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宠(穿越)——纪开怀
时间:2020-02-05 08:46:18

  这孩子,到现在还是这么怯生生的。田诺心中又叹了口气,扔了一块丝帕给他。
  田真眼睛一亮,却不用她的丝帕,伸手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擦,这才用帕子垫着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她的帏帽。
  他倒抽一口凉气:“阿姐!”
  脖子上围着一圈圈白纱,看着可怕,其实伤势并不重。田诺冲他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还好她的袖子足够宽大,将手上的伤遮挡起来,否则又是一场啰嗦。
  田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敏感多愁,又喜欢淘澄脂粉,有时候,她都觉得他的性别一定是生错了。不过也幸好是个男孩子,要是女孩子,她大概就没办法推他出去对付韩遂了。
  “阿姐。”他却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眼泪汪汪地道,“你不要逞强。”
  “停,不许哭!”田诺无奈,她来见他可不是为了来看他哭的,正色道,“我有正事找你。”
  田真咬住唇,拼命止住哭意,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田诺最见不得他用这张脸做出这个模样,拼命压下心里泛起的古怪感觉,叹了口气:“我们借一步说话吧。”隔壁就是元锐,她虽然尽量压低了声音说话,声音也因嗓子受伤和平时不同,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哪一句说得激动起来,被元锐认出就尴尬了。
  田真向来什么都听她的,立刻点头说好。
  等到她和田真谈完,已到午时。时人一天只吃两顿,为朝食和哺食,田诺一开始还勉强自己入乡随俗,等到八年前白雁归远走,她获了自由,立刻放飞,恢复了一日三餐。田真知道她的习惯,早就命人备了一桌酒席招待她,每一样都是她爱的菜色。
  田诺没能抗拒美食的诱惑,留了下来,只是餐桌上,到底被他发现了她手上的伤,碎碎念了好久。为了美食,她忍!
  毕竟,阿真实在是个贴心的孩子。田诺想到田真刚刚一口答应她的要求,毫不犹豫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对他更好些。
  心软的结果便是她被田真缠着,在撷香盘桓到未时才离开。田诺看了看天色,暗自叫糟,她没说一声便离了家,再要晚回,总觉得某人会不高兴。
  马车刚刚驶出清波巷没多远忽然停下,田诺惊讶地掀开车帘,便见前面临河的杨柳树下,高大挺拔的青年身姿笔直,牵马而立。
  元锐?他上午选完胭脂就走了,这会儿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他怎么还在这里?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他端容道:“我在等你。”
  田诺惊讶:“你这么知道”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元锐道:“我在撷香的院中看到了你的马车。”
  他认得她的马车?可都这么久了,田诺吃惊:“你一直在等?”
  元锐点了点头:“白小娘子,锐有话要说,你可愿意随我去河边走一走?”
  田诺想了想:“好。”
  “小娘子”夜光刚想说不妥,田诺淡淡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夜光姑娘,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夜光心头一凛,挫败地垂下头去。
  河流蜿蜒,杨柳依依,现出茸茸的新绿色,春光初现。两人并肩而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越发高大挺拔,年少时的意气飞扬被岁月洗礼过后的坚毅和成熟替代,如一座山,沉稳而可靠。
  两人走了许久,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他才停下脚步,低头,认真地看向她。
  慎重的模样让田诺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跳了起来,不由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
  “阿诺,”他缓缓开口,棱角分明的面上现出毅色,一鼓作气地开口道,“你真的不愿嫁我吗?”
  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竟已换了称呼?田诺有些恍惚,一时没有回答。
  他问,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若是婚后,我可以带你远离元家,自立门户,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你愿不愿意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婚事?”
  回到白雁归的临时居所已近申时,田诺怕白雁归盘问,有些心虚,结果人却不在家,倒让她松了一口气。
  回头便坐在起居室的大窗下怔怔出神。
  锐问她愿不愿意重新考虑两人的婚事,她没有答应,但也没有立刻回绝。元锐提的条件实在诱人,态度又那样诚恳,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打动了,竟无法斩钉截铁地回复他。
  他是那么好c那么宽容的一个人,将一颗赤诚的心全无保留地捧到了她面前。没有了元家拖后腿,他实在是个很好的丈夫人选。
  那么,她应该答应他吗?
