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偏执的他[八零]——咚太郎
时间:2019-09-25 08:20:46

  周边乱起哄,林雪春一个个的顶回去,犹如女中豪杰。宋于秋真就一动不动站着,大石头一块,推不开赶不走。
  林雪春只能捏他一把:“明早再跟你算账!看着路走听见没?少犯酒疯,磕着碰着疼死的人是你自个儿!”
  宋于秋眼皮再落地,伸手去拉她的衣角。
  “别动手动脚的!”
  林雪春拍掉他的手,转身招呼弟兄们离开。压根不知道在她身后,宋于秋这手又固执地拉了上去。
  “再会啊!”
  “宋哥你悠着点儿!”
  几个酒鬼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往外走,看着没比宋于秋好多少。闹得林雪春头疼,追在后头嚷了好一会儿:“记住了!出事了我林雪春不赔钱,你们紧着命!”
  “嫂子放心,舍不得死呢!”哈哈大笑着,总算走光了。
  林雪春回过头,一个宋于秋近在眼前。
  “存心吓唬我呢?”
  她打他,他默默缩了一下。
  “怂样儿!”
  醉酒的宋于秋看起来好欺负,林雪春手痒痒,踮脚去戳他的脑门:“有没有脑子?啊?哪有人作东把自个儿作醉了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丢人!”
  还真就老实挨着。
  那脑袋被戳过去,自己又送到手指头边上。戳过去,再回来。一双不再年轻的眼睛定定看着她,低声喊:“雪春。”
  “有话就说!”
  “好看。”
  “啥玩意儿?”
  宋于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好,看。”
  轰的一下,满手的汗毛立了出来。
  林雪春不自在地搓着手臂,像是炸了毛的猫,顿时凶巴巴道:“好看你个大头鬼!老太婆一个,半条腿都伸进棺材里了。”
  她没觉得自己美过。
  经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粗糙,浑身一层皮松弛成小袋。林雪春清楚自己的老,平凡而庸俗,连头发丝都是枯黄的,跟‘好看’这个词扯不上亲戚。
  想着想着就再用力戳戳宋于秋的脑门儿:“改名儿投胎小心点,避我远远的,来世找个漂亮姑娘过日子吧啊。做人放聪明点,别跟这辈子似的,没钱没势还没点脾气,活该被我欺着。”
  宋于秋皱了皱眉,仍是坚持:“你好看。”
  林雪春扯他耳朵:“扯着你也好看?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好不好看?”
  手上力道不小,扯得宋于秋脸斜过去。但木木登登点头,“好看。”
  “老酒鬼!”林雪春嗤笑,干脆扯着他耳朵往家里走:“既然好看你就受着。”
  “嗯。”
  轻乎乎的一声。
  他弯腰被她扯着,风马牛不相及的,又慢慢地说:“等我赚了钱,给你买最好的缝纫机。”
  “买那玩意儿干嘛?”
  “你想要。”
  林雪春抬抬眼睛,想起来了。
  过去老往王家借缝纫机,她嫌给人家添麻烦,有段时间念叨着赚钱买缝纫机。后来钱有了,但总觉得孩子赚的钱是孩子的,自己赚的钱也该是留给孩子的,到底没舍得买。
  “现在不要了。”
  她随口说:“我又不是裁缝,买那玩意儿干嘛?干摆着看?还是你宋于秋怎么着啊,以后赚了钱不打算给我老太婆买衣服,全让我拉布自己做?”
  宋于秋一噎。
  他口才不好,喝醉了更不好。走出去五六步,才闷声闷气地否认:“不买缝纫机了,让你买衣服。”
  “哼。”
  静会儿,宋于秋又想出新的招:“给你买房,你的。”
  意思是不关儿女的事,也不关他宋于秋的事情。买套房子给林雪春,写林雪春的名字,按林雪春的心意装扮。她爱让谁进让谁进,爱挡谁就把谁挡在门外。
  “切。”林雪春发出个气音。
  宋于秋大约意识到自己不被信任,又重复了一次:“肯定给你买。”
  “烦死了别念了。”
  林雪春踩着他的影子,经过长长的巷子,不耐烦:“八百年醉一次酒,疯言疯语没点好德行。谁图你房子,我就图你洗澡去,不洗干净给我去后院,抱着你那心肝猫媳妇睡去!”
  宋于秋:“没别的媳妇。”
  “猫儿子行了吧!”
  “没别的儿子,我们只有两个儿子。”
  想了想,“还有一个女儿。”
  林雪春忍无可忍把他往前推:“洗澡去!”
