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女人——明月像饼
时间:2019-11-15 08:52:30

  顾盼有事没事便去厨房研究糕点,每次做出来的成品都还不错,不过钟砚最多的一次也就吃了两块,便放在书房的桌上没动了。
  顾盼心里隐隐知道,钟砚大概是真的不爱吃这些,或者说他心里对谁都有防备,包括她。
  侯府日子风平浪静,钟砚每日归家的时辰也渐趋平稳,每每总是在天刚刚黑下来之后才到家,他大概还是过的很忙碌,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一大截,肃杀冷漠,周身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他好像也开始不再避讳,每次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去沐浴换衣。
  顾盼无意闻见过钟砚身上的血腥之气,微微作呕,反胃想吐,钟砚的手指笔直修长,削瘦白净,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却是专门用来折磨人的。
  她一次两次撇开脸皮对他示好,钟砚的反应都不太大,没说喜欢也没嫌她烦。
  顾盼歇了两天没去打扰他,受了南安郡主的邀约去踏青,疯玩了一天回来便得了感冒,咳的嗓子都哑了。
  她一生病就提不起兴致,平时主动去书房找钟砚的次数就更少了,可以说寥寥无几。
  折腾着大半个月,她的脸又瘦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脸瞧着就令人怜惜。
  顾盼一病就喜欢睡觉,有时能抱着被子在床上睡一天,钟砚什么时候来过她都没印象,只模糊感觉有人帮她把衣裳脱了,掐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开。
  她蔫蔫哼出的那两声,压根不管用。
  男人喜欢低附在她耳边说话,气息冰冷,“你可真是永远都不消停,怎么就学不会乖乖待在家里呢?”
  连着几日,钟砚都是晚上她睡着之后才出现,第二天早晨便没了人影,若不是顾盼手腕上的青痕,她都要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出现过。
  没过几天她就又生龙活虎,南安郡主听说踏青之后她受了寒,内心愧疚,又约着顾盼出门逛街。
  她无事可做,爽快答应了下来。
  顾盼和南安郡主性格相近,两人心中都没有那么多绕绕弯弯。
  且南安郡主年纪比顾盼要小,相处起来并不麻烦。
  她自己没什么要买的,衣柜满满当当,只不过见了漂亮的耳坠和簪子还是会走不动道,想买回家,南安郡主见她眼馋却又没买,费解问道:“喜欢就买啊,钟砚也不缺这几个钱,我爹说了他现在可不得了了。”
  顾盼咦了声,“他怎么了?”
  南安郡主啧啧道:“连破了两个大案子,折进去好几个大官,杀的杀斩的斩,朝堂里人心惶惶,偏百姓却觉得杀的极好,一个劲的夸赞他。”
  顾盼拿了看中的耳坠去付钱,边说:“我都不知道呢,没人跟我说,钟砚在后院也从来不说这些的。”
  南安郡主笑嘻嘻的拍拍她的肩,“他不告诉才对,你丈夫现在有本事了,将来巴结你的人肯定不少,你们俩如今又恩爱,等将来有了孩子,日后你侯夫人的位置一定坐的稳稳当当,令人艳羡。”
  顾盼却不是这么想的,钟砚和她远远算不上恩爱,随着下一个大情节推进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心里也没底。
  钟砚平步青云扶摇而上,等到权势滔天之时,谁知道他会做什么选择呢?
  南安郡主看她在发呆,推了推她的胳膊,“你想什么呢?”
  顾盼说:“我在想钟砚。”
  在想怎么才能让钟砚喜欢她。
  情话没少说,床也上过了。
  她叹气,“其实他没有喜欢我。”
  “我觉得钟砚对你挺好的了,上次在东宫你是没看见,他一脚抱着你离开时急匆匆的样子,他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回明显是害怕了。”南安郡主想了想后继续说:“他应该很好哄,你对他好些,他也会维护你的。”
  顾盼觉得南安郡主说的有那么点道理,于是在宝灵阁精挑细选给钟砚买了块玉佩,她特意吩咐掌柜仔细包装。
  买完东西,南安郡主便让车夫将她捎回侯府。
  上回钟砚将他祖母留下的半块玉佩赠给她,顾盼也想送一份情意重的礼物聊表心意,也算礼尚往来。
  这块玉佩花了她不少银子,材质模样都是上上等。
  玉面光滑,雕饰精致。
  顾盼知道钟砚在书房后,怀揣着玉佩小跑着去了那边,迫不及待想把东西交到他手中。
  书房门前没人敢拦她,也没人敢和她多说话。
  顾盼猫着腰推开门,男人刚从浴桶里出来,湿发披肩,眉尖滴着水珠,浅色瞳孔渗着水雾,眸光平且淡,微微一顿,“窈窈。”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这两个字从他口中低低唤出来也显得格外缱绻缠绵。
  顾盼手指缩了一下,脸莫名其妙也红了红,她小心迈开步子靠近他,咽了咽口水,“我今天和南安郡主出去逛了逛。”
  她穿着单薄寝衫,肩头外露,锁骨显眼,搭着一件质地极薄的广袖外衫,手中紧攥着是下午买好的玉佩,有些紧张和不安。
  钟砚慢条斯理穿好衣裳,歪头看了眼她,静静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侯府四处是他的人,顾盼何时出的门,又是和谁一起出去的,自然会有人悉数告知他。
  蒙在鼓里的只有她。
  顾盼手心冒汗,她将玉佩递到他眼前,“之前砸坏了你的玉佩,我也有点愧疚,今天恰好看见这个玉佩,我觉得很漂亮,便想着买来送给你。”她的语气小心翼翼,“你喜不喜欢?”
