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秦始皇的病娇爹——无奈排第七
时间:2020-01-22 08:51:37

  “纵然如此,我更不能回咸阳。”子楚淡声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嬴傒虎视眈眈,对你对你回秦万般敌视,你……”
  子楚不待蜜语说完便道:“少煜,你有没有想过,不韦带三十义士护我回秦,如今所有义士在归秦路上尽皆殒命,不韦也身受重伤,我若一月后独回咸阳,确是应了父君之命,可日后要大父(秦人称祖父为大父,指秦王)如何看我,要天下仕林贤才如何看我?”
  羋煜被他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得起身,拱手道:“羋煜明白了。”
  子楚以为他说完要出去,岂料羋煜竟然走上来开始对李唯嘘寒问暖:“先生醒来可觉得哪里不舒服?这一次为先生换药诊治的是我芈氏最好的医官,就是我家的医官,你放心他口风特别严且只听命于我,不会碍着先生日后的大事,先生既然醒了,我叫他进来为先生看再诊可好?”
  羋煜言外之意便是他已权全安排,她的女子身份不会因为受伤看诊被传出去。
  “目下不必了,我想先睡一会。”李唯朝他微微点头,她没多少力气李唯身上的大伤在肋下和肩膀,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和擦伤,不过总的来说除了她自己扎的刀伤与她推开子楚硬挨的箭伤,子楚将她保护的还是很好的。
  “那先生醒来要吃些什么吗,虽然军中没什么好吃,但是我从家里带了厨子,手艺可好了,先生想吃什么都可以做的。”羋煜两弯眼睛笑成月牙,瞎子都能看出他在献殷勤。
  子楚不耐烦的抬起那只没伤的胳膊拦住一直往榻前凑的羋煜,不耐烦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怕这里来献殷勤。”
  羋煜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他自以为除了他别人都不晓得李唯的女儿身,要是给子楚看出他太过殷勤穿帮了李唯的身份,那不是要让李唯不痛快么。
  “我这不是帮你对不韦先生好一点么,不韦先生孤身一人来到秦国,我当然要多关心她。”
  子楚醋意大得很,即使不知道羋煜打什么主意也看不惯他对李唯亲近,毫不客气的刺道:“用着你多关心!什么孤身一人,不韦有家室有儿子,再说,我不是人!”
  羋煜被他说的无语,看李唯也想休息只能识相的先走了。
  羋煜走后,子楚立刻道:“你别心忧,等我们的伤好一好我就安排人去接十五。”
  李唯没接他的话,顿了顿问道:“所有护送我们的人,都已葬身在滏口陉峡谷了吗?”
  子楚轻出一口气沉沉颔首。
  李唯心中压抑难当,眼眶微红,涩声问道:“荆燕在哪里?她,她……”
  “她还活着,就在其他账内休息,伤很重,但无性命之忧。”
  李唯闻言似是松了口气却仍旧绷着紧张的心弦,她使劲点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那,千流,我昏睡了三天,千流,千流回来了吗?”
  子楚握着她的手,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他垂下眼帘道:“魏无忌尚算有节,将跟随你我的义士与能够找到遗体的墨家弟子尸身都送到了距离秦军大营不愿的地方,一共六十三具尸身。其他,都在两天前的暴风雪中被塌陷的大雪掩埋,千流,没有回来。”
  李唯艰难起身,急咳两声道:“千流,千流没有——回来吗?”
  子楚摇头道:“或许他没事,只是,因为大雪不能来大营汇合。”
  李唯闻言仰颈长叹,躺回榻上伴泪而笑。她何曾不知,这样大的风雪能掩盖山谷又怎会给人生的希望。
  秦军将掩护王孙回秦的六十三名义士尸身葬在离石要塞的高岗上,三个月后,寒冬逐渐过去,北地的春天姗姗来迟,李唯的身体逐渐恢复到可以行走,在她的坚持下,异人和荆燕带着一队黑甲秦军陪她走上了埋葬义士的高岗。在那高岗之上,秦军为逝去的义士竖起一块厚重高大的石碑,亦如这些人舍生取义的忠诚义举,如此厚重又如此伟大。
  李唯挣脱子楚的手,踉跄几步来到巨大的石碑前面,她指尖颤抖的抚摸着墓碑上“六十三义士之墓”的篆体大字,想到五年来与千流相处的点滴,想起他带领着不畏艰险的墨家弟子救她于危难,心中就仿佛有一团烈火煎熬灼烧。她忽然跪在未化尽的残雪中哀痛欲绝,一口鲜血喷在了高大的石碑上。
  不久吕不韦为护送王孙归国义士哀痛呕血的事便在秦国传开,原本那些护秦义士的事传到老秦王耳中就获得了老秦王的赞许,当即写下“悲宰壮哉,护秦义士”八个大字嘉奖吕不韦马队,因大气质朴闻名的秦人闻听更是将烈士壮举与吕不韦的义举交口称赞。
  又一月过后穿暖化开,李唯身体大有起色,子楚也并未因拒绝安国君提早回咸阳得到什么申斥的旨意,只是眼看三月已到,再不回咸阳也不是办法了。
  李唯不是一个会长久沉溺于哀痛中的人,他的人生际遇不允许她悲伤不前,她只能更加坚强的继续往前,让那些悲壮的灵魂死得其所。
  子楚的身体恢复的快,但顾念到李唯也没有加快行进速度,走了十天才入得函谷关继而抵达咸阳周遭。
  快要抵达咸阳城门时,领头骑马的年轻将军蒙武忽然停了下来。
  “何事?”陪李唯坐在缁车内的子楚撩开车帘问。
  蒙武抱拳道:“公子,是安国君和应候来了。”
  应候范雎是秦昭王的心腹丞相也是最信赖的臣子,安国君嬴柱更不必说乃是秦国太子,他二人出城而待可见背后必然是老秦王的意思,他们的出现也足以说明老秦王对子楚和李唯返回咸阳的重视,或者更准确的说,仅仅是对李唯的礼遇。
  山东六国的儒士对秦国多位鄙夷,却也不得不说“秦虽蛮夷,敬贤尚可”,可见秦国礼遇天下贤才之心。在秦王与亲人眼中吕不韦乃天下大商名士,救齐抗燕义播山东。他在六国广有结交,若仅仅是为了弃商谋官,只怕在齐赵楚魏几个大国都可轻而易举地做个上大夫之类的显荣高爵。然则,吕不韦终是为了一个秦国公子破家舍财,这次又带着诸多义士几舍身护秦国公子返国,说到底,看重的事秦国的清明强盛。而对于秦国,还有何等物事比士子舍命亲秦更为宝贵?这便是吕不韦为秦国带来的名誉和利益,如此这般更应做足了礼遇!
  子楚立刻下了车,接李唯慢慢走下来,她才刚落地,便见前方走来二人,义士精明瘦削的应候范雎,李唯与他大国几次交道,自然认得,另一个通红脸膛五官俊逸但是身材却高而虚胖,一望便知是有虚病缠身,正是子楚的父亲、秦国老太子安国君。
  “应候,父君。”子楚上前行礼。
  李唯紧随其后,拢袖道:“应候,安国君。”
  “吕先生!”安国君嬴柱抢先一步躬身扶住李唯道,“嬴柱不甘受先生大礼,先生救我儿于万千危难之际,便是嬴柱与秦国的大恩人。今日我与丞相受父王之命,在此迎候先生驱车入我秦都咸阳。”
  范雎含笑点头微一侧身道:“吕先生请,但让安国君尊秦王之令为先生驾车。”
  李唯看着前面华丽伞盖下的轺车,先是惊讶继而确实有些难以招架,这赫赫有名的秦相范雎和未来的秦孝文王对她亲自迎接还要为她驾车,她尽管不矫情但也真有点受不了,虽然李唯不想用“受宠若惊”这个词自降身价,可是她这两千多年的后世人,现在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感觉了。
  李唯再三推辞,退了两步正好撞在身后的子楚胸口,她有些尴尬的看了子楚一眼,多少也希望他给自己出言解解围,照实了说他们是“那种关系”,那嬴柱怎么说也算是,是她老公公吧,哪有她坐在敞篷华车上当太子的老公公却牵马赶车的道理。
  可子楚却目露笑意,轻声在她耳边浅笑道:“上去坐好,让他给你牵马驾车,为我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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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当年真相
  前有安国君的盛情相邀, 后有嬴子楚的推波助澜, 李唯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丞相范雎, 这长相不怎么讨喜的成精老小子却贼贼一笑, 在李唯身边低声道:“吕先生,此乃秦王之命。”
  在秦国,秦昭王这位老国君是越老越强,到了这时候简直是天一样的存在, 老太子嬴柱整日里患得患失,怕秦王怕的不得了, 唯唯诺诺唯父命是从。想起之前异人的遭遇,李唯再看这位高大虚胖的老太子, 总也觉得他谦逊懦弱的有点虚伪,干脆也不再推辞,直接登上了华丽的轺车。
  进了咸阳城门, 两排威武的黑甲秦军将是分别主街两旁, 上将军蒙武骑马开道, 太子嬴柱引缰在前,丞相范睢步行在侧, 细眉细眼白衣消瘦的李唯则坐在轺车的华盖之下。咸阳城仲春的风掀起她的衣摆,吹动她脑后长长的发带,她往日微抿的薄唇此刻唇角微微翘起,那丝带笑的弧度虽然不显,但在子楚眼中却别样的动人心魂。
  两旁百姓纷纷夹道,都来围观这位受到崇高礼遇的山东大商, 他们发出赞叹发出欢呼,他们感激她拯救大秦的王子嫡孙,保住了秦王挑选的嬴氏未来。他们朝子楚呼喊,说他是秦国的希望,他们高声的放歌言说长平必胜的信念。
  子楚一步一步跟随在缓慢的轺车旁边,他抬头看着车上的李唯,她的脊背笔挺,侧脸清癯,那坚定的目光对他的凝视似有所感,她垂下眼眸看向他,那眼中分明有比咸阳春日更明亮的光。
