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爱上我——漫步长安
时间:2019-09-28 07:31:34

  “我没错!侯爷先前看不上雪娘,这会上门来抢人,是何道理?”
  “龚三公子,本官带走雪娘并不是一己之私,而是本官怀疑这个雪娘身份可疑。行宫那里守卫森严都能混进刺客,这个雪娘又是近日进的京,太巧了。”
  雪娘原本绯红的脸顿时没了血色,惊恐地睁大眼无声地祈求着龚映。龚映被她看得热血沸腾,要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他还叫什么男人。
  “侯爷,雪娘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刺客?”
  晏玉楼眸光冰冷,看着他,“你这是在质问本官?”
  “侯爷,他不是的…他不是的…映儿,你快退下,莫要阻碍侯爷办差。”
  龚老爷急得声音都抖了,可惜龚映没能接收到他的一片苦心。在龚映看来,自己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憋屈这么多年,他真是受够了。
  “我不走!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一个侯爷,说穿了不过是个臣子。要是…哼,他倒要看看这个小白脸还敢不敢这般放肆。今天这小白脸侯爷要是敢把雪娘带走,来日他第一个不放过。
  “好哇,龚三公子冲冠为红颜本官佩服。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带走吧。”
  “侯爷,万万使不得啊…是下官教子无方,才使得他今日顶撞侯爷。侯爷大人大量,求您高抬贵手看在他不懂事的份上放他一马吧。这个雪娘您想怎么处置都行,下官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晏玉楼睨着跪在地上的龚老爷,再看看梗着脖子丝毫不心疼自己父亲的龚三公子,只觉得莫名有些违和。
  这对父子,还真是叫人开了眼界。当爹的不敢管儿子,儿子捅了篓子便豁出脸面求情。当爹当成这样,不知是真的任劳任怨还是别有隐情。
  她半天没有开口,龚家的其他儿子也跟着跪下来。当哥哥的愿意替弟弟顶罪,做弟弟的也愿意替兄受过。
  龚家男人吵成一团,始作俑者毫不退缩。好一番兄友弟恭的情景,这般情景更是让她心中的疑团扩大。只可惜当事人龚三公子依旧梗着脖子,似乎对父亲兄弟们替自己扛事的行为司空见惯。
  “龚三公子,你还要阻挠本官办差吗?”
  “雪娘不能带走!”
  龚映冲过来,把雪娘护在自己的身后。那双愤怒的眼神无一不表明,今天要是有人带走雪娘,他就会和人拼命。
  晏玉楼眯起眼来,认真地看着他。
  换成任何一个人,眼看着父亲兄弟都替自己求情,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感动?为了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家人伏低做小赔尽小心,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这个龚三公子倒好,一副唯我独尊天王老子谁都不怕的模样,他哪里来的底气?
  蓦地,一道亮光划过。
  她想到了一个极为荒谬的可能。
 
 
第82章 淮南王妃
  重新再看龚映时,她的目光不免带了几分探究。对方身量挺高,因为肥胖看上去拉低了几分。五官尚可,也是因为胖显得平庸许多。
  这样的长相,实在是很难把他与姬桑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龚映挡在雪娘的前面,大有谁要是敢把雪娘带走他就和谁拼命的架式。雪娘之于他,或许谈不上什么至爱。但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而且还是一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男人,更是不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
  前一次是那人的命令,龚家夫妇未曾与他商量。他得到消息便赶了过去,幸好晏侯爷还算识相,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带回来。
  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手。
  晏玉楼眯起眸,声音隐含威胁,“龚三公子是想阻挠本官办案吗?”
  龚老爷急得直冒汗,龚夫人狠狠瞪雪娘一眼。这个祸水,没有引到别人的府上,反倒是祸害了他们龚家。早知如此,真不应该记映儿知道她的存在。
  “映儿,休得无理。”
  使劲一扯,龚老爷把龚映扯到一边。
  晏玉楼冷笑一声,这些人搞得她好像是要强抢民女的恶人似的。神色间带出冷意,再看龚家人时不免多了几分思量。
  最后雪娘她没有带走,龚映她也没有带走。龚家不足为惧,该防的是那个隐在暗处的人。她堂堂荣昌侯要是传出和龚三争一女的事情,有损她的官声也拉低了她的档次。
  既然不让她带人走,索性命人围了龚府,不许人出去。
  她与姬桑同时出手,一个派人围了淮南王府,另一个命人围了龚府。但凡是鼻子灵一些官员,都嗅出其中的不寻常。
  淮南王府和龚家,看似完全不相关的人。可偏偏就是在出了质子被刺身亡的事情后,这两家被信国公和荣昌侯派人围了。要说淮南王和龚老爷,那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怎么就扯一起了呢?