  钟砚垂下乌眸,视线落定几秒,接过玉佩看了看,低语轻喃,“很喜欢。”
  顾盼长长舒了口气,听见他说喜欢内心也有几分小雀跃,眉眼笑开,“那我帮你系在腰上,如何?”
  钟砚顿了顿,“好。”
  她低着脖子,后颈生嫩,露出的小片背脊雪白无暇,几根零碎的乌黑发丝散落在颈部,似遮似掩。
  顾盼舔了舔唇,系紧红绳抬起头,撞进他乌沉沉的视线里。
  钟砚凸起的喉结上沾着清透的水珠,上下滚了两圈,疏离的浅眸颜色渐深,直白目光顺着她的领口往里看。
  顾盼觉得他神色比刚刚收礼物时还要柔和。
  所以是,见色起意???
第三十八章 (一更)
  顾盼发现钟砚是真的很喜欢低声叫她的小名, “窈窈”两个字在他的低喃声下显得缠绵缱绻。
  顾盼吞了吞口水,仰着巴掌大的小脸, 水眸汪汪看着他, 渐渐的, 她也意识到钟砚看起来清心寡欲遗世独立,柔和温吞好脾气。
  可是她招惹的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个控制欲强烈的大野心家,在房事上谈不上热衷,也绝不能说寡淡。
  钟砚喜欢按着她的腰肢不让她扭动,掌控住她的时候眼中泛着狼光。
  谁让男主是个隐性偏执狂呢?得罪不起也不能惹恼。
  顾盼被他盯得脸红,面颊晕染着浅浅的粉色,她伸手勾住钟砚的脖子, 见他眼中没有厌恶之情, 这才又大着胆子, 轻轻的亲了亲男人的喉结。
  少女的唇瓣柔软湿润,亲过的地方凉凉的。
  钟砚一把按住她的腰身,嗓子低哑,“不要乱亲。”
  亲出火气来, 她自己又应付不了。
  顾盼悄咪咪看了眼他的神色,男人眸中的□□愈发强烈, 眸色渐深, 说话的语气也和刚才有所不一样, 声音哑了点,也更柔和了些。
  如静潭般的眼眸,好似被风吹过的水面, 泛开波澜掀起涟漪。
  顾盼心里有了底,好像钟砚正人君子这一面也是装出来的,他分明很喜欢她这样的嘛。
  顾盼抓着他的衣袖,半张小脸埋在他的怀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的脸,踮起脚尖努力凑到他的耳畔,委屈巴巴的说:“你明明就很喜欢我亲你。”
  她的回忆总是来的莫名奇妙。
  顾盼想起来很久之前,在她和钟砚的关系还很一般的时候,两人不得不一起去老太爷的院子里请安。
  那时她心中紧张难安,小碎步紧紧跟在他身后,不小心撞到他的后背,还被他以为是想要亲热而被他冷脸斥责了一顿。
  钟砚不说话。
  顾盼便锲而不舍的撩拨他,摆着张委委屈屈的小脸,红了眼睛的模样看着就惹人疼。
  她问:“真的不喜欢吗?你不要骗我呀。”
  她踮着脚,在钟砚的嘴角落下一个软软的吻。
  香浓四溢,软乎乎的。
  忽然之间,钟砚将她拦腰抱起,丢到里屋内的床榻上,力气有点不受控制。
  顾盼的脑袋深深陷在枕头里,她正准备爬起来,钟砚的手掌重新搭在她的腰间,重重的又把人给按了回去。
  顾盼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慌张,湿润干净的水眸中倒映着他的脸,张着嘴巴却说不出多余的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软软的夹杂着点口音,“你摔我干什么呀?”
  钟砚轻抹起浅笑,眉眼笑意稍纵即逝,他抬手,五根手指头整洁修长,干净利落,长指轻扣在腰间的带子,缓缓解开腰带,将白色中衣挂在床头。
  顾盼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玩大了。
  说起来,她和钟砚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亲热过,因为钟砚将钟就送回秦州的事,他们俩闹了一次,顾盼不肯拉下脸主动找他求和,而钟砚也不知是不是忙于朝堂之事,很少会在她的屋子里过夜。
  颤栗感、酥麻感还有惹了事的后怕感,齐齐翻涌。
  她硬着头皮迎上钟砚的眼神,往后退了两步,“今晚睡书房?”
