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虐我千百遍——朱大概
时间:2020-01-30 10:49:52

  孙太太则全无顾忌:“一大家子人,竟没一个想着孩子身子总不好,该换一个太医看看的。对孩子用不用心,可见一斑。”
  等问道若是让黛玉与自己儿子做亲之事上,二位夫人口风倒是一致:“那孩子不过是身子让药给败坏了,换个好太医调养几年,也不怕养不过来。只是心思看来是个敏感的,若只管自己多思,怕是儿子要跟着受罪。”
  得知二人都没有什么太过反对之意,李、孙二人心下都有了计较,一个个到自己书房,琢磨着上折子之事。期间二人又见了一次面,定下先让人去林家在京中的老宅看看,是不是还有知道情况的林家旧仆在,若是能联系上林家原来的管家,可就事半功倍了。另外就是也要去扬州,收集一下当年贾琏变卖林家产业的证据。就是将来上折子,也不能一起,而是渐次地将折子递上去,以防着荣国府还有旧人,从中将折子给隐下。
  说来这倒是二人多虑了,荣国府就算是还有些故旧,也多因元春进宫之事与之相远,又如何肯为他们通这个风、报这个信?
  期间孙太太倒是个信人,第二日里果然打发了体面的管家娘子上门,说是家里太太昨日里与林小姐一见如故,想着故人之情,要接林小姐家去住上两日。
  贾母听得是礼部右侍郎家里来人,也愿意有这样一个实权之家走动,以图为贾政走些门路,升上一升才好。自是命人周全为黛玉收拾了东西,又上等封赏了来人,才送黛玉出府。
  不说有此一遭,不光是荣禧堂里王夫人失手打了茶盏,就是东大院住着的贾赦也听了信,动了心。他的想法倒也简单:自己家的姑爷即是认识这样的实权之人,不晓得用了多少银子,才打通了关节。有那银子给别人花的,如何不来孝敬自己这位老泰山?
  越想越气,叫过邢夫人就是一通责骂:“那二丫头是咱们大房的人,你也是她的嫡母。怎么她有了身子这样大事儿,也不见你关心她一回?明日还不收拾些东西去看看。”
  邢夫人不解其意,更是与迎春连面子情都算不上,只好问道:“自从二丫头出了门子,咱们也没去看过一回,怎么这次倒去看她?”
  贾赦听她不开窍,心下更气:“都是你平日里对孩子不亲近,才让她也不知道孝顺二字如何写!这次去了,也该好生教导她些规矩,讲讲如何对父母尽孝才是。省得将来让外人笑了去!”
 
 
第213章 
  带着如此可笑的任务出门, 邢夫人自己却不觉得谁敢笑了她去——她是迎春正经嫡母,哪儿见过女儿不孝敬母亲的?自是她一说,迎春就得应下。到时在老爷看她办事不差, 面子上也好看些。
  迎春这里倒也有一宗喜事。她长日无聊, 将那制做手工皂的方子抄出来几个, 让那些还被司棋日日压着学规矩的丫头们做去。
  也是因她对这个时代的香胰子实在用不惯,觉得总有些油腻洗不干净, 才想出这个法子。那些丫头都还只有十多岁年纪, 最是淘气的时候。司棋能压制得一时, 也压制不了一世,不如找些事出不让她们做, 还可解一解司棋的压力。
  不想这些丫头手还算灵巧, 不过试了几次,就已经做出了成品。拿在手里半透明的手工皂,闻着透出的花香, 倒让迎春自己都爱不释手。等着众人试过, 觉得泡沫又丰, 入手又滑,洗完又干净,人人觉得好。迎春也就动起了将这东西做些出来卖钱的想法,总好过自己一天在家里只想着怎么收拾孙绍祖与他的通房们,没得让自己也跟着婆妈起来。
  没等着她与司棋绣橘两个商量出个眉目, 偏门上说是太太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邢夫人所为何来,迎春还是不得不亲接到二门上,向着邢夫人施过礼后, 让人搀扶了向着正堂走。迎春边走边嘴上问道:“实在不知道太太今日过来,没能早些接太太是女儿不孝。”
  邢夫人看向迎春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 眼里也有些羡慕,嘴上道:“我与老爷都惦记着你,在家里到底不放心,总要看看你过得可好。就是老爷也惦记着你呢。”
  迎春嘴上谢过,心下却警惕起来。她与贾赦是打过几世交道的人,也没少借着把贾赦架起来行事,如何不知道贾赦的脾气?说他惦记自己,迎春觉得自己还是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得快些。
  等到落坐献茶已毕,邢夫人也不问迎春怀孕后饮食可好,也不问是否有什么不适,直直道:“老爷说了,现在姑爷出息了,认识了不少的大人、老爷,也该想着府里才是。府里好了,你在这孙家也更有底气不是。”
  现在迎春不得不怀疑,自己那日把姐妹们一起邀请过来是个错误,怎么只是来了两位夫人,就让人人都盯上自己了?脸上也不显惊异,只道:“太太是知道的,老爷们在外行事,并不与内宅之人多说。”
  邢夫人听到迎春竟然敢不随着自己话风走,脸上可就现出了怒意:“这是什么话,你是正经的太太,怎么会不知道自家老爷每日里都做什么!”
