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狭小的浴房之内,有着无数前世他们鸳鸯戏水的回忆,想起来徐孟州就愈发受不住了。
正好,盛长乐已经给他擦完上半身,手指小心翼翼的指着他裤子,羞涩的涨红着脸,埋着头询问,“夫君可要把这个脱了,也擦一擦?”
徐孟州黑曜石般的眸子映出她的模样,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盛长乐深吸一口气,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就朝着他的裤腰带伸过来。
可伸到一半,还在半空时候,手腕却被男人的大手扼住,顺势就将她整个人拉进他怀里。
盛长乐刚反应过来时候,就已经背靠在了男人身上,隔着衣物,身后就坚实有力的皮肉,挨在上面都有些烫人。
她吃了一惊,正想要起身,却又被拉了回去,单手箍着她纤秀的肩膀,将娇小的身子压在怀中。
男人炙热的唇瓣正好对着她的耳廓,略微嘶哑的嗓音轻声询问:“昭昭,你怎么这么好.色,竟然还想脱我的裤子,你想看什么?”
热气痒痒的灌入耳朵里,盛长乐一时头皮发麻,下意识缩起了脖子。
她小脸通红,别开脸,连忙解释:“我没有,我就是想给夫君将身子擦干净,不想看。”
徐孟州却道:“今日准你看,如何?”
盛长乐翻了个白眼,别开脸,“我真的不想看。”
徐孟州凝眉,沉默片刻,抱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认真说道:“我伤好得差不多了。”
因为之前二人曾经说好,等伤好了就圆房,所以徐孟州此番旁敲侧击,就是想诱导盛长乐主动提圆房的事情。
她若主动提,那他就顺理成章……想一想男人脸上就洋溢出了笑意。
谁知盛长乐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回答:“好得还挺快,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她只字不提圆房的事,莫非改变主意,又不想圆房了?
徐孟州笑容渐渐消失,眉头紧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欲言又止,稍微有些拉不下脸来。
毕竟之前她送上门的时候,是他把她狠狠拒绝了,而且道歉的画都还没有完成,哪还意思主动开口。
最后下身是支开盛长乐之后,徐孟州自己进水里洗的。
晚上临睡前,盛长乐已经殷勤的帮徐孟州把他的软榻铺得整整齐齐,还道:“夫君,我让人给你换了一套新的被褥,你看如何?”
徐孟州看着那软榻就有点来气,皱着眉,一脸怨气,“我不睡那里,睡床上。”
盛长乐乖乖点头,“哦,那我们换吧,你睡床上,我睡这里。”
看她当真就脱鞋,翻身上软榻,钻进锦被就要睡。
徐孟州整个面色铁青,他的意思明明是要跟她一起睡床上好吧,谁说要跟她换了!
她为什么总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最后盛长乐睡的软榻,她倒是舒舒服服的很快就睡着过去,一夜无梦。
徐孟州躺在宽敞的床榻上,翻来覆去,整个人都很遭罪。
*
次日,徐孟州一大早天还未亮就去上朝。
因为今日大朝,文武百官都身着朝服,整整齐齐的侯在大殿之外等着。
徐孟州一来,便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
身边尹太傅凑近他身上嗅了嗅,立即讪笑道:“我说什么味儿这么香,首辅今日擦的香料是不是太重了些?十里之外的爬虫估计都快被熏死了,老夫年纪大有些受不了。”
另也有人道:“尹太傅你这就不懂了吧,首辅新婚燕尔,说不定这是首辅夫人的香料呢。”
“首辅近日脸色都不太好,虽说食色性也,可还是别太过操劳,保重身体要紧,这么些国家大事还等着首辅定夺呢,哈哈……”
朝臣有一句没一句的拿徐孟州说笑。
徐孟州自然句句听在耳中,拧着眉,回头过来,凛冽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众人对上那目光,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没敢在嬉笑吵闹。
随后徐孟州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完全闻不到气味,疑惑的侧脸问身边的人,“有那么香么?”
按理说只是擦了擦身子,又没泡过,一晚上时间气味早就该散了吧。
身边的人也嗅了嗅,憋着笑,道:“有点。”
徐孟州眉头渐渐拧紧,有点怀疑是不是盛长乐干的好事了!
与此同时,正出门要去给婆母请安的盛长乐,正好就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背后骂她?