  钟砚挑了挑眉,点头说:“换个地方也不错。”
  顾盼:“……”
  她内心有点雀跃又有些害怕,猜中钟砚吃哪一套的确是件好事,可她对房事实在有些犯怵。
  两相权衡之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书男主喜欢软妹,那种娇柔软弱极会服软卖惨的小姑娘,最能入他的眼。
  男主好像也很喜欢看美人落泪,或许他是在享受被依靠的感觉,使得自己的控制力达到空前的高度。
  不过很可惜,顾六小姐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服软,什么都卖就是不卖惨,眼泪会掉,却不会在他面前掉。
  顾六小姐被男主逼的四面楚歌时,也不会说半句软话,反倒是指着男主的鼻子破口大骂,咒他早点去死也好过还活着为过祸苍天。
  不过顾盼却是个能伏低做小的人,该服软就服软,绝不为了争一口气就卖了自己的命。
  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脱离穿书系统顺利回家。
  顾盼的眼眶时刻看起来都像含着水光,湿润润的,她舔了舔红唇,支支吾吾,“还是……还是回回回主卧睡吧……”
  书房里多令人难为情!!!
  她还要脸!!!
  顾盼低着脸,神色无辜,“我今天也逛累了,想好好歇息。”
  钟砚哂笑,发现他的小妻子和从前大有不同,如今也是能伸能屈的很,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惯好装弱示好。
  无辜的眼睛里仿佛写着“我跟乖我有好好听话”一段字,做出的事情没有为人妻的自觉。
  心情好了便打扮一番得意出门,也不管人多不多,总归哪儿热闹她就喜欢往哪里凑合。
  钟砚微微一笑,“很累吗?”
  顾盼老实点头,“当然很累。”
  钟砚揉揉她的脸,捏了捏脸颊上的软肉,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半点都不在意,宽容又大方,“和南安郡主吗?”
  顾盼不明所以,傻乎乎点了点头,
  钟砚轻扯嘴角嘲弄的笑了笑,南安郡主是赵焕章最亲近的表妹,打小就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被宠着长大,心气高眼光挑。
  上回踏青,钟砚就怀疑南安郡主是受了赵焕章的暗示,破天荒邀请了顾盼一起参加,这次约她出门散心恐怕也是有心人所为。
  钟砚眼神冷了几分,低眸看着她的脸,突然间用指尖戳了戳,他笑了下,沉闷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顾盼被戳了脸自然不会高兴,气鼓鼓的侧过身,说话也有点幼稚,“你别戳我脸,我很讨厌,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她脸颊上的肉软绵绵的,戳上去的手感的确不错,钟砚的目光软了软,嘴角弧度微微回落,维持着这个浅柔的微笑。
  他玩上了瘾,在顾盼困的打哈欠时,还不肯放弃继续碰她的脸颊。
  顾盼不喜欢也得忍着,谁让他是男主。
  钟砚像个小祖宗,他想做什么就得惯着,他的兴趣来的很快,离开的也很快。
  顾盼这会儿有种被小变/态盯上了的感觉,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小粽子,然后笨拙滚到床的最里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在钟砚的眼神压迫下,有气无力说:“困了。”
  她眼皮子撑不住,昏昏沉沉,要睡不睡的说:“窈窈要睡觉觉了,你不要来烦我,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她也说不出个花样。
  顾盼正要睡着时,被子让人给拽了下,脸又被捏了捏,她昏昏欲睡时听见男人哑着嗓子说:“把被子松开。”
  顾盼装聋作哑。
  就在她以为这事就这么消停了后,钟砚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装睡?”
  顾盼的困意也不是装出来的,脑子昏沉,没法思考问题,许是被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给吓住了,对面都沉默了几秒钟了,钟砚眼看着床上的女人悄悄的松开了紧抓着被子的手,委委屈屈让出了一半的地盘给他。
  钟砚一饿就是大半个月,他压在心中的不满,平日里强装出的大方都通通被打破。
  半夜还在叫水。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顾盼也不是天生就性格温润的小兔子,恨急了哭累了还会不管不顾动起手来,抓他的后背大声的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
  小姑娘嘴里嘟囔着的软软的骂人的话,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词。
  天光刚刚才亮,钟砚准点醒来,穿衣戴冠时瞥见衣裳上挂着的碧绿玉佩,他轻轻将玉佩摘了下来,叮铃响的玉佩他其实也没多少喜欢,摘下来后顺手搁在右手的抽屉里。
  钟砚的抽屉上了锁,因此顾盼并不知道她精心准备的这份心意,在男人眼中,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来日清晨,床榻另一边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
  顾盼自己穿好衣裳,边用早边问,“世子今早出门前用过早膳吗?”
  侍女答道:“奴婢今早没见世子爷的身影。”
  她将燕窝粥端上桌,“这是世子爷特意吩咐厨子给您准备好用来补身体的。”
  顾盼低头用勺子搅拌了两下,闻着这股淡淡的腥味,脸色一变。都觉着受不了了,脸白了白,犯起恶心还有点想吐。
  在一旁布菜的碧青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就提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二更)
  顾盼也没有真的吐出来, 只是将面前这碗鸡汤推到一旁,没有进嘴。
  碧青站在一旁安静伺候着她用膳, 见她食欲不错, 连吃了两碗饭, 她这个月的月事也还没来,这么一想,碧青更加觉得夫人可能是真的已经怀上了孩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