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闻了一下，香得程香想张嘴吃一口。油色黄橙橙的，就像流动的蜜糖，诱人的很。
炸了几块豆腐，满屋子飘着香味。程香又爆了一碟花生米，花生是她自己种了在阳台晒干的。排骨炖了土豆胡萝卜，满屋子的香味往外头溢出。
楼上楼下相邻的人一个个都吸着鼻子，心里不住感慨，饭是别人家的香。
门拍响，程香跑去开门。程修和还带着妆的白茉拧着东西进来。
“香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这屋子里太香了，馋得我都流口水了。”
“你嫂子给你买的！”程修把两手东西放到电视柜上。
里面是一些水果和一大包零食。换以前程香会欢天喜地了，可现在只有脑壳疼。
“你们先坐，我把菜端出来。”
程香拧着锅铲又回去了，白茉推了推程修:“你妹做饭好厉害！”
程修不发表意见，“你不是要卸妆，洗手台在那边。”
支走白茉，程修起身来到厨房。
“楚旭走了？”
程香猛然听到声音吓得一抖，她正在偷尝宫爆茄子，给他的出声吓得烫到了手指。一阵钻心的疼。
“你们走路都没声音？”她用水冲洗手指。
“我们？”另一个是谁程修秒悟了。“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注意不到细节吧？”
程香的心里拉起了高危警报，她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53章
“你奇奇怪怪的想说什么？”手指冲洗了一下缓解了疼痛，程香仔细回想，她好像没在二哥面前露出什么马脚。不至于被发现吧？
小心瞄了瞄，程修板着脸，心思藏得不露一丝。
“卖菜好玩吗？”
程修帮她把菜端出去，冷沉的声音里满是看熊孩子的挑剔。
程香跟在后头不爽了:“我就卖个菜啊，你们至于吗？农民是最值得尊敬的工作好吧，没有农民种东西，其他行业都没有生存的能力。”
“卖个菜还厉害了你！”程修语气臭的把菜放好。“你年纪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做到了就不要喊苦。想回来，家里不少你一口饭吃！那是你家，没人能给你脸色。”
满心以为会被教训一顿，突然听到二哥和平时画风完全不同的话，程香痴傻的反应不过来。
程修被她盯着看，眉毛一挑眼睛一瞪:“猪啊，看什么？没听到我跟你说话！”
“哎，你别动不动就敲我脑袋。”程香后仰双手护头，跟着一脸兴趣的说:“快要结婚的人果然不一样啊，我嫂子今天要多吃两块肉。”心里却偷偷感动着，二哥这个混球虽然混蛋了点儿，关键时刻却还是最了解她的。她急着跑出来做事，确实是因为那个家有些让她立不住脚。那里已经不像是她熟悉的地方了，两个哥哥都有了自己在乎的人，而父母又有了新生的孩子分去了注意力，她在家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作为一个无形中被真空的人，看着熟悉的所有人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做着与她没有妨碍的事，不被需要的感觉其实很难受。就像你明明存在着，却已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他们或许不是故意，但却比故意更为让人难受。因为连恨都没有对象，只怪她长大了，只怪时间走得太快。
只有退出来，找点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东西，她的心里才不至发凉愤埋。
“盛饭，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我不是大哥！”程修把碗往她面前一推，大爷的拿起筷子。在程香转过背的时候，眼神一暖，快速扫了一口菜进嘴里。
口感好到要爆炸，豆腐的外焦里嫩，浇透的酱料，油香缠绕口齿之间。咀嚼中发出滋滋声响，感觉要升天。
白茉卸完妆出来，用纸巾擦干水，看着满桌子菜，双眼放光。
“香香，辛苦你了，做了这么多菜！以后娶到你的人太有福了！”
程香被夸得笑，“你们喜欢吃就好。”她以前很少请人吃饭，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不想动手，再一个请客去外面吃更方便。而现在，她很享受在家里随意做菜以及做菜被人肯定的感觉。
白茉夹了一筷子，每个菜都觉得很好吃。“你这厨艺都赶上酒店厨师的水平了，你平时怎么学的啊？”
“也没怎么学，就是多做手感就出来了。”
程修瞥了程香几眼，心里有数，她这厨艺只怕是为那个人练出来的。想着，手就拍到了程香的手背上。用眼神示意，这最后的一点菜没她的份了。