  入夜,她在睡梦中猛地惊醒,看到旁边的黑影差点惊叫出声。
  “是我!”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叫她几欲飞散的三魂六魄归了位。
  “阿兄?”这么晚了,他来她闺房做什么?田诺欲要起身,被他一手按住肩膀,动弹不得,乌黑的瞳仁静静看着她,眼中闪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她被迫依旧躺在榻上,上方是他压迫感十足的存在。田诺心生不安: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这个姿势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被他侵犯。她挣扎了下,他施加于她肩上的力却更增了几分,压得她隐隐生疼。
  “阿兄。”她又叫了一声,带上了几分委屈。
  白雁归终于再次开口:“今天见了元锐?”
  田诺愕然,他夜闯她的闺房闹醒她就是为了问这个?
  他又问:“说了什么?”
  田诺不虞有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元将军希望我们的婚约能够继续。”
  “呵,”白雁归轻嗤,“他也不笨嘛,在我这里碰了钉子,居然直接去找你了。”
  田诺心里有些不舒服,皱眉道:“阿兄,元将军是好人,你不要这样说他。”
  “好人?”他的神情阴沉了下去。
  田诺点了点头,将心中一直有的疑问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嫁他?”她从没和他说过自己不想嫁。按理说,从小定下的亲事,没有特殊的理由,他一个外来的魂魄哪有反对的理由。难道元锐还有她不知道的问题?
  白雁归冷笑:“你是在为他说话吗?我倒不知道,你才刚要及笄,就已经恨嫁了。”
  田诺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气道:“我不就是问你原因吗?你这么这样?我不要和你说话了。”伸手用力推他。这个混蛋,一点都没有真正的阿兄可爱。
  他一动不动,眼睫低垂,神情莫测,忽然低低笑了起来:“诺诺真想知道原因?”
  田诺点了点头,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原因啊”他压住她肩头的手忽地松了松,慢条斯理地顺着她的曲线下滑,身子一点点倾斜下来,向她压下。
  田诺脑中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俊美无瑕的面孔越来越近。眼看他的唇就要贴上她的,她一声尖叫,就要躲开。他的速度却更快,气势汹汹地将她的朱唇堵个正着。
  他的吻急迫而凶猛,含着汹涌的怒意,田诺呜呜叫着,想要说话,他趁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捉住她柔软慌乱的舌,蛮狠地吮吸缠绕。
  田诺拼命挣扎,可这点力气哪里够,反而换来他越发强势的镇压。发狠的姿态,仿佛要将她一口吞噬。滑过她身躯的手绕到她背后,手臂收紧,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完全落入他怀中,仅着一件薄薄中衣的娇躯几乎完全贴上了他,严丝合缝。她甚至能轻易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与明显的欲望。
  他的吻却温柔起来,大手游移,四处点火。田诺哪经受过这个,陌生的情潮在他有技巧的挑逗下一波波涌现。她脑中嗡嗡,彻底陷入了恐慌:不,这样不对,他们是兄妹,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
 
 
第58章 
  她慌乱地想要推开他,他不满地哼了哼,捉住她作乱的手。柔若无骨的感觉入手,他心中一悸,暂时放过她的唇,一根根亲吻她细白的手指。
  细密濡湿的吻如蝴蝶轻点,细雨飞花,仿佛有细微的电流随着他的动作从指尖流入,叫她从手臂到心尖都跟着发麻。
  “阿兄,”她重重喘息着,又羞又气,连声音都打着颤,只盼这一声“阿兄”能叫他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知道些顾忌,“我们不可以!”
  闻言,白雁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呼吸亦如她一样急促凌乱,绯红的俊脸上神情却淡了下来:“为什么?”
  这还用问?田诺道:“我们是族兄妹。”
  他不屑一顾:“那又如何?”
  “同姓不通婚,同姓不通婚你懂不懂!”这是从哪里穿来的同仁,连常识都没有?田诺差点崩溃,在现代,她和白雁归的血缘早就超出了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也许不会有大问题;可现在是古代,他们两个这样,是可以定义为乱/伦的。
  田诺自认没有勇气挑战伦理宗法,也不想挑战。更不愿意向来疼她的阿兄因为一个外来者的胡作非为身败名裂。
  都是她的错,他顶着阿兄的面容,性情脾气又极其相似,以至于她常常不自觉地将他们混淆,有时甚至会错觉他就是她的阿兄,放松了戒心。第一次的放肆她以为他认错了人,第二次他对她的侵犯她听信他的话,以为是自己的错,竟没有想到他其实骗了她。
  他对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她怎么就瞎了眼,竟看不出?
  她心中懊恼之极,她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白雁归不以为意:“你就为这个担心?”
  田诺气堵:“这不是担心的问题,是根本不可以好不好!”
