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虐我千百遍——朱大概
时间:2020-01-30 10:49:52

  贾琏这才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嗫嚅着不肯再出声。贾政也无意为难他,现在正是与两个孩子缓和关系的时候,再板着脸骂人,只会让孩子被推得更远。好在饭已经摆好了,贾政只让二人洗手用饭。
  亲自给两人递了汤,贾政带着二人吃了起来。谁知刚吃了没两口,门外小厮报了一声:“大老爷来了。”贾赦已经自己进了屋子。
  “老二,”贾赦叫了贾政一声,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两个小的:“这两个小子怎么在这儿?”
  贾珠与贾琏让刚才那一声“老二”叫得有些晕,对视了一眼决定装没听见。贾政则道:“平日倒不觉得,那日在老太太屋里见了他们哥两个,才发现与他们相处竟没有几时。所以这两天才把他们叫来与我一起用饭。”
  贾赦嘁了一声:“教养孩子本就是她们妇人之事,偏你现在婆妈起来了。”
  贾政正色道:“兄长差了。若是女孩子,教养自是妇人之事。只是琏儿将来要袭爵,珠儿又是我的长子,都是要支撑门户的。现在也都大了,自然该教他们些人情道理,才不会让奴才也敢哄骗。”两个孩子听了这话,小腰板一下子挺直了不少。
  想想自己家里奴才如此大胆,还真是因为自己平日不上心之故。贾赦华丽丽地忽视了贾母原本不给他插手机会的事儿,觉得贾政说得也不无道理:“嗯,让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是忽视了。来人,把我的饭也送过来。”
  贾政对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让人先给贾赦上了碗筷:真等着贾赦的饭送过来,贾珠他们的饭都得凉透了。吃完饭,再嘱咐着贾琏带贾珠去园子里逛一圈再歇中觉,贾政才问贾赦的来意。
  贾赦从自己的靴页子里掏出了几张纸,向贾政道:“不是我这做兄长的小气,只是你媳妇若是看中什么东西要摆一摆,谁还能说什么?只是这也太贪了些。”
  就算心里从来没把王夫人当成自己媳妇,贾政的脸还是红了:名义上的媳妇也是媳妇!夫妻一体,王夫人干出丢脸的事儿,贾政还真心光荣不到哪儿去。要不是查公库的主意是他给贾赦出的,说不定贾赦就得连贾政都一起怀疑上,这几页纸也不是先给他看,而是直接送到族里开祠堂了。
  给贾赦行了一礼,贾政道:“都是我治家不严,才让王氏胆子如此之大。我现在就去问她。”
  贾赦也不客气,主要是上午那些奴才给受的气仍在,他自然要迁怒王夫人这位当家太太。更何况这位当家太太还从他的库房里往出搬东西,贾赦从来不是一个心胸大的人。
  带着那几张纸,贾政今天第一次出现在王夫人的院子。就在一夜之间,这座原来人来人往的院子,一下子安静起来,就是服侍的下人,也都小心翼翼地不敢高声,生怕触怒了不知道为何管起俗务的老爷或是心情明显不好的太太。
  不理那些婆子殷勤的假笑,又眼看着腿快的小丫头跑着进内通报,贾政只管端着一张脸,进了正房。不想接他的竟然是元春:“给老爷请安。”
  贾政面对元春,还是有点别扭的,不及面对贾珠贾琏自然:“你怎么在这里,可用了饭不曾?”
  元春含笑道:“太太今日不舒坦,女儿来陪太太说说话。已经与太太一起用过了,太太倒也进了一碗饭。”
  眼前也不过就是一心想讨好自己父亲的孩子。贾政想着,有自己在,自然是不会让元春入宫的,而赵姨娘预备役已经打发了出去,贾探春也是不会出现的,原应叹息不可能凑齐,他又何必纠结于上一世。
  “嗯,你也回去歇歇吧。”贾政脸色有些松动。
  元春十分会看人的脸色,忙道:“是。老爷,太太身子还不舒坦呢。”有话说得和气些。
  贾政只点了点头,让人送元春回去,也不管她是不是一步三回头。王夫人自是将父女两个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元春最后话中求情之意她也听出来了,因此贾政进屋的时候,满含希望地看着他。
  对孩子能放软心态,对上王夫人就没有那个好心了,贾政脸色再次放冷,对流云喝了一声:“带着人下去,在门口看好了,谁也不许进来,也不许四处去传话嚼舌头。”
  流云应了一声,连看也不敢看王夫人一眼就下去了。贾政见人走净了,又觉得门外也应该清过场了,才问王夫人道:“那周瑞一家,你准备如何处置?”
  王夫人小心道:“让他们去庄子里?”
  贾政摇了摇头,把那几张纸递给她:“你看看这上面的东西,可都熟悉?上午兄长已经查了公库,你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却无能为力,王夫人才不舒坦的。只是这里头的东西,有些她是真没有见过的,少不得辩道:“老爷明鉴……”
  贾政面无表情地道:“我就是平日里没明鉴,才让你胆子大成这样。大半夜的打发陪房出府,连朝庭宵禁的法令都不顾了?”
