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手一摸,嗣音眼睛亮了。
这是木头和纸啊!
然后,只见嗣音微微一笑,脚下却猛地一踹。
砰......
门没坏。
难道是我判断有误?这不是木头做的吗?凭她一个单手抗桶装矿泉水的力气,这应该不成问题啊!
吱吱......
棺材盖挪动的声音。
我敲!
嗣音猛地回头,看着在以蜗牛速度挪动的棺材盖,寒毛炸飞。
不管了!
嗣音回头,以吃奶的力气,猛踹门,外加用雕花木凳子毫不留情地砸门,哐当一声,门废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嗣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冲出去的时候,棺材里的主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棺材盖被猛烈踹飞出去,然后灯熄了。
“妈耶!诈尸啊啊啊啊啊......”嗣音仓皇往外面冲出去,却发现,老天爷丝毫不给她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面子。
外面还有一个院门,围墙高得令她一个一米六几的女孩子望尘莫及。
“救命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从嗣音喉咙里叫出来,像极了某鼠的嚎叫。
兹拉兹拉......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房间里穿来,仿佛是催命的音符,嗣音提着一口气贴在墙角,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里,避无可避。
“你是我的。”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带着几丝沙哑与含糊,就像是很久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
“沈沈沈沈珩!”嗣音拿起脖子上吊着的血玉,结巴道:“大佬,你要是再不出来,我我我我我就死了!”
还是没人。
紧接着,一张干瘪丑陋的脸映入她的眼帘,棺材里的主人身穿一身刺眼的寿服,身上的皮肤耷拉着,眼眶凹陷,头发仿佛杂草一般铺在头顶。
这尼玛分明是比僵尸还丑的干尸!
这具干尸慢慢地朝她走过来,身体有些佝偻,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得意的表情,眼眸中是嗜血的杀气。
“来吧,让你成为我的祭品之一......”忽然,干尸表情一变,身体僵住了。
嗣音身体不住地抖阿抖,但面上还是强忍着恐惧说道:“我有艾滋......还得了天花,吃了我,你会变成......变成腐尸的!”
干尸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明显可以看到胸口剧烈的起伏,脸上慢慢的震惊,然后开口道:“你......是你!”
“我?是......谁?”嗣音咽了咽口水,被他搞得有些懵。
咋地,难道他要说他生前是她好朋友?然后来个认亲会?也行,那样就可以逃跑了。
“你是......你是谁......为什么我的记忆还没恢复完......”干尸有些痛苦地抱住脑袋,似乎在回想什么。
嗣音见状,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
忽然,腰部一紧,嗣音被拽了回去,一双冰冷但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
“沈珩!”嗣音惊喜地回头,只见一身黑色长袍的沈珩蹙着眉站在她身后。
手臂没有放开,而是紧紧地揽着她,但沈珩的眼眸明显是盯着对面这具干尸的。
“抱歉,来晚了。”
干尸忽然动作一顿,抬头看着这位不速之客,表情狰狞道:“放开她!”
“程昱。”沈珩轻轻地念了一个名字。
“你!你认识我?”干尸忽然激动了,急急往前走了几步。
嗣音吓得退到沈珩的怀中,脸对着他的胸口,不敢去看她的脸。
“看来你也是才复活。”沈珩心情大好地勾唇道:“我只知道你叫程昱,其他的你慢慢回想起来。”
“你......”
“但不论如何,你记住,她这一生,是我的女人。我不妨碍你的事,但你也不要做多余的事。”
嗣音正听得云里雾里,突然身子腾空飞了起来。
还来不及反应,她的腰就被沈珩单手搂住,然后越过了高高的围墙,降落在地上。
“我的天,你居然会轻功?”
嗣音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嗯。”沈珩应了一声,忽然紧紧地搂住了她。
嗣音僵在原地,两只手呈放空状态,鼻翼甚至可以闻见他胸膛清新的气味。
“走吧。”
不过数秒,沈珩放开了她,但嗣音竟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悲伤。
幸亏,这个地方离她的村只有几公里,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言不发。
没有手机,在漆黑的夜里,只能靠头顶的月亮照明,嗣音有几次都因为踩空差点摔进田野里,幸亏沈珩在身后扶住她。
过了不久,到达了熟悉的村口,村口的牌子上写着一个程家村。
“我到啦!”嗣音欣喜地回头说道,却发现不知何时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苦笑一声,嗣音沿着小路飞快地到了家。
“外婆!”
