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六零年代——鸩离
时间:2019-10-19 07:22:05

  底下几个孩子吃了,都说好吃的不得了,其他三房大人不信,都纷纷尝了尝。还别说,真是味道鲜美,就算没放什么调料,只是一个水煮野菜汤,都能觉得那是无上美味。
  打那以后,老两口子只要开火儿,都是徐宝都在掌厨。
  一开始,方如凤还怕那灶房烟熏火燎的,累着自己女儿,不愿意让她做饭。后来连吃几顿自己做的饭,方如凤就不拦她了。
  她做了大半辈子的饭菜,以前大家吃着都觉得味儿不错,咋跟宝儿一比,她做得饭,味道咋差那么多?难道是她做饭的手艺退步了?
  甭管方如凤如何纠结,这一个多月,东屋做饭的事儿落在了徐宝的身上。本来她一个半大姑娘,又被方如凤娇养着,除了春种秋收,队里忙得没办法的时候下地干活儿,平时都由着她在家里或是在村里玩耍疯闹。
  作为一个懒姑娘,帮忙做做家务还是有必要的,不然说出去像什么话儿?哪家姑娘不是从六岁以上就帮着家里下地干活儿,徐宝要真得还像小的时候懒在家里啥活儿都不做,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正因为有这个忧虑,方如凤此前才默认徐宝进山找吃得,没想到遇上被野猪围攻的凶险之事。方如凤当时听完这事儿,吓得显些晕了过去,说啥都不让她再跟着对里的进山了。
  徐宝也无所谓进不进山,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懒得跋山涉水折腾自己,就专心致志的做起肉来。
  她本就吃货一枚,做饭的事儿难不倒她。只是这年代的佐料实在太过缺乏,基本就起锅烧油放肉加水,炖好放盐就完事儿。
  主要这个年代的土地实在宝贵,都拿来种粮食了,瓜果蔬菜都少见,谁会浪费土地种调料。那是资本主义奢侈浪费行为,会被抓去批/斗的!
  不过就算如此,徐宝还是长了心眼,在山上看见野生的调味植物,比如八角、花椒、桂皮等等在山上长的野生调料,要么摘下来晒干存放着,要么挪进空间种着。所以,她根本不缺调料品。
  整个大队的猪肉做法,要么切成肉丁炒白菜,要么合着一大锅土豆、红薯啥的炖满一锅锅边素,那样就算吃不到多少肉,吃带有肉味的锅边素,也能吃得饱饱的,很满足。
  徐宝就不这么做,今天的晚饭,方如凤早就打了招呼,直接拿二十斤肉出来,让大家一次性吃个够!反正家里还剩七十斤肉,十几口人要在两天内吃完,就不用省着吃了。
  徐宝也就不客气了,指挥着三个嫂子把十五斤肉切成两厘米宽厚的猪肉块,五斤肉切成一指长宽的肉条备用。强子几个侄子帮着削土豆皮,洗各种野菌子,方如凤和她帮烧火、洗菜、切菜。老徐回来就帮着她们打下手,徐万福找了两口石锅洗干净备用。
  待准备工作准备好,徐宝起锅烧油,放入她背着大队在院里种的小葱,取了葱白,切片的姜块,一把花椒放进锅里爆香。再然后猪肉一分为二,七斤猪肉先下锅煸炒至焦黄色,加水,加灵泉,八角、桂皮、香叶、酱油上色等等各种调料,再把土豆野菌子倒进去炖上一个小时。
  另外七斤猪肉,另起锅,直接放锅里炒香炒干,炒出来的猪油铲放碗里,用来炒其他的菜。在加糖加醋,偷偷的放了点灵泉进锅里,弄成简易版的糖醋肉块。
  剩余的五斤肉条,用一斤面粉、一点点红糖、花椒粉、辣椒粉、一些灵泉进去搅拌,用新鲜的芭蕉叶包裹住上锅蒸,做粉蒸肉吃。
  等其他两样肉食都快熟了的时候,徐宝又就着她上月大食堂解散后,种在院子里的各种蔬菜,做了一个蔬菜饼。
  屋子里飘荡着各种诱人的肉香味,在徐家人都饿得肚子呱呱叫,孩子们在灶房门口伸长脖子张望,大人们在灶房里来回走动几次后,徐宝终于起锅吃饭了。
  烧火的李红艳想着自己快六个月的女儿要添加辅食,可以稍微吃一点点肉了,特意在炖肉之前,偷摸着上山找了不少干柴回来,一顿大火猛烧,把肉炖得烂乎乎的。
