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重生)——某韫
时间:2019-10-08 08:49:16

  什么意思?她轻轻蹙起了眉头。
  却闻夏蝉接着解释道:“我方才去前院回来,就见到他刚从一个姑娘的房间内出来,哼,亏得我们姑娘还这么担心他,他倒好……”
  “你方才,”门口的少女一下子便抓住了夏蝉话语中的重点,攥着帕子的手不禁紧了紧,轻声问道,“你从姑娘的房间里出来了?”
  “可不是嘛!”夏蝉将嘴鼓起来了,拿着帕子从刈楚的后面轻轻打了几下他的后背,惹得他不满地转过头来。
  “你少说几句!”他有些烦躁了。
  “哎,你这个人!”夏蝉被他瞪得一噎,登即又叫了出声,“你凶什么嘛,你就只会对我凶!你有本事做,还没本事让别人说了——”
  “阿姐,”她还未嚷嚷完,刈楚早已不耐,上前一步将眼前的少女轻轻推到门后,声音低缓,“阿姐,我进屋和你慢慢解释。”
  “好。”
  不知怎的,听着夏蝉的声音,姜娆的心情竟莫名低落下去,刚一晃神儿,眼前的少年已轻轻拉着她退回了屋内,“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屋内一下子黑下来,眼前的少年缓缓转过身子来,眸光清淡。
  “阿姐。”他垂下眼,仔仔细细地盯着面上仍带倦意的少女,恰巧看着她鬓旁有缕发丝垂落了,便心下一动,按捺不住地将手轻轻探了过去。
  姜娆一怔,却没有躲开。
  他如愿以偿地将她的发丝便在耳后,又缓缓收回手来,指尖已不知不觉地冒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她只觉得被他的手撩.拨的地方兀地发烫起来,喉咙地一下子干涩得发紧,还未出声,刈楚已经轻柔地勾起了唇角,道:“阿姐,我这次是来同你道别的。”
  “道别?”
  “是。”
  少年的面上有着一闪而过的恍惚:“按道理,我已经被赶出倚君阁,是不能回来再找你的,可我总觉得,还未同你正式道别就这样离开了,有些不……不太好。”
  姜娆抬着眼,静静地听他把那段话讲完了,又抿了抿略略发涩的嘴唇,点头道:“好。”
  “那……”少女又接着询问出声,“阿楚,你可是想好,要去往何处?”
  “我……”刈楚顿了顿,又垂下眼来,“我还未想好。”
  “不过天高海阔,自会有我的去处。我原本就在外飘飘荡荡,阿姐,你不必担心我的。倒是你——”
  他的目光又放缓了三分,“阿姐,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段时间,自从姜娆收留了他后,他便一直在给她招惹麻烦。
  听见他这么说,姜娆连忙伸出手来,刚准备开口,却听见对方轻轻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
  下一秒,她的目光落在少年微微发白的面色上,“可是……伤口还疼?”
  “不、不疼了。”刈楚连忙摆摆手,“阿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不疼了。”
  她垂下目光,轻悠悠地叹了口气:“来。”旋即拉着他的袖子把他带入房中。
  “你躺下。”
  少女的声音波澜不惊。
  他一怔,下一刻便见她站在床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银瓶来。
  “躺下吧,你身上那些伤,不敷药的话 若是发炎了就怎么也好不了了。”
  “阿姐。”
  他突然就沉下目光,带着几分局促的目光落在自己腰身处的那条素色腰带上,双手轻轻一动。
  “我……”
  抬眼时,他恰好看见她的目光也落在那条素白色的腰带上,见他的目光望来,姜娆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我、我把药放在这里,你……”
  她的呼吸突然发乱,慌忙将药瓶搁置在床.榻上,如作了贼一般,心慌地就要往外逃散。
  少年的目光动了动,结实的喉结也不自然地滚动了一番,下一刻,就在她欲掀开珠帘之际,突然觉得腰上一沉,已被对方紧紧揽了去。
  那人的双臂紧紧环着她的素腰,猛一埋头,低哑的声音已落在耳边。
  “阿姐,不要再这样撩.拨我,我遭不住……”
 
 
第28章 
  他的呼吸浑浊而粗重。
  姜娆只觉颈上一热,细嫩的脖颈间便染上了他鼻息间的雾气,酥麻得险些令她两腿一软。
  本想转过身子推开他,却不曾想这孩子的力道竟如此之大,她垂下头欲用手掰开他的手指,只听身后之人轻轻哼了一声。
  “不要乱动。”
  她一愣,放在他手指间的手颤了颤,登时却又被他捉了去。
  “阿姐,不要乱动。”
  他的声音懒懒的,带着些许鼻音。
  姜娆被他抱得身子麻了,侧过头来:“你要做什么。”
  “不要乱动。”
  “……我胳膊麻了。”
  闻言,这孩子终于将头从她的颈间抬起来了,抿了抿嘴,将手上环着她的力道送了些。
  “这样好了吗?”
