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主穿越到男频文——橙汁感谢
时间:2020-01-30 11:22:24

  南方气候湿润温暖,即使是冬天,晚上也不会降到零下十几度,尤其是现在这个时期的南方,到了冬天并不会非常冷,理论上来说,现在垦荒种地,到了冬天,依然可以收获农作物。
  最近周恒通搞米田共积肥,设立的实验田已经丰收了,再过不久,周恒通大概就能出一本关于农业的书了。
 
 
第28章 流民到了
  今天的天上京十分热闹。
  一大早就瞧见各个城门外的亭子里坐上了户籍部的官员,  摆好笔墨纸砚,旁边还有官府的兵士挑来的木箱,里头放着许多空白的木牌,雕刻画像的木工画师已经就位,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工作。
  城内也是人声鼎沸,许多店家关了自家的店,  大清早就同家里的壮年过来,  蓄势待发,准备一会儿抢人。
  “周大哥?周大哥今日也出门了啊!难度周大哥店里也缺人手?可我听说前些日子,  您表侄一家前来投奔了?按理说,  您这人手不会不够用啊!依我看啊,一会儿来的都是流民,谁也摸不清脾性,哪儿有家里人用得放心呀?”
  “呵呵,原来是罗贤弟。我这店大,  不比罗贤弟的小店,  多一两个帮忙的就转不开身。别说我表侄子一家来帮忙,  就算再来个表侄子,  我这儿也缺人啊。既然罗贤弟你放心不下来流民品性,那不如打道回府去吧?”
  “你!周达!别以为今天你带的人多,  就能挑走最好的!我告诉你,  我带的人也不少!咱们走着瞧!”
  两个中年老头子对视一眼,气哄哄的别过头去,拉着自己带来的家仆,  准备一会儿上去抢人。
  天上京缺人手缺到工钱已经给的非常高了。
  像给大族子弟宴席上送菜肴美酒这种事,搁在以前,那是不要钱也要抢破头的好活计,但放到现在,大族必须出一笔不菲的工钱,才能叫酒楼派人送菜,若是太远,即使加钱,酒楼也是不愿意送的。
  没办法,酒楼本身就人满为患,恨不得一个人手当两个人使,出去送一回宴,指不定要耽误多少工夫,如今天上京做生意讲究诚信和快速,像酒楼这种地方,服务不周到,上菜速度太慢,都会降低百姓对他们的印象,导致生意变差。
  周达想起自己的表侄一家,心情变得不太好。他今天之所以过来抢人,是因为表侄子不好使唤。
  表侄子原来住在孟国的林州,位于孟国国都东面。
  如今虽说长公主的忠州、清州与上霸还在孟国名下,但在百姓心中,长公主手下的地盘已经是另一个国家了,像如今忠州和国都那边的人家都不太通婚,忠州和国都的百姓认为,若是通婚,就算是两国通婚,对百姓来说,不是好事。
  周达这个表侄子,原本在林州一大族门下做门客,读过书,虽是寒门出身,上数几代却也来历非凡,因此这个表侄子和周达往昔并不常来往。
  想想也是,周达摇摇头,他什么出身?他父亲祖上是杀猪的,这一脉几代行商,好几个国家来回窜,居无定所,哪儿比得上人家祖上出入朝堂来的光鲜?
  周达想到这儿,更觉嘲讽。他不怪表侄子成日里没好脸。
  这世道变化无常,风水轮流转,林州内民怨四起,表侄子投身的大族自身难保,害得表侄子身无分文跑到天上京来投靠他,仰他鼻息过活,若他也经历一番这种糟心事,他估计会天天哭几声,散发心底的阴郁之气。
  周达想的开,他这个表侄子好歹读过书,长公主最是看重人才,如今这世道,读过书的都是人才,只要他表侄子安下心好好生活,很容易就能站稳脚跟,届时他们两家便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了。
  现在帮表侄子,不过是看在两人身上微薄的血缘。
  周达又觉得好笑,他一个无奸不商的商人,怎么还有这样的好心肠呢?要说日子真是过得越来越好了,他都有心思帮别人了。
  很快,天色大亮,将近正午了,大路的另一头,出现了长长的队伍。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身银甲红披风的小将,天上京的百姓认识他,他叫蒋文,是大将军蒋震的族弟,同时也是天上京的城管将军,负责天上京的守卫。
  在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大军,等大军近来才看到,这大军之中,多得是衣衫褴褛的流民,且大多数是老弱妇孺,少有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掺在其中。
  “娘,我害怕。”
  流民之中,一个孩童拽着身边的妇人衣角,他叫大娃,今年七岁了。他的头很大,骨架如干柴般瘦小,说是五岁,也是有人信的。
  大娃满是畏惧的看着立在远处高耸的城墙。在他的记忆中,这样的城是不能靠近的,会有人挥舞兵器将他们赶出来。邻居家的哥哥曾经因为靠的太近,被尖锐的长木仓指着,后来走丢了。
  “没事,这里是天上京,不是吕国。”妇人强装着镇定,安慰孩子,同时她满眼畏惧的看着前头高头大马上的小将军,心底又不自觉的生出一丝希望。
  这几个月,她过的很不好。
  不,是自打她生下来,就没有过过好日子。
  妇人叫元娘,出身普通的佃农人家,家里帮大族耕种着几十亩田地,靠着微薄的粮食养活一家子。她原本有三个兄弟,四个姐妹,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后来璜河发洪,第一次发洪时,元娘嫁人两年,孩子两岁了,那时日子过得很不好,她身子弱,生下大娃后,一直没法怀孕,或许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她没有经历丧子之痛。
  那次发洪,元娘男人家里租来的田地被淹了大半,大族的老爷将元娘丈夫抓走做了家奴,本想将元娘也抓走,卖到说不得的地方去,但因为有原相的公子下来,抓了一批贪官污吏,大族害怕出事,放了元娘一马。
  元娘那时就以为,自己会死。
  一个弱女子,带着跑起来不稳的小孩子,如何在乱世中苟活?
