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重生)——某韫
时间:2019-10-08 08:49:16

  “恭拜城主——”
  “恭拜城主——”
  “恭拜城主——”
  极为响亮的三声,震散了天上的云,云雾拨开的那一刻,恰有道光照耀在姜娆的面上,让她晃了眼。
  她半眯着眸子,学着刈楚也将手一挥,宽大的云袖撩起一阵风声,呼啸而至的风声下,她听见了自己极为镇定的声音:
  “众位平身。”
  脚边的男子徐徐站起,他的目光耀如日月,不加丝毫犹豫地将那冠冕为她戴上。
  头顶一沉,她的身形也情不自禁地颤了颤,似是发现了女子细微的动作,刈楚又抓紧了她的手,细嫩的手背上又覆了一片温热。
  姜娆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份责任。
  从前,她拼死要护着的,是眼前这名少年。如今少年已成为风光霁月般的男人,他跪倒在自己脚边,以整座城池为聘礼,披星戴月而来。
  送给她整个大魏最美好、最壮阔的地方。
  而眼前,亦是整个大魏最为美好、最为澄澈的人。
  纵使他已身居高位,却仍满怀热忱,与一腔温柔。
  当册拜之礼结束时,已是下午。全程,刈楚都在一旁站得素然,有着他带头,其余之人也都对姜娆恭恭敬敬的,让她颇为受宠若惊。
  天边已浮现了几丝霞彩,突然有人在城楼上拉起了红红的绸带,只一声,便有无数的彩带从天而落。
  刈楚就在这彩带的背染中转过头来,一瞬间,他身后的擂鼓喧天、排山倒海。
  姜娆微惊,险险地“呀”了一声。
  见她不知所然的样子,男人不由得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后,又牵回了她的手。
  大红色的衣袖下,二人双手交织,十指相扣。锣鼓声又起,男子紧紧拉着她,于天地间,遥遥一拜。
  “一拜天地——”
  有司仪扯着嗓子喊道。
  姜娆敛了敛神,忙不迭地随着刈楚一齐拜下,又闻见有人拖长了声音:
  “二拜高堂——”
  姜娆的父母不知在何处,于是他们二人便不约而同地朝着京城的方向拜倒下。
  最后一声夫妻对拜时,刈楚率先转过了身子,将衣摆一撩,正欲弯膝拜下。
  这一拜,便是一锤定音,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不由得低低一笑,眼前女子的眼中也闪着激动的光芒,微风乍起,拂过她颊上的面纱。
  隐约间,他看到了她唇边明艳的笑意。
  “夫妻跪拜——”
  这一声锣鼓敲得,惊落了树枝上的压雪。琼粒纷纷然,宛若着天地间,又有一场大雪姗姗来迟。
  就在刈楚的膝盖离地只有一寸之际,城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快马加急之声,马背上的人一手扬鞭,一手不知执着什么东西,疾吼一声:
  “慢!”
  姜娆身形一顿,旋即转眼望向城楼之下。
  那人的马尾上插着一方小旗,定睛细看,旗面上的正是宫里头标记。见状,刈楚藏匿于袖中的手突然握成拳,心也兀地一跳。
  城下之人飞速下马,又转过城门,蹬蹬蹬地上了城楼。
  姜娆看见,身侧的男人徐徐站直了身,又将眉头轻轻拢起了。
  宫里头的使者就这样踩着红布上了城楼,飞快地来到红衣加身的男子身边,将手上的黄帛一扯。
  一张明黄色的圣旨就这样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圣旨到,东宜王宋睿荷接旨——”
  “臣,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和谐原因,本文更名为《权宠》,各位小可爱不要迷路啦~其实我很喜欢原来的名字和封面,不舍得改QAQ
  说到权宠,那我就推下我的下一本书《佞宠》叭,是一个“我被佞臣惦记了两辈子”的故事~感兴趣的可以看看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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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生,她苦苦追随了太子半辈子,却看他登基后,一纸诏书,强娶了祁王未过门的妻子为后。
  后来,听着祁王将那个负心汉斩于马下的消息,冷宫内的华枝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再重来一次,重生后的华枝开始了对祁王的每日每日追问:
  ——叔父今天要造反吗?
  ——叔父明天想篡位吗?
  ——叔父……
  萧欤不耐,终于有一日潜入她阁中。
  那个一向镇定自若的男子突然乱了呼吸,声音沙哑。
  缓缓出声:
  娘娘,臣现在要造反了。
  华枝:惊恐QAQ!