程香不满的皱鼻子，在她的家里吃她的饭还这么霸道，就没见过这么不自觉的客人。
饭后程香同白茉说了一会儿话，把两人送下楼，程香独自回来收拾房子。
白茉在车里说:“你以后少欺负一点妹妹，你这么凶她，害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东西了。”
“刚当她嫂子几天，你就这么护她！”程修打转向灯，嘴里的醋味儿只往外翻。
“呵，我不护她你才该忧心。成也是你不成也是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别扭的人！”白茉说了一大串没有人回应，只看到某个男人板挺的侧脸。她不由拿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含着小心问:“生气了？唔，你怎么突然停车了……”
脖子上被圈了一只手，白茉半个身子进了他的怀里。半开的唇被堵住了。
“茉茉，结婚快乐！”
意乱情迷听到这么一句话，白茉窝在程修怀里，抵着他的颈窝。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扯了结婚证，算是法律上认可的夫妻了。
两人黏黏腻腻，这边程香洗漱完，手机里收到了楚旭的来电。
“到了？”
“嗯，还在公交车上。你呢，做什么？”
“洗衣服，收拾收拾要睡觉了。”
楚旭:“这么早，明天有事？”
“嗯，要赶早市，凌晨就要起床。不过我还算好了，好多人凌晨一点就要去批发点拿货。”
楚旭听出她自得其乐的语气，心里虽有些心疼，嘴上却不提。
“一个人做得过来？”
“还好，我又没做大摊子，卖个上午就回家了。”说着她打了一个哈欠，今天的事做得多了，精力消耗过大。
“困了？你去睡吧，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好，”程香揉眼睛，“你到了要及时吃饭早点休息。”
聊着又有些舍不得挂断了，楚旭很想再听听她困倦的声音。可程香的哈欠左一个右一个，完全要被睡神召唤走。
“嗯，晚安！”
放她挂断电话，楚旭的心思跑到了九霄云外，他就像个愣头青，刚到这里就想回去了。心里猛然生出辞职的念头。
程香完全进入了梦乡，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她录的向小安的视频被网络上的各路人围观，霍勋拧着一瓶酒一个人坐在修车店里，手机翻动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点开，歌声清越而出。30岁的男人？他滑稽的笑笑，感触很深。
30岁，什么都有却孤家寡人。
她确实很会唱。那天向小安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了一遍，每一句都能字字清晰的记起来。
奇怪的女人，更奇怪的自己！
霍勋灌了一口酒，一遍遍的放着回放。
到最后他都忘了是他喝醉了还是太累了，他好像看到了姐姐，看到了父母，他笑着问:“你们来看我了？快接我走吧！”然后抱着手机在椅子上睡着了，嘴角的笑单纯的像个孩子。
早市，程香多装了一筐的菜，赶过来累得满头大汗。走廊上到处都是菜，地方挤挤挨挨的。程香正费力搬菜，突然看到她的摊位上放了几框东西，不由整张脸难看了。
第54章
“这是谁家的菜，怎么放我这里了？”
早上都忙，她的问话声没有人回答。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还是不愿意回答，程香有些憋气，一股火窜上头。当即也不再说了，两手把摊位上的东西搬下来，将自己的框搬上去。到她把所有框子摆到摊位上，回头去锁三轮车，再回来地上的框不见了。
一股火没地方撒，程香往四周看，别人都没注意她，她一时也不清楚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妹子，你今天出摊了！”一位大姐挤过人进来，“昨天上午没看见你。”
“昨天有事没来。”
“这样啊，你这里还有花生！多少钱一斤？”
程香的阳台上晒得不多，今天带过来的统共也就二十斤。
“3块5一斤。”
“这么贵？别人都只卖三块。”大姐伸进去的手晃了一下，收回来。
“您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这花生贵自有它贵的理由。”程香也不怕她挑剔，爱要不要，反正她的东西不愁地方消，大不了卖交易界面，多的是人要。
“你就瞎说，花生还能长成人参果哦！”
程香笑笑:“长不成人生果，但至少是没有化工农药残留的。这块种花生的地都是新开地，种出来的东西还原了最原始的纯真。贵一点又有什么不可以？”