  这是自己又一个让老爷抓到把柄的地方,王夫人少不得低一低头:“都怪我昨日见老爷生气,六神无主的,想着让我哥哥来劝和劝和。”
  贾政让王夫人给气乐了,谁说她木纳来着:“哦?大半夜地让你哥哥上门劝和,也不怕吓着你哥哥?”什么样的事儿,才会大半夜地叫门?
  王夫人只好道:“我是一时急迷了。”
  贾政用下巴点了点她手里的那几张纸:“这些东西,怕不是一时一日取了来的,也是急迷了忘记放回去了?”
  王夫人气结,怎么又绕回来了?难道他刚才提到哥哥,竟是告诉自己不怕,哥哥上门来为自己撑腰?再想想贾政刚才说,什么事儿才会大半夜地叫门,王夫人心下就是一突:除了八百里军情与报丧之事不犯宵禁,别的一概在干犯之列!
  她让人去找王子腾,当然不在军情之列,虽然在她看来也挺急的。再剩下的一个选项,王夫人不大敢想。
  贾政不管她想了些什么,只问:“上面的东西,你可都见过?”
  王夫人把牙咬得快碎了:“老爷也该为珠儿与元春想一想。若是我的嫁妆都赔进去了,两个孩子将来可怎么办?”王夫人是真恨,你又不是没听见赖嬷嬷的话,从公库里拿东西,你老娘也有份,怎么就都要扣在自己头上?这要是真的都要自己还,把自己的嫁妆都赔进去都不够!!
  贾政点了点头:“不错,还知道珠儿与元春怎么办。只是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想过一旦败露,两个孩子怎么办?若是兄长不是先将这单子交到我手里,而是送到族里或是直接送到顺天府,让人人都知道珠儿与元春有一个做贼的母亲,两个孩子怎么办?”
  贾政的声音,真的不高,比起昨天让周瑞家的拿出王夫人放利子钱的帐本时低得多了,可是听到王夫人的耳中,就如炸雷一般,把她彻底给震住了:“不会的,这是家丑,大老爷不会这样做的。他要是这样做了,人人都得说他治家不严。”
  “原来你打得是这个主意。”贾政的声音越发平静:“有了事情就推到别人身上,有好处就自己占着。王氏,你以为你是谁?又以为你王家是哪家?”
  王夫人没话说了。自己的心思如何丑陋,从自身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比如是为了自己的小家将来着想,为了将来孩子们能生活得富足一些。可是事情一旦需要找借口,就表明并不是合理的存在。现在让贾政指出来,王夫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把你的嫁妆单子拿出来。”贾政再次对王夫人道。
  王夫人能不拿吗?就是身子不舒坦的借口都不能用。她算是看明白了,要是她敢用这个借口,贾政就敢真找个太医过来。到时丢脸的还不是自己?于是贾政手里就多了一摞厚厚的嫁妆单子。
  王家嫁女还真是厚嫁呀。贾政看着厚厚的嫁妆单子,心里感叹一声。不由得想起原著里,王子腾自己是没有儿子的,不过好象有一个女儿。那是不是从王夫人这一代起,王家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子嗣艰难,才迫不及待地把财富都转移到女儿手里?
  不要怪贾政的想法不厚道,在这个宗族观念很强的时代,无嗣的人家,等着主人去后,家财是要归到族里的。要不原著里,林黛玉在贾家住了那么长时间,林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别说是与林黛玉关系太远,没有亲情了,古人的宗族观念还是很强的。就是族里的孤女,出嫁时族里也是要备上一份嫁妆的。林家没有一个人过问林黛玉,绝不是贾母所说的“都死绝了”,而是对贾家把持了林家的财产不满,才做出的反应。
  收回自己想远了的思绪,贾政对王夫人道:“我会派人请你哥哥过府一趟,你可有什么要对你哥哥说的?”
  这下子王夫人是真怕了,毕竟她做的事并不体面,现在贾政要请王子腾过府,那就只能是商量对她的处置办法了。刚才贾政要她的嫁妆单子也就有了解释,不是让她陪钱,而是请她带着自己的嫁妆滚蛋。
  扑嗵一声,王夫人给贾政跪下了:“老爷,求您看着两个孩子的份上,原谅妾身这一回吧。老爷,妾身可是给国公爷守了三年孝的。”
  说孩子的力度真心不大,可是说起给贾代善守了三年孝,就让人牙疼了。别看现在离出孝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贾政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王夫人休弃了,他的名声也就不用要了:人家给你爹守了二十六个月的孝了,你在最后一个月把人休了,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何况人家还给你生了一儿一女?!
  别拿手里的证据说事儿,这样的证据贾家还真不敢放到明面上给人看,捂着不让人知道还来不及呢。原因和王夫人刚才说的差不多,贾代善一去,荣国府的圣眷已经大不如前了。可是为官之人,谁没有一两个政敌,那些人正瞪大了眼睛,等着拿荣国府的把柄呢。把手里的证据放出去,那不是给别人□□呢吗?
