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你祖父!”傅宗弼差点气昏都要被这孙女气活了:“你对祖父还有点孝心吗?”
“那孙女再给祖父打副金棺,用纯金的棺椁来配祖父这个朝堂第一大贪官。”
“大姑娘?!”傅宗弼实在是被气狠了,气得快昏过去,气得撑着最后的气狠狠捶桌。
归晚一脸诚挚的商量:“那,我明天一早就给祖父去预定怎么样?免得来不及。”
闻言,屋中好多位内心:大姑娘是真要把老太爷给气死啊。
傅宗弼伸出手指指着这孙女,手指都在发抖,气得真是说不出话来了,这丫头生来就是为了气他吗?!老夫人轻咳道:“晚儿接着安排吧。”
“好,听祖母您的。”归晚乐呵呵地问:“四叔,咱们关系不错,我让你先挑,你想接手哪部分?”
“我?”傅经著伸着手指头点点自己,他傻了才会想接手,看看他们,硬着头皮问:“哪部分最轻松?爹、哥哥们,我就是做闲人的命,我可处理不了什么事,大事交给我根本不行,我最多能办点小事。”
“最轻松的部分是两位姑奶奶,四叔应了,我就给你普及普及。”
“好吧好吧。”都最轻松了,他也没法再挑了。
“首先二姑奶奶红杏出墙是她出嫁两年后又和二皇子勾搭上,最初的大半年密会的时间次数和地点都没固定,大概从昌和24年起,他们会每个月到青龙寺幽会。
至于为何还没有被捅破,第一他们虽然每个月见面,但是每个月哪天没有固定;第二,所有知道的人,我都用重金请他们保持缄默。
第三,祖父近些年对下人训练的力度突飞猛进,傅经芙贴身伺候的婆子婢女全部换过,各个都能派出去做眼线,警惕性特别高,接下来这些事都要四叔你来负责了。”
傅经著被卡得不上不下的准备提个意见时傅归晚说:“还有。”
“什么?”傅经著瞪大眼睛:“还有?”
“当然还有,你看她那副目中无人的德行,她当然得罪过不少人。我愿意搭把手就我来摆平,否则老太爷就自己出面,今后请四叔多担待。她看中哪样奇珍异宝缠着她爹给她买,老太爷都会应允。
她还有做生意,十次里有八次赔光,老太爷总是想让我填这窟窿,我一直懒得搭理,所以老太爷就自己给女儿把账抹平,今后全是四叔的责任了。”
“我?”傅经著喘着气再伸着手指头点点自己,打算要换个时傅归晚又说:“还有!”
“什么?还有?!”
他的娘啊,到底有多少破事,傅经著差点跳起来要骂出声来了,撸袖子道:“我要换,我不管这二姑奶奶的破事,我就管大姑奶奶的破事。”
“如果把两位姑奶奶分开处理,要分担这批烂账光你们兄弟四个不够了,要么四叔问问你年长的几个侄子,看他们是否愿意帮忙承担一份?否则您就接着吧,这已是最轻松的。”
傅经著即刻软硬兼施地威胁恳请大侄子,傅归昶没犹豫地应下了。
“行吧,不过四叔最好考虑清楚,大姑奶奶家的破事可不比二姑奶奶轻松。傅经莲她觉得她爹、生母、哥哥,这个家里全部都偏心傅经芙,所以她也特别能闹腾。
不过老太爷确实偏心小女儿,尤其佘家的亲事之后他觉得委屈小女儿,所以特别纵容。老太爷还专门跟我说过,你二姑母委屈,等她年岁大些自然会和二皇子断掉,到时候她和姑爷生个孩子就会安守本分。”
郡主轻咳道:“说偏了,大姑奶奶贪财,你们兄弟四个的家底合起来都不够她塞牙缝;叔叔你如果接手大姑奶奶的破事,你离倾家荡产就不远了。”
四老爷傅经著:“……”深深吸口气,特别怀疑:“都这样了,她们姐妹俩合起来还能算是最轻松的吗?”
“当然了,你以为这个家能有多好?瞧瞧老太爷的德行,闹出多少破事烂事从不管教,这家族风气十多年前就败坏掉了;现在,就这屋里还剩几个好的,其他你就别瞎想了。
四叔不信的话随你选,辛家的、本家的、这俩姑奶奶的、其他亲眷的,想选哪部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傅经芙是最轻松的。”
可他不觉得这二姑奶奶哪里轻松了,傅经著头疼地挠头,咬牙问:“那归晚你先跟我说说这大姑奶奶有哪些破事?”
