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娇且媚(重生)——溪淼淼
时间:2019-09-19 06:47:39

 
    钱东不紧不慢的取出了荷包里的东西,是一块玉牌,玉牌上刻着一只小小的蝙蝠。蝙蝠,又喻“遍福”,乃是常见的祝福之物。
 
    钱东捋了捋已经垂下的胡子:“此时女婿可知?”
 
    二夫人有些焦急,但又不能打断父亲的问话:“女儿一出宫就来了侍郎府,还未来得及回府。”
 
    钱东哦了一声,沉思了片刻,将玉牌仔仔细细的包裹起来,塞进荷包:“回去一字不落的转述给女婿听,将这玉牌给康哥儿带上吧,瞧着不是银作局的出品,倒像是历来皇家私库的珍藏。”
 
    “父亲,您说娘娘是是什么意思”二夫人着急的问道。
 
    钱东摆了摆手,只道让二夫人将沈之音说的话一字不错的转述给沈默。
 
    “老爷,您在找什么?”钱家的管家瞧着钱东在一堆旧书里翻来翻去,便想上去帮忙。
 
    钱东叹了口气:“人老了,这书册放哪了却是记不得了,你可还记得,这些年的官员调度,我除了在吏部备案,也在家自留了副本,帮我把近五年的书册找出来。”
 
    “全都要?”
 
    “全都要!”钱东之所以能稳坐吏部左侍郎的位置这么多年,全在于他将所有官员自科考起的调度全部归档在册,时不时的翻阅,每当陛下有所问询,他总是胸有腹案。他将管家找来的书册一一仔细的翻阅,喃喃道:“国子监,蝙蝠,黄芪,多事之秋啊!”
 
    且说白术送走了二夫人,回到了广阳宫,她轻声在沈之音的耳边说道:“娘娘,夫人已经走了。”
 
    沈之音深深的叹了口气:“原以为是简简单单的吃个醋,没想到却不是。”她越想越觉得憋屈,后宫女人的妒忌她在受,这乱七八糟的事还得她来圆,而日日在养心殿忙于政事的陛下,却是轻飘飘的一道圣旨,就将她绑的死死的。
 
    虽说是她自己选的,但孕期的小性子上来,也挡不住不是。沈之音愤恨道:“去养心殿传个话,说本宫想看看陛下的粉珊瑚,瞅个空,让苏公公搬来,放在广阳宫让本宫赏玩几日。”
 
    白术深深的低下了头,这几日娘娘的气性是越发的大,也不知是不是肚子里小殿下脾气不是很好,连陛下都被娘娘呛过声,她们这时候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跑一趟养心殿。
 
    瞧着小康子远去的身影,沈之音的心头终于觉得有些舒坦,没想到此次的选秀,底下还有这么多的博弈,就不知道皇后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是知其可以为而为之了。
 
    皇后甚至这些日子连小凌子都唤的少了,往常总是隔一段时间,都有小凌子的老乡前来寻他,但是近日,却不见这个老乡的踪影,也不知是皇后找了其他的路子,还是有了更大的靠山。
 
    “娘娘。”云嬷嬷走了进来打断了沈之音的深思。
 
    “父亲可有了消息?”明明已经到了春天,但是沈父却迟迟没有回到姑苏,这是往常都没有的事情,沈之音有些担忧,这些日子总让云嬷嬷想法子打听打听。
 
    云嬷嬷说道:“府里来信了,说是波斯这一年在边界起了战争,四老爷不得不在波斯逗留,所以耽搁了回来的时间。四夫人也有口信,说是前些日子,四老爷也来信报了平安,让娘娘您无需担忧,养好身子才是。”
 
    沈之音欲言又止:“嬷嬷,我不是担忧这个,只是,我怕陛下动了南边的心思,父亲帮着沈家走了商,往常母亲拿出去孝敬的东西嬷嬷您纵然在外祖家也是知道的,我只是怕父亲不在,母亲处理的不够及时,也不知二婶听懂我说的话没。”
 
    “娘娘,就算二夫人听不懂,相爷也会听懂的。奴婢瞧着相爷也是一个稳重的人,断不会冒进的。”云嬷嬷安慰道
 
    “但愿如此。”沈之音心中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但是她能做的,已经一一的提醒了。
 
    而在养心殿的成安帝哪还能不知道沈之音的小脾性又上来了,每次一不开心,就想霍霍他的粉珊瑚,可这粉珊瑚着实是他的心头好,这样一个刻着大梁版图的珊瑚就在时时刻刻警醒着他,他要做的还很多。
 
    成安帝挥了挥手,刚想让苏盛按老规矩挑些稀奇的玩意送到广阳宫,却在半道上叫住了他:“今天沈二夫人进了宫?”
 