  经过隔壁章家的时候,谁都没发现,微微开启的门缝中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陆珣:我千杯不醉
  老宋:我也千杯不醉
  陆珣:我微醺
  老宋:我真醉
  陆珣:我狼狗
  老宋:我奶狗
  行,不愧是你们!
  这是一张存稿,我在酒吧浪!明天看看有没有故事(艳遇?)讲哈哈哈哈。
 
 
第65章 我想你
  花了三天功夫,中草药的运输线路商量完事。
  车租了,工具买齐了,全部人手踏上各自分配的路程。大约能够称之为踩点行动。
  值得一提的是,宋于秋没必要去,但还是去了。
  他没做过老板,学不会老板的架子。一声不吭就把自个儿加入部署,一声不吭收拾好行李。唯独走的那天勉为其难吭了一声,说他待会儿有事要出门。
  你能有什么事啊?
  有事。
  跟谁有事?
  兄弟。
  林雪春向来在他口里套不出什么,眼都不抬的赶他:“少在我我面前瞎晃悠,碍事死了。”
  宋于秋默默拎起行李,留了张纸条,走出院子前最后低低说了句:“过六天回来。”
  林雪春没听清楚,直接回了一句:“要走就走!”
  她洗了碗,肩扛木条手拿钉锤走去后院,敲敲打打搭了个丝瓜架子。猫陪着,踩踩石头打盹儿,扑到三两只蝴蝶蚱蜢的,竟然还叼到老妈子眼前讨奖赏。
  林雪春踢开,它捡回来。林雪春丢了,它再去抓新的。一人一猫僵持良久,林雪春抹了把汗,揪它脖子皮:“敢情就是你小子,以前死命儿往老娘家门口放耗子呢?”
  猫贼溜溜睁着大眼睛。
  “说话!”
  “喵?”
  “你小子还有胆抵赖?”
  “喵!”
  “下回还敢不敢了?”
  “喵喵喵……”
  老妈子跟猫面面相觑,撒手丢掉。
  又过了两个小时,那是林雪春买完菜要洗衣服的时辰,走进房间把衣服一收,她看到纸条了。
  字很好看,没半点男人的粗犷,笔画工工整整。可惜林雪春翻来覆去瞪半天,光是断断续续看明白那几个字:我去XXX,六天XX,你XXX
  啥破玩意儿?
  傍晚宋敬冬回来,看着字条念:我去弄草药,六天回来,你别乱跑。
  “弄你老母熊个弄!”
  林雪春听完就发火,气得在房子里转圈圈。后半夜回房,还把宋于秋的枕头关在门外,拿他的毛巾来抹脚丫子。
  六天六夜。
  路途漫漫难联系,林雪春在家犹如□□桶,一点就炸。而宋于秋那边处处谨慎,仍然遭遇了几波拦路打劫。既有亲自上马硬碰硬的,又有派遣老弱幼小在路边喊帮忙,再趁势扣人的。
  好在他们几个老江湖走南闯北多年,轻易不上当。遇到意外情况直接抄起家伙,拉下车窗恶声恶气赶人。对方一看情势不好,撤得比耗子更快。
  可见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
  如此有惊无险一番,六天后宋于秋平安回到朝柳巷,全家人都在门外等着他。
  “爸,没事吧?”宋敬冬问。
  “没事。”
  迎着小女儿乌黑分明的大眼睛,宋于秋抬起手掌,在她脑袋瓜子上颇为生疏地摸了摸。接着看向林雪春,重复道:“我没事。”
  “你就是死在外头,我都懒得给你收尸!”
  林雪春扭头就走,步子迈得又大又急,背影如同一抹猛烈的火。
  “你是不知道妈有多生气。”
  儿子喜闻乐见,伸手拍拍老父亲的肩膀,“反正我只能给你出三个招数:说好话送大礼。不然就把自个儿灌醉,第二天保准你在床上醒来,不用再去睡地板。做儿子的只能帮你道这里了,祝你马到成功啊爸。”
  不管是哪个选项都不太好的样子。
  真的有这么严重么?
  儿子说话不靠谱,老父亲下意识低头。清楚阿汀朝他握了个拳头:“爸爸加油。”
  宋于秋:……
  看来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老父亲用了整整两天获得老妈子的谅解,直到回家第二天晚上,终于不用在房门外打地铺了。早上起来锅里终于有他的早饭了。
  感天动地。
  不过中药路子走上正轨,自有一派流程运转,关关有人把门做账,无需人时刻盯着。
  因此新的问题出现了:全家要靠着草药生活,还是夫妻俩另谋生计?又该去哪里找生计?