“首先她贪财且斤斤计较,每回被她知道傅经芙从老太爷那里拿走多少好东西,她就会变着法来要;她尤其喜欢买珠宝首饰赊账,然后让店家来找老太爷要,被老太爷训斥一顿,过几个月又会故态复萌根本改不了。
其次她也有做生意,但就算她挣钱也会做假账让账面上亏空,然后找老太爷来填补。第三,她虽然贪财还斤斤计较,但在人前都特别大方爱显摆,因为无论给出多少,她都会从娘家成倍的找补回来。”
傅归晚说着渴了,接过水囊豪饮几口,继续普及:“四,她和姑爷的妾室斗得乌烟瘴气,她手上已经沾过妾室和庶出子女的血了。
五,为讨丈夫欢心,丈夫生母那边的事她全部大包大揽,而这些事都会反馈给老太爷,我心情好就会搭把手;我不愿意,老太爷就自己处理。
第六,她给年长的两个孩子相看,侯府都看不上,没爵位也看不上,要公爵要宗室,特别会异想天开。
七,她才六岁的小儿子我不大清楚,年长的儿子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也特别能作;伍士麟认为自己尚公主都绰绰有余,伍娇琳成天做着叫她外祖父捧她做永福郡主的梦,这兄妹俩的眼光堪比天高。
第八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猜到,她要抢武平伯的爵位。最后她放印子钱,已经贪钱贪到这个份上了。基本这些,叔叔考虑清楚没有,要选择你大姐还是你小妹?放心吧,无论怎么算都会是你最轻松。”
“……”
老夫人在心中冷笑连连,苏望姀都懒得置喙了,宋氏真的无言以对,这什么姑奶奶啊!四夫人范氏都觉得要服。
而三老爷傅经茂真的是一阵阵眼冒金星,他以为大妹比小妹至少好得多,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不成体统到这份儿上?!
傅经著听得都要呕血了哪会想选,把心一横,问:“那,那二姑奶奶还有什么破事?归晚你直说吧,四叔受得住。”
这话落地,傅归晚便语气淡淡的说:“她想当皇后。”
“……”
堂屋里差点没炸开,傅宗弼缓和些就听到这么句,险些被这丫头气得当场背过去,傅经柏震惊地简直无法想象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傅经樟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傅经茂震惊的看着生母,气得浑身都在抖,辛姨奶奶避开三老爷的视线,急喊道:“大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胡说八道。”
刚说自己受得住的四老爷发现他受不住,捂着心口呼吸都有些急促:“是啊,归晚,你故意吓四叔呢开这种玩笑。”
“叔,那你觉得她勾搭二皇子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二姑爷不能人道无法满足她吗?”
呃——傅经著顿了顿想了想,还没理出头绪,傅经柏尴尬得喊道:“晚儿胡说什么,什么满足不满足,这是姑娘家能说的话吗?”
“傅大老爷,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傅归晚扬扬下颌,嗤笑道:“要不三老爷你问问你姨娘,放心吧,你姨娘有数的。
你小妹20岁时决定要趁容颜尚在能勾得住赵珩博时入二皇子府做侧妃,她什么德行,从来都是目中无人,敢想以再嫁之身入皇家,能做侧妃会不敢肖想正室?何况欲壑难填,一个亲王妃可满足不了傅家这位二姑奶奶,她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她认为她是她爹最疼爱的女儿,当然要最好的;而永福郡主能为所欲为,所以她一直跟她爹说改为捧归潆,到时候她要做二皇子妃做太子妃做皇后都是她一句话的事。赶紧问吧,当着大家的面和你生母对峙清楚。”
“大姑娘可不能这么含血喷人!”辛姨奶奶这回是真的急了,心头不可遏止地害怕,入傅家以来第一回 感到害怕,对上屋里这么多尤其是儿子阴沉的目光,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真的没有,经芙她都嫁过人了怎么可能?她就想着将来能做到亲王妃就很好,绝对不敢再肖想更多的了……”
三老爷傅经茂差点被气得要两腿一蹬当场去了,压抑着浑身的怒火才冷静些,他算服了,那个小妹有那么大的志气呢!
“哈哈哈,姨奶奶当这屋里人全是傻瓜吗?”四夫人范氏实难忍受地讽刺:“二姑奶奶都嫁过人了还敢肖想入皇家弄死二皇子的正室好让她做正室,还会不敢再想更进一步?可当真是欲壑难填,让全家都大开眼界了。”
“嘭!”
老太爷火大地抄起香炉就冲四夫人的方向砸过去,傅归晚当即怼他:“老太爷也好意思怪别人吗?这货色可是你自己宠出来的。
还有脸怨别人说嘴,你要不要脸啊?还是你想让本郡主给你算算傅经芙五年前就想入二皇子府了,怎么到今年还没成功?”
大姑娘今晚骂老太爷不要脸是真的骂上瘾了,许多位心想。
迎上大孙女阴沉的脸色,傅宗弼憋屈地把怒火和所有呵斥声咽下,这孙女的脸色很明显在告诉他,很清楚幼女这几年做过些什么,再曝露出来,小女儿真没法在娘家立足了。
傅归晚问:“二姑奶奶大概就这些,四叔考虑好没有,想选哪个?”
