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伽时
时间:2019-10-18 08:44:20

  “第三,你说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对,孤同意,可是你怎么就把我们可以幸福下去这个可能给抹掉了呢?第四,感情这回事儿怎么你单方面说结束就结束,孤同意了么?”
  苏宓打断他,“你应该明白我说的,现在逞口舌之快歪曲事实有什么意思?”
  李承明默然,黑曜石般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浸润在深渊之中。他搭上她的肩,“孤只是想让你知道,未来不可期,能不能,再给孤一个机会?不需要你朝孤走过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待在原地,等着孤向你走来好不好?你要是觉得站着累,想往反方向动一动,也不是不行,但能不能让步子慢一点儿,你走一步,孤便走十步,这样总有一天,还是能追上的。”
  心口不可遏制地一跳,苏宓别过脸,从他手中挣脱开,“你别这样。”
  “苏宓。”李承明往前一步,“你心里还是有孤的,对不对。”
  “没有。”
  “不信。”
  苏宓叹了口气,“随你怎么想吧。”
  李承明笑了笑,不在意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既然我们再世为人,也确实需要跟过去一刀两断,你可以把孤忘得干干净净,最好一点儿不留。”
  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下吧,在下李承明,字齐光,陇西成纪人。”
  苏宓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时李承明已经离开,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见他抬起右手在空中挥了挥,“很高兴认识你啊,苏娘子。”
  五月初,宜农桑。
  往年四月时便要举行圣人主持的先农礼和皇后主持的亲蚕礼。因着皇后有了身孕,今年的大礼便往后延了一月,等到稳定了,方才举办先农礼和亲蚕礼。
  亲蚕礼十分繁琐复杂,三四天前光禄寺就开始准备,祭祀、登坛、劳酒过后,亲蚕礼才算结束。
  皇后身体不好,亲蚕礼之后孕吐更加严重,苏宓跟着张医丞日日待在立政殿,诊脉,施针,开药,苏宓知道前世皇后怀新城时十分不易,然而现在亲眼看到她虚弱无力,仍是难受。
  李承明经常到立政殿探望皇后,母子俩说着话,皇后的气色就会好很多。圣人回来,李承明又会很自觉地退出来,顺便把雉奴和兕子也牵了出来。
  李承明出来的时候,苏宓正等在门口,两人四目相对,苏宓别开了目光。
  李承明左手牵一个右手抱一个,怀中的兕子抱着李承明的脖子,看向苏宓时眼眶红红的,可怜巴巴地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哄。苏宓摸摸她额前的流苏,“怎么啦,兕子?”
  李承明道,“兕子看见阿娘怀孩子辛苦,难受心疼了,让苏娘子见笑了。”
  他想到苏宓怀熊狸的时候,也是这样孕吐严重,一张小脸儿苍白地没有生气,她说没关系,她受得了,让他去忙国事便好。然后……他便真的去了。
  心里突然有些烦闷,揪着难受。
  兕子从李承明怀中跳了下来,吧唧抱住苏宓的腿,仰起小脸问,“苏苏姐姐,阿娘怀兕子的时候,也是这么辛苦吗?兕子是不是不乖哦。”
  苏宓摸了摸兕子的脑袋,“怎么会,兕子可听话了。”
  “那就是妹妹不乖,兕子不喜欢她了。”经过李承明一说,兕子已经认定皇后怀的是个小公主。
  苏宓笑眯眯,揉了揉兕子红扑扑的脸蛋儿,“皇后娘娘历经辛苦才将兕子的妹妹带来人间,兕子更要疼爱妹妹才是啊。”
  李承明想起那时监国,南方水患却迟迟没有理出一个方案来,他烦闷的很,碰巧看见熊狸仰起头问苏宓,眼神亮晶晶的,“阿爹为什么都不跟熊狸玩儿?是不是阿爹不喜欢熊狸了?”
  他忽然觉得头更大,苏宓却说,“熊狸是我们的小宝贝呀,阿爹当然爱熊狸。嗯,但是怎么办啊,阿爹太忙了,阿娘先陪熊狸玩儿好不好?”
  声音轻柔,如山泉一般。
  熊狸委屈巴巴,亮晶晶的眸子还是点了点头。
  这便是哄好了,他那时没放在心上,转身又进了书房,却是把孩子丢给了她一个人。
  苏宓感觉到他目光压抑又深情,抬眸看了他一眼,李承明已恢复了往日清淡的模样,矜贵中带着客气,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们现在刚认识。
  雉奴大声道,“雉奴会好好疼妹妹的!”
