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穿梭——心有期待
时间:2020-01-28 10:34:40

  但无线电灵敏度低,联络不通畅,空地讲话断断续续,后面更是互相未听到。
  眼看着敌机再有几分钟的时间就要逃逸至境外,方立安综合当前位置以及地面情况后,当机立断,瞄准对方左侧机翼,开火。
  下一秒,巨响传来,米格21p型侦察机左翼起火,黑烟滚滚。
  敌机被击落后,对方飞行员被迫跳伞,之后被地面作战人员俘虏,经审讯得知,是Y方的空军大尉。
  按规定,战斗飞行员的作战方向和战斗许可都是有地面、母舰或者预警机指挥。飞行员只负责战术,可以使用武器,不过需要得到上级指挥的等级许可,这对于各国空军都是一样的。
  没有上级许可,飞行员不能擅自动用火力。按等级通常是监视,警告,连续警告,贴近飞行驱赶,得到许可开火。
  所以方立安的这一行为,严格来说,算是违规。
  但另一方面,地处战区,时处战时,方立安级别又比普通飞行员高,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勉强认为她是有自由开火授权的。
  方立安驾驶的歼6甲在飞行基地降落后,人就被带走了,先关小黑屋。之后如何处理,还要再看。
  一颗飞机炮弹,在地面指挥中心没有指示的情况下发射,可不是随随便便、简简单单的事情。
  方立安的上级领导,也就是批准让她留在战区的空军司令员王瑾海,和政委朱大龙一起到“小黑屋”看她。
  批评加教育,狠狠地把她臭骂了一顿,然后还得回去给她擦屁股。
  一来,优秀的飞行人才培养不易;二来,无论如何,截获敌机,俘虏对方飞行军官,都是大功一件,己方士气大振,对敌方也有一定程度的打击;三来,双方交战,在己方境内发现敌人,不可能和平时一样,只做简单的驱逐,否则,敌人只会越来越猖狂。
  其实,地面指挥中心也是打算下达开火指令的。只不过,通讯不通畅,无法实时联系到飞行员。
  方立安被关了两天小黑屋后,经过调查组的轮番问话,终于在第三天得以重见天日。
  两天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如果时光倒退,她还会向Y军的侦察机开火吗?
  会吗?
  会的。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即便在和平年代也深深地烙印在每个华夏儿女的心中,何况是战时?
  在开火前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事后可能会面临怎样的困境,但战机稍迅即逝,容不得半点犹豫。
  10月8日,方立安回到飞行员大队,收到战友们的列队欢迎。
  10月10日,空军司令员王瑾海、政委朱云飞签发命令,调方立安去空军指挥学院学习。
  这一次,方立安没有再申请留守,她知道,为了这一次的事情,为了保住自己,领导们也是操碎了心。
  1985年10月18日,方立安在最后一次执行战地任务后,离开了边境,去往空军指挥学院。
  华夏空军指挥学院,原名空军学院,坐落于京城西郊著名风景区历和园大明湖畔。
  它是一所培养空军师团职指挥军官的中级指挥院校,主要学科专业有空军战役学、空军战术学、空军作战指挥学、空军后勤学、军事历史、军事运筹、军队管理、军队政治工作等。
  调学对象一般是空军领航系统的营职指挥、参谋人员,学制一年,毕业学员适于担任航空兵部队团职领航主任等。
  也就是说,等方立安学习结束,团职起步。
  方立安来到京城后,写了封信回家。在边境寄信回去要三个月,从京城发出只要一个月左右。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情况,告知地址,然后便醉心学习。
  老周家的回信来的很快,得知方立安不用再上战场后,周老头的语气显而易见的轻松许多,轻松之后,紧跟着就开始操心方立安的婚姻大事。
  方立安今年三十周岁,官方年龄三十一。这个年纪,在村里人看来,妥妥的人到中年。
  可是人到中年的方立安还没有结婚,这可如何是好?在他们农村人眼中,老光棍可是很让人瞧不起的。
  再说了,这不结婚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就等于绝后,任凭你当再大的官,没个一儿半女,人家还是要笑话你。
  周老头急,周老太急,向红梅急,连一向闷不吭声的周大根也急得不得了。
  方立安收到催婚信,竟然也不嫌烦,只要不提及触及底线的无理要求,她还是愿意跟老周家的人好好说话的。
  不过她理解的好好说话,跟老周家的人明显不一样,周老头收到方立安的回信后,气得不行。
  因为方立安在回信里说的是,我心里有数,你们别管。
  跟气愤不已的周老头截然相反,向红梅高兴坏了。
  为什么?
