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三愿大人
时间:2019-09-18 07:08:09

  至于去燕京城门迎接徳王的人,则换成了赵彻身边那俩小太监。
  福安与福寿,一个天然红脸,一个装作白脸,一唱一和将徳王傅轩险些气得七窍生烟。
  ……
  七月初二那天,边关传来战报,白狄将领于黑扬集结两万骑兵,陈兵雁门城外。白狄举国子民,汇聚雁门城口,要求雁门城守将魏长青交出他们的王上翟离。
  颇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然而不等成安帝派兵开拔边关,距上次消息传回不过两天时间,边关战报又到,白狄那边退兵了。
  说是乌邪王翟离并未被魏长青扣留,而是出了雁门城后逗留某地,迟迟未归白狄,将领于黑扬心下担忧,一时冲动,这才诱发了这场误会。
  前前后后,从白狄有开战的架势到神速退兵,不过两天时间,把两国战争搞得和儿戏一样。
  然而就是这场儿戏,让成安帝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这位新王翟离在白狄的威严有多么强甚,说是白狄人的神祗也不为过。
  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创病皆起,举国上下,男女老少,竟无一人不服、不应。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哪位帝王能做到如翟离一般。
  成安帝心中危机感甚,当即传召了满朝文武,商量对策。
  两国交战,一看国力与兵力,二看帝王。
  若是帝王废物,手下又无能臣猛将,再来奸佞之臣,即便国力兵力大盛,也不一定能赢。
  可是这乌邪王翟离威望过甚,手下又有猛将,全民奉其为神祗,皆可为兵,他若是有心发动两国战争,必为一场苦战。
  白狄这样的游牧民族,本就战斗力强悍,虽然有缺粮少衣的致命短板,但国力仍然远远强于富庶天府之地的蜀国。
  原本成安帝有七成拿下白狄的信心,如今却剩下不足三成。十八年前那场惨烈的战役,足足让大越休养了十余年,才堪堪恢复。
  若是再来一个更为惨烈的战争,即便他能承受住,大越也承受不住,赢了战争,国力却蒸蒸日下,又有何用?
  ……
  一阵沉默中,安国公苏风原提议道:“陛下,臣以为,或可劝降翟离一试。”
  谢施思忖片刻,他慢声道:“若是翟离愿降,大越收服白狄将不费吹灰之力。只是白狄人一向凶猛好斗,恐怕翟离……不愿不战而降。”
  赵彻沉默半响,的确如此。
  大越与白狄百年来摩擦战争不断,对立的观念已经刻入了两国的骨血里,比起越蜀尚有联姻缓和,大越与白狄之间从来只有战争。
  不战不休,不战死不休。
  不过一位威望强甚的乌邪王对大越而言,是灾祸也是一个契机。
  若是翟离有心归顺,大越收服白狄将不费吹灰之力。
  至少在他在位期间,两国和平联系,大越可以向其输送文化,只要一代人就够了。一代人就足以弱化白狄骨子里的凶狠,到那时,即便成安帝不能彻底收服白狄,下一任皇帝一样可以收服白狄。
  若是翟离有意征战,两国则肉眼可窥见的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
  故而不管两国议和能不能成,总要先试一试。
  这一晚,紫宸殿灯火通明,直到夤夜,众臣方才散去。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离开燕京,带着成安帝亲书圣旨,奔向雁门城,递到魏长青手中。
  两国议和一事,全权交给他负责。
  *
  七月初七,白狄。
  翟争靠在王座上,手里握着一沓信纸,这是从燕京传来的有关夷安郡主的消息。
  每读一封,他的脸色便阴沉一分,仿佛随时可以暴起杀人。
  好啊,宣和三年正月二十二便圣旨赐婚。
  还是和赵彻——
  翟争捏碎了手里的信纸,眼底一片阴鸷。
  今年……八月十六。
  翟争垂下眼眸,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成婚的时间,他扯了扯唇角,勾出一个凉讽的笑容,最后逐渐下垂,敛了所有情绪。
  没关系,赵彻死了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吱吱 1瓶;
  感谢支持,么么哒!
 
 
第102章 
  “两日退兵?乌龙误会?”宋乐仪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手指尖不自觉地抚上了腕上珠串,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赵元敏点头:“是呀, 夫君说翟离此举更像试探大越,不然正常人能做出他这种事儿?”