  苏宓笑了,“晋王殿下一定是个好哥哥。”
  雉奴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拉住兕子的小短手,咧嘴笑开了。
  兕子奶声奶气道,“兕子是好姐姐。”
  苏宓笑,“当然。”
  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煦,脱离了冬日暖阳的温和柔软,带了点儿夏日里独有的躁动与明媚。
  经过张医丞和苏宓的努力,皇后的气色好了很多,偶尔还能与她们说笑。
  皇后看向苏宓,温柔笑道,“这次多亏了苏娘子,本宫听阿若说,这几次都是你在本宫身边照顾,本宫才好得这样快。”
  苏宓连连摆手,“都是张医丞的功劳,他在这稳定大局,我才敢打打下手。”
  “有心了。”
  张医丞捻了胡须,笑道,“丫头别自谦了!娘娘夸你,你受着就是。再说,某也觉得你功劳很大!”
  苏宓藏在张医丞身后,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
  “对了,还有上次,你送来的药囊很好,本宫睡得也很安心,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啊白月光还记得!她还夸我了!苏宓喜滋滋地有点得意忘形。
  皇后让掌事姑姑去把一套新的针具拿来,送给苏宓,“赏赐已经送往朝阳殿和张卿府中,这包针具,是送给苏娘子的。本宫听说,你喜欢医术?既然喜欢,本宫想了想,就送你包针具吧,以后应该用得上。”
  苏宓喜滋滋地从皇后手中接过针具,“多谢皇后娘娘。”
  ……
  皇太子李承明积极响应帝后亲农的号召,代圣人皇后亲事农桑耕种,带着一众东宫署臣、世家子弟前去劳作,以示朝廷对农桑的重视和对百姓的抚恤。
  长孙溪得了消息,立马向皇后建议她们这些女郎组个队,去村庄里生火做饭,劳慰众人。
  女郎娇生惯养的,自然不用亲自下田,不过去乡村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皇后允准了,具体事宜让长孙溪和掌事姑姑商量。
  永安对此嗤之以鼻,“什么慰问众人啊,她就只是想去慰问慰问阿兄而已。”
  苏宓眸色微动,她打听过了,苏宇作为皇室子弟,也一起去耕作了。
  她终于可以见到苏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报家门连祖籍都挖出来的李承明:没亲到呜呜呜
  一心想走终于发现机会来了的苏阿宓:哼再见
 
 
第44章 农桑
  永安吃着桃子, 小嘴吧唧吧唧地吐槽长孙溪, 自己想去就算了, 还非得拉她们一起去晒太阳, 还不是为了在舅舅舅母面前刷存在感, 看, 我长孙溪能力出众, 心怀百姓, 是配得上太子妃之位的。
  永安也不是不想去,但是跟着长孙溪去她就是不乐意。
  苏宓知道她就是过过嘴瘾, 就随她在那儿说,思绪早就已经飘远。她琢磨着到底该用哪种借口让苏家接自己出宫。生大病?还是大喜事?
  算了,碰着苏宇了跟他商量一下。
  这个混小子,当初一脸悲壮地说要来看她,她都进宫快两个月了, 也没见他半个影子。
  “碰巧了, 永安县主也在呢。”
  长孙溪直接进了朝阳殿, 把小册子放在桌上, “你们都知道了吧?咱们在宫中的女郎, 明日去万年县的赵家村, 慰劳慰劳太子表兄他们, 城阳公主、高阳公主她们都会去, 这个是安排,你们看一下。”
  像永安、城阳、高阳这样的皇室公主县主,是不会有什么具体任务的, 为了面子上好看,册子里都写在了前头。
  算是记在她们头上的大功一件,永安无语,怎么弄这么花里胡哨。
  她看着册子上的人事安排,不满道,“为什么庖厨这项只有阿宓?这么多人呢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你放心,会有司膳局的跟我们一起去,真正做菜是司膳局的做,不会让苏娘子一个人忙的。当然,要是苏娘子愿意,亲自下厨也未尝不可。”
  只要她不在太子表兄面前晃悠就行。长孙溪如是想。
  苏宓指腹磨搓着册子,在人少的地方,更方便她跟苏宇见面,正合她意。遂抬眸看向长孙溪,“好。”
  永安撇撇嘴,“庖厨、酒水、分发都有人做了,那你做什么?”
  长孙溪眨眨眼,“我?我负责统筹安排啊。”
  永安:“……”
  长孙溪顿了顿,对着苏宓道,“苏娘子,还有些安排要交代于你,不知可否一叙?”
  永安握住苏宓的手腕,眉眼一挑,“你要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
  长孙溪笑道,“也行,那请永安县主和韦娘子回避一下。”
  韦娘子一听,准备让路,苏宓拦住她,“不必了。”拍了拍永安以示安抚,手往前一伸,“长孙娘子请。”
  朝阳殿的偏厅,两人跽坐在软垫上,长孙溪抿了一口桃花碧春茶,姿态优雅高贵,眉眼之中与长孙皇后还有些相似。苏宓觉得长孙溪若是收起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放肆,还是个安静清秀的小美人。
  略微这么一想,长孙溪已经搁下了茶盏,直接开口道,“我也不跟你饶弯子了,苏娘子,你可是有意太子妃之位?”
