过来。
  想来他也已经知道了。
  沈青洵走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道:“娘。”
  “别急,二哥他没事。”
  姚槐愣了下。
  然而见沈青洵神色笃定, 一颗心总算放了回去。
  到这时, 她才有力气在心里暗骂那小子鲁莽,把临走前她说的话都丢去脑后了。
  沈卫骢当日中箭被围, 身上诸多伤口,紧要关头, 被辰星出手截了人带走。
  七星向来隐于暗中,细察事态, 在发现沈卫骢单枪匹马冲过去杀敌时,辰星就已然跟上了。
  将人带走后, 沈卫骢已经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附近还有鞑靼军在搜查。
  拖着个气息不稳的伤患,一时难以避开鞑靼军回去, 辰星就先带人,在两军相峙的交接处,一偏远的无人村落里藏了起来。
  同时不忘将消息给沈青洵传来。
  沈青洵知道,辰星能想到给他传信,自然也会想到巳星。
  只要父亲得知二哥的所在,自然会想法设法去找他。
  就平时和他练手的情况来看,以沈卫骢的结实韧劲,他是不会轻易死在这种事上的。
  “嘶……”沈卫骢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疼。
  等能感觉到疼了,受伤的后劲就铺天盖地冒出来了。
  他忍不住哼哼喃喃,一睁眼看清四周这破小的木屋后,这才想起当时自己发生了什么。
  沈卫骢撑着坐起来,想起自己被人救了。
  那人说是他主子的命令,还没问他主子谁呢,他就晕过去了。
  他低头一看,身上都被包扎好了。
  这时门被推开,秦艽拿着药走了进来,看他一眼道:“醒了啊。”
  沈卫骢一时没明白,惊讶地指着她问:“你不是……替我渺渺表妹治病的秦大夫吗?”
  一下牵动伤口,又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秦艽过来看了看,让他别动,要给他换药。
  “沈二少爷,能正好遇上我和师父,是你命大。”
  秦艽正说着,门外又进来一男子。
  年纪并不大,但发间却透着许多银白。
  他咳了两声,走过来从秦艽手里接过药道:“小艽,我来吧。”
  “好,那我去弄吃的来。”秦艽起身让了开来。
  沈卫骢一时还搞不明白,但虚得也没什么力气说话。
  等换过药了,他才问起:“对了,救我那人呢?”
  景青道:“何人?我们经过时,只看到你。”
  辰星带他藏进村子后,是发现了秦艽才把他留给他们的。
  沈卫骢不知,还在想那什么人呢,救完他却半道给丢下了。
  得亏他命大。
  换过药,又吃下景青给的药后,沈卫骢舒服多了。
  他谢过后问起:“你是秦大夫的师父?”
  “是。”景青低头收拾了,起身时,沈卫骢发现他腿脚有点不利索。
  “定安侯府的事,小艽和我说过。谢谢你们照顾她。”
  沈卫骢心道秦艽多是在渺渺表妹身边,他和她其实话也没说过两句。谢也与他无关。
  秦艽这时回来了,说是弄吃的,也不过是块热了的饼子。
  沈卫骢饿极了,吃得很是满足。
  他边吃边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个荒废多年的小村子。
  因常年征战,曾经待着人不是死就是跑了,早没什么人影。
  这间,算是找到的还算能住的屋子。
  秦艽和景青此前多年住在边关附近,游转在各个小镇小村之间。
  因这儿靠近鞑靼,常年征战,遭了殃的伤患百姓偏多。
  景青无意中来过后,就没能忍心离开。
  这么多年,她随着师父辗转学习,救人,治伤。
  有的时候,那些病伤而死的人,无人收敛,他们还会帮着葬一葬。
  秦艽自认她和师父不同。
  师父是真正有医者仁心的大夫,他在意世间所有被苦病折磨的人。
  而她在意的就仅是师父一人罢了。
  师父研习医术,治病救人,有一个坏习惯。
  若难以有准确的论断,他就会以身试药。
  试得多了,总会出问题。
  他体内那毒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埋下的。
  等那毒一日引发出来时,师父发也白了,站也站不起来。
  即便那样了,他还在给人治伤。
  秦艽当下被气得跑了,最后拿他没法子,回来时给他带了一把轮椅。
  此后,便是秦艽漫长的琢磨解毒方和寻药的日子。
  他救别人,她救他,这总是可以的。
  景青体内的毒是慢性的,一时间也要不了人性命。
  但若治不好,就会慢慢耗掉人的元气,一直折磨到死的那日。
  最后秦艽找到了法子,但缺一味药,可那药材已绝踪,世间罕见。
  她不信,去问师父。
  才知他原来早就知道毒该怎么解,也早知道缺了一味罕见之药。
  他对自己不抱希望,但秦艽不会。
  师父腿脚不便,秦艽就自己离开,一走数月再回。
  她去了有可能找到的地方,四处留心,但都是空手而回。
  直到她得知,定安侯府的沈三少爷手里,有一株。
  不管是真是假,她去了京城。
  讨得了那株药材,秦艽回来治好了师父的毒。
  只是毒侵太久,解了之后,师父的腿脚还是会有些不便利。
  边关正逢定安侯带军在和鞑靼作战。
  秦艽和景青也就暂且留在了近处。
  之后,鞑靼军中便出了个奇丸。
  景青有心想查这药丸是何成分。
  这药鞑靼不会外流,得不到药,景青就想着拿鞑靼将士的尸身来查。
  那日战事后,秦艽就是和师父出来找时,遇上了搜查沈卫骢的鞑靼人踪迹。
  躲避中发现这处废弃的村落,暂且歇脚时,才捡到的他。
  沈卫骢啃完了饼子但没饱。
  不过想也知道这是二人带出的干粮,没好厚着脸再要。
  他好奇问:“那查出什么了?”
  景青摇摇头。
  用过奇丸的人,死后腐烂极快。
  腐烂了的尸身对景青来说没有大用。
  而且鞑靼人会收敛尸体,想要捡具刚死不久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景青虽然研习医术不怕死,但也不是想送死的人。
  何况还带着个秦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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