  还好那家大族有一族人在朝为官,被原相公子抓起来了,大族为了赎回那族人,将那一处的田地都卖了,连同家奴也卖了。
  元娘男人机灵,趁着慌乱跑了回去,心惊胆战的过了大半年,见无人来查,他们就一家子便换了地界,又租了另一个大族的田地,日子勉强也过的下去。
  元娘想起以往的日子,似乎那段日子只有辛苦,但也不是没有温暖,她的男人,那个并不高大的男子,拼着性命也要养活她和大娃,更是在洪水中,为了救他们,没了性命。
  “娘,我想爹,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找咱们呀?秋收快要过了。”大娃拽着元娘的衣角,小声的说着。
  他记得秋收的日子,小时爹也消失了一段时间,但在秋收后,就又回来了。
  元娘搂紧孩子的肩膀,将大娃的头搂入怀里,不叫他看见自己脸上的泪。
  回不来了,这一次,是再也回不来了。
  “快了,快了,等日子好奇了,大娃长到娘这么高,爹爹就会回来了。”
  “好,那大娃一定听娘的话,好好摘果子喝草汤,快快长高。”
  孩子什么都不懂,他不懂为什么要露宿荒野,为什么一夕之间走丢了那么多人。
  元娘鼻尖泛酸,却不敢哭出声,只笑着说一切都会好,实则心里一片绝望。他们像是牛羊一样,被人从吕国赶到了边关,围在边关外两个月,又被人从边关赶到了这里。
  天上京,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接他们的兵士说,这里是长公主尤的领地,可长公主尤又是谁?元娘只知道一个大人物,那就是原相嫡子白锦公子,那是她的恩人。
  如果天上京能叫大娃活下去,那长公主尤,就是她记住的第二个大人物。元娘默默祈祷着,带着大娃跟在兵士的身后。
  很快,她就看到了许多人。
  那些人和他们不同,他们身上穿着得体的衣服,虽然是麻布,但上头却绣着大族老爷们身上才看得到的纹路,她还看到几个女子,那些女子穿着好看的衣服,头上戴着简单的首饰,脸上好似抹了粉般白皙透亮。
  这些人是谁?是哪家的大人吗?为什么在城外聚成一团,还一直看他们?
  元娘想起了唯一一次面见大人的场景,那是大族家中的奴仆,她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那人不要将她男人掳走,不要将他们卖为奴隶,最后却被人踢了一脚,疼的无法起身。
  他们要被卖了吗?这些大人,是来买他们的吗?
  “排好队,到前头同户籍部的大人说明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然后去画工那里,领自己的身份木牌。”看到这么多人过来,户籍部的兵有点儿慌,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
  流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弹。说话的兵士见此情形,心中倍觉尴尬,身体僵直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忘了吗?大人昨日才交代的事,这些人都是吕国人,你说孟国话他们哪儿听得懂啊!”
  同僚见兵士尴尬,戳了他一下,小声提醒道。
  “哦哦,对啊!”兵士恍然大悟,他还在想是不是流民不服管教,才不动弹,都在想要不要提刀暴力威胁一下心思不纯的流民们了。想明白后,他有用吕国话喊了一遍,这次流民们终于有反应了。
 
 
第29章 花茶与糖
  流民中走出几个老者,  颤颤巍巍的走到兵士跟前,弯着腰,小心翼翼询问该如何去做。排队、户籍部、画工、身份木牌,这些词他们从未听过,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经历了刚刚的尴尬,兵士态度更好了些,  他为自己对流民的偏见而愧疚,  因此态度温和,非常细心。
  天上京一共四个城门,  每个城门大概分了将近十万的流民,  十万人,一两天肯定没法统计完,没有进行统计的流民要在城外住上几日。
  为此,江尤特意吩咐了军队方面,必须加派人手过去维持制度,  还让兵士在外头搭建些草棚。
  元娘站在烈阳之下,  她前头还有许多人,  现在他们都在排队,  要录入户籍,还要刻画身份木牌。
  元娘不是很明白这些词的意思,  她只是听那些兵士的话,  不敢多问,旁人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娘,  渴。”大娃热的一直在流汗,他渴的嗓子发干,眼前犯黑,发出微弱的声音。
  元娘知道,大娃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渴的不行,他绝对不会说出来添麻烦的。
  但现在要去哪儿要水喝呢?