嗣音敲了敲院门,不一会儿就有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哐当......门开了。
“臭丫头,不是电话里说下午一两点就能到吗?”外婆拿起一根鸡毛掸子就往嗣音屁股打过去,一边教训道:“电话不接!人也没有踪影!你是想急死你外婆我是不是?”
嗣音一边跳着躲开那不轻不重的拍打,一边告饶着进院子:“外婆,我我我我被绑架了。”
啪......外婆的鸡毛掸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你被谁绑架了?谁救了你?”外婆将门关上,面色有些凝重。
嗣音将经历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然后喜滋滋地说道:“外婆,没想到你这个玉佩里还有这么个人物,为啥不早点告诉我咧?”
谁知外婆脸色一变,惊讶地拿起玉佩,问道:“怎么可能!”
“什么......什么怎么可能?”嗣音脖子被绳子扯得有些难受。
“他怎么可能解封?莫非......莫非你......”外婆放下血玉,眼神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冰冷:“莫非你的血滴上去了?”
嗣音第一次见外婆这么严肃,连忙回想了一下,说道:“那晚上,我的额头磕伤了,应该是被雨水冲到了玉佩上......所以......”
“你的伤口愈合了?”外婆还是那个语气,冷得让人心悸。
“对诶!我的伤口怎么恢复得那么快呢?”嗣音这才反应过来,她那天可是满身是伤的回去的,如今怎么感觉自己的皮肤跟新生婴儿一样光滑洁白?
外婆闻言,眼神浮现了一抹复杂,语气缓和了一点,问道:“你说的差点冥婚的人,那个人叫他程昱?”
“嗯......好像是这样。”
“行了,饭在厨房里,你洗洗澡早些睡了吧。”
说完,外婆仿佛老了好多岁,佝偻着身子便回房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来猜猜这个干尸是干啥的
A打酱油
B群演之一
C男二呀
有奖竞猜诶嘿嘿
走过路过加个收藏嘛爱你们呦
第7章
在外婆家中,嗣音本以为便没有什么鬼怪来骚扰了。
可是当午夜降临,阴气最重那一刻,她要自闭了。
她的房间被一群黑压压的鬼魅团团围住,眼看就要闯进来。
嗣音吓得穿着睡裙就冲出房间去找外婆。
哐当一声,嗣音被一把木凳子绊倒了,匆忙之间,一头肥头大耳的精怪靠近了她,锋利的獠牙朝她光滑白皙的腿上狠狠刺进去。
“啊!”嗣音疼得龇牙咧嘴,眼看着鲜血引来了更多鬼怪的闯入,嗣音忍不住抬高声音喊道:“外婆救命!”
没有回应。
嗣音一脚蹬开这精怪,冲进了外婆的房间。
房间内摆设整洁,外婆却不见踪影。
以往外婆都不会半夜出门,怎的今晚都那么晚了她还出去?
嗣音看着门外不敢进来的鬼怪,不由松了一口气。
外婆房间里供的是面目狰狞的钟馗,冉冉飘烟的香烛可以看出她的崇敬之意。
“我看你们还怎么进来!”嗣音朝门外做了个鬼脸。
话落,嗣音赶紧扯了几张纸来擦血,擦完却发现被咬的部位隐隐发青。
完了,这怪物难道携带了病毒?
嗣音悲催地想,可现在也不能出去找村里的医生老李头看看啊。
沈珩!
嗣音脑子灵光一闪,就拿起玉佩,唤沈珩的名字。
没有反应。
“奇了个怪了,还真是好事没有,祸事成双?”
放下血玉,嗣音可以感觉到腿部已经开始发麻了,连被咬伤的痛感也消失了。
眼下外婆的房间里连碘伏酒精都没有,简直是难为她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
咋办咋办!嗣音看了一眼门口越聚越多的鬼怪,心里哇凉哇凉的。
无意间瞟到香烛台里几把香灰,嗣音迅速将香灰往腿上的伤口抹去。
网上说这东西有什么止血杀菌的作用,也不知道对不对。
貌似撒上去以后,血是没有再流了。
“看来有点效果!”嗣音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伸手就想再抓点。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当嗣音感觉手也开始发僵后,眼睁睁地看着那根纤细但有力的胳膊不听使唤地往铜像挥去的时候,她就懂了。
哐当......
铜像摔了个狗吃屎。
房间那隐隐的禁锢瞬间消失,什么魑魅魍魉什么恶鬼精怪,纷纷怪叫着冲进来。
“我了个擦!”嗣音身体彻底僵了,只剩嘴巴还能灵活的张成能装下鸡蛋的大小。
“滚!”
