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嫡妾(重生)——雪落蒹葭
时间:2019-10-24 08:53:29

  姜苒和钟娘闻言,心上皆是一顿,钟娘急忙就要扶着姜苒朝阁内走,却见苑门处楚月华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姜苒看着怒气冲冲的楚月华,又看了看她身旁司桦手中端着的药碗,素手下意识的抚上肚子,她警惕的盯着楚月华。钟娘和云芙连忙将姜苒护在身后。
  楚月华一入苑便瞧见了姜苒,她看着她隆起的孕肚,心上更是一沉,姜苒现在的身形看上去至少有六个月,楚彻竟然瞒着她至此!
  王福也连忙挡在姜苒和楚月华中间,他不住的躬身作揖:“长公主殿下,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殿下出门前交代过,不许人随意踏入临渊阁。”
  “本宫也是别人吗?”楚月华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王福喝问道。
  王福闻言有些为难:“殿下说所有人,自然是也包括长公主殿下您了……还望长公主殿下莫要为难奴才,您有话好说,有气就朝着奴才来。”
  楚月华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王福冷冷一笑,随后她回头看了看自己从公主府带来的侍卫。侍卫见了便上前,一把拎起王福,拽至一旁。
  楚月华看着王福:“你这条燕后的狗,还想挡本宫的路?”楚月华不屑的说完,随后她朝着姜苒而去。
  ……
  楚彻带着亲兵一路向幽州城下赶往,随着离城门越来越近,楚彻的心却越来越慌乱,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忧惹得楚彻心慌,他突然勒紧缰绳停住快马。一直跟随在楚彻身旁的全元一愣,他看着楚彻问:“殿下?”
  楚彻回眸盯了全元半晌,随后对着全元道:“孤回东宫一趟,你们留候在这。”
  全元一愣,正想问楚彻可是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见楚彻调转马头,一瞬从身旁消失,全元看着楚彻疾驰而去的背影,随后让亲卫军下马等候。
  楚彻不知为何,心中心慌难忍,他不住的挥扬手中的马鞭,快速朝东宫方向赶去。
  钟娘死死的护住姜苒,云芙连忙扶着姜苒向后退,钟娘挡在姜苒身前,随着她们向后退,楚月华冷笑的看着这主仆三人,随后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
  那些侍卫见了快步上前,想要抓住姜苒,却被钟娘猛然上前一个推搡,云芙趁机护着姜苒入了临渊阁,云芙将临渊阁的大门落了锁。
  钟娘被留在了门外,姜苒心中慌乱不安,想开门把钟娘拉进来,却被云芙制止住:“公主,您若开门,不旦救不了钟娘,您自身也难保了。”
  楚月华看着跑回阁内的姜苒,柳叶眉猛然一蹙,她看着坏事的钟娘大喝道:“把这个贱婢给本宫拖下去!”
  隔着临渊阁的木门,姜苒听见了楚月华的大喝声,她的心猛然一沉。
  云芙也顾不得别的,她连忙将姜苒扶入内室,随后自己从柜子上拿了个玉瓷瓶握在手中,护在大门前。
  楚月华让身旁的侍卫上前撞门,云芙紧盯着木门被撞的一颤一颤,她紧握玉瓶的手也随之颤抖。
  “用力!都是吃干饭的吗?”楚月华看着那些侍卫撞了许久,也不见临渊阁的大门打开,高声骂道。
  那些侍卫被楚月华骂的一顿,这是东宫的宅院,楚月华敢闯,他们不敢闯。临渊阁的大门,楚月华敢破,他们不敢破。
  可是现下被楚月华盯着,侍卫们一咬牙,加重了力度。
  王福眼看着大事不好,他挣脱开拉扯着自己是侍卫,向楚月华而去,他跪在楚月华身前:“长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啊,这是储君的寝殿,您若是硬闯,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楚月华看着又跑到自己身前的王福,亲自抬脚踹了下去:“别逼本宫脏手剁了你的狗头。本宫是珟儿的姑母,他敢动本宫一分一毫等同于弑母!”
  楚月华说完再次对侍卫们大喝:“你们若是再撞不开这扇门,就不用同本宫虽府了!”
  侍卫们闻此言,知道再无回转的原地,他们猛然一用力,原本就被撞得摇摇欲坠的大门,被撞破了。
  云芙手中握着玉瓷瓶,她也不顾上进来的是谁,闭着眼睛狠狠的丢了出去,那玉瓷瓶没伤到任何人,摔在地上悉数破碎。
  云芙随着涌进来的侍卫不住后退,楚月华进入临渊阁后左右打量,不见姜苒身影,随后带着人朝内室而去。
  楚彻的骏马停在了东宫外,他快步向临渊阁奔去。
  云芙率先冲入了内室,将床榻上的姜苒护在了身后。
  姜苒看着楚月华,又看着她身后的那些侍卫,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长公主殿下硬闯临渊阁,可有想过后果?”
