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替我宫斗(穿书)——鹿念
时间:2019-10-11 08:28:39

  而此时又传来消息,北方的灾情愈发严重,本应第一批到的货物,此刻却迟迟未到。有府衙的师爷瞧不过去,偷偷说出了真相。
  朝廷上下莫不是一片腐败,贪的贪,敛的敛。
  “清君侧”的名号几乎是一下打响,众人盘算着,这担大局的人非南下的勤王不可。而勤王却是再三推脱,诸多劝解,他们劝了数日,才勉强应下。就算如此也再三强调,不可伤及无辜百姓,见着了陛下,也一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一时间更有人将“勤王”称为了“贤王”。
  而话题中心的人,正在一座小院里,悠悠的品着茶,听着莫乙沙的赞叹:“王爷果真是高,百姓愚昧,随便糊弄就信了,如此一来距离我们的大业就更近了一步。”
  勤王也露出了笑意,反问道:“你们那边如何了?”
  “王爷放心,顾宗武和顾铮皆被灾情给拖住,和我们打起来也是有心无力的。”
  “这两人都是狐狸,还要再小心点。”
  “王爷说的是,只是那贵妃娘娘,又该如何处置?”
  “晾了那么些天,想必也该想清楚了。”勤王说完放下茶盏,站起身子,走进了守卫森严的一间院内。
  最中间的一间屋子上了锁,窗户被封的死死的,只留下几个小孔透气。进了内,装潢却是一片奢华。勤王看了眼没有动过的饭菜,笑道:“娘娘又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饿着了本王反倒不好跟顾将军交代。”
  倚在床边的女子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有些沙哑,“勤王又何必在这痴人做梦,倒是早早死了这条心,造反是什么下场,想必你也是清楚。”
  闻言勤王只是一笑,“造反?不不,百姓都在喊‘清君侧’,本王只是迫于无奈,被推上位的而已。本王是一片为国为民,其心可鉴啊。娘娘失踪了这么些时日,可见陛下着急过?在陛下眼里,娘娘不过是可利用的棋子。又如何值得娘娘一片真心?”
  “顾令筠”却只是冷冷哼了声。
  “若娘娘真的敬酒不喝要喝罚酒,怎么也不愿写下信,本王也不是没有办法。不知顾将军见着了娘娘的手指,又会有何感想?”勤王的脸色冷了下来,半是威胁的说道。
  “顾令筠”却是偏过头来,认真打量了他一眼,“王爷真的以为自己赢定了吗?”
  勤王心突然生出一丝不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床上的人却不再理会,闭上眼扭过头去。
  ……
  ***
  “娘娘,到你了。”黑子落在棋盘上,又吃掉了几粒白子。
  “这里哪有什么娘娘,‘贵妃’不是被绑去了勤王了那吗?”顾令筠皱眉边苦思着对策,边应道。
  那日慧仁一提暗道的事,萧昱珩就想到了这事。
  暗道狭长,若大规模派刺客怕不是一件易事。但在没有预防的状态下,掠走一个人那就容易得多。
  至于这人是谁,想想就能猜到。
  时至今日,勤王也还是不愿放过她这枚“棋子”。
  萧昱珩当机立断,在天露寺那日就派了人乔装易容假扮她回宫,而真正的顾令筠则一直藏在了寺内。
  被保护得层层重重,甚是无聊,当慧仁提出下棋赢了他就给她讲一个故事,顾令筠几乎是立马应下。他是萧昱珩的亲舅舅,这事她是知道的。而且看情况,此“故事”可非简单的“故事”。
  顾令筠集中精神,却依旧节节败退。
  棋盘上的白子所剩无几,顾令筠一摸,自己已经没棋了,沮丧的表情尽显。商量的语气问道:“这个故事可不可先说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了。这样我有个念头,回去一定刻苦练习,将来等赢下您了,再告诉我全部,好不好?”
  慧仁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好,那就告诉你一点点。”
  像是陷入了回忆,目光看向了远处。“从前有个姑娘,母亲早早去世。虽然有父亲和两个哥哥,但家里上下都是靠她打点,顺带照顾起了年幼的弟弟。小小年纪,处事稳重得却像个大人一样的。”
  “她出身武家,早早丧了母,又因族中没有亲近的长辈,世家女孩们该学的东西,都没人去教。到了适婚的年纪,竟然没人上门求亲。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人,这个人待她温和有礼,百倍呵护。尽管那个男人已有妻室,她却不管不顾,嫁了过去。”
  “这个男人身份有些特殊,是个皇子,但不太得宠。妹妹嫁了过去,哥哥定要替她谋划。姑娘的父兄立了许多功,男人的地位也跟着升起来,最后登上了皇位。幸运的是,他待那位姑娘依旧不错,还有了两个孩子。”
  “但当那个男人的地位稳固了,他开始忌惮姑娘父兄的势力。最后一场苦战中,姑娘的父兄赢了,但男人却下令派来了别的军队要屠城。姑娘的父兄自是不愿,但却被男人以姑娘和她的孩子相威胁。”
  “姑娘的父兄迫于无奈,只能作罢。但姑娘的一位兄长不忍如此,偷偷跑了回去,战死在城门外。而姑娘的父亲闻此噩耗,自此一病不起,不久也离了世。”
  顾令筠默默听了半响,知道这说的是萧昱珩的母亲,“您是因有愧那惨死的百姓,所以才剃发出家?”