  外人瞧着一团雾水,宫里的太后们也是云里雾里。
  不同于晏琳琅对晏玉楼的全然信任,对此事根本不曾过问。姬太后可是急得在殿里面走来走去。这段时间以来,她明显感觉到弟弟对她这个姐姐更是不愿意应付。
  以前瞧着面冷心冷,但对她还是不错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似乎越来越不怎么进宫。出了这样的大事,还是她三催四催,他才姗姗进宫。
  也顾不上责问他,她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骂晏玉楼。骂晏玉楼为人太过狡猾,自己挑好拿捏的龚家下手,把淮南王那样的烫手山芋丢给他。
  “哀家早就说过,那晏玉楼浑身的心眼子。鹤之你也是的,明知道淮南王是陛下的叔爷,你怎么想都不想就派人去转淮南王府。也是王爷心胸宽广没有与你计较,否则他如果发难,咱们姬家就完了。”
  “晏家一家子的滑头,晏琳琅是个奸滑的,那晏玉楼更是滑头中的滑头。你也是,怎么能让她得了逞。”
  他们姐弟俩,难道真让那对姐弟吃得死死的。这不能够啊!论地位,他们国公府比侯爷可是要高一品。论身份,她是妻晏琳琅是妾,更是不能相提并论。怎么就反过来了呢?他们姬家怎么就落了下乘,让晏家占了上风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都怪她没有生孩子。
  说到孩子,她更是心寒。晏琳琅好生养生了儿子也就罢了,毕竟对方比自己小得多身子骨好。可弟弟和晏玉楼相差不了多少,晏玉楼差点没命了都还整出一个儿子来。鹤之倒好,府里连个通房都没有,更别提孩子。
  “你说说你,怎么就事事不如晏玉楼了呢?以前瞧着,你可是样样压他一头。如今再看你哪哪都不如他。不说别的,只说子嗣。你和他一样没有娶妻,别人却愣是弄出一个儿子来。哀家现在也看开了,你说让哀家不要和晏琳琅斗要和睦相处,哀家也听你的。你什么时候听哀家的话,早些娶妻给哀家生一堆的侄子侄女。”
  姬桑静静听着,对于姬太后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方式习以为常。
  姬太后说累了,心里的郁气撒了出去,倒也不管他能听去多少。她这个做姐姐的自认为该操的心都操了,旁的她可就无能为力。
  再者,她也有些怵他。
  心里纳闷着,这个弟弟论长相身份哪一样不是高人一等,怎么在婚姻之事上就如此艰难。偏生父母都不在,国公府里也没个人替他操持。她这个当姐姐的有心,无奈弟弟不领情。她居在深宫,许多事情都是爱莫能助。
  看着他始终冷冷淡淡的样子,不免心里又生起气来。
  万般纠结之下,只好让他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他一走,她又气得直抚胸口。
  “你说说,他每次进宫就摆出这样一副脸色给谁看?要不是母亲没能生下嫡子,哪有他这个外室子当家做主的道理。”
  她身后的嬷嬷是国公府出来的老人,闻言隐晦道:“娘娘,这话莫要再说。免得隔墙有耳被人听去。”
  “哀家知道,也就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
  “娘娘是个有福的,老国公和老夫人早早替娘娘谋划好了一切。无论是在闺中还是嫁给先帝,您步步走来都有人相护。国公爷瞧着面冷,实则心里敬重娘娘。否则以延泽宫那位的手段,娘娘哪有如今的太平日子。”
  老嬷嬷说得在理,姬太后也没有出声反驳。到底是心意有些难平,思量着自己她一个嫡女,到头来还得看一个外室子的脸色,想想她都替自己觉得委屈。到底是不同母的姐弟,比起晏家那对姐弟来他们之间总是隔了一层。
  “你说的哀家都知道,哀家说他也是为他好。他年纪不小了,怎么就不愿意娶妻呢?真是愁死个人,眼下还得罪了淮南王,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姬桑的想法谁能知道呢?
  怕是谁也想不到他心里真正在意的到底是谁,这世间的亲人,他真正心里承认的原先只有老国公和国公夫人,如今唯有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其余旁的,都不算是他的亲人。
  这般想着,才出宫门就看到心中所念之人倚在马车边,看样子在等他。
  “你怎么这里?”
  不是去龚家了吗?