  因为方立安给她寄钱了!史无前例!还是五块钱!
  是的,这一次,方立安不仅给周老头和周老太寄了零花钱,连周大根和向红梅也有份。
  之前分家时说好的,等周大根六十岁,每年给他们夫妻俩三十块钱养老钱。
  但是方立安为了自己以后能过得舒坦些,少来几个催婚的,非常乐意提前给周大根夫妻俩发养老钱。
  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拿了钱就消停些,不要老盯着她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还不够你们忙的?
  事实证明,方立安的办法是有效的,至少,在下一封信中,周大根和向红梅没叫大柱额外写一些催婚的长篇大论。
  有也只是一笔带过——爹娘知道你懂事,你好好照顾自己。
  1986年1月,方立安收到家里的来信,最小的弟弟周四柱结婚了,周大根把他分了出去,以后跟着大柱家两口子过。
  方立安回信的时候,别说份子钱了,什么随礼都没有。家里长辈其实都习惯了,别说四柱,就连当年方立安最关心的二丫也没有。
  那时候,跟她通信的周老头不说她,不跟她通信的向红梅说不到她,所以大家相安无事。
  现在,向红梅偶尔也会让大柱在信里带话了,很是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兄弟之间还是要多多往来的,老话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以后有什么事也好互相拉扯。
  方立安收到信的时候,不厚道地笑了。拉扯?往死里拉扯吗?
  她不否认,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但是,兄弟?谁跟谁是兄弟?周四柱?
  还是算了,跟这种人做兄弟,她怕被坑啊。她简单地回了封信,理都没理向红梅。
  如此,又顺顺当当过了一段时间,直到1987年6月,方立安在空军指挥学院毕业。
  在一年半的时间里,念了两个专业,军事运筹和军队管理。毕业的时候,空军指挥学院授予其硕士学位。
  不止如此,方立安在这段时间内还担任了隔壁空军航天学院的特邀飞行教官,教了一批学生,拿了两份工资,攒了一笔可观的存款。
  1987年6月底,方立安接到调令,任命她为西南军区空军航空兵训练基地政治部主任,并航空兵师参谋长。
  组织上定的报到时间是9月份,知道她多年没回家探亲,特地批了两个月的假期。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看看,算算时间,她爷今年也七十有五了,想他上一世才活到六十几。
  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爷奶年纪大了,却一直在地里干活,累出不少毛病。后来不小心摔了一跤,人跌在稻田里,淹死了。
  周老头一直都是个还算公正的大家长,对家里几个孩子都一样。等他没了,向红梅上面只剩一个哭瞎眼的周老太,没人压着她,行事越发偏颇。周二柱夫妻俩打那以后,日子就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这是方立安孝敬周老头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大概是为了名声。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这样的机会,方立安也想试着向上爬。
  但是她选择单身,已经是一个劣势条件了,如果再传出她跟家里人关系不和,或者不孝敬长辈,将来还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原主心里对向红梅和周大根有怨,方立安不可能对他们多好,所以只能把目标转移到周老头和周老太身上。
  只凭这些年,她给周老头寄的钱、买的东西,就没人能说她不孝顺。
  至于亲爹亲娘,眼看着就要六十了,该给的养老钱,她一分也不会少,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第263章 
  方立安这次回去,背的是第一次回乡探亲的同款军绿色大背包。背包里塞满各种东西,是送给大家的礼物。不贵,但是看起来数量庞大。
  十几年没回来,村里变化很大,不光村里,镇上也是。
  1983年10月12日,人民公社被取消,向阳公社从此改叫向阳镇,周庄大队改为周庄村。
  方立安到路阳县后,本来是打算步行回去的,谁知半路上遇到一个开手扶拖拉机的老乡。
  这位老乡乍看见一身绿军装,激动的不得了,热情似火地邀请她上车,说什么也要捎她一程。方立安见实在推辞不过,就爬了上去,一边扯着嗓子跟老乡唠嗑,一边兜风看风景。
  老乡爽朗的笑声、拖拉机的“突突”声、田里的蛙叫蝉鸣……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一股脑儿的汇入耳蜗,让她不自觉地回想起一九七二年的夏天,她报名参军回来的那个下午。
  同样的高温天气,同样的酷暑难耐,不同的是,那时候夏收已经结束,不像现在,地里全是人,大家正抢着收水稻。
  十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在乡间土路上颠簸摇晃的方立安,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从包里掏了两个大苹果送给开拖拉机的老乡后,方立安踏上进村的小道,寻着记忆中的路线摸到家门口。
  院门没关,两个六七岁的娃娃正蹲在院子里玩泥巴。(方立安:多少年了,就不能换个项目?)