  只是华枝不知,那年春宴上,当萧欤第一次见到她时,当她神色怯怯地唤出那声“叔父”时。
  她软软的声音,就这样融化在了萧欤的心坎儿里。
  就是有这么一个人,让他这么惦记了两辈子。让他不惜羽毛,两世为佞臣。
  【喜欢的戳阿韫专栏,留个收啦,下一本就写!爱你们么么~】
 
 
第86章 
  圣旨既下,所有人不由得垂目敛神,忙作恭敬态。
  刈楚双膝落地,默不作声。
  只听来者扯了尖细的嗓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五殿下宋睿荷俊秀笃学,才仪兼备,文武双全。攻遥州,破贼寇,上能报效家国,下可抚慰百姓,颇有朕之夕影。今特赐之以遥州地契,遥州一切,诸归之所有。钦此。”
  音落,刈楚还愣愣地跪在地上,面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皇帝竟然叫人传了这样一道诏来。
  刈楚原以为父皇得知他与姜娆成亲之事后会震怒,于是方才看见皇诏时,心还猛地一跳,生怕这诏上的内容会对姜娆不利。可他没有想到父皇竟传了予他遥州城地契之诏。
  是予他于遥州,并非拜他为遥州城城主。
  那日宫宴上,刈楚便下了主意,既然父皇说不允许姜娆嫁入皇家尽是她身份的原因,又将整个遥州城交给他处置,他便将整个遥州城赠与她,拜她为城主之位。
  最起码,可以堵住这悠悠众生之口。
  但如若父皇直接下诏,拜他为遥州城主,那此计,便不攻自破。
  “十五殿下,”传达皇诏的那人将眼睛迷成了一条缝,见刈楚半天不动,连忙笑着催道,“您这还愣着做什么,快接旨吧。”
  虽为迟疑,但他还是双手接下了诏书。
  皇命既达,来者咧嘴笑了。而后又突然取出一物,极为神秘地捧到刈楚面前。
  “这是陛下让小臣交于殿下的。”
  刈楚站直了身子,定睛一瞧,对方手上稳稳当当地捧着一个明黄色的小锦匣,与那日他在父皇殿中所瞧的那个锦匣十分相像。
  “陛下说,这是淳妃娘娘生前钟爱之物,特在今日,交予殿下,还望殿下好生保管。”
  闻声,姜娆一愣,身侧的男人也怔忡片刻,终于上前将那锦匣接稳了。
  他低低答应:“嗯,本王知晓了。”
  那锦匣子说沉不沉,说轻也不算轻。刈楚将它捧在手里,根本不知其中为何物。
  来者的话语也是冗长且杂乱,刈楚在他面前听得心不在焉,心里头腹诽着眼前之人赶紧走掉才好。
  末了,那人瞟了一眼姜娆与刈楚身上大红色的喜服,突然“嘿嘿”一笑:“那小臣便在此,祝二位百年好合了。”
  刈楚愣了愣,也报之一礼。而后看着那人转身下了城楼,又匆匆上马。
  那一抹身形终于也消逝于天地间。
  姜娆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了男子手中的匣上,只见刈楚也好奇地打开了小锦匣,一根小金簪便如此映入了二人的眼帘。
  他眸色缓缓,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根金簪,突然又将那簪子递到了姜娆面前。
  食指与中指相挟,男子稳稳当当地将那簪子插入她的发髻处。
  姜娆微抬着头,望向他,目光明烈,艳艳若桃花。
  就在他即将开口起声之际,突然看见了匣中藏匿的一片小帛。于是他又动了动手指,将那小帛抽了出来。
  是一片明黄色的绸带。
  姜娆在一旁瞧着刈楚的动作,竟觉得莫名地紧张起来。
  微敛住了呼吸,她也朝刈楚的双指间望去,他摊开了绸带,上面的两个字赫然映入目中。
  笔道遒劲,正是皇帝亲笔,朱墨飘然:
  ——滚吧。
  看到这两个字,刈楚忍俊不禁。身侧的女子还一时摸不着头脑,刚准备询问这究竟是何意,身形却被人一揽。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道
  那人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阿姐,去洞/房。”
  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笑意。
  姜娆立马低低地“呸”了一声。
  自刈楚回京后,便变得愈发不正经起来了,他经常会旁若无人地勾住了她的手,低低地唤一声:“阿姐。”
  只因她出征前,曾贱兮兮地对他说过,如若想让我教你行房之事,你便叫我阿姐呀。
  每当她咬牙切齿地看着那男人厚着脸皮卧于榻上,面目娇羞地轻唤一句“阿姐,快来呀”时,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是......
  太羞耻了!