到惠兰院时候,今日屋里除了老夫人谢氏,还坐着几位嫂嫂,盛长乐一一向她们行了礼。
她含着微笑,道:“长乐来迟,不知诸位嫂嫂这么早就到了。”
可众人看着盛长乐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私底下还在小声议论。
上方的国公夫人谢氏更是紧紧拧眉,目光如炬,远远都能感觉到一股怒意,明显是冲着盛长乐来的。
盛长乐背脊微微发凉,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氏没有请盛长乐入座,只是直勾勾望着她,冷声询问,“熙华郡主,你说说,你昨日都去了何处?”
盛长乐不紧不慢回答:“长乐收到淮安长公主请柬,昨日一早,先过来向母亲请示,随后便坐着马车进了宫。”
谢氏又问,“然后呢,还去了哪?”
盛长乐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了,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死死抿着唇,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旁边的二嫂轻笑了一声,先出声说道:“昨日我妹妹来跟我说,她儿子在卫王府上撞见六弟妹跟卫王私会,呵,这才进门几天,竟敢如此胆大包天,青天白日的送到人家府上去,你不要脸,我宁国公府还要脸呢!”
旁边大嫂蒋氏也叹息一声,皱着眉,好声好气道:“唉,六弟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今你已经嫁给我们六郎,做了我国公府的儿媳,怎能再做出此等逾越之举。此事关乎宁国公府和你娘家靖安侯府两家的声誉,你可千万要仔细解释清楚,不然传出去像什么话。”
也不知是谁,跟着道:“我听说,她跟卫王曾经有婚约呢,说不定就是旧情未了,后悔嫁给六郎,打算着跟他私奔……”
“……”
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落入盛长乐耳中,差点给她气得背过气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晚了一点,最近总是好困,困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用牙签撑着眼皮子码字才好不容易码完了(认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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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在场的都是徐家夫人和姑娘,人虽然不多, 总共也就六七个, 可七嘴八舌的哄闹成一团,都对着盛长乐指指点点, 也有人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等着看笑话。
直到谢氏将所有人叫住,等安静下来,才严肃凌厉的声音质问,“熙华郡主, 你且说说, 昨日你跟我说要进宫, 到底去了何处, 有人看见你在卫王府, 是不是真有此事?”
谢氏之前待盛长乐亲和,都已经直接唤她的闺名“长乐”, 如今直呼她为“熙华郡主”,可想而知,已经受了某些人的挑唆。
盛长乐听闻她们那些夸张的说辞,差点就气笑了。
好在已经不是头一次跟这些人打交道, 她也沉得住气,只是不急不缓的出来解释, 一脸无辜的模样,对谢氏说道:“回母亲,长乐确实去过卫王府。”
众人立即开始热烈议论,“看吧, 果然确有其事!她都承认了!”
谢氏一向淡定,可看她竟然还有脸承认,也差点就气得拍案而起。
不过盛长乐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而是自顾自继续说道:“不过不仅长乐去了,淮安长公主,还有襄阳长公主,平川王夫妇,齐王世子……去的人足有十来个之多,大家都是听闻卫王遇刺,一起过去探望卫王,多的是人可以为长乐作证,长乐并没有与谁私会。”
盛长乐举例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皇亲国戚,随便抓一个都可以为她证明。
二夫人曹氏还咄咄逼人,接连质问,“你都已经嫁做人妇,全京城都知道你是首辅夫人,你却不知避嫌,还去前未婚夫家里探望,不觉得这么做本身就不合适么?
“就算是你们一起去的卫王府,可你能保证你们一刻也没分开过?说不定你就是趁着间隙与卫王私底下见面的!要不然,有人亲眼看到你与卫王私会,你又作何解释?”
听二嫂这些话,便知道这事肯定就是她整出来的了。
盛长乐心里冷笑,只道:“二嫂别说得那么难听,卫王殿下跟我从来不曾有过婚约,只不过是当初太皇太后的一句玩笑话罢了,又何来前未婚夫之说?
“我十岁不到他便离京,他长什么模样我都快忘了,只当他是尊敬的兄长罢了,二嫂非得将我和他硬凑在一起,无凭无据,把你的猜测强加到我们身上。
“长乐受了委屈倒是无所谓,可你污蔑卫王殿下,可知道非议皇亲国戚是何等重罪?
“你口口声声说有证人,那好,你把证人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他是哪只眼睛看见的!”