    苏盛悄悄摸了摸袖子中的银票,笑着说道:“可不是,沈二夫人来的也不巧,碰上嘉贵妃娘娘心情不爽,吃了好大一顿排头,出宫的时候脸色可不是很好。”
 
    成安帝轻哼了一声:“一品大员的夫人,她也敢呛声,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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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黄芪
 
    成安帝批阅了一会奏折, 想了想,对着一旁苏盛的徒弟圆宝说道:“去把嘉贵妃请到养心殿。”随即又加了一句,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省的气坏了又找朕作妖。”
 
    偏生圆宝是个木讷的太监, 到了广阳宫也没说清楚, 配上他那张面瘫脸加上又丧丧的表情, 还让沈之音抖了一抖, 回想了半天,没觉得她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到了养心殿的沈之音又摸不准成安帝是开心还是生气,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甜腻:“陛下。”
 
    成安帝一派自若,云淡风轻:“说。”
 
    沈之音见成安帝不动声色,率先承认错误:“臣妾也不是非要看粉珊瑚不可,还不是陛下已经有些日子没来广阳宫了, 臣妾一时不忿,陛下,您就别怪罪臣妾了。”
 
    成安帝的嘴角勾了勾, 还知道怕:“那看来,是朕惹贵妃娘娘不虞了。”
 
    “怎会?”沈之音一个闪身, 就坐到了成安帝的身旁,没规矩的端起书案上的茶盏:“陛下, 您喝茶。”
 
    成安帝瞧着她一脸的俏皮之色, 放下手中的朱笔, 眼神复杂,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朕知道,你日日向寿康宫请安,母后却从未接见。”成安帝想了想,斟酌了语句:“承恩伯流放途中因病猝死,母后怕是心情不好,而且你月份也大了,不若朕给你道旨意,在广阳宫好好安胎便是。”
 
    “陛下,您怎么还管起我们女人的事了。”沈之音委婉的跳过话题,她也想能在广阳宫好好呆着,但皇后与阮贤妃走的越发亲近,听说德安皇太后近日也与皇后有说有笑,她日日请安也不过是为了能看看皇后的动向,她的堂姐沈之晴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情,江良娣江昭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抿了抿唇瓣:“陛下怎么不说,德懿皇太后还每日召臣妾去慈宁宫说话呢。”德懿皇太后原本从不接见陛下的女眷,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却时常会喊后宫的女子陪她说说话,有的时候是她,有的时候是德妃和长宁公主,皇后反倒是去的少。
 
    成安帝笑了笑:“德懿母后?德懿母后乃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母后能喜欢你,也是娇娇你的福分。”
 
    沈之音顿了顿,成安帝提起德懿太后的语气和德安太后却是截然不同,明明德安太后才是陛下的生母才是。她眨了眨眼睛,美眸波光流转,尾音也不自觉的带着勾人之意,娇嗔道:“陛下,德懿母后是奇女子,那臣妾是什么?”
 
    成安帝挑了挑眉头,喝了口茶水,轻飘飘的说道:“德懿母后教导了朕五年,论远见谋略,世间女子难有能比过的,甚至比当世的多数仕子都来的强。至于娇娇......”成安帝轻笑了一声,沈之音紧紧盯着成安帝的唇瓣:“娇娇么,不可说。”
 
    沈之音愣了愣,娇哼了一声。养心殿,一个批阅奏折,一个红袖添香,倒是难得宁静的日子。
 
    苏盛一个耳光轻轻拍打在圆宝的头上:“你就这幅表情去的广阳宫?跟你嘱咐多少遍了,嘉贵妃娘娘眼看就是后宫的独一人,不说套套近乎,能不能笑一个?你瞧瞧小康子,当年一个小太监,现在到哪不是前呼后拥,这就是跟对主子的重要性。还指着你去伺候小主子,你就这个表情去广阳宫?我怎么有你这个笨徒弟。”
 