  边看电视边开家庭会议的当儿,林雪春正说着附近不少厂子招人,有做吊牌的粘盒子的还有食品厂。宋于秋嘴巴里突然蹦出两个字:“开店。”
  惊得林雪春一愣,差点被小番茄生生噎死。
  “开你的龟儿!”
  她拍桌:“谁说开店?谁说了啊?!宋于秋你是来城里当老板给人捧没数咋的?三天两头不打招呼来一出,想折腾死我重新讨个年轻漂亮的,还是嫌我管得多,这个家只准你一个当家作主拿主意了?”
  宋于秋垂着眼睑:“没。”
  “你心底有得很!”
  林雪春气死了,偏偏他慢条斯理跟不上火气。
  他们俩就这样。
  往往她发火,看着他更来火,叽里呱啦一顿数落。然后那边还是木头人,不喜不怒不声不响。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吵架,也没有冷战。大多都是林雪春单方面的发泄不满。后头什么时候发泄够了,她再理睬他。
  前两天的一轮发泄刚缓过神,这还不到两个小时呢。眼看又要闹矛盾,兄妹俩立马兵分两路——儿子坐到父亲身边,温声询问他怎么有的开店想法。女儿则是拉住母亲安抚,尽量平息她的怒火。
  “不关你的事!”林雪春凶道:“松开!”
  竟然连宝贝女儿都迁怒上了,看来这回不好哄。
  宋敬冬间隙投来同情的眼神,但阿汀不慌不乱,仅仅垂落眉眼,作出失落的模样。
  林雪春很能大吵大闹,撕开脸皮还扯头发的戏码更是得心应手,偏偏受不了这斯斯文文、软软绵绵的小姑娘。
  果然就冷静下来,又坐回到沙发上。
  “刚不是冲着你。”
  含糊地解释一下,旋即转过脸去凶宋敬冬:“白生你个儿子,就知道帮着你爸!”
  莫名其妙成为迁怒替补了,好冤枉哦。
  宋敬冬摸摸鼻子,“我这不是帮您打探消息么?爸总不能无缘无故要开店,肯定有他的想法。你是说吧阿汀?”
  阿汀当然接收到求助信号,点着头应和:“爸肯定认真想过,不会乱来的。妈你别着急,先听听爸爸的想法。“
  林雪春冷哼:“我又没堵着他嘴巴,他不乐意说,赖我头上做什么?”
  态度松动了耶。
  “爸!”
  “爸你快说。”
  兄妹俩竭尽所能的暗示老父亲,老父亲岿然不动。老半天给出三个字:“开店好。”
  没了。
  就三个字,比开店多一个好字作为解释。
  “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林雪春眼一瞪,直接回房间拿了账本丢在他膝盖上,“自个儿看看!看清楚了!房租饭钱,还有你租车买玩意儿、杂七杂八的钱都在上头。家里就剩下万把块钱,连着冬子的老婆本、阿汀的嫁妆钱全在里头。还开店!租铺子要钱,进货要钱,水电要钱,哪里凭空变出来的钱!”
  宋于秋不说话,夫妻面对面的沉默。
  气氛犹如一根弦,越绷越紧。眼看着要断掉了,全家口才最好的宋敬冬同志,挺身而出打圆场。
  “都是为了家里做打算,顶多意见不合么?”他笑眯眯道:“全家人都在这,讨论就完事了嘛。”
  “妈你坐,站着多累。”阿汀拉她。
  死木头都舒舒服服坐着,凭什么她站着?
  林雪春一屁股坐了下来,大有‘看你们兄妹俩讨论出什么馊点子’的意思。
  “先说说附近的厂子吧。”
  刚好学校里有老师在起草‘外来基层人民的职业环境研究’的学术文章,宋敬冬身为得意门生,几乎全程跟着做调研,所以能说出很多厂子的坏处来。
  “做吊牌是细致活,伤神伤眼睛。尤其是印吊牌工钱最高,妈你看上的是这个活儿吧?那你应该不知道,厂里为了省钱,用的是老旧热机器。全手动,反应还慢,一不小心烫伤了,工厂还不保外来户口的医药费。不少老行家都被烫进过医院,妈你做事多粗心,自己不是没数吧?一人就两条胳膊,够不够你撑两个月?”
  “……”合情合理,无言以对。
  “还有食品厂,冬天灌风夏天闷。别忘了你那天湿腰酸、天热上火起燎泡的毛病,是阿汀好不容易拿草药养好的。喝了多少碗汤,苦得要命,犯得找再来几回么?”
  “……”话太实诚,难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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