  两个小孩听见门口的动静,看向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瑟缩了一下,然后,其中个子高点的男娃突然放声大喊:“太爷!太奶!有坏人!有坏人来抓我了!”
  方立安脚下不停,惊得两只小的逃命般的往屋里飞奔,还没到门口,就遇上从屋里闻声赶来的周老头。两个小屁孩儿“胆战心惊”地躲在周老头身后,对着方立安扮鬼脸,吐舌头。
  方立安:手痒……
  周老头看到高大挺拔的方立安,有一瞬间的恍惚,眼眶湿润,很快便有浑浊的泪水溢出眼角。
  方立安上前搀扶他,“爷,我回来了。”
  “哎,回来好,回来好。”周老头用手背揩泪,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方立安的手不放,“二壮,去地里喊你爷你奶,说你二叔回来了,快去。”
  “好嘞!”二壮领命,恋恋不舍地窜了出去,他平时没少听自家二叔的故事。二叔是个军人,二叔是个开飞机的,二叔上过战场,二叔……总之,二叔超厉害的,他将来也要像二叔一样!
  二壮虽然人小腿短,但跑起来飞快,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远远的,还没到田里,就一阵放声大喊:“爷,奶,二叔回来啦!爷,奶,开飞机的二叔回来啦!”
  隔着一段距离,周大根和向红梅耳朵不好使,听得不真切,还是大壮提醒,两人才知道二壮风风火火说的什么。他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让大柱几个手下别停,自己回去看看。
  土地是农民的碗,庄稼是农民的饭。
  农忙是农民最忙的时候,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不会赶在这时候到人家家里来做客。抢收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闲工夫招呼客人。
  方立安是极有眼色的,她跟着周老头进门,本来打算说上两句就下地帮忙。结果得知周老太前不久摔断了腿,不良于行,只能躺在床上。
  关键是正值农忙,大家伙儿没空送她去医院,只能请村里的赤脚医生看看,上点土方子就算了。其实村里家家户户都是如此,没有什么要命的大病,谁往医院跑?谁花得起那个钱?
  方立安觉得这么着不行,老人家本就免疫力低下,骨头又脆,不去医院找医生系统诊断,且不说能不能好,就算好了,腿脚也未必能恢复原样。
  所以,在方立安看来,先不管地里的活计,带周老太去看病才是最要紧的。
  周老头和周老太闻言,感动的不行,又是一阵抹泪。
  这两天,周老太腿脚不便,都是周老头伺候的吃喝拉撒,谁叫碰上了农忙,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忙的不可开交。
  最近,除了伺候老婆子,周老头还得帮着做饭,午饭、晚饭。其实这都没什么,问题是老婆子天天疼的哼哼,他在边上听着,心里能好受吗?
  七十开外的人了,还有几个年头好活,周老太这么一遭下来,周老头难免有些物伤其类。
  周大根和向红梅就是这时候回来的,两人因为长时间在烈日下劳作,裸露在外的皮肤晒得通红,汗涔涔油亮亮的。
  方立安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打算,明天问大队长家借个驴车,送她奶去县医院看腿。
  向红梅:“大队长家的驴早老死了。”
  周大根:“现在不叫大队长,改叫村长、村支书了。”
  方立安:这是重点吗?
  “没有驴车就借自行车,一样的。”说着,从背包的边侧口袋拿出一套洗得发黄的T恤长裤,“我把衣服换了跟你们下地。”
  两分钟后,“友军”到达“战场”。
  方立安跟众多叔伯婶娘打了招呼后,便开始埋身于稻田,头顶草帽,脖子上挂一条毛巾,十分地道的农民打扮。即便多年不曾下地干活,抄起家伙来还是一样的熟练利索。
  周庄村早就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家家户户各种各的,老周家也不例外。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壮劳力,今天的抢收进度明显快了许多。
  趁着天亮把稻谷运去打谷场,回到家时,周老头已经把饭做好了。
  方立安打了盆井水,囫囵擦了擦身子,重新找了件T恤穿上,才来到堂屋吃饭。
  男人一桌,女人和小孩子在灶房,这是农村的习俗。桌上没人动筷子,都在等她。
  “快吃快吃,饿坏了吧,家里只有年根剩下的一点腊肉,我全炒了。”周老头这话明显是对方立安说的。
  方立安一边答应一边嚷嚷道,“哎,都吃,大家都吃啊。”干了一下午的活,她确实又累又饿,“娘和大嫂也过来吃吧,忙了一天。”
  向红梅端着碗从灶房出来,也不坐下,只道,“你吃你的,别管我们,你大嫂还要看两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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