  她就是他的光,他的神,将他从无边的绝望中拯救,驱散了所有的自甘堕落与自我放逐。倘若没有她,他的命运便如渭水边被秋风裹挟的蓬草,于赵国的泥淖中沉沦腐烂,被天下人糟蹋轻贱,最后无声无息的死在充满敌意的邯郸,甚至连一个为他悲哀的人都不会有,又怎会有今日的归秦欢呼,夹道而迎。
  都是因为有了她。
  子楚笑了起来,越笑越觉得庆幸、欢欣,他低下头想要将笑意隐去,却越发扩大了笑容的涟漪。
  李唯在咸阳买卖活动并非一日两日,经营的久了她与范雎便也相熟,待到了李唯咸阳宅邸,范雎拱手一礼对下车的李唯道:“吕先生,最近长平战事紧急,秦王议政疲累,又有了春秋,今日怕是不能接见了,但秦王对先生的义举赞许有加,不日并定会有内侍前来传召公子与先生,还请先生在府中安住,老夫还要会宫复命,告辞。”
  李唯当即还礼客客气气的送走了秦王的心腹范雎。她也明白,老秦王那种级别当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今日的种种礼遇对她来说已经足够长脸抬价了,日后她在咸阳城中活动,便是一般的王孙公子贵胄大臣也要给她三分颜面。进一步说李唯是子楚的恩人,这也是老秦王给子楚的脸,毕竟他还没有正式下诏将子楚过继给太子嫡妻,也是不让人看轻了刚刚回国的子楚。
  范雎一走,老太子嬴柱便要给李唯行礼,李唯赶紧拦下,却见五十上下的嬴柱已经泪流满面,他拉着子楚上前道:“若非先生,吾儿薄命休矣,休矣,请受嬴柱一拜。”
  子楚却对涕泪横流的父亲没有半点表示,嬴柱要给李唯行大礼他也不拦着,除了被嬴柱拉着手,其余便只剩一个冷眼旁观。
  “不韦尺寸之功,安国君若是如此,我在咸阳当如何自处。”李唯一面揽着嬴柱,一边看向子楚,用眼神示意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的子楚再劝一劝。
  子楚在嬴柱身后露出不屑的冷笑,开口却音调低越平正,只是说的话一点也没有李唯希望的意思:“父君说的是,若无先生我早已忍不得邯郸的赵人欺侮,就算没有滏口陉峡谷一役也已命丧赵国,父君对先生一拜,先生自然当得。”
  “你……”李唯有点戳气,蹙眉瞪了一眼目露邪肆笑意的子楚,却听嬴柱实在道:“吾儿说的有理,先生切莫推辞。”
  他说完就给李唯结结实实的来了个弯腰大拜,李唯乐不乐意都被迫收下来。
  “安国君,你这真是……”李唯无奈只能也回一个大拜,手还没拢起来又被子楚拉住,他在嬴柱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对李唯道:“先生若回是觉得我父子心思不成么?难不成要我父君跪拜……”
  嬴柱听了“跪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指着李唯道:“当得当得,先生怎知父王曾让我跪拜先生……”
  “安国君!够了够了,心意我领了。”李唯赶紧截断他的话头,狠狠瞥了子楚一眼。
  嬴柱也不纠结了,又诚惶诚恐的向李唯一顿谢,寒暄半天总算要走了,才转身对子楚道:“异人,你跟为父回太子府……”
  他话没说完子楚便义正言辞的摇头躬身道:“父君,我尚未行归宗大礼,回太子府居住不合时宜,暂且就住在吕先生这里,也好让人知道即便我回了咸阳,心中也不忘先生大恩。”
  嬴柱略有浮肿红黑的大脸浮出了然的神情点头道:“吾儿想的很是很是,那边叨扰吕先生了,明日我便遣人几倍送来吾儿用度财帛,断不让先生吃亏。”
  嬴柱说完就怕李唯拒绝似的,赶紧拜别走了。
  李唯出了口气,懒得理硬赖在她这里的子楚,径直进门而去。子楚眼睛笑弯,负手跟她进了院子。
  子楚在院中转了一圈,见宅子不大十分低调,顺口问道:“你住在何处?”
  “公子该问你住在何处。”李唯头也不回的说。
  子楚跟着她进了二门的院子,看这宅子的结构与她邯郸的居所极其相似,心知李唯是个极自律的人,习惯一旦养成就不太改,房间便如以前一样就在后院的右侧。
  两人走到李唯房外,李唯忽然顿住脚步,侧头看着一步不离的子楚道:“公子,你方回咸阳即便秦王没有召见也可以跟太子回府探望母亲,怎么偏要留在我这里。”
  子楚的眼睛虚眯起来,脸色一顺便变得不大好。他走到李唯门边,懒散的靠着雕花门道:“生气了?”
  李唯偏过头去不搭理他。子楚气他父亲安国君当初不顾父子之情陷害他,她都明白,可是拿她做筏子她就很不高兴,毕竟安**是太子,是未来的秦王,他这么任性,又是煽动安国君为她牵马又是让安国君给她下拜,以后她在秦国还混不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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