  徐宝当初为实验灵泉是不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特意加灵泉进锅里,煮粥给方如凤吃。不但误打误撞地让方如凤重感冒一天之内就好,还让饭菜变得更加美味。从此徐宝只要做菜就放一两滴灵泉进去,大食堂解散后,家里的水缸她也时时滴灵泉进去,一家人喝了后,强身健体的同时,干完农活回来,疲倦感减去一半。
  所以加了灵泉水炖的猪肉,一揭开锅盖,浓郁的肉香,夹杂着土豆野菌子特有的菌香土豆味,还没开吃,口水就流了一地。
  有那早吃过的邻居闻着诱人的香味过来窜门子,皆被徐家人严防死守的挡了回去。
  家里虽然肉多,但是男女老少加起来有十三口人。二十斤肉听着多,可一人吃一斤肉,那是绝不成问题的。剩下的肉菜,就算这会儿吃不完,等到半夜消化完,大家还可以热热当宵夜吃。
  好不容易能吃上一回肉,他们自然要大吃特吃一顿,任谁来看望,他们先吃饱再说!
  不过肉太多,没地方盛,大家就一人捧个大碗,像往常一样,围在石锅陶锅开吃,吃完了又去舀,直到吃饱喝足为止。
  难得吃一回肉,还管饱,全家老小甩开膀子使劲儿吃。直吃得肚儿浑圆,饭菜都快顶到喉咙,一家人这才停手。都挺着肚子,打着嗝儿四下窜门子跟人唠嗑。
 
 
第27章 
  徐宝没有跟着家人出去遛弯消食, 而是找了个借口窝在床上, 待全家人出去后,去后院砍了一根手腕粗的竹筒,砍成一节一节的。
  拿五个竹筒洗净,引了灵泉进去装好, 又从空间里摘了一些新鲜的蔬菜装进篮子里,避开村子里的人, 朝第四大队走去。
  太阳西沉,眷鸟归巢, 天边透红的晚霞如锦如织,美轮美奂。然而地面上秋天的田地里, 树叶枯黄,植被低矮,秋风瑟瑟,处处凄凉。
  徐宝沿着第四大队村子外边的田埂, 朝山下的陈家行进。途径一个拐弯处,看见田埂两旁长了许多明黄色拇指大小的花朵,中间是白色的花蕊, 开得正艳,吐露出淡淡地芬香, 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徐宝想起陈秀喜欢花儿, 便摘来了十几朵到手里, 又摘了几条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做装束,一路小跑着到了陈家门口。
  陈家住的是土坯修建的土屋子, 外表不起眼,但墙外边种了很多野菊、金桂、蔷薇、金银花等等花儿,院子理由还有两颗高高的柿子、枣子树。
  蔷薇花和金银花的藤蔓伸,把灰扑扑的土墙尽数缠绕,一朵朵枯萎的花朵儿层层叠叠从墙上挂至墙下,虽然萧瑟,但总比光秃秃的土墙好看。
  陈家的烟囱是冒着烟的,院子里又隐隐约约的有说话声,徐宝听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陈渊兄妹俩,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敲了敲院门。
  “谁呀?”院门并没打开,陈秀那轻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徐宝听大嫂冯春红说过,陈渊把他那混账爹和恶毒后母都打成残废后,那两口子非但不悔过,反而变本加厉的请人折磨他们兄妹俩,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钱。
  陈渊替镇上的胡老板做事,不能时时刻刻呆在家里,他一走,那两口子就装神弄鬼吓唬年幼的陈秀。
  陈秀被吓多了,胆子就变得很小,轻易不会给人开门,陈家的院墙也修得特别高,一般人根本翻不进去。
  所以徐宝不会在意陈秀这番有点不礼貌的作为,隔着院墙喊:“陈秀,我是第五大队的徐宝,我家种的蔬菜吃不完,给你送一点来。”
  “哎,来了!”院门打开,陈秀探出小脑袋出来,见果真是她,顿时眉开眼笑的出来拉她进院子:“你怎么来拉?你娘以前不是不许你来我们家吗?哇,这么多菜啊!你家居然留得有这么齐全的菜种子,真羡慕!”