  “因为一己私念,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护不住无辜的百姓,最终也保不了珩儿的母亲。”
  “这也不是您能控制的,当时那样……”顾令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安慰的话。
  “当年被屠的那座城,就是如今爆发瘟疫的那个地方。”
  顾令筠静默片刻,“所以这是用另一种方法逼着去‘屠城’。”她数日前就得知,此次的瘟疫,非天灾,而是人祸。
  权欲面前,数万条人命,也可以拿来开道。
  “同样是贵妃,你和珩儿的母亲不一样。顾小将军英雄少年,和我当年,也自是不一样。”未知结果,他却说得笃定。
  ***
  小春城,位于河西的最北边,再过一点点,就可以到突厥。
  往日这被称为塞上江南的地方,如今却化身为人间炼狱,四处是倒下的虚弱的人。
  他们不知苦撑了多久,但这座城却一片寂静,出不去,也没人进来。
  “乡亲们,都要撑住啊,顾将军会回来救我们的。”一名老者,正哑着声音,卖力的叫喊着。
  可是却无人回应他。
  半响他终于也放弃般,跪倒在地,一行一行的泪流过沟壑纵横的脸。
  不知过了许久,又一孩童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城门的地方。
  “是军旗,是军旗!”
  老者转过身,见到城墙上突然升起了一面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那封闭许久的城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
  ……
  虽是春天,但河西温度依旧有些低。
  疯狂吹过,沙粒打在脸上生疼,虽不愿,但他们不得不再次和大周交兵。
  此次对上的,还是那出了名不要命的顾铮。
  两军对阵,还未交手,不少人就已生了丝退意。
  前头的将军,脸上有道可怖的疤,见状一挥马鞭,怒道:“顾铮小儿,又有什么可怕的,倒现在还不敢出来应战。砍下他头的人,赏黄金万两。”
  此话一出,突厥的阵队里便引起了一番骚动,同时多了兵器响动的声音。
  大周那边也出现了变动,士兵分向两侧,让出中间一条道。有数千人鱼贯而出,穿着竟与他们一样。有两匹马走在最前端,身着玄甲的正是顾铮。而他却不出一言,朝身边那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座下的烈马也配合着低了低头。
  旁边那人一身红衣,在茫茫大漠中,异常显眼,待她开口,才发现是个女子。
  “是公主!是阿依慕公主!”有人认出了她,惊呼道。
  突厥将领眯眼看了看,喊道:“阿依慕公主,你怎会在此,又怎么会跟顾铮在一起。”
  阿依慕恍若未闻,举起手中的虎符,高声道:“此乃虎符,我族男儿,只听虎符,不听将帅。我在此下令,放下武器,弃暗投明,我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人!当今的皇帝是我的叔父,此人弑兄夺位,在小春城又散播瘟疫,丧尽天良,天理不容!大周皇帝出兵,助我夺回皇位,清除祸贼!”
  突厥将领大惊,怎么也没料到那一直找不着下落的虎符竟在她手里,咬了咬牙,“我看公主是早早叛了国,又拿这假冒的虎符来唬人,兄弟们,都给我上!”
  他这一声令,却无人遵循,皆是都面露犹豫,左顾右盼。
  阿依慕公主的和善他们皆知,以往就和他们打成一片,没有半点摆架子。皇室的那些变动,他们也不是没有耳闻。公主被送去和亲,早已是引起众多争议。
  突厥将领咬牙切齿,又听那一直沉默着的顾铮开了口,“若诸位不听劝告,硬要站在逆贼那边,我大周的好男儿们,也会替公主开路复国。”
  话音刚落,身后站列整齐的大周士兵一同呐喊,气势磅礴,地动山摇——
  “杀!”
  “替公主复国!”