    突然,听到养心殿里传来的笑声,苏盛突地转了转眼珠,他这徒弟也不知哪被成安帝看上了,酷爱让他到广阳宫传旨,他思量的看着圆宝的面瘫,自带一股苦意的表情。“嘶。”苏盛砸了砸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貌似每次他这个徒儿去广阳宫传旨,嘉贵妃娘娘好像都会稍稍收敛她的小性子。苏盛的表情渐渐僵硬起来,这就是人善被人欺?枉他天天眉开眼笑,不如一个面瘫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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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殿,阮贤妃愣愣的:“福菊,你说爹爹是怎么死的。”福菊咽了咽口水,虽说娘娘常常私下埋怨,说伯爷愚钝,扯后腿,但终究承恩伯对娘娘总是掏心掏肺的,娘娘但凡有什么吩咐,承恩伯总是不敢迟疑。
 
    娘娘嘴上说的狠,心里还是牵挂承恩伯的。说句藐视皇家的话,先帝大行,德安太后和娘娘心中还是盼着陛下大赦天下,能将承恩伯接回京城,哪怕当个庶民也好。但是陛下是大赦天下了,但这伯爷却没回得来。伯爷没能回来,账册不知所踪,终究是个隐患。
 
    现在承恩伯府上下都指着娘娘过活,东拼西凑将借银归还了国库,虽说陛下也从私库补贴了,但是承恩伯毕竟是戴罪之身身亡,其子弟三代不能科举,除非皇家有恩赦,但根据大梁祖例,非有大功劳者,不可恩赦。德安太后和娘娘不是对陛下没有怨言。
 
    “娘娘,慎言。”福菊低低的说道,承恩伯的事情已经没人在提,这中间的多方博弈才是承恩伯死亡的根源。
 
    贤妃不再言语,拿起剪刀对着面前的一盆盆栽修剪起来,姑母和她其实后来知道了,先帝那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身体快要油尽灯枯,所以重罚她的父亲,待陛下登基,大赦天下,自可以让父亲脱了罪责。但是,最终却是变化迭起,她又常常想,如果当时父亲没有被判流放,哪怕是一直羁押都好。
 
    可惜,她们太过弱小,没有强大的权势,如若她出自右相府,哪怕她的父亲再愚钝,背后也有家族的势力来摆平;又或者,她们有足够的金银支撑她们的生活,她父亲也不会动了借银的心思,还不是父亲听说弟弟要进国子监念书的话,光每年的束脩银子就得万两银钱。她的父亲是愚钝,懦弱,贪婪不假,但他对她们的心却从没变过。
 
    贤妃的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父亲戴罪之身死在流亡路上,她们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祭祀,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福菊默默的转身,回到了门口守着大门,主子的脆弱不是她们这些奴婢该见到的东西,她在门口轻轻叹息。
 
    而二夫人回到了相府,将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沈默,沈默沉吟良久,取出玉牌颠了颠。
 
    二夫人有些踌躇:“老爷,是我莽撞了,也惹的贵妃娘娘不快。”
 
    沈默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夫人不必介怀,娘娘不是心胸狭小之人,此事我来处理。”突然,他问了一句:“岳父有何指教?”
 
    二夫人呆了呆,这两人是在打什么哑谜:“爹爹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一字不落的说给你听。”
 
    沈默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无事,我去找父亲。”
 
    右相听罢,问道:“你且说说看。”
 
    沈默思虑了片刻:“父亲,康哥儿以此年岁破例进了国子监是陛下的恩宠。而蝙蝠,可解为‘遍福’,常用来祝福,但我猜娘娘还有另外的意思,也可解为‘扁福’,娘娘是想告诉我们,我们的沈家的福气,是扁还是遍,全在陛下。”
 
    右相眼角微微扬起:“那黄芪又是何解?”
 
    沈默皱着眉头,他有很多猜想,但是联系最近的局势,大致只有一种,但是这事干系太大:“父亲,孩儿有些想法,不知是与不是。”
 
    “说说看。”
 
    “黄芪,味甘,性微温,治表虚自汗、气虚内伤等,加上黄芪在我大梁,主要分布于东北、华北及西北。”沈默顿了顿,看了眼右相,继续说道:“儿子觉得,娘娘是想告诉我们,借黄芪比喻大梁现在的局势,对外大梁依旧强硬,但对内,已有衰微的迹象。而这弊病,在南不在北,儿子觉得,怕是陛下动了北官南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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