  徐宝一边跟着她往院子里走,一边心虚地寻找陈渊的身影,发现他不在院子里,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把篮子递给她,“我娘那人刀子嘴豆腐心,我要来你家玩,她还能打断我的腿不成?当时土地归纳公社的时候,她舍不得丢菜种,一直放在屋里。大食堂解散后,我们大队很多人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种菜,我就找了一些老种子出来种种。还别说,成活率挺高的。你想要的话,回头我找找,如果没有,我给你扯点菜苗过来给你种。”
  “好啊,都行。”陈秀接过篮子,又指着篮子里放着的五个竹筒问她,“这是啥?酒吗?感谢我哥哥用的?”
  陈秀兄妹俩相依为命,陈渊很多事不会瞒她,他受伤的事情就跟陈秀提了一下,也没细说。但陈秀是个聪明机警的小姑娘,徐宝一来就知道她的目的,遂笑盈盈的打趣她。
  “这不是酒,这是我做的药水,喝了对伤口很好的”徐宝一窘,撒个小谎,下意识地朝院子后头的屋子瞄了一眼。
  这屋子也是坐南朝北,左边两间屋子应该是陈渊兄妹的卧室,中间是堂屋,右边应该是灶房茅厕。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收拾得干净整洁。陈渊时常不在家,院子这么干净,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打扫的。
  “真的?那真是谢谢你了!”陈秀一听她说那水对伤口复原很有效,立即拿上一个竹筒,蹭蹭地跑进茅房外喊陈渊:“哥,你都听到了吧?洗完澡就出来喝一筒,不准嫌弃有药味不吃药噢!”
  陈渊居然在洗澡?还听到她们的话徐宝更窘了,只想赶快离开,特意出声道:“那药水没有任何药味,喝着跟山泉水差不多,让你哥每天喝一竹筒就行了我听说你考上了初中,一直以来没来得及恭喜你,有空咱们在学校食堂一起吃饭啊,我先回去了”
  “哎,宝儿姐姐,你等等,吃完饭再走啊!”难得有个年龄相差不了太多,又合自己脾气的小姑娘来玩儿。瞧见她要走,陈秀不由分说的拉住她,要留她吃饭。
  徐宝死活不愿意,她又改口:“你看我家那颗柿子树,还有那枣子树,长了满满一树柿子枣子,我和我哥都吃不过来。你在这里等等,我给你摘些柿子枣子回去,你给方大娘她们吃吃。不过,枣子有点酸,你拿回去晒干加点糖做蜜饯再吃比较好。”
  陈秀说着,就要去爬两米多高的柿子树去摘柿子,陈渊穿好衣裤从茅房里走出来,瞧见她的动作长眉微拧,“别动,我来。”
  陈秀也不废话,麻溜的让开,把徐宝给的菜篮子腾空,用一根长竹竿挂上竹篮,伸长递到三下五除二,身手利索爬上柿子树端,一跟‘丫’形粗壮树枝坐着的陈渊身旁,让他每摘一个柿子就放进篮子里,免得掉在地上摔坏。
  陈渊姿势随意的坐在树枝上,伸出长手臂,快准狠的摘那个头最大,又熟的很透,一摘下来就能吃的柿子,放在身旁的篮子里。
  红彤彤的晚霞照他的身上,将他那带着水汽,白衬衣紧贴皮肤,隐约透出肌肉分明的修长身影,晕染着淡淡的暖光,使他整个看起来温润诱人遐想,与那满树金黄柿子的树一对应,居然有种在看美男禁欲画上卷的感觉。
  徐宝从陈渊出来起,就觉得脸上发热,不是少女怀春的那种发热,而是人家救了她,她送有强身健体的灵泉过来帮助住疗伤,人家反而送吃食让她带回家,不好意思的脸皮发热。
  陈秀支撑竹竿的手腕在发抖,陈渊摘了太多柿子,放在篮子里重量不轻,陈秀纤细的手臂支撑不住了。
  徐宝看见,顾不上脸蛋发热,赶紧过去帮她扶着竹竿,仰头喊:“陈渊!别摘了,陈秀拿不住了。”