  不过贾政却不想让王夫人这么轻松地过关,这个女人的胆子太大了,这次一定要让她知道怕字怎么写。贾政可是要做君子的人,有一个专注拖后腿的老娘已经够闹心的了,再加上一个败家媳妇,他就离原著里那个假正经不远了。
  没留下一句话,贾政离开了王夫人的正房,倒没忘记吩咐守门的丫头:“太太身子不舒坦,让那些管家娘子有事儿去回大太太。珠儿与元春也不必请安,省得过了病气。”
  室内不管打破了什么东西,也阻止不了贾政离开的脚步,而突然发威的老爷,让院子里的下人意识到,在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真不是太太。于是下午过来给王夫人侍疾的元春,只能一脸沉思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现在荣禧堂正堂的王子腾,就不是一脸沉思,而是一脸便秘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他是不得不走这一遭:王夫人的陪房单大良家的,早早地就侯在王家门外头,一开门就急三火四地找王子腾说出了王夫人向娘家求救之事。王子腾就算是不想出面,也得出面了,要是不来,让人怎么看王家,怎么看王家嫁出去的女儿?
  可是来了又能如何?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可不光是单大良家的所说的,王夫人放利子钱一事的证据,还有王夫人当家以来,从公库里往自己私房扒拉东西的证据。王子腾的脸色能好看了才怪。
  “存周,舍妹自小也是金培玉绕的,陪嫁也有二三十万。是不是存周对舍妹有什么误会?”王子腾不管怎样,也得拉一个同盟,失主贾赦不可能,可是妹妹的枕边人还是能指望一下的吧?
  只能说王子腾了解的只是原主,而不是现在的贾政:“王大人要不要看看令妹的嫁妆单子,再看看现在私库里的东西再说?”贾政也不叫舅兄了,一个王大人把两人的距离拉开,把从王夫人那里得来的嫁妆单子,也放到王子腾旁边的小几上。
  王子腾就是一噎,难道这个贾存周不知道自己妹妹就算是拿了再多的东西,将来也都是他们的孩子的?怎么现在不帮着自己妹妹说话,反而与贾赦一个鼻子出气?
  贾赦在主位上冷笑了一下:“王大人不必担心有人会陷害令妹,王氏的陪房还在柴房里关着呢。不如让人将他们带上来?”人证我们也有。
  王子腾脸色更加难看:“不必。”只是如此干着也不是办法,贾家明显是不打算轻松放过自己妹妹了,王子腾不愧是将来要做京营节度使的人,对着贾赦一抱拳:“舍妹做下如此之事,我也无颜再替她讨情。只是她入贾家十几年,又有一子一女,就是为了孩子,也请顾念一二。若是贾将军还有什么要求,还请当面示下。”
  见王子腾一脸认栽的表情,贾赦心里松了一口气。说起来贾赦对上王子腾还是有些怂的,一个是靠了祖荫,一个是凭自己本事为官,怂也正常。好在王子腾来之前,贾政已经给贾赦打过气了:现在是王家的女儿出错,想着遮掩的可不光是贾家,王家更着急!
  于是贾赦也对王子腾抱了一拳:“王副将客气了。只是刚才我家老二也问过王氏了,有些库里不见的东西,在她的私库里也并没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平日走礼之时不小心搞混了。”
  王子腾这个气呀,这贾家的人也太得寸进尺了,不光把他羞辱了一番,还想让他花钱免灾吗?只是话已出口,又不能让荣国府真的把王夫人休弃回家,王子前面只能认了这口暗亏:“不知道不见的是些什么,还请贾将军指出,我也好回家查看一二。”
  贾赦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老二说得没错,王家果然比自己家里还急。于是老实不客气地将东西指了一少半出来。王子腾能让王夫人出来对质吗?只好贾赦指一样,他咬牙认一样,算下来已经有十余万的东西了。
  好在贾赦还知道见好就收,在王子腾炸毛之前停下来。王子腾也无心更无脸再留,不过是向二人抱了抱拳,连送也没用送,自己回家准备银子去了。
  “老二,”贾赦看着王子腾杀气腾腾的背影,有些心虚地道:“咱们这一次可是把王家得罪狠了。”
  就是要把他们得罪狠了。贾政现在巴不得离所谓的四王八公和四大家族越远越好,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得罪了又如何?”
  贾赦现在刚升起的那点家主意识,让他说出一句:“四大家族一直联络有亲,守望相助。”
  贾政摇头道:“兄长可想过,一旦兄长上折子请换匾额、还国库欠银,得罪的可就不止王家一家了。”
  贾赦傻眼了:“不是说父亲的遗命,没有大碍吗?”
  贾政只好道:“不过是明面上无碍。那些人不敢明着对付我们罢了。”
  这下贾赦就不干了,正不想还银子呢,现在知道要得罪人,还不是一个两个,那还还什么:“那就不还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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