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松,对不起,”梁美凤立马低下头认错,她已经习惯了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上。
“你放心,景松,我不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那样的女人怎么配的上咱家儿子。”
与之相对的另一家四合院里也同样不太平。
“那个死丫头,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了练,尤其是那个梁美凤,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还有你这个没用的,当初我怎么瞎了眼看上你了呢。”
程丽雅叉着腰在院子里面破口大骂,连带着身旁的男人傅景竹一起骂。
傅景竹忍了忍,最后实在忍不了了,怒吼道,“行了,别骂了,烦不烦啊,子豪这时候应该放学了,怎么还没回来啊,我看刚才子英已经回来了。”
“那你还不快出去迎迎啊,你”
“妈,爸,我回来了,”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纤瘦俊朗的年轻人,打断了程丽雅的又一波声波攻击。
“子豪,你终于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快让妈妈看看,你瘦了没有啊,当初妈妈就不应该同意让你去上什么工农兵大学,看吧,这都黑了一圈了。”程丽雅拉着男子的手,心疼道。
“妈,我都已经成年了,你能不能别再管着我了,我觉得学校很好,又能学习,又能劳动,教授们也都很好,我这次考试考了第一名,他们还夸我呢。”
“哎呀,我们家子豪真是有出息了,竟然考了第一名啊。”
这下看谁还敢说他家子豪是废物草包,首都大学的第一名,这放到古代都是状元的命了。
她们家子豪真是有出息啊,待会她得去炫耀一下,看那个梁美凤还有什么理由说他家子豪。
只是可惜了,傅钰竟然被哪个死丫头救了回来,要不然日后的傅家家主之位跟遗产就都是他家子豪的了。
“对了,妈,你去看过大哥了没有,他是不是好了。”他大哥可是天命之子啊,上一世他死的时候还活的好好的,一定不会轻易挂掉的。
“是啊,”程丽雅没好气道,“被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死丫头给救活了,他就应该死在病床上,这样的话,家主之位就是我家子豪的了。”
“妈,你别这样说,大哥永远是我大哥,少主之位非他莫属,就是因为大哥给我辅导功课我才能从倒数第一考到正数第一的,你再这样说他,我就跟你生气了。”
“子豪,我是你妈哎,你怎么想着外人说话呢,妈这是为你的未来考虑,你怎么能辜负妈的一片好心呢。”
“妈,你别这样,我当然最爱你跟爸爸了,只是我真的很敬重大哥,而且,我真的对少主之位无意,等以后政策变了,我想出国留学带你跟爸爸一起,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咱也不缺钱,何必为了这些我不喜欢的事情而将整个家弄得鸡飞狗跳呢,在我看来,你跟爸爸是最重要的。”
程丽雅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傅昀坚定的眼神,以及旁边丈夫赞同的目光,她只得尊重他们的意见。
“那好吧,儿子,既然这样就听你的吧,你都已经对那些不感兴趣了,我也就不强迫你了,妈妈会尊重你的决定,你也不要怪妈妈,因为我只想着给你最好的,却忽略了你自己的想法。”
“那妈妈就先跟爸爸道个歉吧,毕竟爸爸也是男人,您就给我爸点面子,主动承认一下错误,哄哄他吧。”
“好吧,景竹,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还不成吗,我老是骂你,其实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喜欢我,要是我不想办法引起你的注意力的话,你估计都要忘记我是谁了,而且,我要是不泼辣一点的话,你那么温柔,就谁都可以欺负你了。”
傅景竹将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搂进怀里,轻声道,“对不起,是我太过文弱,没有给你想要的安全感,但是这几年爸的身体情况一年不如一年,子珏又站不起来,二哥跟小妹都蠢蠢欲动,私底下不知交锋过多少次,我文弱一点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这么些年你一直这样我都忍着没跟你离婚,难道你就感觉不出来我,我其实是,喜欢你的吗。”
因为喜欢她,所以他愿意容忍她的一些臭毛病,可是人总是会累的,负面情绪太多,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忍不下去了。
“景竹,对不起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坦白之后,程丽雅终于明白了丈夫的苦心以及他对自己的心意,她也终于不用再辛苦伪装自己,演一个自己最不喜欢的性格了。
傅昀欣慰的看着重归于好的父母,感觉很开心。
与未来注定不凡的大哥真心相交,让未来被小三趁机插足离婚却彼此相爱的父母和好,这也不辜负他重活一世了。
——
首都医院。
一间单人病房。
旁边的机器滴滴答答的响着,点滴也源源不断的通过塑胶管输进了男人的身体,男人安静的躺着,头部包上了纱布,苍白的脸也无法掩盖他的俊秀。
“家主,咱回家吧,这都好几天了,您的身体可受不住啊。”
“医生说,子珏快要醒了,我想先见他一面再回去。”
老人混浊的双眼紧紧看着床上的男子,周身冷漠的气质无法阻挡话语中透漏出的对男子的关心之意。
“可是,您也得当心身体啊,少主洪福齐天,一定会没有事的,反倒是您,明明身体不好,还要硬撑着。”