  的确不像正常人做出的事儿。
  一国之君, 竟然孤身入敌国雁门城,且城池守将是同白狄有杀父之仇的魏长青, 翟离此举, 乃是胆大妄为之极。
  要知道, 白狄有十六个部族, 虽然名义上全部由乌邪王统治, 但在非征战时期,每任乌邪王实际掌权的只有自己所在那支部族而已。
  战则聚,安则散。
  一任乌邪王死了,便由巫师占卜下一个继位, 掌权的乌邪王是谁, 于十六个部族并无甚不同。按照常理, 若是在位的乌邪王被俘雁门城, 白狄人最为可能的反应是直接放弃此人,火速地命巫师占卜下一个乌邪王继位。
  翟离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宋乐仪捏住了腕上的珠串, 一动不动, 乌黑的眼瞳里闪过深思。
  “最有趣儿的还是白狄那边的反应。”
  一旁的赵元敏絮絮叨叨地传递着从谢施那里听来的一手消息:“听说十五个部族的首领和于黑扬一同陈兵雁门城外,火急火燎,忧心如焚,一副恨不得将魏长青剥皮拆骨生啖其肉的凶狠模样。”
  “结果啊, 乌邪王一现身,这些人瞬间偃旗息鼓,半点脾气都没有,温顺的和小绵羊似的,欢天喜地迎着王上回草原了。”
  说到这里,赵元敏不解地摇了摇头:“真是荒诞离奇。”
  “是挺荒诞离奇的,”宋乐仪垂下眼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说了一句,“他这是把两国战争当儿戏了啊。”愚弄大越,也愚弄白狄。
  赵元敏轻轻点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小声道:“也不知这样一位王于大越是好是坏,只盼着皇兄能早点把白狄收服。”
  翟离……
  宋乐仪在心底默念着这仅一字之差的名字。
  许久,赵元敏没听见宋乐仪的声音,一抬眸,恰好瞧见她神游九天,于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夷安,夷安?你怎么啦?”
  宋乐仪倏地回神,她抿唇软软一笑:“无事。”
  然而宽大袖口下的遮挡下,她的指尖却捏得很紧,直到泛出了青白之色。
  翟离的行事作风与翟争太像了——
  不过宋乐仪很快就理好了情绪,她望了眼窗外的天色,提议道:“敏敏,我们去英国公府看看表嫂吧。”雁门关发生如此事情,想必她心里也担心。
  “好呀,”赵元敏点头应下,浅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怜惜,“她也挺孤独的。”
  方才夷安口中的表嫂是英国公魏长青的妻子,她名为慕绵绵,是青州刺史的小女儿。去年的时候魏长青回燕京呆了一段时间,成安帝一道圣旨将两人赐婚,又火速成婚。
  娇娇软软的姑娘家不远千里嫁到燕京,然而成婚第十日,英国公魏长青便披盔戴甲,奔赴边关。
  虽然明面上燕京的这些个世家夫人们不会说什么,甚至会看在英国公与太后的面子上宽慰这位新婚妻子一二,但私下里没少嘲笑。
  慕绵绵初来燕京,人生地不熟,不甚懂这边的风俗,刚刚参加各种宴席的时候,没少闹笑话。好在有夷安郡主这么个“大名鼎鼎”的表妹在身边护着,平素里又常带着她在燕京城里绕几绕,便很快的熟稔起来。
  说起来,这慕绵绵还是宣平侯上官晔的嫡亲姨母,是他母亲慕盈盈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不过在年龄上还小了上官晔一岁。
  这位青州来的娇滴滴的小表嫂长在海边,没骑过马,更不懂射术,在不论男女皆要学习骑射的国都燕京,一开始很是格格不入。
  不过在赵元敏与宋乐仪精心教导下,慕绵绵总算敢骑马了。
  今日阴天,乌压压的云朵遮了太阳,时隐时现,三人一商量,便去燕郊马场玩了一圈。
  慕绵绵玩得兴致颇好,见着小表嫂难得如此开怀,宋乐仪嫣然一笑,恰巧赵彻的马场里新进的一批宝马,她索性大大方方地借花献佛,让这位小表嫂随便挑一匹。
  回来的时候,三人索性没乘马车,一同策马回城。
  路过风南阁的时候,三人勒绳下马,正准备被进去绕上一圈,买两件儿称心的首饰。
  宋乐仪提裙正要买过门槛,还没等进门,一辆挂着徳王府旗帜的马车辘辘而来,停在风南阁面前。
  她动作一顿,偏头眨了眨眼睛,不会是寿宁郡主吧?
  果不其然,随着车帘打开,一位年轻的姑娘聘聘婷婷地下了马车,她身姿纤细,一身月白织花的轻薄绸衣,眉眼盈盈,唇瓣似樱,一副极其纤弱惹人怜爱的美人。
  宋乐仪笑吟吟地打了招呼:“云儿姑娘?”
  傅世云神色一僵,很快地就认出了眼前人是谁,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那一日的惨烈终究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两年多未见,宋乐仪的眉眼愈发明艳,气势灼灼逼人。
  傅世云呼吸微微停窒,细声反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赵元敏闻声转过身:“夷安,怎么啦?”