“这个二姑奶奶想当皇后,我可没办法。”
“别搭理她。”傅归晚顺口就道,四老爷傅经著就等这句话了:“行行行,那我管二姑奶奶的破事。”
三老爷傅经茂深提提气主动提他来负责大姑奶奶之事,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那么辛家呢,既是你生母的娘家又是你妾室的娘家,算你半个外祖家和半个岳家,你不接着还能由谁来接?”傅归晚做主道:“我以为辛家的破事只能给三老爷。
其他亲眷的烂摊子给大哥他们四个年长的少爷,大姑奶奶是长辈,晚辈压不住她只能往她的兄弟里找,二叔要选择本家的还是这个庶妹?”
傅经樟也无需考虑了,难道能选本家的吗?置兄长于何地?
“给你们个建议,有事没事劝老太爷多管教管教,傅副相从来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十多年来一味放任纵容从不加以约束,但愿他对你们这些亲儿子亲孙子没那么糟,否则?”
傅归晚微笑:“也没太大的灾难,就是我这位脑子拎不清的父亲会被弄得疲于奔命,二叔得被榨干,三老爷会被辛家拖垮,四叔能和二姑奶奶打起来,从此鸡飞狗叫家无宁日,谁都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
被说成会被拖垮的三老爷傅经茂干笑:“归晚,你,你这话太夸张了吧。”
“我给你算啊,撇开老太爷的破事,剩下这批如果分为十成,傅经莲姐妹占一成,其他亲眷占两成,傅家本家占三成,辛家占四成,等你慢慢接触过去就会知道他们有多么无法无天恣睢狂妄。
再提给你点提示,最新这十件破事当中辛家就占一半,首先是辛家大老太爷做生意被骗十万两,骗他那个人销声匿迹了他要追究到底。
第二,辛家二老太爷就是婵姨娘她亲爹卖酒喝死了许多人;第三辛家那位嫡长子,他在信阳任同知嘛,他抢占了信阳划出给河南三万驻军的五十倾良田,河南驻军要上奏朝廷。
第四是婵姨娘她亲哥要调到海司衙门,第五,辛家大老太爷他的长孙和德州府尹最漂亮的小妾偷情被捉到了,给德州府尹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德州府尹狮子大开口否则就决裂。”
傅归晚笑眯眯得说:“别觉得这些事多,辛家那么多人包括他们的亲戚,这位那位的每个月都能闹出点事情来,这个月辛家八成还有信送来。
你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相信我,你会被他们闹得40岁前白发横生,45岁前心力交瘁疾病缠身,你能活到50岁算你命大。”
傅归晋兄妹&婵姨娘&辛姨奶奶&傅经茂:“……”
老太爷撑着额头缓气平复,四老爷傅经著看那个像被吓傻的三哥忍不住插嘴道:“大侄女不至于吧,按你这说法你处理这么多事不早就累死了。”
“我跟你们不一样。”
郡主直白地鄙视:“譬如辛同知强占河南驻军的良田,我想压住就是找圣上撒个娇甚至不需要找圣上,找靖国公或者池丞相一句话的事罢了。
再比如说给德州府尹戴绿帽之事,随便赔点银两叫他别闹否则我就让他贬谪下狱,保管他乖乖听话比只哈巴狗还乖顺,你行吗?”
傅经著不说话了,其实他真的想说那大侄女你行行好继续管着吧?傅经茂更是这种想法,这么烫手山芋他真不能接手,硬着头皮道:“归晚,这些事三叔恐怕真的处理不来,”
“那你就撂挑子呗,跟我说什么。哪个混蛋敢跟我说句一家和睦能者多劳之类的虚话,毫无给予只想叫我一味付出而毫无回报为着你们的好日子要叫我劳心劳力,咱们今晚分道扬镳一拍两散,本郡主改姓苏。”
傅归晚当然是威胁给傅老太爷听的,哪怕谁都听到了,傅宗弼还是试图压压:“大姑娘也知道这些只需要你向圣上撒撒娇,”
“你死的时候我再来给你上柱香,今晚咱们就诀别如何?”永福郡主冷笑,骂道:“能别那么恶心吗?国家律法在你眼里全部成摆设了是吧,你这么能怎么不升天啊?
那么多贪官下狱了,你贪到无人能敌了凭什么活着?你现在的命都是我给你保着,那么想死直说,过俩月我送傅副相正法?”
傅经柏在心中叹气,却再也无法呵斥长女这忤逆祖父的行为;二老爷傅经樟眉头拧紧,他都想说道几句了;三老爷则心沉的厉害,还没开始就能预感到将会焦头烂额,尤其,如果真像这大侄女所言那么恶劣糟心,他真的没法接手。
老太爷深吸口气,压着喷薄的怒火尽量温和说:“你父亲叔叔们毕竟第一次接手,大姑娘再给提点两句吧。”
“呵,他们跟我又不同,我的做法能适用于他们吗?不过提点也行吧。”傅归晚哼道:“大哥你和四弟眼下需要面对两件事,一是汾州府尹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