王伯名叫王林川,已经在傅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与傅镇桥的交情不是一般深,与其说是主仆其实更像是朋友。
这些年风声紧,资本主义享乐主义都容不得,他只能以另一种身份呆在傅老爷子身边,美其名曰是远房亲戚。
傅家是历经几个朝代一直兴盛的世家,建国之后,傅老爷子瞅准时机将傅家的大部分明面上的财产上交国家,得了最高国家领导人的青睐。
最高领导人还特地题书做门匾作为感谢,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家的祖宅才没有受到那帮子红卫兵的迫害。
在所有人看来傅家除了几套宅子没有捐之外,全都是靠着铁饭碗勉强度日了,殊不知他们交上去的财产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财产都被祖先暗地里藏了起来,只有历代家主才有资格知道。
这也就是他们争夺家产的原因,不然难道还真是为了几套房子争个你死我活吗,根本不值得。
王林川知道,傅镇桥一直觉得对不起傅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其实也不像之前那么固执了,或许是老了吧,想的以前的事情也多,也就越容易后悔。
“我身体硬朗着呢。”
“是是是,您身体还硬朗,毕竟您还要看着少主结婚给您生下来重孙呢,我看啊,那位姜姑娘就很不错,跟少主啊很般配,也有能力做咱们傅家未来的主母。”
“林川,你很喜欢那个小丫头,所以看她什么都好,我看她也就一般,得再看看。”
王林川了然一笑,突然,他无意中瞥见病床上男人的手好像动了动。
“老爷,少主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什么。”傅镇桥急忙坐在床边,仔细的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男子眼皮不断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醒过来了。
傅镇桥急忙又起来,扒拉了两下衣服跟头发,急切而又兴奋道,“林川,快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有没有什么地方很乱啊。”
“没有,家主,您看起来特别有精神,气势就跟以前一样足。”
“那就好,那就好。”
傅镇桥说完就跟傅钰保持了一定距离,见他终于睁开眼醒了过来,不由冷哼一句,“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再给我办后事之前先要给你办后事了呢。”
“爷爷,”傅钰艰难的转动着头部,余光瞥到他,他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却又失力跌回去,看起来极为狼狈。
傅镇桥看他这样,心也不由揪了起来,也不装模作样了,急忙又坐回床边,将他压回去躺好。
“还没好呢,乱动什么,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吗。”
傅钰浅浅一笑,“爷爷,您老还是这么喜欢嘴硬心软,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了吧。”
以前傅镇桥有多自傲自己的继承人是那样的心智近于妖,现在就有多气恼,因为被自己的亲孙子拆台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妙。
但是因为傅钰还卧病在床,因此傅镇桥表示就暂时不跟他计较了。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对了,你才刚醒过来,要不要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爷爷,我什么都不用。”傅钰好笑的看着自家崩人设而不自知的爷爷。
“那就行。”这时候傅镇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闭嘴不语,装成一副不好相处的冷酷样子。
“爷爷,”傅钰想起来记忆中女孩隐隐约约的声音,急忙又问道,“之前,是不是有个女孩来过。”
“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爷爷,”傅镇桥心里有点醋溜溜的,故意装傻道,“刚才有女孩来过吗,我没看见,估计是没有吧。”
傅钰看他这样子,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啊,他说的肯定是气话,也就是说,他在迷迷糊糊中确实听到了小丫头的声音,而昏迷前额头的剧痛又提醒他,他可能又被小丫头救了一次。
这下好了,他已经欠了小丫头两条命了,这下说什么也要以身相许了,这么大的恩情,不以身相许根本无法报答。
而他傅钰向来是有恩必报,绝不欠别人人情,所以小丫头别想再拒绝他,这就是上天安排的姻缘,小丫头逃不掉了。
傅钰自顾自的在那笑的格外甜蜜,那灿烂的笑容简直惊呆了围观的两个年纪大了吃不得糖的老人家。
王林川是欣慰中带着点被强迫吃了高浓度甜食的无奈。
而傅镇桥就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了,浑身散发着被找了媳妇的孙子抛弃的酸味,那酸爽,够正宗。
眼看着傅钰还在笑,傅镇桥表示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哼,”他咳了一声,顺利让不知道歪歪到什么那个旮旯地方的傅钰回过神来。
“爷爷,王伯,你们其实见过小丫头了吧,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又温柔又善良啊。”
傅钰这一副我对象全天下第一温柔善良可爱的表情真是蜜汁醉人。
王林川:“呃,的确,姜姑娘很,温柔善良。”