  你可真敢说。迎春要笑不笑地看了看邢夫人,才转而盯着自己眼前的杯子,反正她在那府时就是有名的二木头,回答不上太太话的时候多了去了,并不多这一回。
  邢夫人见迎春如此,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但凡是个好的,自己能立得起来,也该把这府里抓在自己手上才是。怎么如今已经做了当家太太,还是这副性子?你老爷还指望着让你孝敬,我看是不能了。”
  迎春淡淡道:“说来我们老爷还时常对我提起,说是原是送过老爷五千两银子,这才准折把我买回来的。为这事儿打了多少的饥荒。太太竟不知道不成?”
  邢夫人脱口道:“那是老爷的事儿,我如何知晓?”才想起自己刚才还为这个骂了迎春,脸上也有些讪讪的:“你不比我,只是继室。你可是正经的原配嫡妻。”
  迎春只拿那五千两银子说事,死活都是自己做不了孙绍祖的主,让邢夫人趁兴而来,败兴而去。回家不过又让贾赦骂上一回,又落了贾母好大的埋怨——贾母本想着让孙绍祖从中给贾政牵线,也与那两位侍郎大人结交一番,可是又倒腾出五千两银子之事,若是到时孙绍祖当面与她老人家开口,可让她给还是不给?
  就是王熙凤也对邢夫人的做派看不上,她那日让迎春说得心下没底,又有心想着让贾琏也得个实缺,正想着借孙绍祖之力。让邢夫人这么一搅和,也不好立时就去让迎春想办法。
  经此一事,荣国府众人才发现,自己家里出嫁的二姑奶奶,也不是一无是处,竟还有可用之地。于是不时地有太太、奶奶派出得力的婆子上门,或是送两样点心,或是送几样药材,真如一般疼惜姑娘的娘家人一般与迎春走动起来。
  若是原主,怕是早让这迟来的关心感动坏了,可是迎春不但无动于衷,还觉得不堪其扰——现在她已经将孙家的铺子都打听清楚了,正想着怎么把手工皂名头打出去,哪儿愿意陪着几个婆子见天地耽误工夫。
  于是没有几天,孙绍祖就去拜访了自己的岳父,说是自己媳妇吃了荣国府不知道哪位送去的点心,结果居然肚子不舒服,请大夫一看才知道那点心里竟然让人加了料。所以请岳父为自己的媳妇做主,一定要给自己一个结果。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期间正是荣国府里给迎春送东西最频繁的时候,就是迎春与自己身边的丫头都不记得是哪位太太奶奶送来的了。
  贾赦自是查不出个所以,荣国府的太太、奶奶们又觉得迎春是不识抬举,再不肯对她表示关切——反正这个出嫁女也是空担了一个管家太太的名头,并不能做得了姑爷的主,那还不如让自己家里的男人直接与孙绍祖交流来得方便。
  连带的,她们对被接到孙侍郎家里小住的黛玉也漠不关心起来——一个病秧子,人家接她去小住几日,不过是看在她已经死得透透的父亲面上,这样的事就是前人撒土迷后人眼的,可一不可再。
  这倒让一心想替黛玉调养好身体的孙太太松了一口气。自从黛玉接来之日,孙家已经用孙大人的帖子,请来了太医院里一位专治弱症的副院正来给黛玉诊过脉,得出的结论是饮食不周、药不对症、心情郁结。要想病好,一是原来所吃之药一定要停掉,二就是调整饮食,以清淡为宜,三来就是放开胸怀,不能多思多虑。
  前两项倒是好办,可是这人的心思却不是外人能控制得了的。黛玉在自己亲外祖家还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何况是来到了陌生的孙家。
  她知道人家是出于好意,请来的太医所说也对自己的症状。可是治病不治心,自己一身无依,就是用再好的药又能抵几日之事?
  孙太太自黛玉过来,有意让自己的女儿与她亲近,早就将两人的院子安排得紧挨着。那孙家姑娘名莹,正如孙太太所说,长得也是灵秀非常,口角便利,言语风趣。只是这份干练,又与探春不同,全无那种故做的大方。
  黛玉本觉得荣国府诸姐妹已经算是不同流俗,谁知竟让孙莹批得一无是处:“林姐姐别恼。姐姐说的那几个姐妹听着倒都不俗,可是将来真有一日自己过日子,管家也不会,交际也没有,手帕交也不见,可怎么帮扶自己将来的家人呢?”
  就算她没有说出夫君二字,以家人隐了去,可是黛玉如何不明白她所说为谁?只觉得这位孙家妹妹太也大胆了些,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孙莹并不理黛玉自己羞红的脸,接着道:“人天生要吃饭穿衣,自己连这些事都不能打点,再是高雅,又能活几日?”
  黛玉不服道:“我们也管着自己的院子。”
  孙莹笑道:“只管着自己的院子,才几个下人?就说姐姐,若是自己过起日子来,可知道上哪个铺子买米,该去什么地方买胭脂,什么地方的料子实惠?”