  “我说可以就可以。”他神情淡淡,目光睥睨,“我轻薄了你,自然会对你负责。”
  田诺觉得自己要疯:“我不用你对我负责。”
  “哦?”他脸上的绯红完全褪去,眼睛眯起,神情彻底冷了下去,“你不愿我对你负责,那要谁对你负责?元锐?”说到最后,竟隐隐有杀机露出。
  田诺觉得他怎么就如此不可理喻,气道:“和元将军无关,而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根本就是错的。”
  “那又如何?”他冷笑,“我说过,你合该是我的妻子。”
  这个人,根本就说不通嘛。田诺气极:“我不会是你的妻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从未见过白雁归如此可怕的模样:脸色铁青,双目赤红,竟仿佛从地狱归来,神情森森,令人胆战心惊。
  “不可能吗?”他笑不达眼底地扯了扯唇角,手轻轻抚上她柔嫩的脸颊,温柔地摩挲着。随即低下头,冰冷的唇贴上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地道:“不做我的妻子,想做谁的?元锐?”
  田诺被那凉意激得哆嗦了下,咬牙道:“不可以吗?”
  “你可以试试。”他语气越发森然,“你信不信,若是你敢嫁给他,我就能让元慈把他弄死。”
  田诺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不可思议地道:“你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目中寒光隐隐,没有再开口。
  他是认真的。田诺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发白,心中的怒意却一下子腾了起来:他凭什么?“好,”她冷笑,不顾一起地道,“你若敢害死他,我穷尽一生也会为他报仇。”
  气氛瞬间凝滞下来,沉沉地仿佛要将人的心压入底处。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紧紧握起的拳上青筋一根根凸现。
  历史仿佛重演:前世,元如意为了强占她,害了元锐。她得知后,联手野心勃勃的恽氏,将和她青梅竹马的元如意赶下吴王的宝座,最后元如意在恽氏的手段下死于非命。后来,她无意间知道真相,元如意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受恽氏蛊惑,原本在吴地沦陷后坚决不肯顺从他的她破天荒来求见了他,只提出两个条件:一c允许她为元锐守孝三年;二c她要恽氏母子的性命。他答应了她,换来了她留在他身边。
  他从没怀疑过她的能力和决心,她看似柔弱可欺,骨子里却自有一股韧劲,若认真要做一件事,心可以比任何人都狠,不惜代价也会做到。
  而这一次,她威胁要报复的人是他。
  他蓦地觉出了悲哀:他似乎跳入了一个永远无法走出的怪圈,两世,他都拼命想要亲近她,可却总是弄巧成拙,将她推得更远。诸般手段在她面前,竟不如元锐一句承诺叫她心动。
  是不是她注定会喜欢上元锐,他怎么做都无用?既然这样,那便由着自己的心意来吧。
  嫉妒啃噬,暴虐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眼中瞬间被无尽的疯狂与黑暗充斥。他俯下身,冰冷的唇紧紧抵着她小巧的耳垂,幽微的声音她在耳边响起:“好,很好,你这样待他,也不知他甘不甘心为你戴一顶绿帽?”
  他这是什么意思?
  田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扣住她身子的手忽然上移,抓住她中衣的衣襟,发力。
  他这是想田诺整个人都呆住了,失声叫道:“白雁归!”
  他不为所动,她重施故伎,屈膝向他要害撞去。他早有防备,整个人压了下来,控制住她。抓住她衣襟的手抖得厉害。
  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喊着:“占有她,现在就占有她,这样她就再不会属于别人了。”另一个声音反驳道:“没用的,上一世你强行要了她,可结果呢?”
  沉沉的重量压在身上,田诺心中恐惧到了极点,想要挣扎,却根本挣不脱他的桎梏。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逆流,一边挣扎一边胡乱喊道:“放开我,混蛋!”手无助地摸索着,忽然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体,猛地用力向他砸去。他却仿佛呆住般,毫无所觉,一动不动。
  沉闷的声响后,随即响起清脆的碎瓷声,是瓷枕!他摇摇晃晃地站起,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鲜血从他额角流下,配着他森冷的表情,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她紧紧闭上眼,绝望地喃喃道:“我讨厌你!你越这样,我越讨厌你!”
  脑袋疼得厉害,却比不上她话刺入心头的疼痛,如一枚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讨厌?越这样,就越讨厌?记忆中,似乎在什么时候听过相似的话语?
  他双耳嗡嗡,如有钟鸣鼓响,在剧烈的疼痛中,尘封的某处掀开,脑海中无数个片段闪过。
  大江之边,东方初白,小小的她仰起小脸,认真地问他道:“阿兄,如果是你,想法丝毫不被人尊重,还要被人硬逼着做这个,做那个,你会开心吗?”
站内搜索: