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洲震惊的无以复加,面上的血色蜕的一干二净,这个老爷子竟然也再找国内的店铺拥有者。
“很吃惊吧。”荀老爷子老神在在道:“我们家的男人我最知道了,没有一个深情的种子,他把你看的眼珠子似的无非是做给我看,平日里深入简出,就是怕我抓他小辫子,他瞒得过我吗!!!”
周青洲:“……”
“他瞒不过!”荀老爷子慷慨激昂的捶桌板:“假模假式的把国外那两个交给我了,结果自己却在国内大肆敛财,还开什么展销会,把自己包装成了爱国英雄,这些年他做的坏事儿还少吗!?一边卖武器一边卖药亏他想的出来!”
周青洲颤抖着手指,紧紧抓住她的手包:“你到底想怎么做?”
荀老爷子看着他:“你只有两条路,帮我,以后我给你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帮我!回去告诉荀行佐,他把你废了是其一,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的父母,听说只是种地务农的老实人吧,你真的想他们为了你而出意外吗?”
父母……家人……
周青洲隐隐绝望:“你想怎么做?”
荀老爷子低声说:“把他国内生意的账本都给我,有哪些客户的名单也都给我!”
周青洲说:“可是他的钱到最后不是也都会给你?”
“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荀老爷子说:“与其仰人鼻息生活,我倒宁愿与虎谋皮。”
周青洲懂了:“你和日方合作了,他们透露了荀行佐?”
到了这时候,荀老爷子也不忌讳告诉她:“阿佐是我养大的,他肚子里有什么伎俩我是清清楚楚,无需他人多言我也能猜得到,至于合作……那也是暂时的。”
周青洲精神麻木:“你会怎么处置他?”
荀老爷子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他背叛了我,可是我对他到底是有感情的,以后也会安排个闲职给他,如果你还喜欢他,我也不介意成全你们,前提是你真的喜欢一个废人。”
废人,开口废人闭嘴废人。
周青洲偏着头问:“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荀老爷子笑着说:“拿东西便宜的很,女人吃的避孕药而已。”
周青洲的眼泪流了下来:“……你可是他爷爷,他一辈子就完了。”
荀老爷子挑着眉:“他只不过是他父亲在外面风流生下的孩子罢了,我唯一承认的孙子只有天佑,即使是天佑身体不行了,我也还有天佑的孩子。”
总而言之,荀先生其实什么不是。
周青洲擦了擦眼泪:“你保证你不会杀他吗?”
荀老爷子点点头:“他没了那几个帮他的,什么也算不上,只要不会挡我天佑的路,我就让他安心生活。你也不用担心会有罪恶感,倘若你真的喜欢他,你们可以去寻医问药,这病也不是真的无法医治。”
倘若不是真的无法医治,他怎么会如此安心?
周青洲说:“如果你能承诺,不会伤害我的家人还有他……我愿意把账本和客户资料交给你。”
做老爷满意的点点头:“你倒是知情知趣,天佑还担心你和阿佐感情太好,不会同意我的建议,他还是太年轻了,涉及到父母的安危,为人子女怎么会不妥协呢。”
“是啊。”周青洲说:“我怎么能看着他们出意外呢。”
第74章 不甘心
周青洲从寺庙下来,江大小姐抱着一件斗篷在等她,她冻的手脸通红,头发也吹的乱七八糟。
她把斗篷披在周青洲肩膀上:“见识过最可怕的人心了吧,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亲情算得上什么?我给你披一件斗篷,暖了你的身子,希望你别寒了我的心。”
周青洲说:“他真的会对我的父母做什么?荀先生能否阻止?”
江大小姐坦白说:“行佐不是老爷子对手,保护不了你的父母。”
周青洲问她:“你是我,你怎么选择?”
江大小姐说:“我不是你,我不会做选择,很多年前我不懂事,骂他是狗腿子死太监,他当时还是笑眯眯的,但是从此不再单独见我。算我求你,他在这个世界上孤立无援,你给他一点力量可不可以?”
周青洲只是面无表情的说:“情况我知道了,再见吧。”
江大小姐欲言又止:“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骂过他太激进了一些,如果不是逼急了日方,他也不会有今天。”
周青洲说:“我知道的。”
她下了山,没有回避荀老爷子的人直接回了半山别墅。
老管家和靳一浼与蒋勋等人都在门口站着接雪,雪人似的落了一肩膀。
等她回来了俱都站在原地。
周青洲没有关注他们的表情,直接问:“老师在哪里?”
老管家说:“书房里写字呢?您直接上去就行了。”
周青洲点点头向前走:“都别站着了,各自散了暖暖手吧。”
她一路小跑上了楼,推开书房门时候正是微喘,荀先生安然的坐在书桌后面,对她的到来仿佛无动于衷。
周青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抢了他的笔墨纸砚扔在地上。
荀行佐终于抬头看她:“火气这么这样大?”
周青洲直直的看着他:“你爷爷威胁我,让我拿你的账本和客户资料给他。”
荀先生说:“但凡你手上有的,给他又如何?何必问我。”
周青洲怒从心起,解了身上的斗篷,想了想又团成一团都扔在他身上,盖了他一头一脸:“你一定要这样是不是!?你以为你很伟大保护我了对不对!?”
荀先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周青洲狠狠的说:“我不会感激你!荀天佑也不会!江大小姐也没有!你爷爷要杀了你了,你孤立无援没人帮你了!”
荀先生无动于衷的把那件斗篷整理好,站起来拿着放到一旁的衣服架上。
周青洲把耳朵上的耳坠摘下来也都扔在他面前,看见他从容不迫的表情更生气,高跟鞋也脱了下来扔过去,小疯子一样无所顾忌了。
荀先生终于无奈:“你怎么了?”
他还问她怎么了,像是无论怎么样都会包容他一样。
周青洲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她跑过去抱着荀先生,他亦无奈的承接她的重量,小女孩的双臂紧的好像藤蔓,攀在他身上不松开。
荀先生问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他本不想问,可是看她这么难过,只好问了。
周青洲像是告状的说:“你爷爷说你是废人,没有用的人……”
荀先生语气无波无澜:“他说的是事实,你何必为了口舌气成这样。”
他竟然就这样承认了,周青洲委屈的想哭,又实在生气,她气愤的把他推开,然后去解自己的扣子,上衣都扯开了又去解他的衣服。
荀先生握住她的手腕,冷淡的看着她:“你这样能证明什么?证明你爱我还是可怜我?如果是前者我不需要,后者我更不需要!”
“可是我需要。”周青洲的眼泪流下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也不在乎,你的身体无论什么样子我也不在乎,我就是喜欢你,我不想让他说你是废人!”
她伤感的眼,像清澈的泉水,涌出来的瞬间朦胧她的眸子。
荀行佐听到他的心又在向她妥协。
他送开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倾身吻上她流泪的眼睛:“真的不可以后悔了,知道吗周青洲。”
……一片和谐大军划过。
但是第二天真的很疼,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好像只有眼睛会动的大眼睛妖怪,眨巴眨巴,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荀先生在她身边睡着,面目沉静,周青洲转过身去看他,她身上有睡衣,应该是他帮她穿的。
他的睫毛很长,可是并不很翘,长的也好看,周青洲伸出手想摸他的脸,可是左思右想之后讪讪的收回了手。
这就是所谓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青洲算不太出来,都说荀先生是废人,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她理解错了?难道是那个精|子有问题而已?诶呀,她以为是不举呢。
荀先生会怎么想她,投怀送抱,还是热情洋溢……
她正兀自纠结着,身旁之人便醒了,他笑着看她,叫她的名字:“洲洲。”
周青洲抬眸,他半抱着她的肩膀吻上她的唇,仍然是撩动人心的温柔。
他又变回了那个超级温柔的荀先生。
算了,不纠结了。
周青洲埋首在她的荀先生的怀里。
一段感情得到了具体的升华之后,外人是看得出来的。
他们的感情还是那么好,举止间就是多了一点并不刻意却自然的亲密感。
原来周青洲也陪在左先生身边,但是不管是吃饭还是工作练字,让人看着就是感觉有点。像是师徒似的,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随便一看就能看得出是情人关系。
周青洲犹无自觉,旁人看的可是一清二楚了。
她给同学打电话问事情。
电话挂了,荀先生便问她:“今天要回学校去吗?”
周青洲本来想回,可是又看荀先生便说:“不回去了,明天回去吧。”
荀先生没有说什么,可是亲近的老管家却看的出来他很开心。
想来不喜形于色的先生,从小就沉稳,竟也有今天了。
老管家感动的差点留下眼泪。
周青洲虽然留下了,可是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她忙到很晚,荀先生便一直在书桌让坐着等她,一本书看了四分之一,她才忙完。
荀先生牵着她的手回了他的房间,在门口便忍不住亲她的唇,两个人在门口纠缠了七八分钟,才去洗澡。
周青洲先去的,洗完了她坐在床上看电视。
荀先生出来的时候,她说:“我好久没看电视了呢。”
荀先生过去把电视关了,把她手里的遥控器放在床头柜上,把她扑倒在床上亲了亲她的眼睛,伏在她上方看着她的眼睛。
他说:“今天不会再碰你的,睡觉吧。”
周青洲:“……”
她在被子上滚了一个圈,荀先生帮她把被子拉好,然后把人拉到怀里抱着闭上眼睛:“有事明天说。”
周青洲点点头,然后说:“我想给老爷子一份账本和客户资料。”
荀先生说:“给了也好,否则疯起来也很麻烦。”
周青洲隐隐感觉到,荀先生似乎并不怕老爷子似的,可是无论是谁都说荀老爷子一手遮天,对荀先生是捏在手心里的。
她也有点迷惑了。
周青洲下了山,回到学校。
听到有人议论的声音:“真亏她能想的出来,和一个那样恶毒的男人在一起,听说他还为了赚钱,垄断市场,然后肆意抬高价格。”
苏珊娜拍周青洲的肩膀:“别听他们乱说,现在的舆论导向就是这样,过一阵子荀先生澄清了就可以了。”
周青洲说:“澄清不了的,我不是难过这件事情。”
苏珊娜问:“为什么澄清不了?”
周青洲说:“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苏珊娜很吃惊:“那你……”
她想问周青洲为什么还和荀先生在一起,可是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天真,又不是小孩子,谁会再说要找什么好人做男朋友啊。
现在哪个不是及时行乐,自己开心了再管其他事。
之后,苏珊娜也离开了学校准备回家过年了。
到了年根底下,荀先生公司底下的事情还是没有处理好,事情发酵到要推一个人出来顶罪的地步。
荀先生却始终淡定,他不离开半山别墅,宅在山上不下去,老爷子安排的人一波又一波的把他的人换了个三四分。
周青洲每天都能看到那些哭丧着脸的职场精英去诉苦,有一些被革了职家里蹲了,有一些撸到底层流放的远远的,还有一些仍然在岗却人人自危提心吊胆的。
大雪纷飞的季节,人心凉的比皮肉还甚。
别人倒还罢了,最后连肱骨之臣靳一浼都被指名通报了一次重大失误,靳一浼虽然畏惧荀先生的威视,但也不是谁的楦头的吃的进去的,当即杀上门去和对方吵了个天翻地覆。
上面直接就把他给罢免了。
他没了正事,便每天也泡在半山别墅修身养性,顺便领着那些过来哭诉诉苦的干部精英打打太极拳跳跳广场舞什么的。
那一堆人哪个有他官职大,他都从容淡定的,大部分人竟也不太好说什么了。
当然也有认死理就是要讨个说法的小部分人。
荀先生对于这些曾经的手下人态度很温和,特意让管家多买了数十副碗筷几张桌子,并且多雇佣了两个厨子给大家供饭。
第75章 一个人冷清
但凡是赶上了饭店过来诉苦的,都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其余的,关于他们说什么,无论是危言耸听的阴谋论,还是热血沸腾的上位建议,荀先生通通只当做鸭子听雷,一轰而过根本不放在心里的了。
那些人固然可怜,但是也确实吵闹。
周青洲知道荀先生心中定然不是表面上那么从容,所以这段时间始终没提早些回家过年的事情,就是为了多陪陪荀先生。
荀先生初尝了甜头,夜里难免忍不住缠她,周青洲是个不太会拒绝人的,何况她有心安慰荀先生。
一来二去,就真成了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那些个职场精英来的次数多了,却见荀先生安然淡定,仿佛只把新交的女朋友放在心上了,心里有火直接冲着周青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