 
 
第62章 
  勤王也许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在哪一步开始出的错。
  他潜伏多年,小心谨慎,为的就是这么一天。但他们刚起兵,还未出锦州,就已败下阵来。
  本应在河西的顾忠武如神祇般从天而降,上过沙场的兵和他暗养着的兵自是不能相提并论。
  兵如山倒,形同困兽。他细心挑选的阵地,居然成了他的囚牢。
  看到萧昱珩出现时,勤王已没有多大的反应,仿若往日的笑谈:“真不愧是我的好侄儿,你是从何时开始知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叔不也知道朕有那能力,自认为藏得好,但殊不知从数年前就露了马脚?留你至今,也不过是等着连根拔除。”萧昱珩走进,压低声音说道。
  勤王恍然,他一直以为的“势”都不过是他刻意为之,让他有了错觉。
  “顾将军不管不西北,跑来这边,只为护着这人的皇位。可对得起百姓的一声爱民如子?”勤王又转过头对着顾宗武说道。
  “无耻小人可还有脸提百姓?从一开始皇上就没着你的道,我根本就没有回西北。而你制造的那些祸乱,早已被摆平。”
  “不可能。”勤王下意识反驳,西北那带,他是策划已久,不会有错。
  “太医院院首,身先士卒,领着一群大夫,半个月前就已进入小春城止住了瘟疫。黄河缺口处,百姓自发去堵住。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民心。”顾宗武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至于你想着的那突厥援兵,可知那突厥公主成功复了位。你收到的那些情报,都是假的?”
  勤王呆愣了许久,又笑起来,“好,好,这是我输了。可你们真的以为全赢了吗?顾将军你的宝贝女儿,皇上你的宠妃,如今在何处,知道吗?”
  毒蛇般怨毒的眼神扫过他们脸上,却发现没有引起一丝变化,内心彻底是慌乱了,就听萧昱珩说道:“朕从来都不会派人去请贵妃,只会亲自去找她,懂了吗?”
  勤王一愣,余光见到有一“女子”,被众人搀扶着走了过来,从胸口的那两团歪歪扭扭,一边甚至掉到了肚子上。
  “见过皇上,顾将军。”声音一时还未改过来,依旧是顾令筠的声音。
  “快带去下。”顾宗武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看。
  “顾令筠”有些委屈,明明是“为国捐躯”,虽对有所贵妃不敬,但顾将军怎么能这样对他!
  “你可知朕为何要亲自来这?”萧昱珩询问,勤王却闭上了眼不答。
  “当年献计屠城,给皇兄看病的国师,此次黄河的决堤和小春城的瘟疫。为了夺位,你处心积虑,算计多年。因你而死的人,又有多少,不为皇兄,为了惨死的百姓,朕也要亲自了绝你。”
  然而他们谁也没留意,被一同带来的勤王妃不知何时挣脱了看管,夺过士兵的矛,冲向囚笼的方向,狠狠刺进勤王的身子。事发突然,都来不及阻止。
  勤王嘴角流出血,缓缓回头,见着来人,嘴巴张开,想要说些什么,身子里的矛又是往前一捅。最终他一句话也没说不出,血不断喷出,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甘。
  勤王妃跌坐在地,痴痴笑了起来,“死了,死了!”
  ……
  ***
  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还有数日就到来了。
  而她的陛下,在春天的时候离开,夏天来临的时候也还没回来。
  锦州的叛乱被解决,他又去了趟西北,亲临小春城。
  哪怕远在京城,都能听到百姓一遍又一遍的赞扬着他们贤明的君主。
  掰着手指头数着回朝的日子,顾令筠时不时跑上城楼眺望,侧耳听着动静。快要变成城楼上的一块“望夫砖”。
  黄昏已至,这一天又要过去,顾令筠略有些失望,刚走下城楼,就听到外边传来雷鸣般的呐喊声。心猛然一跳,她立马跑了回去。
  “娘娘当心。”绿竹见她爬了上高台,心也吊起来,和邓公公一左一右在旁护着。
  “在哪呢?”顾令筠伸长脖子看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而那马蹄声却是越来越近了。
  “那!那里呢!”看岗的侍兵也跟着激动起来,眼尖的发现了人影,立马指给她看。
  最前方的是萧昱珩和顾宗武,本来只是一前一后慢慢走着,但像是一同发现了什么,突然都策马开始跑起来。
  但最终还是被萧昱珩快了一个马身。
  顾令筠尖叫了一声,提起裙摆,飞奔下城楼,一级一级的楼梯第一次觉得是那么得长。下到了平地,也分不清方向,下意识跑着。
  “错了,错了,娘娘!是在这边!”身后的绿竹和邓公公也撒腿在身后拼命追赶着。
  顾令筠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越过绿竹和邓公公,就见她朝思暮想的那人站在那头,翻身下了马,走了几步又停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