  “后果?”楚月华冷笑了笑,她望着姜苒的肚子:“你背着本宫偷怀身孕可想过后果?”
  “妾身怀身孕,为何要向长公主殿下告知?”
  “你觉得你身上留着中山的血脉,配怀珟儿的孩子吗?”
  “殿下从未计较过臣妾的身份,长公主殿下为何又这般执念?”
  “珟儿不计较那是因为被色所迷,已经失了理智。但是他失了理智本宫却清醒,我们楚氏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身怀中山血脉的孩子。”楚月华说完对身后的司桦招了招手。
  司桦见了便端着药上前,姜苒紧盯着那药,随后她看向楚月华:“这孩子不仅含了中山的血脉,也含了殿下的血脉。就算长公主殿下如何看不惯我看不惯中山,那您可顾忌殿下的感受?”
  “怎么说这个孩子也是殿下的孩子。”
  楚月华听了微顿,随后她不以为意的冷笑了笑:“珟儿若是想要孩子,幽州多得是样貌家世极好的姑娘愿意为珟儿传宗接代,还轮不到你!”
  云芙紧挡在司桦面前,司桦身后的两个婢女见了便上前将云芙拉开,姜苒护着肚子,紧盯着司桦。
  “你今日若是伤到了殿下的孩子,长公主也保不了你,殿下一定会杀了你的。”
  司桦闻言有些犹豫,楚月华看出了司桦的犹豫,她大声喝道:“别听她胡言乱语,你是本宫的人,没有人敢越过本宫动你。”
  “还愣着做什么,喂她把药喝下去!”
  司桦闻言似乎有了定心丸,她不顾姜苒的挣扎,上前捏住她的下颚,抬手就要将药灌下去。姜苒挣扎的想要推开司桦,司桦断药的手一抖,有药汁洒了出来。
  楚月华见司桦笨手笨脚,她上前一把夺过药碗,她看着挣扎的姜苒,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
  姜苒被楚月华突然起来的一巴掌打的怔愣,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下一秒,她只觉得被人捏住了下颚,有什么东西灌了进来。
  楚彻一入苑内,看着苑内狼狈的惊醒,他顾不上连滚带爬而来的惊慌失措的王福,快步冲入临渊阁内。
  楚彻看着门前的狼藉,内室似乎堆满了人,他大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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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熙熙攘攘闹市的一角,封明枫快步上了一辆停靠在内街的马车,待他上了车,马车便快速跑开。
  封明枫看着对面的祁王,似乎含了气怒:“你同我说,只要将姜苒怀孕的消息告诉长公主,长公主殿下一定会重赏我们兄妹的。怎得姑母却将月儿狠狠的呵斥一顿?”
  楚桓闻言挑了挑眉:“真的?长公主呵斥封姑娘了?”
  “月儿同我说,她将此事告知给长公主时,长公主顿时大怒带了人前往东宫。结果回来时却是失魂落魄,带去的人只剩司桦,还被斩断了双手。”
  “月儿同我说,长公主与太子闹翻了。”
  楚桓的眉心微蹙:“楚彻不是带人去了渔阳?怎么还在东宫?”
  “这我怎么知道?倒是现在长公主把和太子闹翻都归咎于我和月儿头上。祁王殿下这是在给我出主意,还是在害我?”封明枫不满的盯着楚桓。
  楚桓亦是意外,他本想着借楚月华之手,除掉姜苒腹中的孩子。楚彻现在本为储君,但一直一来被人所诟病的就是他膝下没有子嗣,如今姜苒怀了身子,若是个公子,那楚彻的储君之位就多了一分保障。
  只是不想楚彻竟然没有前往渔阳还身在幽州,让楚桓更加意外的是,楚彻竟然砍了楚月华最贴身人的双手,砍司桦的双手等同于砍楚月华的双手。如此,楚彻算是彻底与楚月华闹翻了。
  这么多年来,楚彻对楚月华万分敬重,地位等同于生母。如今为了姜苒,不仅在中山的事情上步步退让,现在竟是连他身边最后一位亲人也不要了。
  楚桓冷笑着勾了勾唇角,他看着封明枫布满的模样,眼底划过算计:“封世子,这也并非全然是坏事。长公主殿下既然彻底与楚彻闹翻,那必然是更加亲近封家,也唯有封家能做长公主的依靠。”
  “再者,楚彻这般看重姜苒,姜苒便是他的弱处。我们只要抓住姜苒便能牵制楚彻,而想抓住姜苒的弱处,那必然就是中山了。”
  楚桓对封明枫一笑:“恭喜世子,渔阳之围可解了!”
  封明枫闻言不解的皱了皱眉眉头,他盯着楚桓:“祁王殿下此话怎讲?”
  “古之有围魏救赵之法,现今我们亦可围中山而救渔阳。待我派兵南下攻打中山,有姜苒在,楚彻一定会从渔阳撤兵而南下救中山,如此,渔阳之围不是得解?”