大姐取笑她，“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喜欢搞这些奇怪的东西。吃的也搞出那么多名堂。”
没再继续给买菜大姐科普关于绿色健康的知识，边上又来了几个熟脸大妈买菜。
“姑娘，你昨天的摊位怎么让别的人给占了？我起先还以为是你家里人，买了菜回去一吃，味道就不对。今天又看到你，我就要说一说了，不能拿差菜糊弄人啊！”
程香眼神一变，靠近大妈低声问:“我昨天没出摊也没把摊给别人，是谁占了我这里，阿姨你看看那人在不在？”
大妈眼睛一闪心里明白了，感情别人占了这位姑娘的便宜。
大妈找了找，最后摇摇头。“你这事自己留意些，我没瞧见人，该是熟人做的，下回我看到了跟你说。”
“谢谢您！要不是您说，我还不知道这事。”
程香给大妈送了一斤菜，心里无名火直烧。
这就像是自家的房子修好后给别人占了一样恶心。占了不说连个话都没有，她一肚子火都不知找谁发。而罪魁祸首还不知躲在哪里偷笑呢。她明天要去市里，这事不能完。
程香一边卖菜心里一边想着主意，中午菜卖得差不多了，还剩一点做搭头搭了出去。踩着三轮车去到郊外没人的林子里，溜进空间把成熟的西瓜装进去，程香打开交易界面，找到了一瓶能让人皮肤过敏的整蛊喷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踩着车回到菜市场，她的摊位上还没人动，不过她明天一天不在，这人肯定还要再作案。
借着回来取框子，弯腰背着人在台面边沿喷了几下，完了用湿纸擦干净手。拧着框子回车上。
程香并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厚道的，那人若是光明正大的做她还不至于想出这一招。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欺人太甚。
踩着车装着西瓜停在路口人流集中的地段，程香望着过往行人含笑问:“买西瓜吗？”
看过来的人笑笑走开了，也有人问:“怎么卖？”
“1块一斤。”
“不好吃吧？”
程香当即摸出一个小瓜，一刀削了下去，挖了一片瓜肉出来。“尝尝看，不好吃不买。”
男人接过去两口吃进嘴里，眼神微妙。
“各个都这样？”
程香笑了:“大哥，这一个瓜也就十几块钱，您还能买得了亏本？再说，您不放心咱们可以开个口子。”
男人被她说得笑，十几块钱确实不算事，对他来说不过一包烟钱而已。
“我挑一个。”说着上手要翻，程香赶忙制止:“这瓜皮薄经不起翻搅，您要哪个我给您拿！”
男人在一个瓜上敲了敲，指着一个中等个儿的。
程香给搬出来，看着不大一秤15斤。
男人没说什么给了钱拧着瓜走人。继男人之后又来了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问程香要小个儿的瓜。讨价还价要程香5块钱卖给她，程香不同意，给片了一块瓜肉给她的孩子。孩子吃得高兴，女人不好意思不买，最后11块钱讲成10块拧走了。
后来程香也不再跟人废话了，直接片瓜让试吃，反正一个瓜她舍得起。
陆陆续续一车瓜卖得还剩下最后一个，程香看着太阳毒辣也不想再耗了，把瓜装好踩着车子送去了楚家。
“你找谁？”
门里出来一个半大孩子，程香不认识，猜测这难道是楚家的哪个亲戚？便说:“我自然是找这个屋里的人了！”
男孩用大拇指指自己，“我就是这屋里的。你找我什么事啊？”
程香盯了这孩子好几眼，怀疑的问:“你姓什么？”
“你找这个屋的不知道这个屋的姓什么？”男孩儿翻着眼白怼回来，弄得程香好气又好笑。
“我找这屋子的大人。”
男孩儿傲娇道:“你早说嘛，我大伯大娘不在家。”
原来是楚旭的堂弟，这性格还真是有趣。程香把瓜往前一递，“给。”
“干嘛？我没钱啊！”
程香忍俊不禁:“不要钱，本来就是要送来给你们吃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儿把瓜双手拧住，臭屁哄哄道:“我啊，我叫楚霸王！”
“噗嗤！”程香差点没折了腰。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狂跩霸酷？”
程香笑得肚子疼，连连点头跟这中二孩子告别挥挥手走了。
楚霸王小同学拧着瓜进屋，楚小叔问:“哪里来的瓜？”
“外头一个说我帅的妹子送我的！”完了还甩一下前面几根飘逸碎发。
楚小叔一愣跟着手里的擀面杖就要往他身上抽，虎着脸说:“要不要好好说话？”
“就是一个妹子啊！她要找大伯，我跟她说了大伯不在家，然后她就说我帅，把西瓜给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