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刀先开的口——芒果眼镜娘
时间:2019-09-18 07:09:34

  但是安楠不一样,她不看行动可能引起的遭乱后果和影响,从始至终瞄准的只有最终目标:快准狠,一击即中。
  钟老爷子摇头感叹:“唉,年纪大了,竟然还不如一个丫头有魄力哦。”
  文老爷子失笑:“丫头,你可知道此次行动得有一个多么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啊。”
  安楠知道,并且早早地想好原班人马:“那就得麻烦各位给我个面子,把国家最精锐的力量调出来用一用了。”
  这是一场赌博。
  赢了,可以挫败诺亚的势头,从源头上截断资金的流动,哪怕他们在其他地区还有一定量的存货,也无法支持太久。
  另外,诺亚不可能抛弃能够带来巨大利润的毒品,势必还得再寻找地方建立生产基地,一番动作间可以安插间谍,获取情报,能够动的手脚太多了。
  当然,还有一点……
  尧老爷子提醒道:“丫头,你知道你的这个决定会葬送多少人的性命吗?”
  “我知道。”
  安楠表情不变,为了做出这个决定,她整整在位置上枯坐一个小时犹豫不决,“尧爷爷,生命是很可贵,如果可以我也不愿造成牺牲,可我们现在的行为如同打仗,没有战争是不流血不牺牲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算好时间和路线,保障我方精锐部队的成功归来,至于那些助纣为虐的,我想他们从来没考虑过被毒品害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可怜人。”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因果轮回,死有余辜,我要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体验这四个词的含义。下辈子,可以不做好人,可以庸庸碌碌,但绝不能害人。”
  这,还是个女孩。
  她才二十岁,见得太多,看得太透,把国家利益民族利益放在头上,将生死抛在身后。
  她把护短的特质延续到已方所有人员,保障所有在她指挥调派下出征人员的安全,至于敌方……既为敌,何来的仁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绝不允许一时的妇人之仁给敌方农夫与蛇的机会。
  安楠:“决定我下了,计策我给了,至于是否实施,就看你们。”
  这是最漫长的一天,最难开的一个会。
  指针指向十一点,众人总算争论出个结果来。
  钟老爷子:“丫头,我这把老骨头就陪你放纵一回,之后大不了老头子把屁股底下的这个位置让出去。”诺亚所造成的强大威胁值得他冒险。
  钟家历代从军,爱国,的确不太清楚政治外交上的虚与委蛇,但他很清楚:一旦诺亚在做和要做的事大白于天下,将会面临什么。
  人类渴望长生不老是没错,可当长生不老的前提是用无数人的生命身体血液铸就的呢?
  午夜梦回,难道不害怕那一个个无辜惨死的孩童来向你索命吗?
  诺亚出自华国,现在无声无息地解决或许会牵扯到一点外交问题,可等日后被迫曝光,华国可就变成全世界攻讦的唯一目标。
  双拳难敌四手,一国怎敌世界?
  尧老爷子:“指挥还是得老钟头来,没人比他更有经验,再叫几个年轻的指挥官来旁观学习,这么好的机会,总得让继任者好好看看。”
  文老爷子:“设备方面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我一定给你弄到最好的。”
  苏老爷子:“国内最精锐的特种兵部队在北方进行实战演习,我会通知他们赶回来,一定让他们以最好的状态供你们调遣,完成任务。”
  财政部部长:“经费的事不要担心,放手去做,我会尽快为你们申请到足够的经费。”顿了顿,他低声透底,“来之前,那位透露了点不怕花钱的意思。”
  众人瞬间明白:诺亚的存在让太多人心生不安,适逢人才辈出,要不惜代价地下狠心整治了。
  闻言,安楠笑了,从自己搬进来的文件里抽出最下面的一张笑眯眯地递给财政部部长:“您看看,假如做不了主,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财政部部长低头一看,嘴角抽搐,差点一头撞在桌上。
  这丫头是要狠狠地吸一把祖国的血啊!
 
 
第137章 
  财政部部长满怀期待地过来,做好被狠砍一笔的准备,结果满脸漆黑地回去,心疼到滴血。
  哪是一笔啊?黑心肝的小姑娘直接用上四十米大刀对准要害砍的!
  上面再怎么觉得诺亚的威胁大,说“不怕花钱”,不意味着能眼也不眨地把几十个亿送到个二十岁女孩的手里啊。
  可看看她的计划和成功后的利益吧……日,拼了!