傅镇桥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他怀疑他们见的不是同一个人。
再次回忆了一下,那个一出场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自带冷冽跟不好惹的气场,比旧社会的土匪头子还土匪头子的女孩,真的是他们口中那个温柔又善良的人吗。
傅镇桥冷哼一声,顺带着鄙视的看了一眼没有骨气的战友王林川先生。
他就不会跟他一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傅镇桥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说过这么瞎话的瞎话,也不准备说。
傅钰温柔的看向没有表态的傅老爷子,缓缓开口。
“爷爷,你觉得呢,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说出来呀。”
“我只见过她几面,”
“嗯,所以呢。”
“所以,”傅镇桥憋了憋道,“也还是能从姜姑娘的通身气质中看出姜姑娘本性温柔善良。”
抱歉,他说瞎话了。
王林川笑眯眯的看向傅镇桥,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刚才怎么有脸嘲笑我,我顶多是附和一下,你直接就是在瞎编了。
傅镇桥对此视而不见,冷酷的模样仿佛还是那个没有崩人设的旧时代的封建顽固大家长。
就算他现在在威逼之下暂时妥协了,但是他还是不会轻易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的。
他还就不信了,那小丫头还真能抵得过金钱权利名声的欲望不成。
傅钰很清楚自家老爷子的性格,就算他现在妥协了,看起来对他家小丫头没有半点意见,但是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会暗搓搓搞事情的。
只是,他并不打算插手,如果他把事情全做完了,他家小丫头就无事可做了呀,总得给老爷子个机会挣扎一下嘛。
要不然他就不知道死心该怎么写。
而他家小丫头那么优秀,最擅长扮猪吃老虎,到时候看爷爷现场打脸一定十分有趣。
傅钰的小心思没人知道,他笑得如同一只狐狸,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第39章
1977年10月21号,华国各大媒体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并透露本年度的高考将于一个月后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全国哗然。
1977年12月,正是最寒冷的冬天,然而却无法冰冻无数学子熊熊燃烧着的的求学之心,据不完全统计,总共一千多万人报名了这自□□之后的第一次高考。
而这代表着华国持续十年的黑暗时期终于过去,无数知识分子被从牛棚里,农场中解救出来,重新回到他们的岗位,为祖国继续做着贡献,华国正式步入文化新时代。
那一天,一辆车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大冶村,接了住在牛棚里如今已经恢复名誉重新被聘请为首都医科大学校长的宁怀远,傅钰当然也跟着来了,只是短暂重逢之后又要马上分别了。
他们都有彼此的事要做,都在为各自的未来努力,现在短暂的分别只是为了可以长相厮守的美好的未来。
“小丫头,我在首都等你。”
“傅钰,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
首都火车站
“姜同志,姜云瑶,你走慢点,等等我。”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女子奋力地追赶着前面同样也大包小包却轻轻松松的纤细身影。
那身影停了下来,转身回眸,鬓间发丝随风飘摇,眉目如画,清冷气质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就算徐可是一年一年一天一天的看着她从之前又黑又瘦的小丫头长成如今风华绝代的模样,她还是觉得有点虚幻,因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女子红唇微勾,戏谑的看着她,“早就跟你说了我可以帮你拿,结果你十分有骨气的拒绝了我,那行,我尊重你,怎么,现在是又想通了?现在想通也不晚哦。”
徐可本来还沉浸于她的盛世美颜中无法自拔,结果就被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打回现实。
拜托,顶着那么一张清冷脱俗无欲无求的仙女脸,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真的合适吗。
以前,姜云瑶还是黑瘦小丫头的时候,她力气大一点她也就能接受,现如今都这么美腻了,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形象问题。
“我说姜云瑶同志,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你的形象,顶着那么一张美绝人寰的仙女脸,你好意思整一个大力士的样子吗,那就太”
“文武双全?”没错,有眼光,她就是这么的厉害。
“人神共愤。”
“有这么吓人吗,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徐可内心的吐槽姜云瑶也能看出来,但是她并不打算如她所愿,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注重形象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抹药汁一抹抹了好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