  一席话把黛玉问得哑口无言,可是荣国府里没有人教她们,可让她怎么无师自通去?强道:“总有下人呢。”
  把孙莹说得抚掌大笑:“下人?如果将家事全托于下人,就是再忠心之人也会为自己的儿女打算一二,姐姐能保自己的老仆忠心,也能保老仆的子孙忠心?到时候时间长了,还不知道那府里是主子的,还是下人的。”
  黛玉不期然地想起贾母曾带着她们去过赖家的花园子,那赖家何尝不是荣国府的世仆,可是就算是几代都长在荣国府里,以他们的月钱,怎么能建得起那么大的园子来?!只好把头默默地低了下来。
  孙莹又怕她生气,拉着她的袖子道:“姐姐可是生气了?都是我不会说话,母亲也常因此事罚我。要不姐姐也罚我一回?”
  黛玉让她搞得哭笑不得:自己不过是客边,能出来散心,人家又尽力为自己调治身体已经是天大的人情。哪儿有做客的倒罚到主人头上去了。
  见她还是不说话,孙莹已经咬牙,又跺了一下脚:“罢了罢了,大不了罚我为姐姐绣个荷包。”
  黛玉不解地道:“针线女红,原就是我们做女孩的本等,哪个不是平日里做上几个放着,预备着姐妹们之间酬赠。”这算是什么惩罚。
  这话将孙莹惊得目瞪口呆:“姐姐房里的丫头是做什么的?”又想起黛玉所说每日行事,把下面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黛玉不解道:“丫头做的,哪有自己做的心意诚?”
  孙莹大奇:“那姐姐说的那位表兄,就是与你一同住在大观园的那位,姐姐送他也是荷包不成?”
  这样的事情,黛玉并不是没有做过,当时不觉得什么,此时让孙莹一提,没来由地觉出一二分不妥来,沉默着没有回话。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孙莹看着黛玉的目光无语起来。看看四周服侍的丫头,目光十分犀利:“刚才的话但有传出去一言半语的,我也管不了谁是有脸谁是没脸的,一体打死。”
  丫头们都垂首应是。紫鹃心下不服,觉得这位孙姑娘是在给自己姑娘下马威。只是现在是在孙府,不好与人家主子姑娘分辨,想着等晚上自己再劝姑娘远着孙姑娘些吧。
  孙莹又对四周服侍的人道:“都下去,我与姐姐说话。”孙家的丫头答应一声,纷纷退了出去。紫鹃有心不走,也让孙莹的大丫头拉着出了门:“姑娘们说话,咱们也自在些。”
  等人都走了,孙莹才向着黛玉道:“姐姐与你那位表兄,可是有了婚约不成?”自己母亲的心思,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若是这位林姐姐已经有了婚约,自己还是早些提醒母亲才好。
  黛玉不意她有此一问,一时愣住了:“妹妹胡说什么。”
  “那姐姐竟然给他做荷包?”孙莹也搞不懂黛玉的心思了,难道这位林姐姐自己对那位表兄有意?
  黛玉已经羞恼起来,脸上也变了颜色:“自来女孩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然没了父母,也该有老太太做主,岂能自己想这些。不过是宝玉不惯外头的针线,又是与我一齐养在老太太跟前,才给他做一个半个的。”
  无语,还是无语。孙莹不知道那位荣国府的老太太是怎么教养女孩的,怎么行事竟然如此没有章法?这么大的男女表兄妹养在一起,行事全无避讳,却又不给定下婚约。若是将来那位表兄另订了别人,眼前的林姐姐可怎么办呢?
  黛玉见孙莹久久不语,只当自己刚才语气太过让她恼了,想着自己终是客,不好要了主人的强,向着孙莹行了一礼:“是我刚才冒撞了,妹妹勿怪。”
  孙莹早就侧了身子,不肯受她的礼。小心地问道:“姐姐身边怎么不见有嬷嬷?”
  黛玉听她这么问,如实道:“那次王嬷嬷病了,二舅母说是怕过了病气,将她挪出去了。谁知道竟再无消息。”
  这就难怪了。孙莹已经无意再谈,只对黛玉道:“也扰了姐姐这么久,怕是姐姐已经烦了。我也该回去了。”黛玉已经让刚才的对话扰了心神,也无心留她,起身送她出门。
  紫鹃侯着孙莹主仆走远,扶了黛玉进屋,才道:“姑娘别把孙姑娘的话放在心上,一家子有一家子的过法,等回了府上,谁管谁肝疼呢。”
  黛玉一时觉得孙莹话里有话,一时又觉得紫鹃说得有理,竟没决断处。可是想着自己小时父亲的教导,总觉得孙莹所说与父亲的话更相近些,辗转了一宿。
  第二日眼底就现出了青色,把个孙太太急得不行:“怎么那药竟没个效验?这也吃了五六日了,还是再请一位太医吧。”
  黛玉忙道:“不过是夜里走了困,我每常如此,不碍的。”心下却是微暖,觉得孙太太倒比两位舅母对自己上心些。
  孙太太却不赞成道:“太医都说了,你这病最是要少思少想才成。定是莹儿昨日里扰了你,今日再不许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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