  喊完又觉得直呼人家的名字太不礼貌了,弱弱的喊了声,“陈大哥,不要摘了,已经够多了。”
  陈渊没吭声,但是她俩手上一松,陈渊把那竹篮子拿在了自己的手里,把原本还空了不少空间的篮子,全部放满柿子。这才一手拿着篮子,一手腕着树干快速滑到地面。
  徐宝看他下来后,原本缠了布条的伤口,似乎隐隐渗出鲜血来,心里内疚不已,接过他手里的篮子道谢后,小心的开口道:“那啥,你要不要重新用酒把伤口消毒下,上点药再重新包扎下?天这么热,你不好好处理的话,伤口会化脓的。”
  “不用。”陈渊淡淡的瞥她一眼,目光清润,并不像往常一样冰冷,直把她看楞在原地,转身从屋檐下找了一个小布袋,又接着爬上枣子树,给她摘枣子。
  徐宝:
  转头看向陈秀,欲说之话溢于言表,陈秀就道:“没事的,我哥身体结实,这点小伤无碍的。他从小到大受了很多比这还重的伤,有时候来不及去卫生院、医院去处理伤口。我就找些草药砸碎给他敷上去,虽然会留疤,但是止血效果很好,连续敷上几天就没事了。”
  徐宝更加无语了!作为生活在二十一世界,有点头疼脑热,一受伤就必须去医院缝合打针消炎的现代人,她实在没办法理解陈渊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不去医院治疗的做法。
  陈秀却像是早已习惯他受伤的模样。这得受多少伤,才能让一个人面对那样深入见骨的狰狞伤口,变成习以为常啊?
  徐宝忽然有些心疼陈渊,在那样阴暗的成长道路下,他变成现在如此冷漠阴狠的性子,也是情有所原啊。
  回到家里后,徐宝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陈渊手臂上那条深入见骨的伤口,第二天一大碗,她胡乱找了个理由偷跑出家。跑了一个多小时到镇上的卫生所,想给陈渊开点促进伤口愈合和消炎药给他送去,没成想,挂号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道:“介绍信。”
  徐宝蒙了,“我就是买些药,要什么介绍信?”
  “瞧瞧,多新鲜。药是国家生产的,你没介绍信,怎么开给你?”那工作人员不耐烦的抬头,“你要是拿着药胡作非为,到时候出了事儿,谁负责?”
  那一副看乡巴佬的神情,看得徐宝忍住想发火的冲动,忍气吞声又道:“同志,我就开些消炎药,又不是毒/药,毒不死人。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人啊!”
  那工作人员摆手,“不成不成,没有介绍信,甭想开药!”
  徐宝再次憋住火气,瓮声瓮气的问:“那同志,买药的介绍信,要到哪开?”
  “小丫头,你啥毛病?”那工作人员也忍不住了,一顿噼里啪啦数落她:“你家里没个大人?不知道看病拿药要到大队开介绍信?你当卫生所是你家的啊,你想拿药就拿药,你以为你是谁”
  徐宝一肚子火儿出了卫生所,总算明白陈渊为何受了伤,都只是用草药土方子处理伤口。
  他在第四大队名声那么差,得罪了不少人,只怕第四大队的村委会看他不顺眼,每次给他开介绍信都东拉西扯慢吞吞的,他受伤的次数又太多,人家根本不愿意开。久而久之,他便自己处理伤口了。
  徐宝也不可能平白无顾的去大队开介绍信,招惹是非,惹得方如凤不高兴。看来她只能多送点灵泉给陈渊喝喝,希望他能早点康复,她心里也就没那么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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