  譬如此时,册拜大礼后,他抱着她跨过高高的火盆,在一片嬉笑声中将房门阖上。
  转过身,笑眯眯地望向同样一袭大红色喜服的姜娆。
  姜娆被他这种眼神盯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脑海中又兀地浮现出一首句话来:
  我与将军解战袍。
  红烛轻晃之际,男子只手撩过红绡帐,轻轻压了下来。
  他鬓角的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眉眼中也满是些精神气儿。倾下身来的那一刹那,他眼中的笑意更甚,双眸明灿如月,又精细似弯刀。
  姜娆被他轻轻摁着肩膀,抵在榻上。耳旁的青丝沿着被褥上的纹路,相互交织。
  那人于她的耳边轻轻唤了一句阿姐,声音缱绻。
  再往后,她便听不清对方在呢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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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一场春雨落下来时,遥州城城主府内,正是一派......鸡飞狗跳。
  夏蝉与子鸢各捧一个小手盆,面色忡忡地望向正坐在榻边吐得昏天黑地的姜娆。床边女子身披裘袍,整个人被雪色的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从远处望去,略显几分臃肿之态。
  看着她吐得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夏蝉皱着眉头上前,连忙叫下人又打了水,沾了毛巾往女子的面上擦拭去。
  自从姜娆怀有身孕的消息一传来,夏蝉便忙不迭地搬入了城主府,好与子鸢一同照顾她。
  自她搬进来的第一天起,姜娆便同夏蝉说她已是自由之身,不必再如此辛苦。加之子鸢这丫头心细,手脚也灵络,只需子鸢一人,便可以将自己与腹中胎儿照顾得很好。
  夏蝉却不依,一面替对方将腿面儿上的褥子拢好,一面道:“我伺候姑娘惯了,这么久都伺候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再说了,姑娘现在是特殊时期,切不敢怠慢了。”
  这段时间,她又怎能不陪在娆姑娘身边?
  见着对方面色执着,姜娆也没再多说什么,让她留在遥州城了。
  刈楚曾在荷花殿对姜娆说,遥州城是整个大魏最美、最为壮阔的地方,此话一点儿也不假。
  方一来到遥州城,姜娆便喜欢上了这里,夏蝉也是自然。这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这片钟灵毓秀的土地上,滋生了许多不同与京城的文化习俗,也养育了许多良善、温柔的居民。
  对于这里的一切,姜娆与夏蝉都是十分欢喜的。唯一值得姜娆顾虑的,便是夏蝉与陆宁的关系。
  自从刈楚攻占下遥州城后,便派了陆宁领兵驻扎在此,好保佑这一方水土的安宁。夏蝉这么一留,二人便再次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只是夏蝉这么一留,再次与陆宁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因是姜娆与刈楚经常待一处,每每陆宁有军情政务上报时,总能与在一旁的夏蝉打个照面。
  刚开始二人还会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点头对视,到了最后,他们索性连招呼也不打了,同处一个屋檐下时,都对对方视若无睹。
  他们二人如今这种关系,姜娆与刈楚清清楚楚看在眼中,却也是无可奈何。回想起夏蝉与陆宁先前亲密的关系,再对比于眼下,只能落得一阵唏嘘之声。
  抛开夏蝉与陆宁不谈,众人觉得近日来城主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自从姜娆有了孕,心情便变得烦躁异常,外边春寒料峭,地面也滑得发紧,每次她出门时刈楚都在身后千叮咛万嘱咐。不知为何,若是换了旁日她会觉得对方十分体贴悉心,可最近竟然开始嫌弃他唠叨起来。
  头闷,目也眩,她此刻只想站在外面多透透气儿、通通风。
  对于夏蝉说她脾气变得不好这一点,姜娆拒不承认,她始终认为是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在作祸。
  随着时间流逝,她肚子里的那个“罪魁祸首”也愈发长大,刈楚也更是不敢去招惹姜娆,于是这下,一旦他在府里头撞见那名城主大人,立马叫人调转方向,绕着道儿走。
  姜娆就站在他对面的亭子中,挺着一颗圆滚滚的肚子,瞪着眼睛,险些气得背过去。
  这么多天来,刈楚一直在滞留在遥州城内。一方面是为了陪着姜娆,另一方面,遥州城刚刚收复,城内一切百废待兴,有她在城内,也好打点一些大事小事。
  加之荷花殿近来无事,他若回了京城,也是一派清闲。京城内可以没有他十五殿下,但这遥州城中,却是不可一日无主。
  就当所有人会以为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流逝过去之时,一道诏书,突然从京城那边传了来。
  是密诏,不得宣的密诏。
  接到这卷诏书时,刈楚正在庭外亲手栽种着一株小树。他家小祖宗非说着春日当头,如若不趁着这明媚春色种上一颗树便是憾事一桩。若是这颗树能与腹中胎儿一同长大,日后回忆起来,定是有一番趣味。
  所以当这封诏书猝不及防地传达时,刈楚先是一愣,而后命人去找了个手盆净手。
  将手心手背都擦拭干净后,他这才将那道密诏打开,举止恭敬之间,面上已有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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