一声厉喝在房间里炸开,嗣音的身前挡了个黑色的影子。
不知为何,这些鬼怪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争先恐后地冲出房间。
“音儿!”
这是沈珩第一次叫她,只见他剑眉紧蹙,脸上心疼的表情不言而喻。
嗣音此时身体已经软在他怀里,但神智清醒得不得了,一脸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的表情看着他。
“音儿,先回你房间。”沈珩利落地抱起她,眼眸警惕地扫过那尊铜像,然后大跨步回到了嗣音的房间。
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沈珩抬起她一只腿,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她的伤口。
毫无知觉的嗣音像条咸鱼一样摊在床上,看着他的动作。
“沈珩。”嗣音忍不住控诉道:“为啥,你每次都是要在我快出事才出现?你该不会是为了耍帅吧!”
沈珩手指一顿,然后抬头看着她,黑眸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奈道:“钟馗在那里,我刚想出来,就被钟馗挡了回去。”
“钟馗不是收恶鬼的......吗?”
嗣音的声音越来越小声,然后仿佛想到什么一样,一眨不眨地等着他的反应。
“嗯。”
沈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定地将她的小腿抬起来,冰冷的唇印在了伤口上。
妈耶!
嗣音下意识地要收回,却发现这身子根本动不了。
“你你你......你干嘛!”嗣音结巴道,脸上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她嗣音活了二十来年,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啊呸,危险!
沈珩面不改色地帮她吸取毒血,丢来一个“你哪里我没看过”的眼神,让她无话可说。
嗣音哑然,好吧,难道是他长得帅的缘故,她居然并不反感和他接触,简直奇也怪哉!
只是忽然,沈珩动作顿住,眼眸盯着某个方向停了几秒,然后移开了脸和嘴巴。
“你......你怎么了?”嗣音疑惑道,莫非这血把他传染了?
沈珩将嘴里的血吞下去,然后回头。
“你......你流鼻血了。”嗣音好意地提醒了一下。
沈珩一怔,然后嘴里念了一声该死,就将鼻血擦去了。
“你不会也中毒了吧?”
“你的毒已经解了,但你非要把腿抬这么高,我是不介意的。”沈珩忽然勾唇,脸上浮现一抹坏笑。
嗣音身子一僵,低头一看,好家伙!她居然忘了自己穿的裙子,任由这家伙把她的腿抬起来,此刻......睡裙下的粉色胖次格外显眼。
“啊!”嗣音迅速将腿放下去,然后另一只脚飞快地往某人身上踹去。
沈珩身子一歪躲了过去,然后好心提醒道:“粉色。”
嗣音坐立起来,气得牙痒痒。
这人到底是谁给她派来的。
“音儿。”沈珩忽然正色地叫住她。
这么亲昵的称呼,嗣音有些不习惯地愣住了。
“我,不想瞒你。”那双黑眸目不斜视地看着嗣音,他忽然问:“你怕鬼吗?”
“怕。”嗣音也认真地思考着回答。
确实怕啊!鬼都把她当唐僧肉,唐僧难道不怕妖怪吗?
“那,如果我也是鬼呢?”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怎么可能!”嗣音立马反驳回去,然后笑道:“鬼会有影子?鬼会这么像人?鬼敢在阳光下出现?”
嗣音指着灯光下那个影子。
可沈珩没有笑,手一挥,影子......消失了。
嗣音的笑容僵住,神色怔怔地看着他。
“我死了几千年了,灵力已经强大到可以做到人类能做的大多数事情。而且影子我也可以伪造出来,至于阳光下,你仔细想想,那天下午我在小树林里救你,真的有阳光透进来了吗?”
没有。
且不说树林茂密,那天的天气本就是阴沉沉的,又是接近黄昏的时候。
嗣音的手慢慢地往后缩了。
这个动作一点不漏地落进了沈珩的眼里。
沈珩苦笑了一声,化作一阵黑雾消失了。
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色,嗣音还是那个动作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怕鬼,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缺点。
有人说,怕什么来什么,可她是怕不怕这玩意儿都要找上来。
“沈珩啊沈珩!你特么就骗我你是一个玉佩里的神仙,我也就信了啊!”
嗣音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外婆也不见了,他也走了。
“这下你该开心了吧!人家救了你这么多次,你干嘛做这种丧气表情!”嗣音不知何时拿起两个布娃娃,做起了角色扮演,其中粉色对蓝色狠狠地批评道:“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