  “……”她无奈了,“阿楚,你先松开手,我先给你上药,好吗?”
  “唔,不松。”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再次埋在她颈间的小脑袋摆了摆,引得她脖颈一痒,忍不住缩了缩首。
  他怎么这么犟呢!
  她在心底里叹息一声,拔高了声音:“你再不松手,我就生气了。况且你现在身上还有伤,你先把药敷了,再——”
  “再什么,”他突然抬起头来,“阿姐,你是说,我把药敷了,你还可以让我抱着吗?”
  “……”
  她结舌。
  “好,我松手。”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的少年又开口了,这一次,他的语气中竟有了几分撒娇的味道,“那我要阿姐给我敷药。”
  他如同一只小猫般,在她的颈间蹭来蹭去。
  姜娆无奈了:“如果我不给你敷药,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样抱着我,不肯撒手了?”
  “是。”他也丝毫不避讳。
  “好,我给你敷。”
  面对此番情景,姜娆只得松了口。
  谁叫她犟不过那孩子呢。
  见她终于答应了,刈楚的眼底生起一丝欢快的笑意,将两手兀地一松,又欢欢喜喜地朝床边走去。
  边走,他边把衣带子扯下,随意地丢在一边儿。
  姜娆在他身后瞧着,抿了抿嘴,上前把他无意间仍在地上的衣带捡起,对折了一下,放到枕头边儿。
  “躺好了?”她低眉顺眼。
  他将上衣猛地脱去,露出后背的肌肤,低低地“嗯”了一声。
  姜娆拔开瓶塞后,这才往少年的背上望去,见他的背上的几处新伤,她就兀地想起来这孩子为她打架的那一日,心头就蓦然发颤起来。
  手也止不住地一抖,将一团药粉尽数抖落在这孩子的背上。
  “阿姐?”平趴着的刈楚轻唤了出声,“怎么了?”
  “无事。”她连忙回过了神,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唇上却一疼,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是他在她唇上留下的伤。
  眼中闪过一道情绪,姜娆颤抖着手,轻轻将药粉抹在少年的背上,眸光却连同呼吸一起发乱起来。
  “都结痂了。”她低低说了一句,鼻头却没来由地发酸起来。
  刈楚笑了:“都十几天了,若是还不结痂,那还得了。”
  言罢,他将头偏过来,目光落到少女的面容上时,却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哭了呢。”
  她的眼角微微发红。
  这下他什么也不顾了,猛地坐直了身子,抬起手来二话不说地用袖角拭了拭她的眼角。
  “别哭,别哭,”他手忙脚乱起来,“阿姐,我同你开玩笑的,那些痂都是我以前留下的,都是我以前……”
  正说着,他眸光一闪,突然噤了声。
  瞧着他奇异的面色,姜娆不免又将眉头皱紧了,轻轻吸了吸鼻子,问道:“以前,你以前怎么了?”