  “祁王殿下肯派兵攻打中山?不知王上可会同意?”封明枫不信一向养精蓄锐的祁王,竟愿意为了渔阳而南下攻打中山折损兵力。
  “如今的幽州,早已不是从前的幽州,本王和楚彻必有一场决战。只望封世子那时不要忘了本王此刻所为是为了谁。”楚桓看着封明枫说道。
  封明枫亦看着楚桓:“祁王殿下此恩,封家铭记于心,定不会辜负祁王殿下。”
  楚桓看着封明枫又笑了笑,随后他敛下满是算计的眼眸。
  ……
  姜苒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似乎看到了楚彻,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像个溺水的人,在拼了命的无助挣扎。
  楚彻望着床榻上小脸浸满冷汗的姜苒,心疼的紧握住她的小手。姜苒只觉得自己抓住了一块浮木,她紧紧的抓握住,猛然惊醒。
  楚彻的神色一动,他望着醒来的姜苒,眸中似有什么情绪融化掉。
  姜苒在模糊中渐渐看清了身前的楚彻,她看着他,似乎想起什么,她猛然抚摸上肚子,不住的问:“孩子呢,孩子还好吗?”
  姜苒感受着依旧隆起的腹部,被紧揪起的心缓缓放下,她的眼中一瞬涌出了泪水。
  楚彻紧握着姜苒的手,不住的安慰着:“孩子还在,别怕。”楚彻的大手抚摸上姜苒被汗水浸湿的长发:“是孤的错,苒苒,是孤没有护好你。”
  姜苒愣愣的望着楚彻,她看着他,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以抑制住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突然抓起楚彻的大手,重重的狠狠的咬了下去。
  楚彻感受着姜苒的动作,他一动不动的由着姜苒,感受着她的牙齿滑入肌肤之中,他的眉头甚至尚未皱紧一下。
  姜苒狠狠的咬着楚彻,心中的委屈,与其说是刚刚的惊吓,不如说是自她有身孕以来,那一点一滴的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日益渐涨的委屈。
  如今,不过是彻底爆发出来。
  眼泪不住的留下来,滚烫的泪水灼烧着楚彻的手背,他感受着姜苒慢慢失去力度的牙齿,感受着她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感受着着直至最后,姜苒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手掌。
  那上面烙着一个清晰的血印。
  可是看着姜苒,楚彻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姜苒是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可谓是毫不留情,她感受着血腥味渐渐在口中溢满,感受着楚彻没有一丝挣扎的动作,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最后,她似乎解了气,慢慢的松了口。
  姜苒望着楚彻,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她低声呜呜呜的哭着,紧拉住楚彻的手臂再也不放开。
  她害怕的模样,让楚彻心底一痛,他安慰着:“孤已经下令,再不许长公主踏入东宫一步。今日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苒苒,是孤的错,是孤没有护好你。”楚彻说的有些艰难:“但是孤现在必须前往渔阳,你等孤回来好不好?”
  姜苒听闻楚彻要走,她眼中的泪留的更甚,她不顾自己早已没了力气的身子,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姜苒一把搂住楚彻的脖颈,她整个人紧紧的缩在楚彻怀中,她哭着:“不要。”
  “我不要你走,我害怕。”姜苒将脑袋埋在楚彻的锁骨处,她的眼泪将他的衣襟打湿,她紧紧的环着不放手。
  姜苒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如此任性,也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对楚彻如此任性。在楚彻身边,姜苒从来只觉得自己不配任性二字。所以即便她身在孕中,很想楚彻温柔的哄着她陪着她,可是每每想到姜铎所为,姜苒就再也没有勇气向楚彻开口。更别提和他任性与撒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彻每日宿在书房,一见到她便是冷言冷语。
  那日他带人来送锦缎,她眼看着他从榻边起身欲走,却没有勇气拉住他的手,也没有勇气同他开口说留下来用晚膳可好。
  可是今日,姜苒再也顾不得其他,她只想紧紧的抱着楚彻,唯有他在身边,她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温度,她才能不做梦魇,她才能不必害怕楚月华再冲进来要堕了她的孩子。
  怀中的人是娇软的,她的身子是湿.漉.漉的,楚彻下意识的环抱住姜苒。这一刻,他心底所有的防线都被她的眼泪冲塌了,他再也做不到什么所谓的冷着她,便能让她在自己的心中减轻分量。他越是对她避而不见,越是心中牵挂,那思念与牵挂如丝如线,丝丝线线缠绕包裹,直到将他整个心笼罩住,再也透不过气来。
  可是现在,他万般想要留下来,时局却迫使他不得不离开。
  楚彻环着姜苒的腰肢,他不住的亲吻着她潮湿的额头,他的话语中满含不舍:“陵远已经带兵北上,公孙谋亦在渔阳等孤前去调夺,苒苒,时局所迫孤不得不……”
  “我不要,求求你别走,别丢下苒苒,苒苒害怕。”姜苒不停楚彻的解释,她不住的摇着头,她环在楚彻脖颈上的手臂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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