  一旦把诺亚的克隆技术和专业人才抢过来,何愁国内的干细胞移植技术不进步?
  一旦把诺亚的全息技术和技术人才劫过来,何愁国家地位不上涨,经济利益不滚滚来?
  不就是几十个亿吗?给了!
  财政部部长拎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满脸血地跑去找人威逼利诱,同生死共进退地去审批。
  安楠的年纪是小,可有三点是他们愿意陪她拿命去拼的理由:
  她天生领袖气质,让人信服,令人臣服。
  她天生护短,让人愿意为她抛头颅洒热血,因为他们知道她会在出征前千算万算地保障他们安全回归。
  她重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在那前面,愿意把自己压榨到最后一滴血。
  有那样的人在前面领跑,哪怕她经验不足,哪怕她还需要他们帮衬提携,还是愿意豁出去陪她大干一场。
  或许有一句话可以用来形容他们着魔一样的状态:一遇安楠误终生。
  前有高赞、钟斯年、樊天瑞一个个爱她的人,后有他们一群老不死爱她的性格与气质,真是个罪孽的女人!
  **
  三天后的早晨,云市新闻上报道了一起重大新闻。
  该地区某个偏远的厂房发生爆炸,现场死伤十八人,经事后检验,从该厂没被烧完的物质里检验出毒品,结合厂房里的各种工具,事情瞬间明了。
  这是一个毒品加工基地,现场死亡的不是毒品加工人员,就是毒品行业的相关人员。
  全部死有余辜。
  正因为此,民众们义愤填膺,诅咒生产毒品和买卖毒品的人,新闻避开爆炸原因的描述没有被太多人注意到。
  事情结束,连熬几天的安楠强撑睡意回到酒店。
  安季同“死亡”之后,她搬出安家再没回去,知道安季同没死后,她不愿意回到安家欺骗他们,干脆就在酒店住了。
  “叮——”
  电梯到了,安楠穿过走廊,刷卡、进门、开灯。
  而后就见到客厅沙发上卧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因为寒冷蜷缩身体睡在那,但还是能看清脸。
  看清那人是谁,安楠惊愕地瞪大了眼,所有睡意顷刻间跑得精光。
  “你怎么在这?”
  “唔……”听到动静,男人揉揉眼睛坐起身来,迷蒙的双眼在看到安楠时清亮不少,“我来找你。”
  安楠丢了包,下意识地看了看房间还有没有其他人,“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比起这个,她在酒店的房间被外人肆意进入都不是问题。
  “没有其他人。”贺泉打了个哈欠,他等了一晚上实在撑不住在沙发上睡会儿,刚合眼没多久安楠就回来了,也是不巧。
  “你怎么出来的?”安楠打量着贺泉,他比上次在监狱见到的时候稍微胖了一点,监狱里失去自由的生活比以前在家要好很多,也是悲哀。
  “安哥送我出来的。”
  说到特意越狱出来的目的,贺泉面色严肃,不给安楠一点反应的机会立即道,“安楠,诺亚的目标是你,准确来说是你继承自父母的能力。你的母亲苏南天生过目不忘,在数字和代码方面有着超出常人的能力。你的父亲安经纶,拥有能和刀对话的能力。”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吊着安季同不放还在结婚前和别的男人滚床单的渣女苏南,竟然是她的亲生母亲?
  安楠不接受:“不可能!”
  如果她是苏南的女儿,那安季同不就是替背叛他的女人和绿他的男人养了二十年的女儿,该有多难过多难堪?
  贺泉是出来带话的,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样的隐情,在他看来,安楠既然是安季同捡来的弃婴,能知道亲生父母的消息就是好事。
  “你的父母不是不要你,而是没办法要你。二十年前……”
  安楠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好半天收拾完心情,能够开口:“这些事,谁告诉你的?”
  贺泉:“安哥,我进监狱后一直很照顾我的一个人。这次也是他说你被人盯上,要我出来帮你。”
  安哥?
  安楠在记忆中翻找,郝淑贞从京市探望完贺泉回去,似乎对她说过一番话,原话是:听他说,里面有个和你同姓的大哥罩着他,还说你果然是他的天使。
  “他怎么知道的?”
  贺泉:“安哥的本事很大,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是监狱里没人敢惹他,而且他能弄到手机和网络,我们就是这样才能人在里面还能接收到你的消息。”
  这就有意思了。
  监狱里能弄到手机和网络,究竟是神通广大,还是关系硬到没人敢管?