  “没、没什么。”
  床上的少年低下头,将袖子压平了些,“没什么,都……都过去了。”
  他说得平静,语调也平平,“我以前总是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其他小孩可以在父母的庇护下平安、健康地长大,为什么我要经历那些——不过,我现在想想,那些所历经的磨难。”刈楚轻轻笑了一下:“我现在,有时会想,会不会那些都是上天刻意的安排,正是因为我经历了那人平常人没有经历的,所以……”
  他抬起眼来,看了姜娆一眼:“所以,我才可以遇上,平常人都遇不上的人。”
  “所以呀,我倒是要好好感谢,我背上的这几道伤疤呢,若不是他们——”他将背上的衣裳拉好了,低下头开始一颗一颗地系起扣子来,“如若不是他们,我还不能让阿姐你给我敷药呢。”
  她一怔,将手中的瓶塞塞上了,没再言语。
  就在她准备起身将药瓶收起来的时候,正坐在床上的少年突然又倾了身,伸出一根手指来,勾了勾她额前的头发。
  “不要动。”
  他的呼吸轻轻,扑在了她的脸上,引得她面上一阵发痒。
  “又乱了。”
  只见他笑了笑,重新将她的头发别好,又一下子跳下床来。
  “阿姐,我为你梳发吧!”
  也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她瞧着刈楚推搡着她来到那面黄铜镜前,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阿姐,”不容她反抗,他直接拿起了搁在桌上的那把骨梳,“阿姐,我记得,我刚来到萱草苑时,你也曾为我梳过一次发。那时我还呆呆傻傻的,不敢去看你,我总觉得多看你一眼,就如同玷污了你一般。所以呀,每次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总是战战兢兢的。可是我现在再见到你,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一下子无拘无束了起来,我觉得心中有许多话要同你说,阿姐,你会不会嫌我唠叨?”
  他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堆,终于肯停下来问一句她的意见。镜中的少女抿了抿唇,瞧着他搭在自己发上的那双素手,轻缓地吐出两个字来:“不会。”
  得到她的肯定后,他唇边的笑意愈发明烈了,继续说道:
  “方才你问我要去哪里,虽然我还没有拿定主意,但我这几天在外面听说了,现在正在招兵。我想去军营里面,现在天下局势那么乱,小楚国也许没几天就要打进来了,如若他们打入京城,我便带着我的兵马,我哪里都不守,就只守着倚君阁,只守着您。”
  他一本正经地自顾自说着,倒是引得姜娆“扑哧”一笑,道:“哪有像你这样的将军。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只守家不守国,这天下、这江山,又如何能守得住?”
  “我本就不要这江山。”刈楚将骨梳握紧了些,低声道,“这天下之大,我只想守住你。”
  这句话让静坐在镜前的少女愣了一愣,登即抬起头来望向镜中的另外一个人,却见他正垂着眼,轻缓地梳理着她的发丝,面上尽是一副泰然之状。
  “阿姐。”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刈楚勾了勾唇,终于将她的头发绾好了,从桌子上挑了一根发钗,插在她微松的宝髻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突然正了正色,轻轻按着她的肩,一双眼望着镜内宝髻初绾的女子。
  “小时候,我曾听过一个说法。若是一个人遇上了第一个肯为她梳发的人,那她便……”刈楚的声音兀地变小了,“阿姐,你是第一个肯为我梳发的人。”
  “阿姐。”姜娆瞧着,他的目光明显放缓了些,竟一下子变得格外动人起来,“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如同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转过身子,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湿漉漉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惊恐。
  “唔……”
  他一愣,眸光就这样一寸寸沉了下来。
  姜娆的呼吸也一下子紊乱起来,用手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唇,紧锁着眉,轻轻摆了摆头。
  不要说。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里叫嚣着。
  片刻,刈楚伸出手拨开少女的柔荑,言语缓缓:“阿姐,我明白分寸了。”
  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与她相处的分寸。
  只是……
  兀地将手攥紧了,他将视线缓缓落在少女的身上,正见她也轻轻蹙着眉,朝他望来。
  见着她眉头皱起了,他又一下子心软下来,将藏在袖中的拳头摊开了。
  “阿姐,你不用担心,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飘忽,最终落在她的两片粉唇上。
  她就要嫁给谢云辞,嫁给那个能为她带来平安欢喜的谢云辞。
  “阿姐,你放心,我同谢云辞那个混蛋谈过了话了,他说他也很喜欢你。他这次进宫,就是向皇后禀报你与他的婚事,他说……”刈楚扬起脸来,瞧着眼前不动神色的少女,笑得格外欢喜,“他说,他会好好地、风风光光地把你接入谢家。”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一大段痛彻心扉的话,却是连眉头都不眨一下,姜娆在一旁瞧着,缓缓点了点头。
  仅是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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