  说着,她顺着宋乐仪的眼神望去,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人来了。那年她虽然与谢施远远在旁边看着,却也将容貌看了个分明,尤其时那个容貌出挑的丫鬟,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赵元敏神情若有所思,这身妆扮可不像一丫鬟呀,不会是……寿宁郡主吧?
  诸人皆知,徳王有一美若天仙的女儿,只是身子骨柔弱,江宁路遥,奔波伤了身体,这些日子一直养在闺阁,没出过门,不想今日撞见了。
  瞧见赵元敏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跟在傅世云身边的丫鬟上前呵道:“我家姑娘乃寿宁郡主,尔敢放肆!”
  宋乐仪:“……”
  在这勋贵遍地走,世家多如狗的燕京,最忌讳的便是以身份地位压人,因为你不知道招惹的哪个貌似不起眼的人物,身后站着多少错综复杂的势力。
  果然是在江宁当土皇帝当惯了——
  宋乐仪浅浅笑了下,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腕上的一只赤金缠丝嵌红宝石的镯子,一派没将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还不等她身侧的冬桃出马,跟在赵元敏身边的铃铛已经十分有眼色地上前呵斥:“大胆!哪里来的小丫鬟,竟敢冲撞长公主殿下!”
  宋乐仪轻声而笑,朝铃铛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儿,有长进。
  那小丫鬟神色一慌,有些手足无措地望向傅世云,而傅世云神色也难堪,咬着唇瓣眼眶含泪,一言不发,身子微微颤,仿佛下一刻便可以晕倒。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宋乐仪神情嘲讽,眼瞧着傅世云就要颤抖着睫毛把眼睛闭上,再来一个翩翩倒下的优雅姿势倒地时。
  她蓦地出声,好心提醒:“寿宁,城南这边没有医馆,说来也巧,我的随身护卫颇通医理,你若是身体不适,倒可以让他先给你诊治一番。”
  “来人,”宋乐仪提高了音量,“过来为寿宁郡主看看。”
  今日三人出城,为了安全,特意带了不少护卫,不想真派上了用场。
  随着她话音落下,有一人高马大腰间佩剑的护卫上前,躬身道:“郡主殿下,还请伸手,属下为你号脉。”
  男女大防,怎可当街抬袖号脉?
  傅世云顿时将眼睛重新睁大,身子站直,她不显地觑了一眼立身风南阁外的十余凶神恶煞的护卫,这些人怕全是夷安郡主带出门的。
  而她今日出门,只带了两个小丫鬟。
  想到这里,傅世云捏紧了指尖,果然只有燕京这种破地方,才能养出如此嚣张跋扈女子,寻常姑娘出门买个首饰,谁会带如此多护卫?
  傅世云掩了神色,浅浅一笑:“我身子无碍,多谢郡主关怀。”
  与此同时,有一道软绵的女声传来:“夷安,敏敏,你们怎么站在门口呀?”
  傅世云抬眼看去,只见一位身着娇红石榴裙的女子款款而出,气质清雅如芙蕖,眉眼秀美若桃夭,然而在看清她容貌那一刻,寿宁浑身僵硬,视线久久不能挪开。
  她的容貌和父王书房里那副画上的女子,像了八分。
  宋乐仪神态自然的挽住了她的手臂,软声笑道:“遇见了熟人,叙旧片刻,让你久等了。”
  赵元敏则介绍道:“绵绵,这位是徳王的小女儿,寿宁郡主。”
  慕绵绵闻言,视线落在傅世云身上,眼底闪过惊艳之意,这燕京当真美人如云,只是……
  寿宁看她的眼神儿为何这般奇怪?
  慕绵绵蹙了眉尖,微微颔首以示礼节,便拉着宋乐仪与赵元敏往风南阁里面走:“我方才瞧见一套头面,你们俩帮我看看…”
  宋乐仪甜声道:“好呀。”
  说完,她没再看寿宁一眼,只转过身子,同敏敏与绵绵朝风南阁里面走去。
  如今的寿宁于她而言,不过是抬手可摧的一朵娇花而已,虽然心底深感厌恶,但以她的身份地位,若费心思去同寿宁勾心斗角,则是自降身份,远远不值当。
  俗话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她更喜欢看人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傅世云站在原地,头脑一片混乱,直到身边小丫鬟上前喊了一声“郡主”,才慢慢回神儿。
  她若有所思,细声说了一句:“回府吧。”
  *
  大越与白狄边境。
  夏风吹得两国纛旗猎猎作响,一身冷峻的将军端坐在椅子上,正是魏长青,他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同样冷厉的男人。
  只见翟离半靠在椅子上,毫无坐姿,神态随意更没半点诚信谈判的架势。他似乎有归顺之心,只是如今却迟迟不肯松口,心思着实难以捉摸。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