  苏宓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长孙溪继续道,“我这人说话直接惯了,也不懂什么旁敲侧击,有什么便说什么,希望苏娘子不要介意。今日我们所说,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苏娘子不必有什么顾忌。”
  苏宓落下了杯盏,直视她的目光,笑道,“这与长孙娘子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与表兄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长孙溪本就没打算瞒着,她知道苏宓知道她的心思,太子妃,是她的。
  “嗯。”苏宓点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长孙溪继续一本正经地恐吓她,“我阿爹是赵国公,吏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又位列三公,我姑姑是当朝皇后,地位稳固,宠冠后宫,长孙家族如日中天,你与我比,没有胜算……”
  其实苏宓也有些好奇,为什么前世的太子妃不是长孙溪。武功苏氏虽是百年世家,关陇贵族,曾祖、祖父在前朝也曾位高权重,但到了父亲这一代,虽也清贵,但与往日辉煌已不可同日而语,难道仅凭南康长公主和清贵的武功苏氏,她就可以入主东宫了?
  长孙溪仍在比较两家的家世,苏宓听着有些烦,打断她,“长孙娘子,我无意太子妃之位,所以不必与我说这么多。”
  长孙溪突然住了嘴,狐疑地看向她,“真的?你保证?”
  苏宓有点烦,她有什么好跟长孙溪保证的?目光看过去,长孙溪突然就有点儿怵,苏宓平常敛藏地很好,但时不时就会冒出这样的眼神,这眼神长孙溪在梅园时也看到过——上位者的威压。她一定是眼花了,苏宓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她小声嘟囔,“我看得出来,表兄对你有点儿意思,既然你无意太子妃之位,以后能不能离表兄远一点儿?别再跟他见面了,也别想着法子跟他见面了。”
  真是够烦的,走了个武倾城,又来了个苏宓。
  苏宓皱眉,“长孙娘子想多了。我与殿下不熟,谈不上见不见面。”
  “别装了苏宓。”长孙溪突然声音提了几阶,“我看到过好几次你们碰面了!这次礼物你的也与旁人不同,你还说不熟?玩什么欲擒故纵呢?在这儿诓骗我,有意思么?若是喜欢太子表兄你直说便是,良娣孺人可以给你留一个,不要在我这儿说一套,可背后做的又是另外一套,你这手段心机真是比武倾城还要高明。武倾城可还想不到要跑到姑姑那里献殷勤!”
  一股怒意升腾而起,苏宓手扣在案桌上,稳了稳心神,平静道,“长孙娘子,请慎言。希望下次皇后孕吐严重的时候,你能出一份力,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
  长孙溪被噎,却不愿弱了声势,“不说姑姑了,你既然无意表兄,就不要使些欲擒故纵的把戏,这般吊着他,没意思透了。我与表兄自幼一起长大,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他从来就清清冷冷,也不会强人所难,即便喜欢一个人,若没有回应,绝不会再勉强。所以,苏娘子,就如你自己说的,既然无意,就干脆一点,不要打扰表兄,别再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浓密睫毛轻颤,握着杯盏的手指渐渐收拢,骨节发白,而后手一松,眸光中一片清明。
  苏宓笑了笑,漫声道,“长孙娘子还是管好自己吧。即便赢了我,那又如何呢?就能稳稳当当当上太子妃了吗?进宫伴驾的这么多女郎呢,你忙得过来么?”
  话一出口,长孙溪呆愣住了,她来找苏宓说这些,就是要她安分一点别跟她抢。太子表兄凭什么对她与众不同啊,苏宓有什么好的?就算苏宓有什么心思,她也要给她按下去。
  可是她却忘了,就算她压下了苏宓的小火苗,还有这么多的女郎呢,这些贵族女郎,哪个对太子没想法啊?哪个对入主东宫没想法啊?
  “不,不一样。”长孙溪道,“我与表兄有青梅竹马的情分,这个别人比不了。”
  “那请长孙娘子一直自信下去,我也比不了你这青梅竹马的情分。”
  长孙溪走了,苏宓还是手握着杯盏没放。
  长孙溪的那番话,若说对她完全没有触动,那也是假的。说了不再见面,可还是会去见面,李承明确实不会勉强别人,他那样的权势地位,也不需要去勉强别人。可她也在尽量避开他了,她还能怎么做呢?真的要把自己隔绝起来,不与外界有任何往来么?
  脚步声近,永安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脚指头想想也能知道长孙溪说了些什么,无非是让阿宓离表兄远点,别跟她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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