  这里不是野外,没有山间小溪可以随便喝水,远处是打扮整洁的大人,近处是手握刀剑的兵士,有些流民身上带着竹筒,但这样的天气,他们不会将水送与她的。
  元娘试探的问了句身边的流民,那流民心善,用竹筒盖子,盛了一点点水出来,只够大娃润唇。
  大娃珍惜的舔了下,剩下一点点递给了元娘,元娘摇摇头,舔了舔干皮的嘴唇,说自己不渴。
  旁边的兵士,似乎注意到这边,元娘一抬头,正对上那兵士的眼神。
  那个兵士,很年轻,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但是他很高,比元娘丈夫高出一个头去,还很壮,元娘觉得,这兵士的手臂,比她大腿还粗。
  元娘赶紧低下头,这样强大的兵士,若是惹到他,一脚踢过来,她大概会没命。
  她可以死,但她不能死也不敢死。若是大娃没了娘,在这世道,要如何活下去啊?
  那兵士皱了皱眉,同旁边另一个兵士说了两句话,元娘用余光注意着那兵士,见年轻的兵士说话时一直看她,吓得她手脚发麻,脸色更为苍白。
  “娘?”大娃感觉到元娘的异样,小声叫道。
  “大娃,大娃,一会儿若是有人来寻娘,你一定要跑的远远的,跑到刚刚那位给你水的婶婶身边去,只说是她的孩子,知道吗?”元娘见那兵士突然走了过来,更是吓得不行,这会儿她反倒冷静了些,拽过大娃她连声叮嘱。
  大娃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元娘为何这样说,他只觉得自己要失去娘亲了,大大的眼睛瞬间盛满了泪水,落到衣襟上,消失无踪。
  他不敢大声哭,因为大声哭会惹得旁人心烦,会惹来旁人的呵斥,会让娘卑微的道歉。
  “娘,娘,不要丢下大娃,不要丢下……”大娃小声说着,他知道,自己哭起来声音会很大,必须小声说话,不然会旁人会很烦。
  “大娃,我的大娃。”元娘见孩子无声无息的哭着,心里如同刀割,为何活着要这样艰难!
  她和她的丈夫,安安分分的种着田地,却遇天灾**,几番挣扎,最后依旧落得远走他乡,家破人亡的下场。她的孩子,那么听话,那么聪明,她的大娃是天底下最贴心的孩子,如今却要过没爹又没娘的生活。
  为何,为何会如此啊!
  “这位大姐,孩子可是累了?这天忒热,站着肯定难受。少将军已经派人去城里抬水了,一会儿在路边会搭上草棚,受不了可以说一声,进去避暑喝茶。”
  正当元娘和大娃进行生离死别时,年轻的少年音在元娘耳边响起,他说着并不纯熟的吕国话,磕磕巴巴,话语间却带着元娘少有听过的温和。
  元娘和大娃傻愣愣的抬头看向兵士,年轻的兵士面对两张相似的脸,还有那一模一样哭啼啼的表情,有些害怕的退后半步,然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我是刚学的吕国话,说的不太好。孩子是不是渴了?大人渴会儿没事,孩子可不能渴着,我这里有水囊,今晨刚煮开的水泡的花茶,这会儿估计凉了,凑合着喝罢。”
  年轻的兵士有个毛病,那就是紧张的时候喜欢絮叨,嘴不停的说着话,好像能缓解尴尬的气氛一样。
  同僚们都很烦他这个毛病,但在元娘听来,却叫她慢慢平息了恐惧。
  原来这样强大的人,也会有可爱平常的一面。原来穿着甲胄的兵士,不是每个见到他们,都会喊打喊杀,要她的性命。
  “谢,谢谢。”元娘迟疑的伸出手,接过年轻兵士的水囊,水囊很软,用盖子接半盖子的水,元娘发现,那水是淡红色的,还散发着微微的花香。“这水为何……”
  “是茶,花茶,长公主十分喜爱这种花茶,再加上制作简单,喝起来十分香甜,所以我们天上京的人都很喜欢喝。在南街有大店铺可以直接买到,也可以去西边的小吃街买,不过会贵一些。西街的花茶里会加糖和蜂蜜,特别的甜,小孩子很爱喝,可惜我这只是普通的花茶……”兵士说着说着,不知道想起什么,看着大娃怔怔出神。
  元娘本来听的认真,见兵士开始盯着大娃,又警惕起来,她偷偷往前挪了挪,阻隔在兵士与孩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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