众人听盛长乐有条有理,说得清清楚楚,也都转而询问二夫人,“你不是说有证人么,快把证人叫过来对峙,到时候看她还如何狡辩。”
国公夫人在旁边听来听去,也稍微有了些眉目,质问二夫人,“你把证人叫过来,今日就将此事分说清楚。”
二夫人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时就派人去叫证人。
期间等待大半个时辰时间,众人都还在琢磨,等证人过来,盛长乐肯定百口莫辩,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证人匆匆请来,国公夫人也照例问他,“可是你昨日亲眼看见熙华郡主在卫王府上?”
来的少年是二夫人的外甥,当时扫了一眼屋里,还稍微有些胆怯,而后对上二夫人的目光,就看二夫人正对着他疯狂递眼色。
二夫人还有意递话:“别怕,把你当时看见熙华郡主跟卫王私会的情形跟大家说一遍!”
这话分明就是误导的意思,可他那外甥却面色诧异,急忙解释:“晚生确实看见熙华郡主在卫王府上,不过,当时许多人都在,没看见熙华郡主跟谁私会……”
本来二夫人还得意洋洋的,等着外甥作证,到时候看盛长乐如何解释,谁知外甥说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帮盛长乐作证的。
当时二夫人就笑容尽失,脸色沉了下来,指着他质问道:“先前你可不是那么说的,你说看见卫王跟熙华郡主在说话,还看见卫王给她送了什么东西,怎么现在又说什么也没看见了?你别怕,今日有姨母给你做主,看到什么都放心大胆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就是!”
他那外甥额上都冒出了冷汗,却任由二夫人怎么引导,他却一个字不敢乱说,只战战巍巍道:“姨母,你是不是听错了,多有误会,你那些话我从未说过!
“他们确实说过话不错,不过当时很多人,并非私会,后来还是首辅大人亲自将首辅夫人接走的,他们走的时候还手拉着手,我们大家都在感叹,没想到首辅夫妇如此恩爱有加……”
众人听说,最后竟然是徐孟州接盛长乐回来的,当时还稍微有些惊讶,便知道今日好戏肯定是看不成了。
反正大嫂是见风使舵,看见现在盛长乐已然澄清,立马就开始帮着盛长乐说话,出来指责二夫人道:“二弟妹,我说你也真是,听风就是雨,如此大动干戈的将一大家子都叫到此处,就为了看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
众人噗嗤一声,哄笑一堂。
特别是那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说到了精髓之处。
众人本来是想看盛长乐的戏,现在看了一场二夫人的精彩表演,好像也不亏?
盛长乐原本是想知道,二夫人的证人到底是什么货色,没想到这证人是来给她作证的,当时她憋笑差点憋出了内伤。
二夫人被自己的证人打脸,并且还被众人耻笑,已经面色难看到极致,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挖个坑跳进去,已经是没脸见人了。
谢氏稍微松了一口气,把他那位外甥请走之后,也严厉斥责了曹氏几句。
气得曹氏当时就一摔袖子,“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煲了汤,今日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捂着脸,想逃离此处。
盛长乐的身姿已经挡在了二夫人的面前,一脸委屈的看着她,“二嫂嫂此番随意污蔑长乐,血口喷人,也没拿出个说法来,想就这么走了么?”
二夫人面色如土,抬眸看着她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气得紧紧攥着袖口,只好妥协,致歉道:“我也是听了别人的挑唆,多有误会之处,并非有意污蔑六弟妹,此番既然都澄清了,就算是我的不是,还望六弟妹别跟我一般见识。”
大嫂蒋氏也出来说好话,“既然你二嫂都已经道歉了,今日不如就一人退一步,免得到时候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不过蒋氏说话的时候,偷瞄一眼盛长乐,不禁感叹,这小丫头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明明是徐孟州把她接回来的,她就是死咬着不说,还故意等着看曹氏出糗,倒是曹氏连个小丫头都不如,不知从哪听了些流言蜚语,就回来闹这么大一出笑话。
本来盛长乐还想拉着她纠缠一番的,至少让她受点教训,可是没能拉住,被她就这么给跑了。
今日事情原委,众人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都已经出面为盛长乐澄清,自然也没人再非议盛长乐
。
待到人都走了之后,国公夫人谢氏只单独留着盛长乐又交代一番。
她此刻神情已经缓和下来,还好声好气的说道:“你那个二嫂就是性子莽撞了一些,想来也不是有意为之,今日她也吃了教训,不如就这么算了,你别往心里去。”
盛长乐心里有些不屑,只道:“母亲,以我所知,二房是分了家的,二嫂这么来国公府闹事,分明就是不把母亲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