  安楠把上面领导人的姓名全部理了一遍,没找到对应的权利如此之大的姓安的人,所以……那么厉害的吗?
  见安楠若有所思的样子,贺泉不出声打扰,以一种温柔的却不会让人感觉被冒犯的目光看着她。
  居然真的出来,进入她生活过的地方,和她面对面地对话,做梦一样。
  梦里,他无数次地梦到安楠来监狱看他,因为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是不可能有离开那里的一天,需要终生为此赎罪,所以从不幻想。
  没想到安哥给了他这个机会,哪怕机会的代价大到一般人无法承受。
  因贺泉给出的信息太过震撼,安楠确实被震惊一段时间,冷静过后发觉不少违和之处。
  首先,安哥怎么知道她的身世、亲生父母与隐情?
  其次,安哥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非要送贺泉出来送信?
  第三,贺泉被判刑后越狱出来,会被怎么处置?
  一个个的全是问题,不比先前的处境好过多少。
  安楠揉揉眉心,“坐下,我们慢慢说。”
  “没那么多时间。”贺泉看了眼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八点之前,我得离开。”
  现在七点四十五,只有最后十五分钟。
  时间不够,安楠问最要紧的:“你去哪?怎么去?”
  贺泉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来之前还怕自己忘记,睡梦里都在背,结果只剩十五分钟可以对话的时间,安楠居然关心他?
  这点让贺泉为之欣喜,只觉得能出来见她一面真是太好了。
  “你不用担心,我能有办法出来,自然能有办法回去。”对不起,实话不能告诉你,原谅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你说谎。
  这是一个很纯粹干净的少年,哪怕他的双手沾满血腥背负多条人命,他还是如最纯净的水晶,一尘不染,一眼能够看透。
  安楠没察觉不妥,点了点头:“那么,我问你答。”
  “你问吧。”
  “那个安哥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说。”
  “安哥为什么要救我?”
  “……他不说。”
  “安哥为什么特意送你出来,而不是通过其他途径告诉我?”
  “……”
  很好,一问三不知。
  安楠不再问了,看看没多少时间,很干脆地拿起座机电话,“饿不饿,我叫份早餐。”
  贺泉叹了口气:“好。”
  早餐是鲜奶、三明治和水果,分量挺足。
  两人并排坐着,默不作声地吃着早餐,不到五分钟就全部吃完。
  这时,八点了。
  贺泉不舍地看了眼安楠,“我该走了。”
  其实诺亚的目标不止是你,还有他,他不论做了什么依然澄澈的心理,是实验的最佳素材。可这是出来的唯一办法,也是他身上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所以……
  那一眼,让安楠心中一紧,抓住他的手:“等等。”
  刚刚那一眼,和宁市贺泉看她的最后一眼一模一样,充满了眷恋与告别,仿佛一去经年再也无法相见,是最后的告别。
  安楠睡眠不足,但吃过早饭后思维清晰不少,贺泉出现在她房间里的违和感强烈到她无法忽视,还有那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总像是在预示什么。
  “先告诉我,你通过什么办法回去。”
  贺泉动了动手,没有挣开。
  怕伤着她,他不敢太用力,“安楠,你放开,我得走了。”
  这避而不谈的方式令安楠有了些许预感,更用力地抓紧他的手腕,“是让警察把逃狱的你抓回去?”
  贺泉低头,沉默不语。
  这态度,莫名得让人生气。
  安楠积攒了一肚子的火,不想冲他发,却不得不发:“贺泉,你看清楚点行不行,你已经被判无期了,再越狱,罪上加罪!给我送这点一问三不知的消息,有必要把你自己拖进来吗?给我递个消息,我会去看你的啊!”
  她满肚子的火,遇到贺泉如水的眸,平静的心,忽地散了。
  “我想这样看看你。”他说。
  “安楠,我这样的人,从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你是把我从泥沼里拉出来的光,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少年眯着眼,歪头微笑,好似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不知怎么的,安楠就放了手,她捂着脸,按住酸涩的眼:“我不值得你这样。”
  眼角有什么缓缓流了下来,嗓音克制不住地发颤,“我这样的人,比你还不该出生啊。我的生命,我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最爱的人曾经遭遇怎样的背叛与痛苦,却还得忍住一切为我牺牲。”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