  “等你。”
  她回着,脸色是难见的严肃。
  两人有默契地上了马车,一前一后到达明楼,直接上二楼雅间。阿朴和晏实守在外面,两人之间和谐了许多,再也不有以前那种互看不顺眼剑拔弩张之感。
  甫一关上门,晏玉楼便说了龚映的事情。
  龚家为那人卖命,好处是什么?如果那人有一子养在龚家,而龚家自以为此子是那人唯一的血脉将来必承其大业,这便解释得通了。
  “我想那人狡诈成性,应该不止你一子。那龚三穿着比其他兄弟都好,他一出事不仅龚大人出来顶事,便是那些兄弟们也争先替罪。龚家人为那人卖命,图的是什么?先前我只当龚家也是前朝遗臣,如今看来前朝灭亡已久,能让龚家人倾力相助必有天大的好处。”
  略一侧头,见身边男人无波无澜的样子,道:“你早猜到?呵,真够奇葩的,他这是广播种不愁没有收成,还得了忠心不二的助力,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这样一个能屈能伸毫无底线的人,万一真成了事,她能想象得到等待赵家和他们这些臣子的是一些什么下场。
  顺他者,他会暂且疑之用之。像她这样和赵氏沾亲之人,必是他杀鸡儆猴的对象。到时候整个侯府,都会是他祭国的祭物。
  “这事你怎么看?”
  “你怎么看?”
  “我?”
  她莫名其妙地指指自己,实在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这是他的事情,事关他的亲生父亲和兄弟,为何要问她怎么看?
  他看看她,眼神幽暗深沉。
  她会如何看自己?
  像他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不光有那样的身世,还有如此手段下作的亲生父亲。她出身高贵,父母恩爱已成佳话。之于她而言,揭开一切遮羞布的自己是这般的可笑。
  她会在心里看不起自己吗?
  如果,这都不是全部,还有更出乎意料的真相等着他,比哪说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虽不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但他能肯定并不值得期待。
  到时候,知道一切的她会不会露出嫌弃的眼神?
  好大一会儿,晏玉楼才知道他在指什么。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把他和那人放在一起想过。在她的心里,他是他,那人是那人,那人的孩子是那人的孩子,不是他。
  她摇了一下头,突然笑起来。
  “想什么呢?你可是堂堂信国公。”
  “如果我不是呢?”他再次认真问道,目光不依不饶。
  她正色起来,“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来没有把你们混为一谈。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我很高兴你在人生的路上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相信我。今后你的人生有我与你一起同行,必将走上一条与他不一样的光明大道。”
  他眸色幽深,表情为之一松,清冷的脸上现出一抹淡笑。这个女人,还真是自大得可以。从前他并不喜欢她的狂妄,如今看到她的骄傲恣意,只有会心一笑。
  她故意拍上他的肩膀,像兄弟一样以手搭在他的肩上。
  “是不是很感动啊?我自己都感动了。所以国公爷,你可能好好感谢我啊,是我将你从歪路上扳正,是我把你拉上这条康庄大道。以后你可莫要忘了,你的富贵有我一半,你的功勋有我一半,记得到时候把我那份给我,折成银子也可以。”
  说完,飞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他突然笑了,一时间积雪消融。
  在刺杀赵邕的凶手没有找到之前,淮南王府和龚府的禁令一日未除。因着这件事情,整个宣京城变得戒备森严,百姓们都不敢纵意行乐。
  在此期间,姬桑和晏玉楼秘密搜查过那人有可能养伤落脚的地方,均一无所获。那人一日不找到,伤势就好过一日。等那人伤势一好,只怕终有一乱。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安儿挺过了这次水痘。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整整瘦了一大圈,脸上身上都留下了痘印子。好在性命保住了,侯府上下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杜氏都高兴哭了。
  安儿出来的那一天,她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亲自将那丫头的卖身契交还,且当着众人的面再一次许诺了丰厚的嫁妆。
  这件突如其来的灾难,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局。
  偌大的宣京城,因为淮南王的配合,居然什么乱子都没有出,看着一切似乎风平浪静。但是越是平静,晏玉楼的心就越发警惕。
  湖阳偷偷进过一次城,装扮成一个农妇的样子。她王府外徘徊了一会儿,在得知里面的人只能进不能出后,再次悄悄离开。她自以为自己做得隐蔽,不想一切行踪都在晏玉楼的眼皮子底下。她出了城,没有回别院,而是去了王府的一个庄子。
  她前脚出城,后脚晏玉楼就悄悄跟了上去。
  那庄子外表上看与其它的庄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便是附近的佃户都不知道庄子是王府的产业。唯一不同的是,庄子的地形绝佳呈梯状。最高处几乎在半山腰,那里终年云雾缭绕外人难窥全貌。
  湖阳编了一个菜农的身份,顺利进了庄子。
  她有些纳闷,不明白为何如此容易。以前她不是没来过这里,只记得守卫十分森严,外人想进去难于登天。那时她怕引起父王的警觉,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得太近。
  庄子里人不多,有人搭话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掉。
  她远远看着那高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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